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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白玉楼命悬一线间,徐婕妤血溅璇玑殿 ...

  •   赵烈为玉楼外敷止血散,内服止血丹,呼延天城又让她含了九转凝神丹,玉楼指挥赵烈将自己的医药箱拿来,咬着牙用烧酒消了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共计五处,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一缝合,每一针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针都仿佛缝在陈粟的心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局面搞成这个样子。白玉楼虽咬住衣被,仍然忍不住痛得撕心裂肺,呼延天城听着白玉楼一声声揪心的嘶喊,他对陈粟的仇恨就加深一层,随着她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呼延天城已经控制不住捡起地上的剑,二话不说,直指陈粟而去。陈粟慌乱避过,匡仲愚率部前来护驾:“呼延公子还不住手?”呼延天城所向披靡,一路斩杀,匡仲愚见他血红了眼,使出浑身解数,招架起来也不免吃劲,“呼延公子,眼下救人要紧。”
      呼延天城攻到陈粟面前收住了剑,一掌直劈陈粟心口而去,陈粟并无退让:“白玉楼欠你的,我今日替她还了。”说罢生生接了一掌,这一掌呼延天城使出了八分力气,见他没有闪躲,出掌后收回几分,陈粟受了仍然口吐鲜血:“谢呼延公子手下留情。”呼延天城撇开他:“留着你一条命,等着白玉楼发落。”
      此时殿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赵烈手忙脚乱,处理了玉楼的伤口,又开始清理血污,这一清理不要紧,原本白皙无暇的后背上,几条狰狞的伤痕,触目惊心,呼延天城轻轻唤了一声:“玉楼,醒醒。”没有任何回应。赵烈道:“娘娘吃不过痛,昏死过去。失血过多,恐怕今晚难熬了。”陈粟听闻,忙问道:“今晚难熬是什么意思?她遭遇疯犬之症尚能不死,这点小伤算什么?你给朕说清楚,救不活她,朕要你们御医院、大长秋、卫尉全部陪葬!”
      呼延天城冷哼一声:“白玉楼受你要挟,不得不下嫁,你千方百计得到她,却又不珍惜她,屡次令她置于险境,如果她死了,最应该陪葬的是你,宫里的人向来见风使舵,你却执意禁押、冷落她,她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往后你再没有资格说爱她了。你这样要人性命的爱,不要也罢。”
      陈粟一言不发,他知道,呼延天城说的很对,自己再也没有资格说爱她了。倘若今晚她熬不过,也不要紧了,她去哪里,他也跟着:“玉楼,你放心,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是我大意了,让你受这样的痛苦,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我不再离开你,不再让你独自面对这些阴谋算计。”
      杨文扇来回:“皇上,徐彩儿带来了。围了璇玑殿的侍卫全部抓了,听候发落。皇上您怎么了?”“无妨!去传那贱妇,还有带头的侍卫。”陈粟咬牙切齿,擦了嘴角的血。
      徐婕妤来了,面如死灰:“皇上,饶命,臣妾是冤枉的呀!臣妾只是为您出口气,并没有让人杀她。来,你来说,是为何伤了皇后娘娘?”徐婕妤指着守卫责问。
      守卫磕头如捣蒜:“奴才没有啊,是娘娘要闯宫门,小的按皇上吩咐极力阻止,不曾想娘娘持刀相向,小的们只是抵挡不住。”
      陈粟叫来尹妈妈:“你来说。”
      尹妈妈哭道:“连日来,璇玑殿的饮食不是被人撒上尘土,就是酸臭冒泡的残羹冷炙,今日有个面生的小内侍称薛昭仪送来几盒糕点,还有前些日子娘娘要的药材,未儿高兴极了,娘娘起了疑心,不让吃,可未儿拿银针试过,说无妨,自己先吃一块,就当为娘娘试毒了,娘娘阻挡不及,未儿吃下去一块,娘娘一看那些药材,赫然有断肠草在里,未儿向御医院要的忍冬,送来的却是断肠草,娘娘忙让未儿吐出来,又命老奴给她灌水催吐,反复几次,方活了小命。娘娘甚至有人谋害,这些守卫一个人也不让进出,想来是串通好了的,于是用灯油浇在衣服上,点燃了银杏树。”
      赵烈高兴道:“娘娘此举救了未儿一命啊。娘娘是有福报之人,这个止血药果然灵验,此刻娘娘的血已经止住,伤口这样缝合起来能快速帮助止血,只要熬过了今晚,便没有大碍。尹妈妈命人熬了药来,这是川芎党参补血方,三碗水熬做一碗,给娘娘服下。未儿姑娘催吐及时,此刻没有大碍了,据中毒症状看,确凿无疑是中了断肠草之毒。”
      陈粟不解:“为何会误食断肠草?”
      赵烈道:“断肠草又名钩吻,本身无色无味,乃是外用的良药,未儿姑娘所食乃是钩吻花上的蜜所制成的糕点,此物剧毒,又无解药,相传,神农氏尝百草,最终死于此物,可见此物之毒!适才小的给未儿姑娘灌了些鹅血,未儿吃的不多,吐得及时,方才性命无虞。”
      陈粟一脚踢在徐婕妤当胸,指着她的鼻子:“贱妇!谋害皇后颇费了一番心思,是从哪里学的这些邪门左道的妖法?老实招来。”
      未儿挣扎着起身:“禀皇上,送饭的小内侍名唤做沈富来的,亲口所说,是徐婕妤嘱咐他们要‘关照’璇玑殿,说领悟了皇上的意思。”
      陈粟厉声道:“沈富来何在?”
      匡仲愚一把将他扔到大殿之上:“此人便是。”
      匡仲愚对他道:“皇上问你话,你只管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若不说,我手上的刀,可不认人!”
      一个半大孩子禁不住吓唬,一五一十将徐婕妤拉拢、嘱咐的事一一招来。徐婕妤不但蛊惑、收买了沈富来,连璇玑殿的守卫一并威逼利诱之下,不许他们放走一个人出去求救。
      徐婕妤还不想认:“皇上是他们血口喷人,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臣妾没有让人下毒,更不知何为断肠草。”
      沈富来拿出来徐婕妤赏给他那枚镯子,徐婕妤平日里带得多,眼看无从抵赖,只好认了,只是对下毒一事仍然喊冤。
      陈粟命人搜宫,务必找到那个送糕饼的内侍,在一处围墙下发现内侍的官服,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那个自称为薛昭仪送糕饼的并不是她宫里的。薛昭仪称自己宫里没有这号人物,小灵儿从来没送过什么东西!陈粟颇为恼怒,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他和玉楼因她生了嫌隙,如今又是自称她宫里的人给璇玑殿送毒!此妇人着实祸害!“皇后如此厚待你,赏识你,她禁足受害,你连来瞧都不瞧一眼,着实狼心狗肺。”
      薛昭仪喊冤:“臣妾实在是惧怕皇上怪罪,当日因臣妾已经闯下弥天大祸,龙颜震怒,不敢再三惹怒皇上。”
      陈粟阴着脸:“你打马驰骋闯进靶场的时候,朕就知道你胆大包天,如今不过是借着惧怕闯祸的幌子,暗地里给那些行刺的人留了方便。好一招借刀杀人,坐享渔利!匡仲愚,给朕拉下去砍了!”
      薛昭仪求告无门,索性也不怕了:“让娘娘禁足的人是您,不许人探视的人是您,足足一月不来看一眼的也是您,如果杀了我能解了您心里的愧疚,臣妾也算死得其所了。”“你以为朕不敢?匡仲愚何在?”陈粟急怒攻心,一口血喷出,赵烈忙上前来扶他坐下,为他搭腕号脉:“皇上不可动怒啊!呼延公子那一掌威力不小,皇上为何不躲啊?”陈粟冷哼一声:“朕欠他的算是还清了。”赵烈劝解:“皇上急火攻心,不可再动怒了,薛昭仪也杀不得。”
      陈粟不满:“如今你也要管管朕的后宫之事了?”
      赵烈惶恐跪地:“皇上,臣不敢,臣适才为薛昭仪请脉,薛昭仪有喜了!此乃皇上之福啊。”
      陈粟吃惊:“此事确凿无疑?”
      赵烈又确认一次:“御医院对喜脉一向是双人复诊,出错的机率大大减少。”
      陈粟无奈:“且留你一命。回宫去吧!徐婕妤可也有身孕了?今日若不老实招来,只怕出不了璇玑殿了。来人,给朕打这个毒妇!”
      内侍左右开弓,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一打一个五指印,徐婕妤仍是不认:“臣妾是气不过皇上独宠皇后一人,把这满宫里花朵一样的妃嫔耽误在这里,如今皇上皇后离了心,自然该成全了其他姐妹,皇后眼瞅着要失宠,臣妾也不过是早一步替皇上料理了她,省得皇上为念旧情左右为难。说起来臣妾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我是刻薄了璇玑殿的一应用度,可这毒并不是我下的,想来皇后娘娘并不是只让我一个人不痛快了,哈哈哈!大快人心!”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这个满口狂言的疯妇上烙刑。”陈粟被戳中痛处,誓要将她折磨而死!
      “不必了!皇上。臣妾替您出气了!”徐婕妤说罢挣脱内监控制,一头撞在石柱上,登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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