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 上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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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正月十五，正值天界的一个平淡的午后。七政殿内，苍炱缥缈，魇兽蜷在角落里吐着泡泡，润玉端坐桌前读书，温如汐则在一旁研磨。
“阿玉，今日是人间的上元节，我们下凡看看吧！听说人间的鳌山灯很是漂亮呢！”
润玉轻轻放下笔，对着温如汐宠溺一笑，声音温柔似水。“好！”
人间都城，夜如白昼。大街上的孩童拿着糖葫芦，举着彩花灯，嬉戏打闹着。姑娘们戴着娥儿雪柳，彩衣华服，羞容半遮。更有公子王孙游冶，宝马香车，华盖如云。街道两畔，红通通的灯笼映着酒肆人家，月色灯山，夜暖笙歌。
“客官，您的浮元子到了。”木阁楼上，小二笑着放下两只青花瓷碗，一颗颗白白糯糯的汤圆和着晶莹剔透的汤汁，点缀着缕缕桂花。
“嗯—这人间的汤圆可比天上的好吃多了！”温如汐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阿玉，你也尝尝看！”
“汐儿慢点，小心烫。”桌子另一旁的润玉，笑着望着温如汐，修长的手指缓缓托起了瓷碗，优雅地拿起勺子，小抿了一口。“这汤圆色白如玉，质地软糯筋道，汤清味甜，花香馥郁，着实为上品。”
“嗯，好吃你就多吃点！”温如汐吹了吹勺子里的汤圆，又是一大口。
“如今凡间正值冬季，你我着单衣于此，难免引人注目，还是换上冬衣为好。”润玉放下了碗，顿了顿说道，施法为二人披上了冬衣。温如汐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重，低头，是一件雪白狐狸毛斗篷，润玉的则是件银白色大氅。
“还是你想得周到。”温如汐拢了拢斗篷，“不过我觉得还差了一样东西。”
“什么？”润玉疑惑道。
“帷帽啊！”温如汐笑脸盈盈，“阿玉长得那么好看，引得街上女子频频回顾，可不得藏起来呀！”
润玉的脸上一阵红晕泛起，“汐儿莫要拿润玉开笑了。”
“爹爹！”正当两人说着，迎面跑来了一个扎着双丸子头的小姑娘，拽了拽润玉的衣衫。后面紧跟着来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
“云儿。”女子望到了这边，走了过来。
温如汐愣了一下，这长相…怎么那么像……
“齐哥……”眼前的女子看了眼润玉，微愣了一下，立刻拉过了小姑娘，低下了头，“对不起公子，我们认错人了。”
“无妨。”润玉笑着点了点头。
一阵尴尬间，小姑娘拉着女子的手转过了头，“娘亲，那个不是爹爹吗？”
“不是，爹爹在前面给你买花灯呢！”女子轻言道，领小姑娘出了门。
楼上窗畔，润玉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起了汤圆，温如汐透过木窗撇头望去。只见小姑娘跳着跑进了一位蓝衣男子的怀抱，那男子笑容温暖，如沐春风，转而起身，拉起小姑娘和身旁的女子，消失在了攒动的人影中。
吃完了元宵，温如汐和润玉走上了街去。
“栗子，新鲜出炉的栗子！”路边的小贩叫卖着，糖炒栗子的香气散满了整条街道，温如汐被吸引了过去。
“汐儿想吃栗子吗？”
温如汐点了点头。
路的另一旁围了好多人，似乎是有人在说书。
“阿玉，我们过去看看吧。”温如汐接过了栗子，道。
“好，汐儿，我来剥这栗子吧。”润玉说着，拿过了纸袋。
铺边的几排，座无虚席，座后空地上，大群的百姓把街道的一半围得水泄不通。温如汐挤到了最前面，台上的说书人眉飞色舞，说得似乎是修仙门派的故事。
“打说那白衣师尊背手而立，望向远方，神色间满是没落：我不好看的。”
“哪知这身边的小徒弟突然抱拳一跪，字正腔圆道：哪里了师父，您生得是美色如狼似虎，直直瓦解人的意志啊！”
“哈哈哈哈哈！”围观的众人合着温如汐大笑了起来。
润玉也噗嗤一笑，给温如汐递来了栗子。“想不到这凡间，还真是民风开放啊。”
听完了说书，转头望去，眼前是一片澄澄红红，五彩斑斓的花灯下是一张张灯谜。
“一张签换一样东西”，温如汐看着牌子瞥了眼润玉，心中一阵暗喜。于是大步走了过去，揭下了一张。
“不着一字，打一样东西。”
“可是白纸？”润玉笑道。
“唉，对！”温如汐点了点头，又揭下了另一张。“巧夺天工，打一个字。这个我知道，是人嘛！”
“上下一体，卡！乘人不备，不是乖嘛……”温如汐加速了起来，眨眼间到了成语区，开始抓耳挠腮了起来。“玄德在时无祸灾，这是啥？”
润玉想了想，“有备无患？”
温如汐兴奋地点着头，果真，带着学霸出来就是开了挂，学霸玉在手，小礼物全有！
“元宵之后柳吐芽。”这次，咸鱼汐表示连想都不想想了，直接看了看润玉。
润玉温柔一笑，“是节外生枝。”
转眼间，眼前的灯谜越来越少，路旁的行人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两人拿下了剩余的全部灯谜……
“老板，这要怎么算？”温如汐抱着大堆灯谜纸条，一股脑倾在了桌上。
“哎哟，两位客官，小店小本经营，总共也就这么点东西，这后面还得做生意。二位定是文曲星下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您看这……”灯谜铺子的老板刚刚看着看着，就开始擦起了汗来，如今温如汐一来，更是面露难色。
温如汐白了老板一眼，下凡是真的，但是文曲星能和天帝比吗？
“不如我们选一样吧。”润玉建议道。
“那好，我们就要最贵的那样。”温如汐仰头道。
“好嘞，二位稍等。”老板转过身去，拿出了一个锦盒，轻轻打开。只见暗红丝匣内，一支雪亮剔透的羊脂玉簪子躺在其中，玉色温润，柔和而不刺眼，几条流苏垂下，闪着金光。“这是京城最好的首饰铺的羊脂玉簪子，送给二位，祝二位和和美美！”
“多谢。”润玉优雅地接过锦盒，转到温如汐面前。
“汐儿，来。”他轻轻为她戴上，眼前的人儿云鬓密发，眉如远黛，肤若桃花，缀着这玉簪画龙一点，更显得清婉可人。
“好看吗？”温如汐摇了摇脑袋。
“汐儿带什么自然都是好看的。”润玉笑了笑，眸中透亮，紫微星闪。
“那就是不好看咯？”温如汐转过身去，嘟起了嘴，做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
“啊？”
“逗你的！”见着润玉一阵紧张的样子，温如汐噗嗤一笑，“不过，我再好看也没有阿玉好看！”
润玉长叹了一口气，转而化为了无奈的微笑。
“汐儿你看！”顺着润玉手指的方向，街中央的鼓楼下一片灯山光海，银烛月下，俱是踏灯之人。
那楼下街畔，是一盏硕大的花灯，气势恢宏，美轮美奂。宏大的灯座下，四只神兽鳌独立其中，直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神气威武。鳌头背上，数百个玲珑精致的小灯，层层叠叠，既有着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又有着花鸟鱼虫，奇珍异兽。更有传统的荷花灯、兔子灯、串灯，远远看去真如一座灯山。
“是鳌山灯！”温如汐的眼中燃起了繁星，“好美啊！”
灯光如炬，熙熙攘攘。恍然间，温如汐透过鳌山灯看到了对面的两个熟悉的身影，准确的说，那两人长得和他们一模一样。
月下灯前，那女子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盈盈笑语，簪着同样的羊脂玉流苏簪。男子的面容与润玉一般无二，只是神情间多了几分潇洒恣意。他穿着莲青鹤氅，面如冠玉，翩然如仙，头上的发饰有点像个易拉环。两人的身前，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一手提着一盏小牛灯，一手抱着一盒杏仁酥，笑容灿灿。
温如汐一时慌了神，拉了拉润玉的袖子，“阿玉，你有没有看见那边有两个人，和我们长得一样啊？”
“没有啊。”润玉摇了摇头。
小剧场之海王竟是我自己：
上官弋：娘亲，我要这个！（突然跑起来）
女子：小铁慢点。（一急一跑，崴了下脚）
上官透：汐儿！
温如汐望着眼前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又打量了一下那女子身旁的男子：
小铁？易拉环？……
上官打铁？上官透？
（一惊！）完了完了，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看见我嫁给了上官透，还有了孩子！
（瞥了一眼身旁笑着看花灯的润玉）玉鹅我有罪！
“那是什么？”鳌山灯的另一端，上官弋指着地上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点着火星的东西问道。
霎时间，火树银花，星桥铁锁，伴月而开。漆黑的夜空中，灯树千光，花焰万枝，悄然吹落，星辉如雨。
烟花下，上官弋和容云鼓着掌欢呼着跳着，魇兽也偷偷溜了下来，化作少女的模样，伫立人群，兴奋不已。月下花前，更有着三双成对的身影，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阿玉/透哥哥/齐哥哥，”
“汐儿/漫儿，”
“上元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番外 上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