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与暴君之后》刀刀喵

19、小真没有闪

　　真人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旋即又挂上了刻意且做作的假笑：“啊，晚上好。”

　　如果真人想的话，他能够轻易地摆出让大部分人有好感的面孔，只可惜不仅太宰治不在那个范围内，真人自己也没有认真敷衍的心思，所以刻意戴上了一眼就能够戳穿的假面，以达到恶心对方的目的。

　　太宰治却不以为意，还勉强属于少年的他这时候虽然没有大部分少年人的年轻气盛，也但也还是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的，何况他的人间失格又足够对付大多数情况。

　　“不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吗？”太宰治问。

　　“禅院甚尔。”

　　在真人回答之前，甚尔率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介绍明显是简短且敷衍的，倘若换一个人，大概就会在这样尴尬冷场加上明显的不欢迎的态度重选择离开了，但太宰治天生就又面不改色继续聊下去的本事。

　　“是禅院君啊......”太宰治的一个省略号就包含了百转千回，真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说实话，这已经快到越界的标准了，“请问您是真人先生的爱人吗？”

　　爱人其实是一个定义和用法都很泛滥的词，所谓爱人，并不等同于伴侣，甚至可能是多人关系里边的一个，如果仅仅是这个词，倒不算冒犯，但搭配上太宰治百转千回的语气，里边的含义就微妙了许多。

　　禅院甚尔眯起了眼睛，狭长且锋利的轮廓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不认识这个忽然凑上来的少年，但那种属于地下世界的气息是不会有错的。

　　而这样一个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少年竟然和真人认识，听语气，这种认识还绝对不是普通层面上的点头之交，甚尔竟然有些抗拒再想下去。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太宰治将话题歪曲到爱人这个身份上面是故意的，也不认为真人和太宰治有什么那方面的联系，但这种态度上的熟捻和熟练使绊子的背后都指向了一个问题。

　　——真人为什么会和地下世界有交集？

　　这是不应当的事情。

　　而且...甚尔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少年加重的称呼是意味深长的。

　　‘禅院君’......

　　使用这个称呼，他是故意的。

　　甚尔没有看真人，把面前已经空了的拉面碗推到了旁边，简短地回答了问题：“是不是爱人取决于爱人的定义。”

　　“还有，你是谁？”

　　“抱歉抱歉，”太宰治很没有诚意地说道，像是表演舞台剧一样把双手举了起来浮夸地手舞足蹈起来，“我叫太宰，太宰治，人生追求是...清爽且有朝气地自杀。”

　　甚尔：“......”

　　就这？正经人谁会第一次介绍就开始谈人生追求？

　　哪怕甚尔心里充满了对太宰治的目的以及真人是否隐瞒了什么东西的探究，现在也不免充满了吐槽欲。

　　“自杀很简单哦！”真人趁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太宰君之前不是向我咨询过无痛自杀的药物嘛，说实话，这在国内还蛮多人想要的，社畜生存压力这么大，就算没有这种药物很多社畜都会选择自杀呢，哈哈哈，毕竟我们是平成废物呢。”

　　是熟悉的，刻意的味道。

　　即便因为是比较宽松的同居人关系，甚尔对真人的过去并不了解，但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足够他看出某些本质上的东西，以及，察觉出他行为的内在逻辑。

　　禅院甚尔不是一个只有武力值，而缺少逻辑思考能力的蠢货，真人分明不想多和这个名叫太宰治的少年交流，（或许是专指在自己面前也说不定），却又突然这么殷切地谈起关于自杀的话题......

　　他不愿意这样想，但是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指向真人有所隐瞒。

　　甚尔努力维持着自己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好像他是一个掌握了一切的胜利者一样，是啊，他确实是强大的不是吗，哪怕是禅院家不也只能任由自己离开嘛？

　　“真人，走吧。”他笑得脸都僵硬了，不知不觉之中漫不经心的笑变得有了勉强的意味，甚尔几乎有种脸部肌肉痉挛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那是因为天与咒缚带来的强横身体素质使得他在此之前从没有连身体都难以控制的感觉。

　　真人理所当然地说好，而太宰治呢，也像是达成了什么目标似的，不再继续搭话，径直坐到了旁边空下来的位子上边，开始兴致勃勃地翻看菜单，就好像他原本就仅仅是来祭五脏庙的。

　　等两人都走了，太宰治才托腮看向远处自言自语道：“真正的爱情根本不该有隐瞒嘛，这样也算...好事...吧，不过再讲下去的话，真人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

　　.

　　夜晚的东京很热闹，人来人往，街道又宽，路旁的樱花树也漂亮，上边悬挂了各色绘有团花的灯笼，灯笼的底色是黑红色的，映衬得枝头的樱花也艳极。

　　只是这样的繁华都难进到心里，甚尔脸上淡淡的，就走着，好像刚刚在摩天轮上边的亲吻都是虚假的一样，他忽然想到了刚刚在摩天轮上边远远看到的飞鸟，不，准确地来说是飞鸟形状的咒灵。

　　“听说一起乘坐摩天轮的爱侣肯定会分手呢！”

　　不知哪个方向飘来这样一句话，如果去寻找的话，甚尔当然能找得到来源，但他只是站在原地。

　　“刚刚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禅院甚尔在路边站定，微微仰头望着那些远看不显，近看却已然失了水分有枯萎迹象的樱花，只是问问，而且......说不定只是自己之前不了解真人的过去而已。这个想法是薄弱且站不稳脚跟的，但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这个比喻可笑至极，可却又如此贴切。

　　“......是港口mafia的成员。”真人避重就轻，借口和搪塞的理由早都找好了，只要甚尔问就可以了，说谎这项技能就如同这世上大部分技能一样，熟能生巧。

　　“他很讨厌。”甚尔没有再追问，他不再看樱花树，他本来就对那没有什么兴趣，那仅仅是避开真人视线的一个工具。

　　禅院甚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就好像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但那地似乎还有窟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坠落，但起码这时候，他可以说服自己，那仅仅是因为自己不了解真人的过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