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末摘花

14、(12)烟火气

　　吃完饭，一行人移到了东市，路上行人顿时少了不少。
　　双儿嘟囔道:“这里和西市也差太多了！冷清得很。”
　　易敬绵乐呵呵地说:“这里啊，一到晚上就会异常热闹。还有不少夜市呢。”

　　谈话间，到了嘉悦楼。嘉悦楼占据了小半条街，进门之后，小桥流水，布局典雅。
　　门厅里已有人在等。小二也利索地请我们落座，上茶。
　　萧则睿、易敬绵先去和店家应酬。
　　半盏茶功夫，一男子过来，自我介绍道:“鄙人姓张，是这里的领班之一。”
　　之后把我们领到了二楼。
　　二楼是展示厅，面积相当大。已有一些太太小姐在挑东西，萧家姐弟还去和其中几位打了招呼。
　　回来后，手中的篮子里，多了一只钗子，金底白珠。
　　萧静雅也相当开心:“姨母送的生日礼物。”
　　二楼有珠宝布匹区、字画区、古玩区等。
　　大家兴趣又都不同，双儿和晴儿想去珠宝区，我们约好在结账处会面，便和大家分开了。

　　我不知道四皇叔的喜好，只记得上次去他府上时，看到过一副山水图，所以和慕南一起到了字画区。
　　字画种类相当齐全，山水、人物、花鸟、奇禽异兽。
　　只是山水图看起来都大同小异，如出一辙，远山、飞瀑、亭台楼榭、世外高人，毫无动人之处。
　　倒是一幅描写市井世俗生活的《上阳河图》，人物描写惟妙惟肖，世间生活，忙碌中透着无奈，热闹中感到丝寂寞，很让我喜欢。
　　再一看价格标签。贵是贵了，但也不想再找了，于是，让慕南去喊领班。

　　我坐在旁边等候时，进来几人，边走边聊。
　　“王伯伯，看了这么多还是那幅好吧。就那副吧，稍微贵了些。”
　　“对，前些年确实山水图比较走俏，但是现在人间百态更让人看着舒服、安心。还有啊，听说这个画师很年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笔力，再加时日，必定会名满天下。到时候，说不定有价无市，千金难买了。现在贵是贵了点儿，升值空间很大。”
　　几个人竟站到了《上阳河图》前，一中年人道：“好，那把领班叫来吧。”
　　一年轻人道：“爹，刚才领班要跟着我们，您不让。”
　　“那我去叫吧。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位领班，王大人看中了这幅《上阳河图》。”
　　慕南带着张领班进来了，张领班看了看图，又指向坐在背光处的我，说道：“这几位爷，实在抱歉，这幅图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所以，把小的给叫过来了。”
　　“哎呀，这里还坐了一位呢。真没注意到。”
　　“这位小姐好眼光啊。那，张领班，还有这位画师的画儿嘛？”
　　“几位有所不知啊，这位画师姓孟，不幸英年早逝！就这一幅遗作了。”
　　“这位小姐，看着很面生啊。不知小姐可否割爱。”一人突然行礼问我。
　　我回礼，略微想了想：“实在抱歉。”
　　慕南对领班说：“麻烦领班了。”
　　领班后面跟着的小二，利索地取图、装匣。
　　其中一位公子好像有话要说，但被旁边的人制止了。

　　结完账，所剩无几。还想给萧静雅买礼物，但觉得肯定不够。
　　双儿还没回来，慕南想去看布匹。
　　所以，我就一个人在结账处等，还好有茶有书。
　　书有很多种，小二还给介绍了最新出版的。
　　听说颇受京城里小姐太太的喜欢。名叫《欢喜鸳鸯》，才子俏佳人的故事。宫里没有这些书，但是听宫女们常提起，第一次见到，很是好奇，内容看起来不费脑子，相当轻松。看的时候，萧氏姐妹、易公子他们都陆续过来了，好像收获颇多。
　　刘铭心看我在看《欢喜鸳鸯》，突然很激动地说：“我也很喜欢看《欢喜鸳鸯》，写得不错吧。听说上官雪的新书也快要出版了，而且要改成剧目了。”

　　易敬绵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为何喜欢看这种书，更不解一个大老爷们为何写这种书？”
　　“比不上圣人书，但到可以让人放松，逗人一乐。”陆雨儿道，“豆蔻年华，哪个少女不怀春。”
　　聊天时，双儿，慕南也回来了。两个人也都小有收获。

　　出了嘉悦楼，已有暮色，也该回宫了。
　　马车在西市口，易敬绵说不走来时的路，穿过东市会更近。
　　易敬绵甘当领路人，陆晴儿也打算坐姐姐的马车回去，于是和众人告别。

　　东市比我们中午刚过来时，热闹多了。
　　看得出店家装饰颇具心思。又走了一小段，脂粉味扑鼻而来，咿咿呀呀，调嗓子的声音也能听到。
　　各种“客官里面请，公子里面请，等刹奴家了”的声音。
　　双儿和易敬绵走在前面，我和慕南跟在后面。
　　突然，一家店中跑出来几个妇人，直奔双儿：“哎呀，这小模样，真俊俏。”
　　“觉得不得她和花魁有几分相似？”
　　“我就觉得她像谁，但一时想不起，你这么一说，还当真是！”
　　双儿惊吓地躲到了易敬绵后面，易敬绵停下脚步，厉声道：“看够了吧，请回吧！”
　　“哎呀，这位公子还生气了。”
　　“哎，您是，您是易公子吧。哎呀！我们家婉儿还等着您了。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
　　“易公子改日再来啊，我们走。”
　　到了西市口。谢过易敬绵，我们便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