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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哭陵 ...

  •   晨起,玉楼命未儿去拿些上好的人参、鹿茸、布匹若干,准备给柳县伯送去。陈粟问她:“你要出宫?我今日朝政繁忙,不如改日吧,我随你一同前往。”
      “皇上快饶了柳县伯罢!你这样的架势出门,没个三五个时辰都到不了。我只带了未儿,一顶轻轿,来去也不过三五个时辰。”玉楼一边为他系盘扣,一边出言阻止。
      陈粟环着她的腰:“我是怕你一个人出了宫偷偷溜走。”说罢抚上她的后颈,印在唇上。玉楼推开他:“说的什么傻话?我能去哪里?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想带宗儿一同前往,柳县伯无子无女,我是他唯一的念想了,如今也算是给孩子认下一个外祖。”
      “那你能乘轻轿,我自然也能,我同你一起去。”陈粟不容置疑。
      “那你不用理会政事了?国事要紧,咱们如今这样的亲密,你还不信我?太阳不下山,我和未儿定然回来了。你实在不放心,就让杨公公跟着我。”
      陈粟也觉得这样寸步不离,显得自己小心过头了:“也好,我让杨文扇和陈泰跟着,再派一小队左卫营护卫。”
      玉楼佯作生气:“陈泰就不必了,外男多有不便。”
      “好好好!娘子快去快回,为夫在家等你。”陈粟见她面有愠色,想着杨文扇是妥当的,再加上左卫营,断断不敢放走她。
      玉楼破涕为笑:“你苛待娘子,等我回娘家告状,等着你老丈人收拾你。”
      “哈哈哈。改日我一定到老丈人跟前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随即捧了她的脸,拿手拭去她的唇脂:“为夫替你重新上妆。”
      不得不说,男人会不会什么事,取决于他想不想做,陈粟细细捻了红头刷,一点点把唇脂图上去,又一点点晕开,几次涂好了,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满意,重新来过,又好几次,看她唇红齿白,仰面朝天唇轻启,情难自禁,吻上去,又花了,费了半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玉楼对镜一看,别说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咬唇妆,男人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就把女人打扮成那个样子,最是动人。
      杨文扇随着玉楼一行人走出了宫门,玉楼命车马掉头去往皇陵方向。杨文扇不明就里:“娘娘这是要去哪里?柳县伯府在南城外,这马车现下只怕走反了。”
      “杨公公,先帝爷去了有一年了,你就不想去瞧瞧先帝么?”玉楼不动声色,“都说杨公公是个念旧的人,陪本宫走一趟吧。”
      “是。”杨文扇一下子明白皇后为何只叫他跟着,唯有他心里也想着这事。
      戍陵的将士见杨文扇侍候着一定软轿,也就没拦着,一路过了几座霸主嫔妃、先帝嫔妃的墓地,远远地一处圆顶石墓,几丈见方,石碑上刻陈献帝昌,生卒年,玉楼见此已不能站立,抱了宗儿跪伏在地,泪流满面:“你在世的时候,我百般疏远,只是怕你英年早逝。纵然历史已成定局,我也想逆天改命,谁知天不从人愿,你我都挡不住命运。”遂将宗儿抱在他碑前,“你看看咱们的孩儿,他长得像你。”从身上拿出短刀,未儿见了忙过来夺刀:“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太子还小,您别对他下手啊。”玉楼道:“没事的,未儿,你走开。我不会伤害他,他是我的骨血啊。”
      杨文扇此刻后悔不已,倘若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皇上不会饶恕自己,先帝也不会饶过他,九泉之下如何向先帝交代,急忙过来抱宗儿:“娘娘,老奴冒死陪娘娘来看先帝爷,倘若娘娘和太子有什么不测,老奴死了难以交差啊。娘娘如今是皇后,公然在这里追思先帝,皇上知道了定然龙颜震怒,我和未儿姑娘都难逃一死。”
      “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谁,我会好好活着,我只刺他一滴血在他父亲陵前。”玉楼安抚他两人。说罢手起刀落,宗儿哇哇大哭,玉楼拿了他的小手,挤出几滴血在碑前:“陈昌,我以我们的儿子起誓,找到谋害你的幕后主使,害你命者,我夺他的命,谋你位者,我让他痛失其位。”
      未儿忙捡起刀收起来:“娘娘节哀,这些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定然大做文章,皇上知道定然要问罪的。”
      杨文扇跪下叩首:“先帝爷,老奴无能,竟不知您是遭谁人毒手。老奴伺候了太子长大,就去陪您。”起来已是老泪纵横,玉楼看了看自己的战队,这些老弱病残,对方兵强马壮,拿什么去报仇呢?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
      玉楼以头触碑,血染碑前,不再流泪。未儿扶起她,忙用手绢擦了血迹:“娘娘何苦为难自己?看看都流血了。快快起来,咱们还要去柳县伯府上,时辰不早了。”
      轿子里,未儿替她简单上了药,柳县伯府也转眼到了。
      柳县伯一家已经恭候在大门前,只因没有仪仗,也并未惊动左邻右舍,玉楼下轿:“孩儿给父亲请安!”柳县伯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女儿真的回来了。“娘娘如何使得?老臣给娘娘请安了!”未儿忙扶起他,递了赏赐,柳县伯备了便饭,各自落座。“父亲快看看你的外孙。”玉楼让他抱着宗儿:“都说孩子让老人多抱抱是有福气的,父亲您看看他重不重。”
      柳县伯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外祖这一日,忙命人拿了长命锁,为宗儿带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笑:“这孩子有福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帝王相。”宗儿仿佛听见外祖夸他,竟然格格笑起来,一扫屋子里的萎靡之气,满屋子都跟着笑起来。
      柳县伯又说:“娘娘登凤凰台,天降祥瑞,这是好事啊。”
      玉楼笑道:“父亲也听说了?我是不信这些的,不过是只鸟儿罢了。”
      “哎,娘娘可不要妄言,万物皆有灵,老臣可是亲眼得见啊。为何这灵鸟百年不遇,偏偏娘娘登凤凰山凤凰台它就显灵了,这乃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啊。”柳县伯看着宗儿,爱不释手:“娘娘既是天命,宗儿自然是天子,只是眼下还需隐忍,皇上年少气盛,娘娘要多迁就,不可倒行逆施,昨夜老臣为娘娘卜得一卦,乃是胎爻,娘娘不日定有喜讯。只是,此胎凶险,娘娘宜珍重自身,服侍好皇上,切勿违逆。”
      玉楼心中一惊,若真是有胎,只怕难办了:“父亲可有破解之法?”她本身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现下入乡随俗,宁可信其有,也只好病急乱投医。
      “并没有。此乃预测来日事,来日定有此事方可预测出来。娘娘即有此喜,又为何破之?”柳县伯并不知道其中原委,自古以来女子多子多孙自然事好事,哪怕眼下受人胁迫,再者,陈粟贵为天子,生下的皆是凤子龙孙,有何不好?
      玉楼恹恹的。心里想着呼延天城在就好了,能有个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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