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魂》冒泡的奶罐

4、尸毒

　　允羡同温叙白一样十分惊讶，“那现在是哪个朝代？”
　　“现在是中华民国，没有皇帝，如果非要说国号那就是中国。对的，如今我们国家涌现出一批又一批新青年，他们提倡人人平等，我们村里有几个年轻人还去参军打日本鬼子呢，嘿嘿，我们都是中国人。”
　　温叙白和允羡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郭顺立马笑着说：“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温叙白和允羡都没有出声，郭顺也没有多问。
　　“嗨，我知道两位兄弟久居世外，难免不清楚国家的兴衰存亡，对如今的一切还无法适应，往事已矣，你们要看开一些。大哥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你们一边吃我一边给你们讲讲现在的民国，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喜欢现在的生活。”
　　郭顺在厨房忙活了一小时后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上，焖炒了一大盘的兔肉，味道闻起来很香。
　　“两位兄弟快过来吃饭，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下午我不是被你们吓着了嘛，回来的路上正巧碰上林子里跑出来好几只野兔，费了我好大劲才逮到两只，你们快尝尝味道如何。”
　　“有劳郭大哥了。”
　　“没有什么，我看温兄弟你们从小就吃穿不愁，自然不知道咱们这些穷人日子过得有多惨，就你给大哥的一枚金叶子估摸着也值几百块钱，这点家常便饭一块钱都不值当。”
　　郭顺准备下筷子去夹兔肉，却让允羡制止了。
　　允羡一直话较少表现的有些冷酷，郭顺看着他心里就有些害怕。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说：“允兄弟，你先请！”
　　“这兔肉有问题，不能吃。”
　　郭顺听到允羡这么说当然很不高兴，放下筷子说：“允兄弟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以直说，为了抓这两只兔子我摔倒好多多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却拿出来给你们吃，你还怀疑我在里面下毒害你们，允兄弟你这么对我真的让我寒心。”
　　“我不是说你在菜里下毒，而是兔子本身就有问题。”
　　郭顺有些不解说：“这两只兔子一直活蹦乱跳的，力气可大了，关它们的笼子都被撞变形了，我刚刚宰杀它们时手腕上还被它们抓出一道伤口呢。”
　　郭顺说着撸起袖子，在他的小臂上确实有一道寸长的伤口，只不过现在伤口周围变成灰黑色，伤口不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周围的肉都变得腐烂了。
　　“怎么变这样了？我去找点药敷一下。”
　　允羡按住郭顺的手腕说：“别动，伤口已经感染了毒气，一般的药起不了作用的。”
　　允羡另一只手运功顺着手肘向下划过，郭顺感觉到伤口剧烈疼痛，一些黑血沿着伤口流了出来，同时伤口周围的血色也变得正常。
　　“用烈酒清洗一下伤口，需要将腐肉割掉，不然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
　　见到允羡轻松地为自己逼出毒血，郭顺非但没感觉到害怕反而心里对允羡赞叹不已。
　　郭顺小时候常常偷偷跟着村里卖货的人去县城，躲在茶馆听了说书人把剧本里的大侠评说得天花乱坠，无功盖世，何等英武。他一直相信当今社会仍旧有人身怀绝技能飞檐走壁，气吞山河，如今有缘亲身经历运功逼毒，他心里甚是激动欢喜。
　　郭顺有些不以为然说：“没事，允兄弟已经帮我逼出毒血，这毒血逼出体外就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
　　“郭大哥切莫大意，你感染的应该是尸毒，腐肉若是不割掉会再生出毒素，日后恐怕整只手都会废掉。”
　　温叙白说着手指在郭顺伤口轻轻一点，伤口处的腐肉立刻就被冰冻结，然后他再一挥手，冻结的腐肉便被切掉。
　　“温兄弟你这变得是什么魔术，轻易就帮我切除腐肉，我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郭顺话才说完就感觉到疼痛袭来，痛得他在屋子里鬼哭狼嚎，最后找来一些药材碎成粉末包扎起来。
　　“说也奇怪，我不就是让兔子抓出一道口子，怎么就中毒了？还是尸毒……”
　　郭顺的话戛然而止，满脸惊慌地看了看允羡和温叙白，不敢确信地问：“我真的中了尸毒？”
　　“错不了的。”允羡用筷子翻开碗里的兔肉，居然已经变成了灰黑色，完全不是刚出锅时的焦糖色。
　　“完了，如果真的是尸毒，莫不是昨夜那些盗墓贼把山里的僵尸王休尧放出来了？”
　　“僵尸？”
　　温叙白和允羡都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之后郭顺把他爷爷说的故事给温叙白和允羡转述一遍，对于温叙白和允羡来说就跟听怪异故事无差别。
　　郭顺的爷爷当年跟郭顺提起过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有一队日本人进山寻矿，背地里却是专门做掘墓的勾当。据说日本人在山里捣鼓了几个月终于挖到一个大墓，那是座汉朝古墓已过千年，墓里躺着的尸体看起来却像是还活着一样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
　　日本人天生胆大毫无信仰，那具不腐古尸可是价值连城，他们并没打算要卖而是想要研究那具尸体为何保存如此完好，当然他们真正目的是想要从尸体上提取病毒研制细菌武器对付清政府，还没等他们准备好当天夜里那具尸体就活了过来将日本人咬死大半。
　　日本人的枪声在森林深处响了几个小时都不见停歇，当时距离村子也就七八公里的路程，郭顺爷爷和村里好多人当时听着枪声心惊胆战，看见日本人死伤惨重都来不及带走他们的东西就像仓惶逃走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有牲畜丢失发现无缘无故死在林子里，尸体撕扯得没一块完整的，有几个十几岁的孩子约着去捡日本人没带走的装备和一些进口的干粮，最后全都没了音信。
　　村长选出五个青壮年去林子里找，活着跑回来的一个最后也变得痴傻。之后村子里又有人夜里外出被吸干了血，死得惨不忍睹。
　　郭顺爷爷当时曾亲眼见过尸王穿着古代的服饰站在大路上，全身都是血渍，口中还长着两颗锋利无比的尖牙，若不是当时他拼命奔跑，又赶上破晓黎明，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郭顺。
　　温叙白和允羡虽然没有见过郭顺所说的僵尸，但从郭顺的叙述中也能想象出是多么可怕的怪物。
　　郭顺继续说：“后来我爷爷把这事说给村长听，村长本来就很迷信，听爷爷这么说之后就去劝说乡亲们搬家。乡亲们都见过日本人逃命的情形，之后派出去林子寻找孩子的青壮年也有去无回，他们都听村长的跟着搬了好几次家，尸王一直都穷追不舍，久而久之村长给僵尸取休尧这个名字在邻里街坊传开了。”
　　“为了躲避尸王休尧，小郭村的人几经迁徙在那几年越来越少，跑出了几十公里远来到现在的地方。爷爷知道这样一直逃亡他们必死无疑，这才提议大家凑钱去请道士，那个时候山里道门很多但有真本事的寥寥无几，爷爷花了很长时间才请到一位隐世道长。”
　　“据说道长跟休尧斗了三天才把休尧给封印重新埋回地下，也就是我们白天遇见的那附近林子里。那道长跟休尧打斗自己也身负重伤，离开小郭村时只说休尧再现世时便会有人杀了他。爷爷因为帮助了小郭村度过大难被村民举荐为村长，之后每次说起往事他都觉很骄傲。”
　　温叙白问郭顺：“既然那位道长能降服休尧，为何只是将他封印而不杀了他？”
　　郭顺说：“我当时也这样问我爷爷，他还用烟杆子敲了我的脑袋，说是因缘际会自有因果。想来是那位道长命不久矣无法消解杀死休尧牵扯的因果，反正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爷爷说的话。”
　　郭顺悲凉地叹了口气说：“唉，平静的日子才过去五十多年，没想到那休尧真的再次现世。可道长所说的能杀死休尧的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