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5、小虎死了

　　郭顺说完关于小郭村不为外人知的历史心里有些隐隐不安，拿出一支被熏黑的旱烟杠子“吧嗒吧嗒”吸了几口，吐出的烟雾在房间内久久不散。
　　温叙白和允羡从未见过烟杆子，只觉得郭顺手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很难闻，两人捂着口鼻都没有说话。
　　温叙白他俩看得出郭顺心里不畅快，虽然他们身怀秘术，见过很多怪异的事情，可僵尸是他们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未打过交道，也不敢贸然站出来说自己能帮小郭村解决。
　　深夜越发清冷，他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然后郭顺在楼上铺了简单的床铺让温叙白和允羡休息，他自己关好大门后回屋又将桌子紧紧抵在门后。
　　从郭顺口中得知如今世界有很多新鲜的东西和好玩的地方，温叙白和允羡都打算明天就离开小郭村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原本温叙白想他们自己去，可郭顺硬是说他担心温叙白和允羡跟城里人交流不畅容易吃亏，而他很了解县城，想要教会他们如何跟其他人打交道才会放心，温叙白推脱不掉只好答应，允羡则是一切都听温叙白的安排也没有意见。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墙上的玉米棒子，放眼望去都闪着金黄的色泽。
　　温叙白和允羡站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看着周围邻居家里炊烟袅袅方体会了人间烟火气。隐约间听见村子的另一边角落传出来有悲泣之声，昨夜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时郭顺急急忙忙跑进大门，还不忘把大门给关上，瞧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从远处急急忙忙跑着回来的。
　　“温兄弟允兄弟，赶紧收拾东西，我带你们马上离开小郭村，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郭大哥，你为何如此匆忙，发生了何事？”
　　郭顺在院子一角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个干净，顺势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和嘴角的水渍。
　　“我今早本来是想着两位小兄弟要进城得给你们找个脚力，整个小郭村也就村北的张大妈家里养着一匹好马，所以我就想说去跟张大妈借马来拉车。没想到她的孙子小虎竟然在昨夜死了，我悄悄瞟了一眼，小虎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应该是被僵尸休尧咬死的。”
　　“我们不能再住这里了，要赶快收拾东西离开。”
　　温叙白拦下郭顺问：“郭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其他村民怎么办？他们都同意离开小郭村吗？”
　　“我们先走吧，这年头外面天天在打仗，我们老百姓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顾得了其他人的死活。”
　　温叙白知道郭顺没有把僵尸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心里难免会有一些难受，如果他们就这样逃走，说不定等今晚休尧前来，村子里的人又会死伤无数。
　　“放心吧，要是没碰上我们还好，碰上了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当下，温叙白和允羡寻着哭声方向而去，郭顺想要去阻止可怎么也赶不上温叙白和允羡的速度。
　　郭顺口中的张大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她家住在村北的瓦房，也是村子里少数生活条件不那么艰苦的家庭。
　　早几年她唯一养活的儿子娶了媳妇后没多久就到省城当兵了，每月都能给家里寄回来几块银元贴补家用，可没过多久就听说在打仗的时候牺牲了，虽然抚恤了五十块钱和一匹战马，可儿媳妇听到噩耗难产也死了，张大妈不得不一手把孙子拉扯到现在八岁大。
　　张大妈看着小虎越来越懂事还时常跟邻里说起自己有福气，老天带走了她的儿子儿媳妇，幸好给她留下一个好孙子。张大妈把小虎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把小虎养得白白净净自己却是落下一身病痛，小郭村的人觉得她不容易时不时就往她家里送点粮食。
　　张大妈在孙子小虎的棺材旁哭得晕过去好几次，整个人驼背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受不住打击双眼也看不太清楚，就连温叙白和允羡走进去都没有注意到。
　　温叙白观察了小虎的尸体，除了左侧脖颈处有两个蚕豆大小的牙洞，其他没有任何伤痕。
　　“尸毒很严重，看来确实是僵尸咬的。”
　　“你说我的孙子是被僵尸咬死的？”张大妈迷糊间听到温叙白的话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嘴皮也干裂流血，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张大妈看见站在面前的是两个穿着古服的男子，清秀英气，以为是天神下凡。
　　张大妈拽住温叙白的小臂哀求着说：“神仙，你告诉我小虎真的是被僵尸咬死的吗？”
　　温叙白看着悲痛欲绝的张大妈，心里也很不好受，点点头说：“请节哀！”
　　“怎么会这样？我的小虎……”
　　张大妈松开了拽住温叙白的手瘫坐在地上，双眼看着躺在棺材里才八岁的小虎尸身痛哭流涕。
　　温叙白和允羡走出屋子正好跟前来帮忙办理丧事的十几个村民碰面，有些人提着大框的冥币纸钱，有的人送来一些吃食，还有一些男人拿着抬棺的木棒，看来村民们平日的关系都还挺不错。
　　村民看见温叙白和允羡都震惊了，虽然说现在村里也还有男人穿着长衫，可长辫子却是早已剪断，再说眼前的两个男子的装扮也不像是大清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几个男子已经将木棍提在胸前似乎准备随时打过去。
　　郭顺跑进院子大声制止说：“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郭顺站在温叙白身边面对着村民说：“各位乡亲听我说，他们是自己人千万别动手。”
　　一个壮汉站了出来说：“郭顺，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小虎平白无故死了是不是他们害死的？”
　　这人话才说完，其他人心里顿时也产生了同样的怀疑，纷纷质问温叙白和允羡是否跟小虎的死有关。
　　“大家安静听我说。”
　　郭顺大声吓止住混乱说：“他们确实不是村里人，但也不是坏人，昨晚他们就住在我家跟小虎的死没有关系。”
　　“谁知道呢？大晚上的他们若是害了小虎你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一来村里小虎就出事了，我看就是他们把小虎害死的。”
　　“郭顺，你也是看着小虎长大的，平时他跟你关系最好，现在小虎死了你怎么还帮着外人？”
　　“小虎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害死他？”
　　“小孩子都下得了手，简直是丧尽天良！”
　　村民义愤填膺说个不停，早就把温叙白和允羡当成是罪魁祸首，完全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