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末摘花

11、⑼ 望衡对宇人皆知

　　房间是抽签决定的。
　　男女有别，左右分之，只数量有异。
　　二十比十二。
　　到屋休息不到片刻，便有人来传要到大厅集合，还被要求换上了尧山书院统一的学生服。

　　所训之事，无非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的古训。
　　之后，自我介绍，姓名、籍贯什么的。
　　公子们京城出身的不过寥寥几人。
　　地方居多，并且多有乡音。
　　小姐们包括我，只有三名是地方的。
　　一位介绍时，还加了一句虽祖籍他乡，但长于京城。
　　另一位一口吴侬软语，姓凌名霄，娇小软萌，一双含情目。
　　京城里一对王氏兄妹很引人注意，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头天入住，熟悉环境。
　　次日开始学习。

　　吃饭时间，又看到了柳顺德。
　　他笑到：“赵小姐瘦下来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
　　周围有人插话道：“赵小姐之前也很胖？”
　　说完打量了一下柳顺德又道：“佩服！佩服！我兄长也很想减肥，改日讨教一下赵小姐怎么减的肥。”
　　柳顺德想解释，我道：“其实很简单，多运动，少吃。”
　　柳顺德一听就嚷嚷说：“少吃不行，少吃不行！世间这么多美食佳物。不吃，枉费此生！枉生为人！”
　　头一次听人把食物提高到如此高度。
　　一人道：“那柳兄可要伤心了。听说这里都是粗茶淡饭，多为寺里素食。”
　　“方公子，真的吗！”语气很是失望。

　　素食倒也不难吃，头次吃还觉得颇为可口。
　　只是吃饭时，就看得出来，已经明显分为京城派和地方派。
　　地方派八个人，倒也正好凑成一桌。
　　吃饭中间，还有京城的王代表以茶代酒欢迎我们远道而来，并说有机会再在京城为我们设宴洗尘。
　　方公子有模有样地回到：“多谢，多谢。却之不恭。今后各位京城贵公子尊小姐如若巡游，路过寒舍，一定好好款待。”

　　次日男女分开，学习宫廷礼仪。
　　请来的据说是宫中三代女官。
　　口才很好，开口便夸：“在座的，要么以后会进宫当主子，要么随夫君进宫拜圣上。这礼仪万不可缺。宫礼分。。。。”
　　宫廷礼节竟如此麻烦，还发了整整三册书！
　　想来我之前确实太过省略。
　　难不成为了让我学这些，让我来的。
　　可是这个完全可以在宫里教啊？！

　　上午忙忙碌碌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发现还要排队。就先回房间，放了书本。再去饭厅，已所剩无几人。
　　柳顺德还在。
　　有人打趣他，一人吃三份。他自嘲道：”三份吃饱就不错了，再说已经两天没见肉沫子了，五脏六腑都在想念。”
　　“您不是昨天晚上还吃了份自带的牛肉丸子吗？”
　　“那就一点儿，很快吃完了。”不知为何，说道牛肉丸子，他竟怔了一下，耳朵红了一半。
　　忽然想到在路上，他大概吃的就是这个东西。因为闻起来不像药材。
　　有人不解道：“柳兄，贵府开旅馆饭铺的，为何来这里？难不成以后想把旅馆饭铺开到京城。”
　　“我也不知道，俺爹让我来的。这里半个月的学费差不多是我家半年的收入了！还求了好多人，才拜了一份推荐函。真不知道，俺爹费这么大劲干嘛！”
　　“令尊自有令尊的打算。萧家易家刘家都在，那几位以后肯定是陛下身旁的人。见面三份情。何况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同窗吧。”
　　“方兄真是乐观啊。来这段时日，你跟那几位说上话了嘛，每天都被围着。”
　　“这道也是。地方官在京官面前啥都不是。赵小姐，令尊把你送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和我们几个坐一起吧。你看凌小姐，已经成功打入京圈了。拿出你瘦身的决心毅力，一定可以的！”方兄突然鼓励起我来。

　　我正要回复他这句话，他突然站起来，朝我背后说道：“真巧！萧公子、易公子、王公子也这么晚吃饭啊。”
　　起身行礼之后，回座。
　　王公子道：“已吃过午饭了，只是落了东西，来这里看看。”
　　周围几个人，忙站起来，帮忙寻找。
　　对比之下，埋头吃饭的柳顺德和我颇为冷淡。
　　饭厅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三人所寻无果，就朝门口走去。中途，三人中的王公子又折了回来了。更不知怎地站在我面前，问道：“不知赵小姐府上做什？”
　　我嘴巴里面还有东西，一边嚼东西一边想怎么回答。
　　旁边的柳公子插话代答道：“做衣服的。赵小姐可是穿了三四件衣服上山的。”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了,咽下东西道：“王公子要做新衣吗？我家师傅不错，只是价格贵了些。”这么没礼貌的还是头次见。
　　王公子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离开了。

　　“狗眼看人低。”方公子还是直肠子：“希望凌小姐不要看走眼了。”
　　“啊！刚来两天，就。。。。。”八卦从来不缺少观众的。
　　“现在有几个竞争对手啊？”
　　“王、刘、杨三位公子。”
　　“即便王公子抱得美人归，最多是二房吧。王公子心气高着呢！正房不是萧家小姐，也至少得是易家的吧。”
　　“那也要两家看得上他呀。不中个进士，难入萧家眼！易家舞枪弄棒的，没有一点战功也难。现在也少战事，何来军功。他除了嘴皮子，文的武的哪个都不怎么样，我看悬！”
　　“巴结奉承倒是一流的。”

　　“对了，赵小姐，你还没说你为何来这里呢？”
　　“看看世家子弟、名门闺秀啊，长长见识吧。”
　　“那让你失望了，今年的水平都不太好！”
　　“你怎么这么说！。。。不过说也对！嗯，看看就罢了吧。赵小姐一看就是老实人，安顺应该也有不少良人，遇到机会一定要抓住！”
　　方公子虽是个俗人，所幸不是恶人，半个好人。

　　突然觉得来这一趟很是值得。
　　大家还没学会掩饰，所想所言都是一般人最直接的反应。红花就应该有绿叶配，懒□□就不要吃天鹅肉，这山就莫望着那山高。
　　道理都是最通俗易懂的。
　　“方公子说的对。不过，方公子就没有一点儿攀高枝的梦想？”我揶揄了一句。
　　“是呀，努力一下，王小姐也非空谷幽兰，不可高攀的！”
　　男人都是这么目标明确吗？这才两天啊！周围太监、老学究们太多，真是不太了解。
　　方文山大概因为心思被人说出来了，呵呵了一句：“难啊！对了，柳公子，您是禹州人，王小姐令堂也是禹州的，能。。。。”
　　柳顺德还在吃，不过还是知道大家在聊什么，摇摇头道：“俺家只是个开饭铺的。虽说略有家底，但和王小姐令堂府上还是没得比。还有啊方兄，小弟是个粗人，说话直接，您莫怪啊。王小姐令堂府上在我们当地名声也不太好，太势力了。真的不是一般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