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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深海王国 ...

  •   抵达海之都恰尔城后,一行人在查士坦丁的带领下转了好几条街道,渐渐远离了喧沸人声,等拨开最后一枝碍路的树枝,便感到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据查士坦丁所说,他们目前已经处在了海之都的边缘,这个通道鲜为人知,因为有魔法设下的迷障,如果没跟紧他,他们很可能会迷失在这片树林。
      贞与萨缪斯站在原处眺望,海天一色,浩瀚无垠,沧澜激湍,浪打礁岸,海风带来了黏腻的水气,今天的海面一点也不平静。

      查士坦丁让大家在原处等待,他独自走到一块高高的礁石上,拿出自己的琴,开始弹唱一首古老而神秘的歌谣。歌词他们都听不懂,猜想这应该是一种誓约,这种语言可能是历史久远的海族人的独特语言。
      虽然现在每个种族都用通用语,但每个种族都还有各自的语言,不过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已经遗忘了自己种族传承了千百年的传统语言。
      歌声与琴声时高时低,似一种久远的呼唤,渐渐的与海浪的声音融合,到后来连海浪都已经成了歌谣曲谱的一部分,让呼唤有了回应。人类的歌声琴声透过层层海水,穿过静谧的海层,抵达海洋的最深处。随后在原处的三个人看到了一个堪称壮观的景象——
      随着歌谣逐渐接近尾声,他们看到海洋向被一把神的巨斧劈开,海浪向两侧翻卷,筑起了高高的海墙,在这之间出现了一条海洋铸就的长廊!一位海族少女从这条长廊的尽头游弋而来,当查士坦丁将最后一个音调弹完,那少女已经停在了查士坦丁的身前。
      查士坦丁将一封信自怀中掏出,交给这位海洋使者,少女点点头,转头又潜入了海水之中。

      萨缪斯不是第一次看见海族少女,在拍卖会、在贵人府邸、在一切足够奢华的地方,都能看到海族少女的影子,作为一种象征富贵的附庸品,甚至一个待客的玩物出现。前不久萨缪斯才在那个黑市拍卖会冷眼看着一位海族少女被买走,可刚刚出现的那位海族少女是不一样的。
      他所见过的海族少女,要么是刚被拐卖时的楚楚可怜、苦苦哀求、愁容满面,要么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能用诱人的笑容依附在任何一个自己的主人或客人身上。
      而刚刚见到的那位海族少女,她有最纯真干净的面容,天然娇媚的情态,以及在广阔海洋中无限的自由与活力。彩贝遮住她的双峰,轻薄飘逸的海纱齐胸笼罩在她的上身,露出细幼的双肩皮肤,在她转身潜入海洋时,粉色的鱼尾鳞片在阳光与水珠中泛出绚丽的色彩。这实在是与萨缪斯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出于好奇,或许也出于一些男性对美色的欣赏,他从那位海族少女出现至消失,一直在保证不失礼的情况下注视着她。

      萨缪斯着迷于眼前的景象,因此没有听到贞小声嘟囔的那一句“她有这么好看吗,不就是穿得少点,有条鱼尾巴吗?至于看得这么入迷……”但好巧不巧的是,这句话偏偏被离他们最远,却有优秀听力的查士坦丁听到了。
      他偷偷笑,扫了一眼仍注视着海洋的萨缪斯,再瞥一眼看着萨缪斯背影的贞,随后随意拨动琴弦,没有任何意义地弹着不成曲的调子,为这海浪的声音伴奏。

      没让他们等太久,那位海族少女再度出现,手中捧着四颗珠子,交它们交给了仍在礁石上的查士坦丁。查士坦丁取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颗,这颗珠子晶莹透明,在这其中能看到海水流动的粼粼光波,很是玲珑可爱。
      诗人解释说,这便是进入深海王国必不可少的避水珠,将之含在嘴中,就可以在海洋里自由的呼吸,也不会因为不断的深入而感受到海洋的压力,是非海族人进入深海王国的最佳道具,通常只有与海洋王国交好的人或组织能够通过这种特殊的呼唤方式叫来海族使者,送上这在水下威力无穷的珠子。

      众人按查士坦丁的要求将避水珠放入嘴中,压在舌下,在诗人再三强调千万不能将它吞进去后问众人是否做好了下海的准备,得到其余三人肯定地回答后,他率先跳下了海。
      萨缪斯这时候终于想起回头看贞,极自然的向她伸出了手,而贞别扭了一瞬间,就将手放在了萨缪斯的掌中,由他牵着走入海洋,雷修紧随而上。

      甫一入海,将全身都浸入海水之中,萨缪斯便感到自己周身化出了一个薄膜,一分不差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没有任何一块衣角或任何一块皮肤沾染上水珠,只感受得到海水本身的冰凉。
      这跟在路上上行走一样自在,只需动一动双腿,便能畅通无阻的在海洋里漫步。
      他们随着海族少女一路下潜,一路上看到无数绮丽的海洋景象,成群的鱼儿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从他们眼前与身后穿行而过,五颜六色的珊瑚里藏着一个个家族的小小生命。阳光被他们抛弃在了身后,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但海族少女粉色的鱼尾及他们身上泛着蓝色微光的薄膜就像几个路标,让他们在黑暗中也不会与同伴走失。
      潜入得越来越深,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无灵智海洋生物的踪迹,而到了这个深度,萨缪斯才开始感受到深海对他力量的压制。他回头看了一眼雷修,显然那位兽人要比他不好受得多。明明他们能够在海中自由呼吸,但雷修的呼吸也带有了一些急促。
      他又看向了贞,虽然贞与他和查士坦丁都属于人类,但相对于两个男人而言,她本身身体就要脆弱得多。萨缪斯能感受到被握在掌中的手的温度比周围海水的温度还要低,于是试图通过精神契约,将更多魂火分给那位体弱的安魂师,以此让她能在深海中更好受些。

      只有深入到大海中,才会发觉时间是最无用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在这海中下潜了多久,当身处在没有边界的地方,什么都是静止的,也什么都是快速流动的。没有疲惫感,只有处在无边黑暗与寂静的茫然,若不是海族少女漂亮的尾鳞一直在前方泛着坚定而柔和的光,光是从岸上到海洋王国这段路就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
      在他们已经不知道岸上是白昼还是黑夜时,发现那海族少女突然停下了游动。大家纷纷来到少女周围,顺着海族少女的手指看过去,有一个泛着微弱光辉的弧面正在他们身边。
      如果他们在足够远的地方能看到这个弧面的全貌,就能发现这是一个半球体的隔膜,恰好像盖在此处的一只碗。

      抵达这里,所以人都精神一振——
      虽然因为某种魔法限制,所有人都看不到这隔膜的另一端是什么景象,但他们都知道,穿过这道隔膜,他们就正式进入深海王国了!
      见来客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海族少女率先进入其中,瞬间不见了踪影。四人互相对望了一下,见查士坦丁点了点头,众人便一道一头扎进这隔膜之中。
      海水冲刷身体的感觉分外明显,在一阵无法看清任何事物的眩晕之后,等再度清醒地睁开眼,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眼前的景象让从未来过深海王国的人都感到震撼。
      与兽人城城主堡与祭祀殿的粗犷风格不同,眼前的宫殿极具海族特色,并且精致华美。
      珊瑚高大得足以做支撑宫殿的柱子,在它的根部,蓝色的海纱在微微摇动。两排海草在顶部稀疏地交织,并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构成一条通往宫殿的道路,而那道路本身,用五彩斑斓的碎壳铺就,折射着从海草间隙中投入的光,在海草的摆动之中,那些碎壳像日光下的水面一样泛出粼粼光彩。

      有无数的深海居民摇摆着他们漂亮的鱼尾在四周游弋,海族人同精灵族一样,天生都有一副好样貌,他们大多好奇地看着这长了两条腿的陌生来客。虽然他们大部分也能够在岸上化为人形,但他们非常明确的知道这四位来客的种族。
      查士坦丁、贞与萨缪斯还好,受到注目最多的就是身为兽人的雷修了。大家的目光中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被这么多好看的人鱼——尤其还有很多年轻漂亮的雌性人鱼注视着,雷修还是悄悄羞红了一张脸。

      在他们站立的地方,一旁正有一个半人高的海螺被装饰得同样细致,查士坦丁将口中的避水珠取出,丢入海螺之中,其余三人也效仿他的动作将避水珠投入其中。
      避水珠一取出,身上的薄膜便消失无踪,但他们发现自己的呼吸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能够开口说话了。而那些避水珠一被丢进海螺,一点回响都没有,就被海螺收到了最深处。在那里,避水珠将被彻底的洗涤,以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深海来客。

      领他们来到这里的海族少女此时安静侍立在他们不远处的宫殿前,查士坦丁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张开双臂,用仿佛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夸张的语气对他们说:
      “欢迎各位,来到神秘的深海王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深海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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