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对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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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败了。
灰色法身虽然有一些自我意识，但是可沟通性不算高。从出现到现在，他的所有动作几乎都出于我的意志，或者是对我的模仿。
我其实不是很意外。
毕竟我从小就知道，无论想要得到什么，都要经过辛苦的付出——比如小时候想去看看游乐园长什么样的愿望必须要在一定时间内完成家庭教师的课程和作业才能实现。
如果没有空条承太郎这个家伙，我也许从来不会生出“直接问我的法身看他知不知道”这类走捷径的想法，而是闷头实验。
但就是因为有他这样无法忽视的幸运特例，我才会生出侥幸。
空条承太郎是天才，所以无论是资质还是运气都不是我能相比的。所以他有温柔善良、深爱他的母亲，我没有；他有想要学会什么就能很快学会的天赋，我没有；他能想要去哪玩就去哪玩，我不能……他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曾经我确实嫉妒过，但是更多的是渴望和侥幸。
我也能有这些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这样侥幸的梦。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幼稚也很无奈。人和人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以意志为转移。
想这些会变得丧气，丧气了影响解决问题的速度。所以我干脆停下这样的思考，回过神来，发现灰色法身还是学着我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灰色的眼睛里没有高光，看上去像是在盯着我发呆。
傻愣愣的。
似乎是感觉到我传达过去的情绪，他对着我不解的歪了一下头。
……有点可爱。
但是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所以我对他说：“回来吧，我们该睡了。”
他向前倾身，似是要扑在我怀里。我下意识伸手去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抱住了一团雾，下一秒怀里一空，他已经融入了我的怀抱。
这么喜欢抱抱吗？真是个黏人的孩子。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肢体接触让我很受用，心情变好了很多。
——好得能心平气和的无视那个傻不愣登的紫色恶灵在我房间里乱转、似乎是要找出我的灰色法身去哪了的行为。
别找了，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允许他和你玩的。
紫色恶灵没脑子的乱晃了一会，在我关灯之前缓慢的、依依不舍的飘回隔壁。
确信紫色恶灵完全离开了我的房间，我才关灯躺平，等待睡意把我带入梦乡。
一夜无梦，早上睁眼的时候隐约听到清脆鸟鸣，声音悦耳，此起彼伏，如流水不绝。
要比一直在住的家里好上很多，也比空条家好很多。空条家的庭院虽然是大家手笔，主旨也是贴近自然，但到底比不上真正与世隔绝的山间，没有群鸟嬉戏乱鸣，没有充斥房间的清新草木味，没有安静却不寂静的林间隐隐涛声。
自然的抚慰使人轻松愉快。
新的一天，头脑清醒，心平气和，下楼做饭。
我把在床头柜放了一晚上的驱邪物都收拾了——昨天晚上紫色恶灵在我房间转悠这么久，可见这些玩意一点用都没有——带下楼垃圾分类。
空条承太郎已经醒来了，坐在沙发上看《日经》晚刊——应该是混在昨天司机带来的东西里的。
他看到我下来，百无聊赖的问：“还有别的书吗？”
我说：“三楼有健身器材和书房。你想进就进。”
我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针对他，毕竟我在空条家住的也不少。
我问他：“有什么忌口的？没有就按照我习惯的来做，半小时能做完。”
我当然不会问他想吃什么，毕竟我们关系远远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他说没有。然后我进厨房，他上楼。
在我心情平静时，我和他之间的相处向来是保持总体一致，细节上就各干各的，交流不多，互不干扰。
——这种不约而同的冷淡能被传成默契，我想，绝对和空条承太郎冷硬而不失凶暴的性格脱不了干系。
但是在我心情不佳的时候，我和他的相处永远踩在打架的边线上，从小到大，一如既往。
也许因为小时候压抑的成长环境起到了反效果，我没有成为父母想要的沉着冷静的继承人，反而从小就是情绪化的人，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同时，繁重的继承人课程让我没有发泄情绪的途径，情绪积累影响行为，最后就成了恶循环。
——可以说，和空条承太郎打架算是难得的发泄方式。严厉的父母出乎意料的不阻止我和空条承太郎的任何接触，现在想来是因为空条承太郎的外公是著名企业家乔瑟夫·乔斯达。
功利的开端——尽管那时的我并不知情——很难产生无瑕的友谊，更何况我和空条承太郎之间不存在这种东西。所以我和他之间的联系绝不能说是友谊，而应该是复杂的情绪，和双向的情绪发泄。
烤面包机“铛”的一响，打断了我的思考。
想了想空条承太郎过分壮硕的身材和圣子女士平日为他准备的食量，我多烤了一份，然后煎培根、荷包蛋，拌沙拉。
半小时，正好全部完成。
空条承太郎也正好下来。
他平静的吃起了他那份早餐。吃吐司、吃荷包蛋、喝牛奶，表情平静，感觉不到情绪起伏；吃培根，表情略微松缓，心情愉悦；吃沙拉，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一瞬，愉悦变淡。
从观察到的信息可得：空条承太郎是个肉食动物，无肉不欢；空条承太郎习惯性控制表情，虽然我觉得他无论什么表情都带着挑衅的意味。
“你这家伙在看什么？”空条承太郎对目光也很敏感，把他自己的视线从他讨厌的沙拉移到他同样不喜欢的我的脸上。
他粗犷浓密的两条眉毛皱向眉心，压得低低的帽子——啊他又戴起帽子来了——给他的眉眼打上阴影，混血立体的五官给人英朗锋锐的印象，整体感觉除了“无敌”就是“打架”。
——所以说“和jojo打架的混混都是因为jojo挑衅了他们”这样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空条承太郎放下了叉子，眉间皱起川字：“你在笑什么？”
我很确信我没笑出来。我在公司年会上听那群老不死的吵到打架最后互相把假发打下来了我都没笑，没理由在空条承太郎这里表情管理失控。
所以我挑起左眉：“你在说什么？”
但是空条承太郎不吃这一套。他的眼神变得富有攻击性起来，身上的气场充满压迫。
我心情还不错，不打算和他打一架，所以引开了话题：“我没笑什么。不过，吃完了来讨论一下法身的运用吧。”
说到正事，空条承太郎打架的心思稍微淡了一点。他三两口吞掉了剩下的大半碗沙拉——他真的有咀嚼吗——然后问我洗碗机是不是在厨房。
我细嚼慢咽的点了点头。
空条承太郎难得省心，把盘子和杯子都主动拿去放到洗碗机和洗杯机里，然后就站在对面无声的看着我吃。
俯视的空条承太郎：……
被俯视的我：……
突然就不爽起来了，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输掉了……
莫名的不爽让我不由加快进食的速度，什么保护肠胃、有益口腔，统统被忘在脑后了。
比预想的时间快了五分钟，然而空条承太郎这家伙还是等的不耐烦了。
我刚放下碗，他就放出他的紫色恶灵：“既然要讨论运用，那就先打一架吧！”
紫色恶灵大喊着“欧拉！”，以正常人类做不到的速度扑上来；我的灰色法身也在心念电转间猛然冲出迎敌。双方对拳，灰色法身力量略逊一筹，侧身卸力。我的手臂发麻，暗自咋舌：紫色恶灵竟有如此巨力！
力量不占上风，那么就应该尝试以柔克刚。灰色法身随着我的想法开始围着紫色恶灵走位，等待时机，试图通过近身缠斗的抱、摔技术制服紫色恶灵。
紫色恶灵已经兴奋起来了，脸上咧出狂气的大笑。灰色法身谨慎的游走试探让他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紫色恶灵的攻击主要以拳头为主，朝向头、胸要害的直线攻击如狂风骤雨向灰色法身袭来，从拳头带起的风声就可以判断力量很强，不能正面硬抗。
灰色法身试图通过拨挡的动作使紫色恶灵的拳头落在身体范围外，但是他跟上紫色恶灵的速度已经有点勉强了，一个不慎就实打实挨上了一拳。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也当胸中了一拳，刚吃下去的早餐差点吐出来。
灰色法身失去我的控制，急速后退脱离战斗，绕了一大圈回到我身边，帮我抚胸拍背。
空条承太郎看我一副受了内伤的虚弱样，忍不住上前一步想看看我的情况，被我打手势制止了。
那种胸口疼痛、胸闷气短的不适稍微好一点，我才哑着嗓子说：“你别过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空条承太郎沉默了一会儿：“……抱歉。”
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一眼：“什么？”
他说：“是我没有控制好他。”
哈？这人搞什么啊？
我终于缓过来，从椅子上站起，隔着餐桌平视他。我感觉我的眉毛已经皱成一团：“你以为我们是在干什么？我们是在打架，有输有赢、有伤有痛都是正常的，你说着‘没有控制好’只会让我觉得你看低了我。”
我冷漠的说：“不要拿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我不想打的架我自有办法推掉，既然我选择了和你对打，那么受什么伤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没有沦落到要你来为我自己的伤负责的地步。”
更何况：“而且我这只是小伤，已经好全了。
虽然还是有一点疼但是我岂可在空条承太郎面前示弱！
空条承太郎帽檐下的绿眼睛似乎在仔细地观察我的表情，然后莫名其妙笑出来了：“呀嘞呀嘞daze。”
我皱眉看他：“你在笑什么？”
空条承太郎又笑了一下：“我没在笑什么。”
搞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等等，这个对话是不是有点熟悉？
他是不是在拿我之前的话敷衍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对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