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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她若有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帝国就要殉葬 ...

  •   呼延天城守在白玉楼身旁,看她惨白的脸上血迹斑斑,右臂上的伤口尤其深,可见当时的守卫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那个徐婕妤胆大包天,纵然授意他们不必手下留情,守卫也不见得受她摆布,敢公然杀了皇后,可见定是白玉楼出招狠辣,逼得他们不得不自保,陈粟所作所为已经令她无法活命了,她如果不杀出一条血路,就活不过这个晚上。呼延天城叹气:“玉楼,你醒醒,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一个清幽之地,远离这些恶人。人世间的险恶远远超过了你所预料,你为孩子委曲求全,本以为陈粟能保你周全。却原来不是。”
      未儿蹒跚着过来,看着玉楼身上的伤,不停打在自己脸上:“未儿该死,未儿不听娘娘劝告,非要嘴馋吃下糕点,害得娘娘急得要拼命,呼延公子,您给我一刀,我把娘娘害成这样,不配活着。”
      呼延天城止住她,拉起被子盖住玉楼:“未儿切不可莽撞了,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你家娘娘。”
      未儿听他如此说,越发哭的委屈:“我们娘娘知道有人要谋害她,连着几日再璇玑殿内点燃火把,希望公子的人能看见,好出手相救,接连几日都没有见公子踪影,知道无望了,于是不敢再耗费灯油,只等着哪日情势危急,好把灯油全点上造成大火,惹人来救。谁知这些守卫见失火,冲进来就要抓纵火之人,娘娘知道他们不会去传信,只好自己杀出去。”
      呼延天城连声道:“怪我,怪我,这几日我去了西域,昨日方回。未儿你不要自责了,好好照顾好她,玉楼吉人天相,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平坚。”平坚近到跟前,“以后你就在娘娘跟前当差,日日守在她殿外,如有人意图不轨,你朝天点燃这根火炮。我自然看见了。”
      “哼,我才懒得管她死活!”平坚恨恨道。
      陈粟听得他如此安排,竟也没有出言阻止,他知道平坚虽恨白玉楼,却狠不下心去杀她,也不会准许别人动她,否则陈宗出生那日,白玉楼早就死于他手了。
      赵烈开了方子,递给身边的小内侍:“快去给皇上煎药服下。”转身过来:“皇上还是去歇息吧,您切不可再劳心了,娘娘这里微臣亲自守着。娘娘适才教给微臣她药箱中的药,微臣想,此药定然能保娘娘无虞。”
      陈粟摇摇头:“朕不走了,朕要在这里等着玉楼醒来。”
      呼延天城讥讽道:“咱们皇上心里过意不去,杀了徐婕妤还不解恨吗?非要在这里让璇玑殿不得安宁,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玉楼少疼一些,就怕她醒来看见你,想起你种种‘好处’,疼痛还要加剧。”
      “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朕守着自己的皇后,天经地义,谁也干涉不了。倒是你,天城公子,宫门就要下钥了,你再不出去,可就出不去了......”
      呼延天城一掷手:“莫非皇上以为我是走门进来的?哼!笑话,这建康城还有关得住我的门?我明日还会再来,倘若她有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帝国就要殉葬。”
      呼延天城走时拍了拍平坚的肩膀:“交给你了。”
      四月的天已经不冷了,玉楼却打起来摆子,几处伤痕,红肿不堪,往外渗着黄水,想来定是疼痛异常,此刻纵是追悔莫及,也没有弥补的法子了,“杨文扇,传旨,驻守璇玑殿的守卫一一处斩,伤了皇后的一律凌迟,其族人悉数充为官奴。”陈粟必要他们明白无论何时,胆敢蔑视皇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天一亮,陈粟命杨文扇去请元思带着宗儿过来。宗儿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进璇玑殿就开始啼哭不已。玉楼闻得哭声,略动了一动,陈粟拉着她的手,摸了摸额头,烧退了许多:“玉楼,快快醒来,宗儿来看你了。他知道娘亲受了伤,很是伤心,望娘亲快快好起来。”玉楼睁开眼,眼里血丝密布,霎时间积满泪水,闭眼间又溢出眼眶,犹如断线的珠子,为这个孩子她隐忍了太多,她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可她割舍不下,那是她怀胎十月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她和陈昌的骨肉。“宗儿!”唤这一声,玉楼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宗儿躺在她身边越发哭的凄惨,泪盈盈的,看得元思在一旁直抹泪,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
      陈粟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大错误,自己分开她母子简直就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若说白玉楼还有那么一些可能爱上自己的话,挟天子逼嫂下嫁这种龌龊事,已经完全抹煞了这种可能性。“玉楼,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让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陈粟想到她的心碎,她在点燃银杏树那一刻的孤立无援,想到她闭眼准备受死那一刻的万念俱灰,还有什么悲哀比得过心死。一刀刀割在身上她没哭,一针针穿刺在她肉里她没哭,宗儿的哭声唤醒她,她哭了。她的心死了大半,活着的那点心里满满的只装着宗儿。他曾经企图带走宗儿,占有她全部的身心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白玉楼只看着宗儿流泪,一言不发。尹妈妈在一旁看得心酸,忙擦掉她的眼泪:“娘娘保重身子,只有好起来才能好好照顾孩子呢。皇上您也别太担心,娘娘终究是太子的亲娘,不该隔绝他们相见的。以后娘娘想孩子就去瞧瞧,对娘娘对孩子都好。小两口使性子淘气都是常有的,只是断不可赌气,互相冷着冷着,就越来越远了。”
      陈粟正是想说这个:“尹妈妈说的是,我也这样想,以后玉楼再怎么生气、犯了什么错,我也不会再赌气不理她了。”
      元思上前安抚宗儿,也安抚玉楼:“娘娘,皇上也是无心的,只是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娘娘您好歹松一松口,说句话,让皇上也好过点。”
      玉楼只管看着宗儿流泪,一言不发。
      陈粟道:“你们不必再劝了,让她静静吧。贵妃留下来,让宗儿陪着她。”
      “是。”元思正作此打算,欣然应允。
      接连几日,陈粟除了上朝、处理奏折,便是道璇玑殿看着白玉楼,他怕她想不开,他并不懂白玉楼,他更不知道白玉楼从来没有放弃自己,在困境之中,她想的永远都是如何改变这种局面,这几日她想了很多,为未来设想了很多的可能性,最理想的无非就是回到她原来的世界里,过着她熟悉的生活,平淡而操劳,却不用常常为了生死担忧,可是陈粟不会答应的,他不会放了陈宗,不会让她离开他。只能暂且偷生,另作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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