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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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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沈宴便牵着苏禾仪的袖子出了公厨,阿若叫了好几声沈宴,沈宴都没有回头,捏着筷子的指节缓缓发白。
出了公厨后,苏禾仪对沈宴一笑,“刚才谢谢你了。”
沈宴道:“无事,我只是看不惯那群自命不凡,刻薄卑劣,对别人事情指手画脚的人罢了。”
听到沈宴的话,苏禾仪不由得转头望向了他,道:“听你这话,似乎气也没少受啊,竟然有人敢让尊贵的三殿下受气,这倒真是让我开了眼。”
沈宴听到苏禾仪的话时唇角微勾,有一丝讥讽的味道,“只要人在世上,便少不了受人口舌,就算是绝对的权威也不能完全杜绝。”
“今日你可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啊。”苏禾仪拍了拍沈宴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行了,不管这些糟心的事了,走,要去喝酒去。”
说着苏禾仪便拽着沈宴去了主峰。
沈宴目光掠过天上的繁星向苏禾仪看去,“你还真是洒脱不羁,也不怕明日脊梁骨被戳烂了。”
他说的是她顶风作案,身处风口浪尖上还敢在圣洁的藏书楼上饮酒。
苏禾仪灌了一口酒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的脊梁骨早就烂了,从你诽谤我的时候起就烂掉了。”
说完她哈哈一笑,沈宴也无奈的笑了笑,“这还在记恨我呢。”
“记恨谈不上,只是我不能白白被冤枉这么久吧,有些委屈受着还是挺不舒服的。”
她说的时候很是轻松,语气平常,倒是他听着却眉头动了动,捏着白玉坛的手在空气中顿了片刻,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坛酒过去,她脸颊已上了重重的一层胭脂,她扭头冲他一笑,“困了,我先回了,多谢小友今日慷慨。”
言罢她便飞身下了藏书楼,虽有醉态可身手仍然敏捷。
他笑笑又灌了一口酒。
苏禾仪抱着酒坛子走在路上,今夜回清梧峰的路格外的长,竟让她走了许久。
大概是快到家了,有昏黄的亮光透过树枝照过来。
离那光越来越近,似乎有一堵墙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伸出手去却摸到了一片温热。
这不是墙,她连忙清醒了起来,欲收回手去却被人拽住了,那人用力很大,她跌入了他的胸膛。
“和谁去喝酒了?”
这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颤,她抬头望去,那张脸在月色中看不真切,可轮廓是他无疑。
她一把推开他,冷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鄞攥紧了她的手,她一时无法挣来,便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尊上不要为难于我。”
攥着她的手更紧了,那声音变得有些许阴沉,“那方才怎么不见你说男女授受不亲?本尊看你喝酒倒是尽兴得很。”
他是在说她跟沈宴。
她不由得怒了,冷冷道:“我之前倒是不知尊上不仅爱说教还爱窥探别人隐私。”
她的语气讥讽十足,令他心中微痛,又听到她道:“尊上若是再不放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着便召出了挽风剑朝他刺去,他没有躲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连忙收剑,可剑尖仍是刺破了他的皮肉。
他闷哼一声,苏禾仪见此连忙收回手,低声骂道:“有病。”
言罢她便离开了。
回到清梧峰后她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看着剑尖的血迹眉头凝了起来。
很快起身从柜子里取出金疮药放在桌子上,又拿出纸张剪了一个小纸人施上法术,纸人便抱着金疮药从开着的窗户飞出去了。
韩鄞回到虚竹峰时,流霈跟温衡都焦急的等待着,见韩鄞捂着肩膀连忙迎上前。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鄞拿下手,白衣被血染红,肩胛骨处一道剑伤。
温衡连忙去拿医药箱,流霈看着那个伤口道:“在这万麓应该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难道是魔族来了?”
很快这个猜测他便打消了,“魔族除了魔尊应该也没人是你的对手,若是魔尊来了,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发丝都整洁如初。”
听着流霈的自言自语,韩鄞抬眸道:“别猜了,这是我该受的。”
“难不成是那丫头!”流霈忽然一拍大腿,触及韩鄞的目光又连忙正经了起来,不解道:“什么叫你该受的,你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还没对她动手呢。”
小纸人从窗户飞进,落在韩鄞的手上,韩鄞拿起那瓶金疮药,神情认真,“我不会伤害她的。”
流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见韩鄞认真的模样便忧心了起来,“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这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没有答话,流霈又道:“你如果实在不想动手那我去吧。”
“不行!”他忽然转头看向他,声音很冷。
流霈叹了一口气,“即使你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去的。”
接下来的几日,苏禾仪照常去上课,连韩鄞的课也没有缺席。
课上听得不算认真,倒也没有做不合规矩的事情。
叶子苏瞧见苏禾仪这个样子,心里颇为担忧,便建议道:“过两天便是汶西镇一年一度的寒宫节了,届时寒霜洞会开放,咱们也去玩吧。”
苏禾仪欣然允下,“好啊。”
“寒宫节是什么啊?听起来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楚念溪放下书本来着两人问道。
叶子苏回道:“咱们万麓山下村镇众多,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汶西镇,汶西镇一到冬日便热闹非凡,寒宫节便是选冬日里白雪最大的一天,汶西镇内有一座雪山,名叫寒宫。每到大雪纷飞的时节最为壮观,山上会出现上百个晶莹剔透的冰洞,汶西镇的百姓会提前在里面放上宝贝,这些宝贝可能是一面不值钱的手帕,也可能是价值千金的兵器,总之全凭参与者的想法啦。”
楚念溪听得入神,眨着眼睛问道:“那谁拿到宝贝,宝贝就属于谁了吗?”
叶子苏点了点头,“没错,这便是寒宫节的有趣之处了。”
“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这本是给苏禾仪准备的散心之处,多一个人还能热闹一点,叶子苏便爽快答应了。
“听起来还不错,我们也要去。”
沈肃和沈宴也朝这边走了过来,沈肃朝苏禾仪眨了眨眼睛,“苏师叔应该不会拒绝我跟九哥的吧。”
她笑笑,“自然不会。”
出行的那一天,沈睿也跟了上来,触及叶子苏的目光,他道:“本殿下又不是跟你们一起的,我是来陪念溪师妹的。”
叶子苏看向楚念溪,楚念溪还为来得及答话,就见苏禾仪挥了挥手,“要走就一起走吧。”
到达汶西镇时已是中午,叶子苏一早便在镇子里订下了厢房,五人的房间。
沈睿面色难看的走到掌柜面前,掌柜不知说了些什么,沈睿忽然一甩衣袖转过了身子朝他们走过来。
方才沈睿同掌柜的对话苏禾仪听得分明,客栈如今厢房已满,以沈睿的矜贵性子,自是不会与他人同住。
果不其然,沈睿冲楚念溪抱歉道:“这间客栈厢房满了,我去隔壁看看,就暂时不陪你一起了。”
叶子苏想上前叫住沈睿却被苏禾仪摁住了肩膀,苏禾仪噙着笑朝她摇了摇头,叶子苏这才明白回来,“不愧是你啊,难怪刚才你会同意他随行,原来一早就算好了这个。”
汶西镇的寒宫节也算是小有名气,每年慕名来此的人数不胜数,房间需要提前预定,不然会露宿街头。
寒宫节明日上午正式开始。
夜里叶子苏拽着苏禾仪的手上了汶西镇的街头,此时正值凛冬,街头有些萧索,除过商贩外,只有几个儿童在嬉戏打闹。
一个卖花女在雪夜里有些突兀,她提着花篮小心翼翼的踩在雪面上。
叶子苏朝卖花女招了招手,“你这花怎么卖的?”
卖花女将花篮推到叶子苏面前,乖巧道:“这些都给姐姐了。”
叶子苏想了想在荷包里掏出一枚碎银递给卖花女,“这些就当我买了吧。”
“不用不用”卖花女急忙摆了摆手,“那位哥哥已经付过钱了。”
叶子苏闻言抓住了卖花女的衣袖,“他在哪里?”
买花女转身看了看,摇头道:“方才还在那里的。”
叶子苏将花篮递给苏禾仪后便朝着街角跑过去了,苏禾仪不明所以,只好也跟了过去。
雪渐渐大了,她提着花篮走了一圈都未见叶子苏的身影。
因为怕冷,她一早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如今这鹅毛大雪落了一阵她竟有些战栗,牙齿已经在打架了。
拎着花篮的手冻得通红,使劲往袖子里塞还是露出了半截。
忽然雪停了,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去只见一把白色油纸伞停住了她的头顶。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竹节,黑色衣袖遮住了她的大半视线,顺着那烫金绣线向上看去,一张俊逸清冷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那淡然如水的眸子如今正看着她。
她垂下头去往旁边移了移,谁知她移一寸他便靠近一寸,那伞也遮她一寸。
她有些生气的抬起头来,“尊上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