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唐小苏合伙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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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仁又站在同一个位置等着过马路。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是个念旧的人，红绿灯细长的杆子，底下三个分割石柱子，八点多是工厂下班的时间，来往的小电驴不少。
他看着一辆又一辆各色各款的小电驴过去，念想着：“等爷赚到钱了，也买个小电驴。”没准能在正午傍晚收拾收拾，骑上电驴送个外卖什么的。
唐记还没到支开宵夜档子的时候，那得等到晚上十一点。他们家住人的小窗亮着小橘灯，隐隐约约透过纱窗，能看见春花女士拿着塑料瓢子给外头放的三角梅浇水。
成安这座城市到底是活的，不过是活法不同。
凉风吹翻了不远垃圾桶外边的塑料袋，唐子仁眼神难得聚焦，他看着那只破袋子随风飘高，越过修摩托的匣子，往废弃商场上飘，落到商场外头的透明电梯——！
哐当一声，没准是春花女士手上的瓢掉到地上了，又或者是修摩托的手走偏了，榔头砸歪了，唐子仁身躯跟着一震。
“哥！”
他站起身来，在陈旧的电梯里，站着他极为熟悉的身影，不，是两个，似乎是在电梯内说着什么话。转头还是红灯，完了，再不快些没准又抓不住唐子洲！
想起上一回他也是偶然在二中门口看见他哥，冲出教室门外，别说哥了，影子都没有。
左右横竖一看，上一波车流量走完，这回马路空荡荡，唐子仁看着电梯里的人影犹豫再三，踌躇之下迈出了腿踩在斑马线上——
“不要命了？”
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唐子仁的肩，将他往后带，听声音知道，是苏秦泯，他道：“唐子仁，你想做什么？”
“我...”小唐被迫收回腿倒着走几步走了个蹙咧，他无神地望向红灯，背后发凉，他要是刚才迈出那一步，恐怕都被撞飞了。
他二人才退回安全的地界，一辆疾跑改装机车从唐子仁面前飞驰过去，后座上的人转过头对着他骂：“臭小子走路不看路！”
“你怎么在这！不是回去了吗？”唐子仁转身松了气，伸手摸摸对方的头掐掐脸，确实是活的。
苏秦泯松开手，闷闷道：“我上车走了阵子，看见你后头跟着个人。”他抬手指向电梯里的人，“那个灰色衣服的，你认识？”
那灰衣服的人露个脸能看见，只是另一人个子拔高背对着他们。
也许是方才那台车发出的噪声过大，电梯里的人也终于发觉出视线，高个子的转头看了小唐一眼，当即跑出电梯门，进了这座积灰的商场。
灰衣服的像是更怕，看着唐子仁哆嗦两下，戴上兜帽从反方向跑入商场，突然的多了种猫捉老鼠的意思。
唐子仁心底沉了，他阴沉着脸舒展筋骨，左右微微扭动着脖颈，盯着那盏红灯，道：“苏秦泯，给我个人情吧，我先欠着。”
“...可以，记得还，要什么我定。”苏秦泯摁着指关节，嘴角上翘。
有了帮手，对于这回抓到人小唐有了些底气，他道：“帮我抓那个高的，那人我哥，灰衣服那个扔了，我哥的小弟。”他就不信了，一人抓不住，两个人还扑空？
“不，抓那个灰衣服，好抓，到手随你，那小弟我看脸，不是什么好东西。”苏秦泯推推眼镜，目光追踪着二楼走廊的身影，“打一打，总会招的。”
“咔！”
绿灯亮，请走斑马线。
商场是真的旧了，唐子仁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脚印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雪上的鞋印子都没那么清晰。说是要拆到现在都没拆，玻璃走道只有外头路灯透进来的光线，安全通道门的后边有道影子，他知道那是他哥。
两人进了商场分头行动，或许是运气好，一楼消防栓隔壁屋里，他看见了唐子洲上楼的身影，举着手机里自带的手电筒跑了几层楼，小唐忽然明白，唐子洲这是在带他兜圈子消耗体力罢了。
他喊了声：“哥。”
“行吧，好久不见啊。”那影子动了动，没怎么犹豫就从门后头走出来。唐子仁看着他，极力回忆着哥哥从前的面貌，使劲儿想把人对上号。
唐子洲是个卷毛，他以前觉着哥哥像金毛，如今头发比以前长了，更像，就是性子不符外表，寡淡。唐子仁润润喉咙看着他许久未见的哥，形容？
如果说苏秦泯长得像那种，谁敢欠他钱谁就死的人，那他哥就是，谁欠他钱都无所谓记得还就行，别老来找我的丧背。
苏秦泯的一双厌世眼里头装着不怀好意的调笑讽刺，唐子洲的一双厌世眼里头装着“除了我弟，都别来烦我”几个大字。
“跟我回家！”小唐觉着此时面对他哥有点紧张，往前几步预备拽住他个的手拉回家，“妈在家，咱们家又不远，这座商场塌了，就直接落家里了。”
唐子洲发笑，他撇开眼前碎发，搭手点燃一支烟，冷冷道：“谁告诉你我回来是看人的？”
“唐子洲！把烟掐了！你幼不幼稚！”
“宋东那小子非要在这见我，谁有空管你们三个。”唐子洲看了看自己生气炸毛的弟弟，垂眸看手里夹着冒点火光的烟，“你隔壁那小子谁？”
“我朋友。”唐子仁道，一直拿着用来照明的手机忽的震了震，他瞥了眼屏幕便关掉界面，“扯什么扯，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只有你自己知道，跟我回去，好好待在唐记。”
“嚯。”唐子洲小小惊呼，烟停在唇边，嘴角一颗朱砂痣，他抖了抖烟灰，“长大了，知道顶撞我了。”
“我不跟你扯，扯不过你。”小唐侧头望向玻璃外，又开始下雪了，手机再一次震动，他瞥了眼心道来了，退后几步盯着唐子洲，一声不吭冲向他。
这举动算是唐子洲意料之内，他将烟头往水泥破墙上摁灭，丢在地上，自己身子一侧：“怎么还是那么冲动，没点长进？”他活动脖颈，一拳打在了小唐腹部——
“咳！”
唐子洲没空去管他弟吐了多少酸水，只是接着踹了他一脚，把人重重丢到了逃生楼梯。
小唐只觉出背部发麻，腹部阵痛，喉咙干涸冒酸水，他咳嗽几声能听见心脏沉沉地跳动，闻到的全是陈年老泥味，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哥。
唐子洲没逃避他的眼神，弓着身子半蹲，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轻声道：“别来烦我，好好待着。”说完利索撒了手，转身没入走道，听声音是又点燃了一支烟。
“...”
剩个唐子仁痛得冒冷汗，顺着栏杆滑落坐在地上，他看着唐子洲慢慢离去松了口气，伸长了手扒拉掉在地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搭档——“抓到那人就快下来，爷瘫了。”
片刻之后，小唐听见楼梯咚咚咚几声，抬头望着天花板，苏秦泯站在拐角栏杆前头低头看着他。
小唐吼道：“下来啊，看什么呢你！”
“看你是真瘫还是假瘫，我好顺道谋财害命。”苏秦泯随口堵他的话，抓着人的兜帽拽下楼，遏制住那人的手往小唐面前一推，“你哥菜市场招的小弟？这身板要坐那开车还以为是无人驾驶。”
那人就是宋东，勉勉强强算小唐他哥唐子洲的小弟。
刚进商场的时候，小唐左右看看，试图推算哥哥的路线，又觉得苏秦泯说的有道理，大哥的秘密小弟肯定知道不少，但有些小弟的嘴未必严实。
敲定主意，唐子仁正欲朝着宋东追，苏秦泯拉住他，道：“你哥比你聪明，就算我们要去追那小弟，他应该能感觉到。”
“所以？”
“所以由你去拖着你哥，置于小弟...”苏秦泯环顾四周，挑了个钢筋棍拿在手上抛动掂量重量，似乎是很满意工具的挑选，眯着眼道，“我去抓。”
小唐再一次顿悟，他看着苏秦泯笑不露齿，不由得庆幸他二人没站在对里面，内心给自己敲警钟：“远离苏秦泯，咱们珍爱生命！”
两人一宋东待在楼梯，苏秦泯蹲下身子随意摁摁唐子仁腰上的肉，脸停在唐子仁眼前，道：“你要是伤到哪里了，就喊一声。”
这一下恰好是小唐擦伤的地方，疼得他咬牙，他蹬腿踹了踹苏秦泯，道：“疼！你有病啊！”
“好啊，你欠我人情还骂我？”苏秦泯无可厚非往后退，靠着墙拎起周边一只早生了锈的易拉罐，往被绑住的宋东身上一扔。
“没事找骂，说的就是你，欠你人情跟你掐我这是一码事？”小唐倍感无语，他摸不透苏秦泯这人，一瞥宋东，道，“抓到你了，就老实交代，我哥这些年不回家，都去哪了？你为什么找他来这？为什么当初他要跑，惹了谁，全部说清楚。”
宋东虽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那么容易招，意料之中他支支吾吾：“...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那有你受的。”唐子仁一滞，翻了翻白眼，他扬起下巴，“看见隔壁这个没？不说，让他带你去二楼窗台，把你推下去，我再把你带上二楼，再推。”
“是么？”苏秦泯出声发笑，他走到宋东跟前，威胁道：“他说错了，我不会费那种力气带你去二楼，我会把你踢去下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唐小苏合伙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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