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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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昼短夜长，早晨六点多路灯还未熄灭，有微弱的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屋里的一切。
按理来说，江月明的病只需要挂个水就能回家，但他们来的时候实在太晚了，又是大冬天，就申请了一晚的病房。也是不巧，急诊病房都住满了，这才导致俞亮没租到临时床铺，最后和江月明凑合了一晚。
多年自律养成的生物钟让俞亮在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江月明枕着他的手臂睡在他怀里，两人相拥一夜。他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反手拿起摆在枕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还早。
但俞亮必须起床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等一会儿护士来查房就会拉开隔床的帘子，他们这样躺在一起，影响不是很好。
轻轻地抽出了被江明月当成枕头的右手，动作幅度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她，俞亮低声安抚，“没事，继续睡吧……”
趁着时间还早，俞亮穿上外衣到医院楼下24小时的小商店买了洗漱用品，他和江月明都是有轻微洁癖的人，新的一天不打整干净，总觉得不舒服。
洗漱完毕，他收拾好了东西，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先到一楼办理了手续，回去坐了一会而就喊江月明起床，“明明，起来了。”
其实俞亮出去以后，江月明就休息的不是很好了，先是护士查房，拉开了隔帘，然后病房里看护的家属逐渐起床，弄出了很大动静。她不想动，被窝里暖暖的，何况俞亮也没叫她。
“几点了，我还是好困。”无意识地撒娇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江月明打着哈欠把脸贴到俞亮臂弯蹭了蹭，嘟囔着嘴。
“八点半了，你起来洗洗脸，我们吃个早餐就回去吧。”俞亮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揉了揉她微乱的长发，“十点半训练营就要退房回市里了，你作为负责人可不能缺席。”
江月明鼓起脸颊，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但有些不高兴，随便扎了头发，扁扁嘴巴穿了鞋拿起俞亮给买的洗漱用品去了水房。这病房连个卫生间都没有，做什么都得到水房，麻烦极了。
等江月明回来，俞亮也收拾好了东西，顺手叠了病床的被褥，两人一同下了楼，在医院附近找了个早餐店，一人要皮蛋瘦肉粥，一人要豆浆，再来一笼小包子作早点。
别人碗里的永远比自己碗里的香，这是个必然定律。现滚的皮蛋瘦肉粥冒着缕缕热气，直冲江月明脸上，她饿极了，稍微吹一吹就喂进了嘴，烫得上颚有些不舒服。
与之相比，一口一口像是小酌般享受豆浆的俞亮显得斯文多了，连吃小包子都要两三口，衬得江月明饿死鬼投胎似的。
豆浆是放在保温桶里的，虽然也是一大早现磨现煮，但肯定比生滚粥少烫一点，江月明看馋了，凑过脸说：“你这豆浆好好喝的样子，我想要喝一口。”
俞亮也不见外，手里勺子舀了豆浆，吹一吹就往江月明嘴里送去。“没放糖，你可能不喜欢。”
“不不不，好喝。”江月明吃粥的勺子还没放下，反过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灿烂地笑了。
她清楚这样子和别的男生亲近不太合适，却不挑明，还刻意纵容自己和俞亮，是想要的更多。昨天见到无名氏，过去六年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江月明笃定自己的经历一定与无名氏有关，她想摆脱现在的困境，一定不能失去无名氏的消息。
但是，倘若自己一味关注无名氏，就有可能和俞亮生疏，毕竟他现在和时光关系不大好。她可以失去俞亮吗？不能，无论是有关利益或者情感。
所以江月明愿意在某些方面特殊一些，只要不失去俞亮。
书生欲于小姐相知，共度鸳帐，又怎知小姐的心思，不是如此？
大概四十分钟后，江月明和俞亮到达了旅馆。江月明作为此次活动的负责人，必须出面沟通一些事情，那是兼职的沈一朗代替不了的。于是她直接去找了沈一朗，而俞亮自己回房收拾行李。
反正殊途同归，最后都是回江家。
十点半的时候，旅馆门口的大巴准时出发，载着一堆学员，圆圆满满往市里开去。江月明手上的医用胶布已经撕掉，露出个淤紫的针眼，她的日常是在车上补觉，俞亮看着光明正大靠在自己怀里的她，反而没了精神。
轻轻地抚摸着江月明的手背，他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又有谁是真正的傻子呢？
大巴开到了市中心，已经有学员的家长零零散散在此等候。见到家人，学员们兴奋地拿起行李向他们奔去，甚至忘了和老师们告别。
时光来训练营原本是母亲不同意的，她母亲当时肯出钱让他来，是以为报了个奥数训练营，结果临行前得知其实是围棋训练营，大发了脾气，险些没放时光走。
不过母子哪有隔夜仇，两星期没见到儿子，再大的气时光妈妈也忘记了，现在焦急地站在大巴旁，等待自己的孩子。
“妈！你怎么来了！？”还在车上时光就发现了眼神直直往车上看的母亲，一时之间又开心又害怕，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泛着泪。
“我不来谁接你回家？”时光妈妈轻轻拍了儿子一下，终于没绷住情绪，用力把儿子搂进怀里，“我不看着你，你就瘦了这么多，去训练营辛苦吗？”
诸如母子两在大巴旁就哭哭啼啼的家长很多，他们发泄了想念的情绪，笑着搂着孩子往家的方向走了。时光跨上了母亲自行车的后座，搂住母亲的同时，下意识往大巴车旁看了一眼。
双手交叠环在胸下的江月明定定的看着自己，嘴角微扬，却似笑非笑。时光直觉她是在看自己，不，是在看自己身边的，褚嬴。
送走了所有的学员和兼职老师，江月明和俞亮也等到了接他们的人，师兄方绪也开车来接他们了。俞晓暘前些日子又出门参加了个棋圣战，明娴也有自己的工作，她是国家剧院的指导老师，时常需要出差。
于是给两个小朋友庆祝的任务就交给了方绪，反正，他好久都没有参加任何比赛了。用俞晓暘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连白川都不大能理解方绪，只有这年纪尚小的师弟师妹不会瞧不起他。
“走，师兄最近发现了一家很正宗的法餐厅，已经定了座……”
“现在就去？”江明月也是个爱玩的，不然不会和方绪关系这么好，“不需要换个衣服什么的？”她可听说这些西餐厅都要求着装正式，现在就随随便便穿着薄棉衣，一看就会被轰出来的吧。
“早替你们准备好了。”方绪也不回头，一手揉揉鼻子，在一个红灯口停下时回头说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后排座位上有两个袋子吗？”言下之意，他连服装都给装备好了。
路过一家高级造型店时候，方绪停了车，他和老板很熟，早说了今天带着弟弟妹妹来打扮打扮，两人便换了装备，还梳了发型。
中午一点，三人准时进了餐厅。尽管不是晚上，氛围不是很足，但方绪想着自己师弟师妹离成年还有近一年，就先不让他们享受哪些成人世界的花花风采，先品尝美食吧。
十三道菜按照顺序一一端上，艺术感十足又精致的摆盘、美味却让人意犹未尽的食物、工作人员贴心的服务无一不为这顿午餐增色，但也显得有些繁琐。
一顿饭吃尽了天上地下水里的生物，方绪看着师弟师妹们表情满足，晓得他们也是尽兴了，便又驱车送他们回了江家。
得了一身新衣服的两个人笑眯眯地送着方绪离开，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请他进门坐坐的话。一来是因为离家两周，断水断电的，两人都知道现在江家估计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方绪的，二来嘛，刚刚方绪接到了白川师兄的电话，两人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谈。
就这样，江月明和俞亮目送了方绪的车消失在别墅区，然后才进屋。
屋子里挺干净，应该是师兄有提前叫过家政打扫，但江月明此刻关注的不是这个。她第一时间冲进了厨房，打开炉灶烧了水，准备下面。“俞亮，你吃面吗？”
法餐虽好，可就是太好，精致不管饱。
俞亮也没吃饱，但他在客厅桌上看到了几个大饭盒，忙让江月明过来，“先别煮，师兄好像给我们留了吃的。”
闻声到客厅一看，俞家常去的那家酒店，招牌的糖醋排骨、啤酒鸭、上汤莲白、清炒芹菜木耳百合，还有一大盒饭、一壶酸梅汤。
“师兄真是太好了，他一定是知道我们吃法餐会吃不饱，特地先在家里准备了这些。”都是两人爱吃的，江月明太感动了，他双手托着脸便显出一副幸福的模样，麻溜的把菜拿去厨房微波加热。
“不过，师兄应该也没吃饱吧，他现在是去和白川师兄一起吃饭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