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他是我男朋友[快穿]》逾染

49、海洋传说②⑩

　　陆昭鹤想起上午那研究员的那个眼神，苏瑞卓肯定知道他和喻呈那时的互动，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也有点猜测，多半不会觉得是什么清白的关系。

　　陆昭鹤知道让他彻夜留着是不可能的，这大概是最大的让步了，要不是喻呈出现了问题，估计连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会给他。

　　看到苏瑞卓整了整台面上的东西，很快就离开了这间实验室，陆昭鹤靠近水箱，敲了敲水箱壁，轻声问道：“还好吗？不舒服？”

　　整间实验室静得可怕，连仪器运转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个空间，只有他和喻呈两相对望。

　　听到陆昭鹤的声音，喻呈痛苦地皱紧眉，手臂上青筋若隐若现，猛地睁开眼，然而还没等他的眼中焦距凝聚，他就迅速划动向上游去。

　　“啪——”的一声，喻呈骨节突出的手掌扒在了水箱壁的顶端，接着便是水花四溅，传来了急促呼吸的声音。

　　陆昭鹤看到喻呈上半身出了水，正仰着头贪婪地呼吸着，他抓着水箱壁的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关节处却又泛着粉，若是把此时的背景换成任何一个稍微正常点的房间，整幅画面都难免让人往别处想。

　　陆昭鹤刻意无视掉脑海里自动抠图换背景的画面，一本正经道：“你怎么了？”

　　喻呈抹了把脸，又甩了甩头，像只淋了雨的小狗似的想把自己甩干，长呼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有大事，昭哥。”

　　“你一直都待在这里面，能有什么大事？”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看到喻呈似乎是想要从水箱里蹦出来的样子，陆昭鹤还是伸长了手，打算接他一把。

　　“你能接住我吗？”喻呈有点犹豫，水箱本来就有些高，更何况陆昭鹤还坐着，这么一来，水箱的顶部几乎高过他快一米。

　　“可以，怎么都能接住你。”

　　喻呈一向是陆昭鹤说什么他信什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探出半个身子握住了陆昭鹤伸过来的手。

　　正当陆昭鹤疑惑喻呈这么长的身子要怎么出来时，那条鱼尾巴眨眼便消失了，与此同时，一分等同于瘦削的成年人的重量压了过来。

　　陆昭鹤手伸得快，知道这是喻呈把尾巴变成腿了，也没让他砸到地上。

　　虽然出来的姿势可能不够帅，但好歹总算是成功翻出来了，喻呈得寸进尺地把手从陆昭鹤的手臂挪到他的脖颈上，环紧了。

　　陆昭鹤只觉得身上贴着个又湿又烫的人，源源不断的热意隔着单衣传来，喻呈的脸也滚烫地贴在他的耳边，他摸了一把喻呈的脊背，上面的水珠都几乎要被喻呈身上的温度烧干了。

　　“你好烫。”陆昭鹤说话时的热气也落在喻呈的肩窝处，让他忍不住瑟缩起身子。

　　喻呈一直不说话，呼吸依然急促，陆昭鹤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喻呈好不容易开口，语气含糊又粘腻，话里有点意识不清的味道，“很难受。”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喻呈也注意着没把重量放到陆昭鹤的右腿上，他的左腿屈起，左脚光着踩在陆昭鹤身侧空出来的轮椅边上，整个人都偏向陆昭鹤的左边。

　　两个人的上半身紧贴着，陆昭鹤知道因为他的腿，喻呈这个姿势其实很不舒服，他本来想让两个人分开一些，至少让喻呈能够舒展一些，可他才刚用了点力，喻呈就使了更大的力，又把他抱紧了。

　　喻呈以前也黏，但没有这么黏，而且还全身烫得快熟了似的，连带着肩头脊背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想到上回摸到他尾巴的场景，陆昭鹤几乎一瞬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喉头动了动，干涩地问道：“人鱼……不会也有什么繁殖期之类的吧？”

　　喻呈现在已经无暇回答他了，可能连他问了什么都听不清。

　　陆昭鹤碰了碰喻呈的腰，惹得他的腰身都软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塌在陆昭鹤的身上。

　　陆昭鹤身子一僵，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喻呈似乎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伸手握住陆昭鹤的手腕，一直往下带。

　　“帮帮我。”

　　听到喻呈喘着气说出这三个字，陆昭鹤的脑子也有些发蒙，他觉得自己也被染上了热意，大约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甚至忘了这是在哪，满心满眼只有周身的热度和指尖皮肤的细腻触感。

　　陆昭鹤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他什么也没想，他原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这些，一开始喻呈握着他的手，他只是跟着喻呈的手动作，可是没过多久，他却像是无师自通了一样，越发熟练起来，喻呈也无力再抓着他，浑身软着发抖，连他的脖子都快抱不住了。

　　一声隐忍压抑的闷哼过后，陆昭鹤停下了手，沙哑着声音，侧头小声问道：“好了？”

　　喻呈睁开模糊的双眼，努力厘清自己混沌的脑子，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陆昭鹤觉得好笑，把他的脸从自己的颈窝里抬起来，看到他眼角泛红，眼里还带着点水光，下唇上还有咬过的痕迹，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生理反应罢了，但陆昭鹤还是无奈道：“怎么跟我欺负了你似的。”

　　“那也是我愿意让你欺负。”

　　说话还是那个调，喻呈说完想起身，却被陆昭鹤压着后腰按了回来，他不明所以地又坐下，直到看到陆昭鹤抽了几块速洁布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仅喻呈身上是湿的，陆昭鹤的衣服和裤子也湿了一大片，多半是喻呈从水箱里带出来的水，剩下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

　　擦得差不多之后，陆昭鹤把速洁布一丢，给喻呈盖了块毛巾，问道：“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万一我不在这，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在我就忍着咯，忍忍就过去了，我已经从中午忍到现在了。”

　　“这个能忍得住？”

　　“当然可以，连人类都能抑制得住自己的本能欲望，人鱼不可能做不到，”喻呈顿了顿，又垂下眸子，“但是见到你，这件事就好像做不到了。”

　　陆昭鹤半晌无言，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只是问道：“你说的连人类都能……人鱼不可能做不到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苏瑞卓虽然怀疑我懂人话，但是好像也没有特意防着我，大概是觉得我也不可能再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了，我看到其中有几个研究员跟你弟弟形容过的那些很像，只是看上去更自然，所以他们说话其实不多，我只听到了一点。然后……早上被他们用电流刺了一下之后，我自己好像也想起来了一点东西。”

　　喻呈瞥了一眼陆昭鹤，语气四平八稳，看起来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昭哥，海马上就要淹过来了。”

　　陆昭鹤蹙眉，“什么？”

　　“你还记得上个世界里看到的未来的赵心悦吗？”

　　陆昭鹤点点头，还没待他深思，喻呈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愈发诧异——

　　“我们就是未来的你们，”喻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为什么我会做高难度的数学题、会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因为这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高科技，也不是难题，早就是已经被淘汰了的东西。”

　　陆昭鹤的接受能力也非比寻常，他此刻也恢复了和喻呈一般的平静，“你的意思是，就这个世界而言，人类在进化之路上会有成为人鱼的一天，在未来的不知道多久以后。”

　　“也不算是进化成人鱼，那个时候的人类本来就比现在进化了不少，只是为了生存才突变成了人鱼。副实验室里的生物我不认识，是因为到那个时候，海已经快淹完了，所有人都急切地想阻止海向陆地扩散，不是通过地理就是通过科技，根本没人学生物。”

　　“既然有人能成为人鱼，为什么不学生物？”

　　“人变成人鱼是再之后的事情了，大概是我二十岁的时候？我也记不太清了，过得太久了，而且我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可能是被电的，人鱼的大脑经不起刺激。”

　　喻呈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我只隐约有个印象，在几乎整片陆地只剩下海拔足够高的山地的时候，人类已经无法在陆地上生活了，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成为了人鱼的活了下来，大概这就是适者生存吧。”

　　因为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类到底是什么样，这个世界又好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陆昭鹤已经一点也不奇怪了，“照这么说的话，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其实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未来和现在的两个版本撞到了一起。”

　　“应该是这样，既然上个世界里，那个未来的赵心悦消失了之后，世界就恢复了正常，那……”

　　说到这里，喻呈明显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停下不说了，陆昭鹤觉得自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未来的到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喻呈和之前的五条人鱼因为位面碰撞到了这个世界里，却被某些人抓了上来，连尸体都得被困在这小小的实验室一隅。

　　上个世界的赵心悦本来就是鬼，了却她的心愿和担忧就能让她消失，可是这个世界呢？

　　陆昭鹤咽了咽口水，似乎他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开口时，嗓子里都是艰涩，“你……要怎么样才算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