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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假意婉转承欢,实则受制于人 ...

  •   回到璇玑殿,玉楼还没有起身。陈粟轻轻躺过去,看她睡得香甜,忍不住在一旁观赏起来:高高的额发乌黑浓密,犹如黑色锦缎倾泄在软枕上,眉似柳叶,不描而黑,没有一丝杂乱,双目紧闭也能让人体会到这浓密的睫毛下的一双眼眸是怎样的风情,鼻梁挺翘,山根弧度甚是好看,陈粟又忍不住咬起了她的耳朵,玉楼吃痒醒来,半睁开眼,慵懒一笑:“皇上。”陈粟笑她:“如今后宫里诸人不来请安,你也落的清闲。不如我再陪你小睡一刻。”玉楼知道他哪里是要小睡,便说道:“你老实躺着,咱们说说话儿。”
      “嗯。”陈粟仍旧咬着她的耳朵囫囵着回答。
      “元思辛苦,她对你一往情深,你现在是天子,不可因偏私冷落她,否则你让我和她以后如何相处?听杨文扇说,后宫新选千位采女,等候殿选,你既不让他们侍寝,也不封赏,这是万万不行的。朝臣们原本是让你广纳后宫,绵延子嗣,以免再出现霸主后嗣稀薄的局面。你如今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到时候又该有人说我狐媚惑主了。”玉楼心疼元思,也知道君王哪里能没有三宫六院?都是些闺阁之事,与其让朝臣指手画脚,不如自己来劝。
      陈粟全然没听进去这些话,只管埋头在她颈项间,吮吸她的香甜,玉楼又说:“如今虽有太子,人人都知道不是你亲生,到底隔了一层,就像宗儿头上悬了一把剑,令我时刻心惊肉跳......”
      陈粟道:“那你就为我生一个,不要耽误了。到时候兄友弟恭,别人自然说不出什么。”
      玉楼笑他:“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你要生就同别人生去......嗯......”
      陈粟嫌她聒噪,翻身上来堵了她的嘴。玉楼道:“青天白日的,你......”遂拿拳头砸在他身上,反而让他更加不管不顾。
      陈粟放下戒备,玉楼倒是能时常去西苑走动走动。看着陈宗一天大似一天,玉楼深感这步以退为进的棋自己走对了,陈宗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这也得益于元思的教养。元思也不得不自我劝解,君王哪有长情的呢?陈粟乃是真龙之身,自己但求安稳罢了,如今有了陈宗这个依靠,倒是心下安稳了许多。
      陈粟自打在玉楼这里得了第一回,食髓知味,夜夜璇玑殿,就再没有别人了。玉楼怎么劝也劝不过来。
      后宫荒芜,前朝自是不答应。大长秋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玉楼也给陈粟下了最后通牒:后宫里无论如何要行册封之礼了。
      陈粟原本不想搭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元思去办是最为稳妥的,无奈玉楼坚持陈粟无论如何要天子亲临,否则后宫怨声载道,再为此生出许多怨念。
      三月初八这日,万里无云,春风和煦,后宫中已经精挑细选的各家采女严阵以待,各自别出心裁、尽心打扮,以令自己出众,令上位高看一眼。陈粟一个个看过去,模样都是端正的,五官都是娇俏的,只是照着白玉楼珠玉在前,也都是些庸脂俗粉。陈粟看得眼花缭乱,但凡有一丝眉眼像白玉楼的都留下了,端庄稳重的也都留用,这宫里不缺美人,只缺不吵不闹安安稳稳的女子。留下的自然沾沾自喜,去了的满腹牢骚,原本没有殿选尚能留下来,谁知道殿选入不了皇帝的天眼,有许多貌美的,心中甚是不甘。
      陈粟裁去了一半的采女,声势浩大,并不想再来第二次,就着这个局面,连同品阶一并封赏了,元思位列贵妃,摄三宫事务,大长秋、少府监皆向元思奏事,这也是玉楼的意思。其余自淑仪以下,各级皆有册封若干人,后宫众人总算有了期盼:皇帝若不点名侍寝之人,则每月除初一、十五外,后宫中由品阶高低,依次进御侍寝。大长秋也终于不再头疼这点龙床上的事了。
      后宫里有了规矩,早晚请安自然是免不了了,只是这个皇后从来不让人去璇玑殿请安,各宫妃嫔都只是向贵妃请安,皆议论纷纷:“这贵妃好大的脸面,咱们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倒要向她请安。”另一人说到:“贵妃到底是皇上原来王府里的嫡妻,难免要信得过些,你看如今这三宫六苑的事情不是都交给她打理么?”有好事的又说:“你们哪里知道,太子虽是皇后所生,也是养在贵妃膝下的,可见这贵妃是处处压皇后一头,咱们姐妹自然也该知道这宫里谁做主,知道给谁烧香才好。”有个知道底细的昭仪冷哼一声:“那是你们以为,你们可知道皇上在这后宫里,只去皇后的璇玑殿,贵妃的紫极殿甚少踏入,便是去,也是陪着皇后去。皇上为了皇后,连早朝的时辰都往后推了两个时辰,这事儿在建康城传遍了,士族大夫中间都传为笑谈了。”众人皆不解:“那这是为何,说是宠贵妃,却又不肯在贵妃宫里歇,说是宠皇后,却又不肯让她掌事。”一个內监公公忙喝止:“如今都是册封了的贵人了,在这里议论尊位,也不怕皇上责罚?前几日有个郭采女硬闯璇玑殿,险些被皇上杖杀,还是皇后娘娘求了情罚去掖庭宫浣洗,其父教女不严,收监待查了,诸位娘娘好自为之啊。”
      众人早已听说那个郭采女受了罚,却不知是为何,如今听说方知来龙去脉。只是那郭采女仗着自己美貌,家世好,素来行事高调,众人早已不满她,落此下场,众人也只道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日日上三杆,玉楼昏昏睡起,陈粟上了早朝回来见她还在犯迷糊,催着她用了饭,又对未儿道:“娘娘总这样闷在殿里,不透一丝气,总不是办法,你陪着娘娘去华林苑赏赏花儿,眼看要立夏了,好多花儿都要开过了,娘娘最是喜欢这些花儿朵儿的,再不看可就要明年了。”未儿道:“娘娘哪里肯听我的。再说如今华林苑人多纷杂,只怕冲撞了娘娘。”
      玉楼笑道:“是我自己不爱动,不为别的。”说罢又要去躺下,陈粟连忙扶起她:“我的娘娘,你可不要再躺着了,今日我就是抱也要把你抱去。未儿替你们娘娘更衣。我教你射箭可好?”
      玉楼不想扫他的兴:“只怕耽误你的国事。”
      陈粟道:“再大的事,也没有你大。”
      两人正要出殿,玉楼道:“未儿替我拿来短刀。”未儿急忙递上那柄射月刀,陈粟知是平南之给她的那柄,心里不大痛快,却也没说什么。玉楼笑道:“皇上不用多想,许久不练手,我也松散松散筋骨,皇上惜财,不舍得赐我一柄,如今我也只有这一柄刀了。”陈粟笑道:“你早点说,我就不用吃这一回醋了。明日我就去武库里挑了最好的短刀给你。”玉楼忙行礼:“谢过皇上。”
      来得靶场,陈粟拿出一张镶嵌玛瑙、青玉的弯弓,单是拉开就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更遑论射准靶心。只见陈粟弓起马步,拉弓搭箭,闭起一只眼,手一松,箭矢带着尾翼呼啸而去,中在红心上,急急弹动了一阵,深深嵌入靶子上,看得玉楼目瞪口呆:“没想到皇上之箭如此威力!玉楼于后世之书读到皇上,后世评说皇上,面如冠玉,身高九尺,双手过膝,容貌俊美,擅骑射。古人诚不欺我。”
      陈粟很享受她这番马屁:“果真如此?史官可嘉奖矣。玉楼,我来教你。”
      玉楼也是很久不锻炼了,这张弓足有二十斤,但是单手举起来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在玉楼身体有基础,多拿得几次也就不那么吃力了,好歹能平举起来,陈粟见了也说:“玉楼面上看着柔弱,手上却是有力气的。假以时日,三五壮汉难以近身,如若有兵器在身,更如虎添翼。”陈粟又教她如何拉弓,一阵折腾下来,玉楼的手臂已经酸麻,全然无知觉了。
      远远的几位嫔妃瞧见不敢近前,知道是帝后二人在此,杨文扇此前也晓喻各宫,帝后二人近日游园,众人回避。可有人就是不信邪,冒死也要见见皇帝,否则如何甘心?听闻之前借着纸鸢硬闯璇玑殿的郭采女不过也就是被罚去掖庭做浣洗,倘若皇帝喜欢上自己,就能搏出另外一番天地,这个赌注虽大,彩头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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