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长老之死（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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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坦丁问完，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贞，他认为在场所有人中，如果有谁最有可能推断出那些黑袍人，及黑袍人之上的那些人的目的，那就非与魔化灵魂打过最多交道的贞莫属了。
贞顺利接收到了查士坦丁的信息，沉吟了一会儿，率先说出自己的考虑：
“如果这三条都成立，就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如果那件事与这些神秘的黑袍人也有所关联，那就有一些有点意思的地方了。”
“之前我与另一位安魂师珮曾接到过元老院的任务指派，在索拉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安魂活动，那是上百个低等级的魔化灵魂，据先入城的魔法师协会的魔法师说，最开始是几个无家之人的死亡，后来出现自相残杀，紧接着魔化灵魂出现，魔化灵魂再对平民进行屠杀，从而制造出更多的魔化灵魂。在正常的单一安魂任务下，从我介入死者躯体到完成安魂经文的念诵，通常不需要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但那次安魂，我们两个安魂师花了三天两夜才完成全部的安魂仪式。”
“既然黑袍人是‘组装’而成，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高能力者的尸体与高能力者的灵魂相结合，这样才能产生力量的最大化，可那场安魂中的魔化灵魂全都是普通人。如果这与那些黑袍人有关，那他们为何要制造出这种数量的低等魔化灵魂？”
“现在再回想起来，我觉得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还在做试验。试验的是魔化灵魂屠戮了生灵后能否产生第二个魔化灵魂。由于用自己手上的高能力者来做试验有些大材小用，所以才在那个地方设计了一场死城屠杀。”
萨缪斯咬牙切齿地接了下去，甚至怒极反笑：“于是他们得到想要的结果，拍拍屁股走人，善后就留给了魔法师协会和安魂师，我们还得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去帮他们擦屁股。还真是分工合理得很呐，这帮……的。”那句脏话被他说得极快，用语之粗俗令人惊讶，这还是他在骑士学院时跟同学们学的，自他当上安魂骑士后这是第一次在多人面前口出脏话。
他还记得与坎名迪一个个去搜寻魔化灵魂，那些平时或许和蔼而善良，过着自己快活小日子的百姓们一个个都变得狰狞而癫狂；他还记得两位安魂师经受过一次死亡共感后只有在念诵安魂经文时能够喘息一下，又进入另一个死者的身躯中；他更记得在不眠不休的安魂结束后，贞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省的样子，失去贞的恐惧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他的记忆中隐隐作痛。而这一切，如果真与那些黑袍人有关，那他们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城主见那位一直优雅、理智而得体的骑士被那次的安魂激得如此激动，就算没有到过现场，也能想象出那个场景与情况。作为未参与者，他不能给予骑士多少安慰，干脆就继续就事论事：“魔化灵魂对生灵的袭击能够产生新的魔化灵魂，如果这是他们想要的实验结果，说明他们需要大量的魔化灵魂。光个体袭击远远满足不了他们的需要，他们要找出最快的方法来制造魔化灵魂，而这无疑是最快的。一个魔化灵魂能够袭击出新的魔化灵魂，两个魔化灵魂能一起造出四个魔化灵魂，这种倍数增长，随着他们掌握的魔化灵魂越多，就越可怕。而他们需要的应该不是单纯的魔化灵魂，而是大量的高能力者的魔化灵魂。诗人，我对你的博学早有耳闻，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博学谈不上，更谈不上是什么见解，”查士坦丁对此的确有一些话要说，“我只是在想，遇害的七位长老本身为高能力者，他们的躯体和灵魂一样强劲。既然黑袍人们想要以魔化灵魂制造魔化灵魂，这在普通人中还比较容易办到，但在高能力者面前，魔化灵魂就必须拥有一具同样为高能力者的躯体，这样躯体才能承载住高能力者的灵魂魔化力量，并化那具躯体的力量为己所用，成为贞说的双重能力者。那么为什么长老他们的身躯被留了下来？如果想毁尸灭迹，那像在海之都那样用一把异火烧得灰都没有还不会波及到尸体以外的地方不就好了？”
听完查士坦丁的疑问，贞突然想起来应该问，却一直忘记问的一个问题，她询问城主：“我想知道，这七位长老的死亡顺序、死亡时间和发现原因。之前说过，自出现长老连续遇害之后，每位长老都是重兵保护着的，或许从这三个节点上我们能够解开查士坦丁的疑惑。”
城主从自己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详细记载了每一位长老的死亡时间，他将这张纸条给众人传阅，继而回答了贞的问题：“死亡时间上面都写得有，也包含了死亡顺序，至于是如何被发现的，每一个长老被发现都是因为屋内安静得不正常。我有理由猜测凶手在行凶时使用了声音屏蔽的魔法道具或魔法本身，因为经历那样的痛苦，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具我的士兵汇报，直至他们发现长老死亡，都没有听到屋内传来声音。所有长老被害时都不是就寝时间，所以屋内一定会断断续续传来动静，毕竟虽然被保护着，但他们还是要做职责内的工作，因此当屋内久久未传来动静时，就会有守备士兵发觉不对劲，从而进入屋内，进入时他们看到的，就只有尸体了。”
萨缪斯不解地问道：“既然都出现了这么多长老的死亡，为什么在派重兵保护长老时，不安排精英贴身保护呢？”这是让他疑惑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如今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如果每一位长老都像贞被他护卫一样片刻不离的被守护，黑袍人的出现就不可能这么顺利。
关于这个问题，城主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
“一开始是因为长老们在居所内处理的工作都属于机密，不适宜派人近身。到后来我也强制要求过他们身边必须有人看着，可对于那个贴身护卫的人选，他们说只相信自己族类的兽人，我也做此安排了，从他们各自的族类中选出精锐，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吓坏了吧，他们到最后连自己族类的人都不相信了，不允许任何人在他们呼喊前踏入他们所在的房屋，即便我下了命令，他们也总有办法让那些我派去的护卫碰一鼻子灰来向我回禀。”
“即使是我亲自到他们的住所去与他们谈，都不能说动他们，他们甚至打伤了贴身护卫他们的守卫。他们的能力与我不相上下，既然他们宁愿打伤我派去的那些年轻人，也不愿被贴身护卫，连我邀请他们入住城主堡都被拒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到最后竟然就变成了一有长老死亡就立刻通知我，让我好歹成为这不幸的见证人。”
“那我还有一个可能不太重要的问题，”萨缪斯接着问，“我们刚刚见识过这城主堡地下的壮观景象，那么您的士兵是如何确认您在哪里，从而第一时间将死亡信息告诉您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就比刚才那个好答多了，城主答道：“我身上带得有一个魔法道具，只要我还在地上，我的亲卫就能够根据这个道具的位置来判断我在哪里，这也算一种自我保护吧。”
贞一边听着萨缪斯与城主的对答，一边看那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死亡时间是兽人城最有经验的殓尸官根据发现时的尸体状态推断出的，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从死亡到被发现，只有短短数分钟的间隔，在被发现时都还死亡得很“新鲜”。
对于这点，倒真是要大力夸赞一下兽人城的殓尸官，如果换作是人类，他们根本无法推测发生在几分钟内的死亡，并且如此精确。
贞在城主答完话后说出自己的推测：“只有完全死亡后灵魂才会脱离躯体，要确保灵魂魔化，生前就一定要经受痛苦的折磨，越痛苦，魔化的可能性更高。如果是听到屋内没有动静就开始警惕，那么凶手用在折磨死者的时间必定很短，在发现屋内无动静到发现尸体，这短暂的时间内，黑袍人可能只能做到给予折磨与死亡，并将灵魂与记忆带走。我看这上面死亡到被发现的时间越来越短，说明留给黑袍人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或许正因为此，马族长老的尸体上才会存在记忆残留。”
接着她将那张纸条放在桌上，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各位先生，我之前与你们说过，在马族长老的濒死恐惧中带有类似于‘背叛’的情绪，看着这个死亡顺序，你们觉不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他们是被……”
还未等贞将话说完，会客厅的门便被大力敲响，城主刚一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门就被撞开，一个守卫打扮的兽人连滚带爬到城主面前，大声疾呼着他带来的不幸的消息：
“报——赫勒那奇长老死亡了！！！”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长老之死（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