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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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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桃花节,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齐国除了还有北蛮扰边,革新整合内政的一些问题外,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再加上程将军新近归降,这届桃花节自然要开的盛大隆重。李毅邀请了许多前越国的皇室人员和官员,想让原齐越两国的人能更多的交流了解最终能尽快融为一体。
此次桃花节李毅希望安禾也能去参加,但他断然的拒绝了。想到李毅一去就要三四天,安禾一天都闷闷不乐,到晚上见到李毅时,忍不住就爆发了。
见李毅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进来,安禾躺着冷冷的道:“你还来干嘛?”
李毅早就知道安禾今日心情极糟,这时自然要避开锋芒,他不去管安禾的冷淡,在安禾边上坐下,伸手轻抚安禾的肚子说道:“今日孩子可乖?”
安禾拍开李毅的手,说道:“你还管孩子么?你自己尽情去玩乐才是正经。”
李毅松了口气,原来为的是这个。看来公主还是很依赖他的,一念至此,欣喜无限,这么久的隐忍体贴,终究没有白费。他笑道:“公主是为这个生气的?你舍得不我离开?”
安禾狠瞪了他一眼,噎了一下道:“你…”
李毅再不敢乱说,正色道:“公主放心,我虽会去参加,但每日晚上还是会回来陪你的,不会让你晚间独自对付这个淘气小子。”
安禾被撞破心事,晕染双颊,念及自己还这么依恋他,气闷不已。再看刚才,明明就像个妃子撒娇使小性儿,更让安禾忸怩羞赧,想转个身背对李毅,大着的肚子却让他力不从心。他又急又气,泪流满面,多日的忧虑脱口而出,哽咽道:“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怪异样子,我是男子,怎么会生孩子,谁听过男子怀孕生子,要是里面是个怪物可怎么办?你以前还说我是妖精,我现在真的就成个妖怪了,你故意要我好看是不是?要是我真的生出个妖精可如何是好?”
李毅见安禾翻身困难,忙伸手去帮他,但却被安禾拍开了手,再听到他的哭诉,李毅不禁失笑,却不敢笑,赶紧正脸陪着小心承认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边说边一手扶起安禾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抓住安禾的手,轻按在他的肚子上,接着说道:“你肚子里自然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是妖怪?你自己来摸摸…,嗯,他在翻身,这个淘气小子经常在你肚子里面练功,抬手,伸脚,甚至翻跟斗。摸到了么?这是他的小手,有时候他伸手的时候,都能在你肚皮上看见他的小手印。我们找找看看他的小脚藏哪了…”
安禾靠在李毅身上,跟着李毅的手慢慢感觉肚子里面的胎儿动静。他以前除了被孩子踢的厉害时,从没认真的抚摸过自己的肚子,此时凝神静气,默默地随着李毅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流连,当自己的手对上肚子里孩子的小手的时候,安禾情不自禁的笑了,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那晚安禾睡的很好,第二日醒来,神清气爽。安禾用过早膳,正在廊下晒太阳,春日的暖阳温和适意,照的安禾昏昏欲睡。宫里许多人都兴高采烈的忙着收拾行装,准备去神庙参加桃花节。菊仙和平安两个小朋友无事,过来和安禾告别。他们俩如今和安禾混的很熟,再没有初见时的忸怩羞怯,请过安后,菊仙道:“母后,您怎么不去?”
平安道:“笨,姑姑肚子里有小弟弟,不能乱跑的,乱跑弟弟不就掉出来了。”
疏影忙上去捂住小平安的嘴,说道:“童言无忌,小侯爷可不要乱说话。”
安禾笑道:“你也太紧张了,小孩子懂什么,快别吓着他。”
疏影放开平安道:“还是小心些好。小主子,奴婢还是不去了吧,暗香一个人照顾您,奴婢不放心。”
安禾道:“不是还有海棠么?以前你不在好几个月不是也好好的。去吧,去好好玩玩。程小将军可是风头正盛,要是在桃花节上让其他的姑娘小姐给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疏影羞的脸通红,叫道:“小主子…”
安禾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如今这个样子,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亲自给你主婚。”
疏影急道:“小主子您真是,奴婢给您拿药去。”说完就扭头跑了。
晚饭后,夕阳还挂在天边,晚霞红彤彤的燃烧着,绮丽壮观。雪白的梨花,也染了层金粉色,静雅的梨花顿时风流妩媚无限。
安禾扶着暗香的手,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
暗香道:“宫里的人走了大半了,还真觉得安静了不少。”
安禾没无力说什么,孩子快八个月大,这样的走动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艰难了,但是为了孩子,他不得不忍了身体的酸软坠胀,每日起身走动片刻。才走了没多久,他就开始微微喘息,要不时的停下歇一会儿才能继续。暗香为了分散他的不适,接着说道:“听说太后身子微恙,也没去神庙呢,连带着二皇子也没去成,说是要留下陪侍太后。二皇子以前多聪明顽皮,一直无忧无虑的,如今倒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大皇子倒是活泼开朗多了。二皇子跟了太后,跟我们就生分起来了,如今也不大来了,小主子,您说二皇子是不是和我们有什么误会啊?或者是被人挑拨了什么?”
安禾站定缓口气,小珏和我们会有什么误会,肯定是认为他娘亲的死和我有关,更有可能他娘亲死前还和他说过些什么,再加上他跟着的太后也是不太喜欢自己,种种因素加起来,怎会不生分?唉,宫廷的事,纷繁杂乱,理也理不清。
安禾摇摇头,想甩开这些烦恼。正又要开步走,一只有力的手扶在他腰间,腹部也有一只手稳稳的托着,安禾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不少,干脆身子后仰,靠上后面坚实的胸膛,问道:“怎么这么早?”
李毅道:“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你?”
安禾微仰着头,他眼睫低垂,眼眸半阖,舒服慵懒的样子,引的李毅心头阵阵发痒,忍不住低头封住了他要脱口而出的话,陶醉在他唇舌的温软甘甜之中。
安禾心尖一颤,顿时意乱情迷,本就不稳的气息更加紊乱,缺氧的脑袋一片空白,脚一软眼看就要瘫下去,幸亏李毅眼明手快,及时抱起了快要触地的安禾。
夕阳西坠,天边的霞光渐渐隐去,夜幕降临了。
李毅抱着安禾往寝宫走去,边走边说道:“肚子大了不少,你怎么反倒又轻了,总是不肯好好用膳,孩子都要生出来了,你呀,还是这般的任性妄为。”
安禾靠在李毅颈边,静静听着李毅满含关切地唠叨不停,默默不语。
寝宫里已经燃起了蜡烛,李毅小心的把安禾安放在榻上,手段娴熟的帮他按摩腰腹,他的手温暖有力,不徐不缓的按在安禾身上,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他暖和的大手过处,不仅腹中的孩子,安禾的每一个穴道毛孔,都透出轻松快意。李毅偶尔抬头,寝殿中飘摇的烛火在他眼中燃烧,发出暖暖的光芒。
按摩完后,李毅又亲手帮安禾沐浴,他的手很轻柔,拂过安禾的每一寸肌肤。李毅温柔体贴,安禾温顺安静,两人的眼光不时在空中相遇,传递着此时彼此心中平和喜悦。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只有你和我。
那一夜,安禾什么都没有想,他忘了以前,忘了过往。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偎依,相互温暖,相辅相成,相濡以沫。那一夜,连孩子都很安静,不忍扰他们的宁静祥和。那一夜,他们一夜无梦到天明。
安禾醒来时,身边就只有他自己,昨夜的一切,就像只是昨夜的一个梦。外面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从雕花的窗户中漏进来,映出屋内红尘飞扬。
洗漱用膳后,慕容复与刘太医相约而来,请过脉,又嘱咐了几句,便又走了。安禾躺在回廊上的摇椅上,望着院中地上,雪片样的梨花铺了满地,春又要回了么?安禾吩咐道:“把那些花扫扫,埋了吧。”
李珏进来时,暗香眼睛一亮,她正为不知如何化去安禾眼中的忧色而犯愁,见到李珏,暗香笑道:“二皇子来了,听说二皇子的棋下的越发的好了,小主子你们对弈一局如何?”
李珏才给安禾请完安,棋就搬出来了,安禾与李珏相对而坐。开始安禾下的很随意,慢慢的就轻松不起来了,李珏果然不是当日的顽童模样,棋盘上调兵遣将,步步紧逼,安禾不得不打点起精神,才不至被李珏迫入死角。围追堵截,你来我往,难分难解,一盘棋下了近两个时辰,安禾才赢下几子,没让他老脸丢尽。
李珏虽然输了,却毫无沮丧之色,倒像是因为尽了兴,显得颇为兴奋。两人下完后相视而笑,很有些以前相处时无拘的模样。
安禾道:“留下一起用了晚膳再走吧?”
李珏点点头,说道:“我要吃暗香姐姐做的栗子糕,花生酥,风轮饺,马蹄糕,梅花扣肉,蟹黄豆腐,水晶虾球…”
暗香忙笑着打断道:“停,停,停,在报下去我们就要砸锅卖铁了,反正今儿会让你吃到饱,吃到满意,吃了还想吃。”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李珏还想陪安禾散步,暗香催他道:“赶紧回去吧,太后也身子不适,别总呆在我们这,也回去陪陪太后去,要来明儿再来,又不是不再见了。”
李珏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安禾在院子里才走了两三步,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紧缩,一股剧痛从腹部传来,他登时痛的缩成一团。他晚饭时小腹就有些钝钝的痛,以为下棋劳了神,休息一下就好了。此时才觉得这痛不同往日,他又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伴着淡淡的腥檀味,沿着他的双腿蜿蜒而下,安禾更加的惶恐起来,手脚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暗香拉都拉不住他,立时瘫滑在地,急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