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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城防队长之死(一) ...

  •   当贞与萨缪斯在第二天就赶到任务所在的城市,并见到死者后,萨缪斯第一句话就一本正经的对贞悄悄地说:“这真是对所有男人,我是说,对所有种族男性的最高侮辱了。”

      死者是该城城防队队长,是个牛族兽人,死时还未完全兽化,整体还是人类的模样,只是兽化了皮肤,但那暗色的结实皮肤此时也千疮百孔。头颅被砍掉,稳稳当当放在尸身旁边。
      而让萨缪斯发出感慨的是,这可怜的死者惨遭阉割,那器官如今正在自己躯干旁的嘴里含着。

      萨缪斯轻而易举地打听到这条路出去的大路是城防队长每日回家的必经之地,离家不过百步的距离,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家里温婉的妻子、淘气的孩子和透着腾腾热气的饭菜,而是无尽的凌虐与死亡。
      城防队长的血沾满了这死巷的破旧砖墙,除了遇刺时飞溅出的血,还有极为明显的人为涂抹痕迹——毕竟墙上那大大的“死”字绝不可能是死者的血液自动自觉排列上去的。

      这种向元老院提出安魂请求的案件,通常该城市的警局等职责相关的组织单位会第一时间让队里的魔法师对现场及尸体进行保护,以便安魂师能看到最开始被发现时的尸体状态。
      萨缪斯走上前去观察尸体,这是每一次安魂任务中安魂骑士要在安魂前必须做的事情,目的是为安魂师搜集更多的线索,让安魂师在进入死者□□感受死前场景时能够将一切所见合理化,从而得出完整的真相。

      死者身上有多道伤口,与其说是“砍”,不如说是“刺”或“捅”,萨缪斯毫不嫌弃且毫不费力的将死者尸身翻来翻去,甚至将手指插入其中几个比较大的伤口,用以探测伤口的深度和破损程度。场面之诡异,让不少涉世未深的警备人员都默默背过了脸去。
      除了被头颅的创口是干脆利落的一刀完成,以牛族兽人的皮毛硬度而言,萨缪斯初步推断这些仿佛宣泄一般的伤口不会出自于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应该会是出自一个处于极端情绪下的女人、少年,或者是羸弱的成年男人,因为伤口基本都不是一步到位的,伤口周围的皮肤有许多剐蹭磨损的痕迹,并且有几处明显是刺进去一半后再使劲往里捅的。
      从肌肉的紧绷程度与手腕、脚踝、脖颈的伤口来看,死者死前必定经历过剧烈的挣扎,或者说是试图挣扎过,但那些伤口都不是在打斗之中留下的,而像是为了挣脱开什么东西而进行的挣扎,不过那些伤痕并不是与什么东西摩擦而成,而是撞出了淤血。因此萨缪斯猜测,城防队长并非没有反抗,而是被某种非捆绑的方式控制住了身体,让他只能一动不动地承受伤害,并且无法完成完全兽化,在原地任人宰割,那么兽化皮肤也就情有可原了。

      被切下的器官,从创口上看,同样不是一刀完成的。萨缪斯小心翼翼从死者口中取出那即使委顿着也分量十足的器官,发现这才是遭受到最大虐待的地方。看似还连成一条,实则被切成了许多段,只有些微的皮将这些碎段连接起来,这可是个细致且耐心的活儿,萨缪斯觉得这得是多么疯狂到可怕的极度冷静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般会以这种方式谋杀的,通常都是情杀,而且在这场案件里,凶手绝对拥有一个以上的帮凶,这才能解释不同伤口的造成方式的不同,这是个有计划的谋杀。萨缪斯暂时记下这一个点,继而放弃对尸体的检索,转而去看那些已被撕成碎片的衣物。他翻找了半天,将死者身上搜出来的所有东西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正觉得没什么疑点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再度翻找确认后去找负责戒备的警员询问,是否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的在原处,在这两天中没有任何人进入过这个现场,现场的东西也没有被特地带走检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转头对贞说:“他的封锁令不见了。”

      封锁令是每个城市的城防队长的特权指令,若城防队长没有解开封锁令,那么其他任何种族都无法自地下穿行而过。羽族有魔法师协会在城市上空维持的魔法屏障来抵御,封锁令主要是针对一些地下种族,或擅长挖掘的种族的克制方法。目的是为了防止从地下而来的种族逃脱城防检查,擅自进入城中作恶。
      但有时候又需要解开封锁令,比如要挖掘水源或某家人要修建房屋之类的时候,可以向城防队长申请解开封锁令。所以封锁令是一个城防队长的最高责任,没有一个城防队长会不随身佩戴这一个彰显他最大权力的小小的令牌。

      萨缪斯站起身,从口袋中拉出一方丝帕,将双手擦得干干净净,再将叠好的帕子放在一旁,仪态得体的朝人群最前方正拥着一个少年,注视被禁锢住的城防队长魔化灵魂的哭泣妇人走去。
      那魔化灵魂像每一个魔化灵魂一般发狂,光裸着身子被禁锢在一处嚎叫,这状貌虽然可怖,但高大兽人天生的□□之物依旧让围观的许多小姐与夫人悄悄红了脸庞,瞥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有这位妇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满眼令人心碎的悲苦。

      他先是以该城上层阶级的方式朝妇人行了一礼,行礼标准得仿佛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贵族,等到妇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时,他才开口说话:“夫人,抱歉惊扰到您,我是安魂骑士萨缪斯,为让您的丈夫安息而来。请允许我先向您表示哀悼,再冒昧请求您务必坦诚地告诉我一个答案——我们找不到您丈夫应当随身佩戴的封锁令,它的下落您知道吗?”
      那妇人将自己从失去主心骨的混乱中强自拔出一丝理智来,定定看了萨缪斯几秒,确认他的确可信后,红肿着眼哽咽地答道:“不,很抱歉,我不知道。这封锁令在前天晚上就被他发现不见了,他回来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一定要将这令牌找回来,过几天便会有人来检查,如果再找不回来,他就要去请女巫帮他去寻找了。”
      “那您丈夫昨天晚上,或者这几天中,除了完成工作与回家之外,还去过其他什么地方吗?比如……去寻找女巫?”
      妇人仔细思考了一下,有些游移不定地说:“他前天曾去过我的女友茱莉斯夫人的沙龙,那天犬子高烧不退,所以我没有跟去。而昨天他跟我说有工作上的事要忙,要晚一点回家,谁知道……”
      说到此处,妇人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怎么都想不到,丈夫说的晚点回家,竟然就是他们最后的诀别话语,她一遍遍在家加热着他爱吃的饭菜,等来的却是丈夫惨死的死讯。当她与儿子赶到这儿的时候,亲眼看到那具尸体,她才终于相信他再也回不来了。

      很好,茱莉斯。萨缪斯记得了这个名字。

      萨缪斯等待着妇人将这一波情绪宣泄出来,适时地递上另一方手帕,待得她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才接着问:“希望您看在想为您丈夫伸冤的份上,容许我冒犯的再问一个问题:除了您之外,您知道他还与什么女性、甚至男性私下单独交往较为密切吗?当然,这个问题绝不是对您丈夫的品格有所怀疑,我为问出这样的问题表示万分的歉意,但我们都想让亡者安息,不是吗?”
      这次妇人就回答得很快了:“没有,他没有兄弟,顶多到了节日会与城防队的队员们一起吃饭喝酒,但这段时间并没有这样的宴会。起码这几个月来,他除了每周去一次茱莉斯的沙龙外,结束工作后都是直接回家的,而茱莉斯的沙龙,我也常常随他一起去,并没有什么人与我们有特殊的热络,大家都是一样的好友。”
      “好的,感谢您的回答,请相信我们会给您丈夫一个公道的。”

      萨缪斯先去找了城防队队员,证实了他们队长昨天的确是因公晚退后,他走回一直注视着魔化灵魂的贞身旁,将打听到的一切都告知了贞,贞点了点头,直接走向死者的尸体处,准备进入死者体内查看情况。
      这是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贞什么都不需要多问,她可靠的骑士会把一切都安排打点好告知她,她只需要执行她的任务部分即可。

      贞抚摸着城防队长的头顶,随即失去意识,萨缪斯轻门熟路的将她坐靠在警员为之准备的座椅上,回到那个妇人身前,最后提出了一个请求:“不知道您能否让您的女友茱莉斯夫人也来到这里呢?我们一会儿可能需要那位夫人的帮助。”
      而这时,在贞的意识里,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一条被黑夜和微弱灯火笼罩的道路,以及自己健壮强悍的身体。

      她已经进入了死者生前的记忆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案件on!
    这篇文章主角总是在和尸体打交道,要是膈应这个的朋友们可以就此打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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