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欢》洛无悔

27、清茶浊酒

　　城门也就那么宽，再加上皇帝说不准扰民，于是这大队人马鱼贯而入过的时候自然也就更慢了许多，梦儿找机会悄悄溜了，公孙筱玥看见她混进人群这才放心。
　　掀着帘子的手刚准备放下，她就觉得车子似乎是微微震了一下，一回头，就见白玉堂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她对面，见她看他，他也只是微微朝外面略略示意，算是答了她眼中的疑惑。
　　原本他是见梦儿不知为何走了，所以才想过来看看。
　　可是见到她，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于是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吧反正多问也是无益。
　　公孙筱玥就着那还没遮全的一点点小缝又朝外望了一眼，好多人。
　　公孙筱玥将那一点点缝隙遮盖严实，随便乔装一下她现在的心情，这位少爷，应该是过来“避风头”的吧，不用想都能知道。

　　好一会，白玉堂默然无语，公孙筱玥不知道该说什么，车上的气氛尴尬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那个……好吧，也许只有公孙筱玥一个人不自在，她悄悄瞄了一眼白玉堂，人家好像没什么不对，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是，波澜不惊你躲什么呀！
　　公孙筱玥拿起手边的书，翻了两页，又放下，“白护卫想不想喝点茶？”
　　白玉堂看她，公孙筱玥以为他会说不用，谁成想却听见他说，“也好。”
　　也好？
　　公孙筱玥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算明白他说的是也好。
　　她于是赶紧去后面的柜子里翻找，这梦儿走的时候也没说清楚，她都带什么了？也怪自己嘴贱，没事为什么要问他喝不喝茶，人家明明在那儿坐的好好的。
　　一通折腾，公孙筱玥总算是将东西都翻了出来。
　　东西摆齐公孙筱玥还真有一种搬家的感觉，她一边在小炉子上烧水一边心里嘀咕，还好是皇城里的马车够大，不然哪放的下这么多东西。
　　“茶很香，这应该……不是春茶。”白玉堂看着小炉子里的火苗。
　　“自然不是。”等水沸，公孙筱玥洗着茶和杯盏，车厢里立刻蔓延开淡淡的茶香，“这是我去年买的茶，若是再放过这个冬天，应该会更香。”

　　“去年，”白玉堂看她，有些不解道，“那就是陈茶，你怎么在喝陈茶，平日应该还是春茶好吧。”
　　“那不一样，我觉得春茶淡，而且这个时节的春茶已经不好喝了，”公孙筱玥摆了一杯在白玉堂跟前，“你试试，小心烫。”
　　“多谢。”白玉堂修长的手指搭上杯子，果然是微烫。
　　公孙筱玥见他这般不由也放松下来，“这是白茶，越陈越香，不比普洱逊色。天气冷，喝些白茶暖胃。”
　　“你喜欢喝茶。”白玉堂放下杯子，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簇火苗上。
　　“还好。”公孙筱玥端着杯子微啜，“一个人无聊时便摆弄摆弄，总好过绣花。”她想起什么似得轻笑道，“你看，这一朵芙蓉才绣了半朵，我就快把自己扎成筛子了。”
　　白玉堂目光落在公孙筱玥伸过来的手指，指腹上果然有结痂的血点，他忍不住微微蹙眉，“既然不喜欢，不绣便是。”
　　“你说的简单。”公孙筱玥似乎忘了对面坐的人是白玉堂，她瘪了瘪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道，“从来女子都是三从四德熟背女训，我这又算什么，不过是几滴血罢了。”
　　白玉堂不语。女子的事他知道的甚少，在他而言，那些不过都是一些离他很遥远的东西罢了，他不怎么在意，也从未留心。
　　见对面的人一时不出声了，公孙筱玥忽然笑道，“也真是……干嘛要跟你说这些。”她又将茶给白玉堂倒上，自己也倒了一盏，“你觉得这茶怎么样？平日里好像不怎么见你喝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还好。”白玉堂道，随即他又接着道，“似乎，的确与以前喝过的茶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公孙筱玥轻笑，“府里大多喝的是春茶，味道清淡香气也并不醇厚，再说以前喝茶，都要从厨房端到房里厅里，这一路上水冷了，香气也散了，茶汤也苦了，当然是没有现泡现喝来的甘醇温润。”
　　“看来，是真的喜欢。”白玉堂又端起杯子。若是说酒兴许他还能道出一二，可是吃饭喝茶这样的事从来都是人家端到他面前而已，至于好坏他从未细想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被他如此总结，公孙筱玥有点不好意思。

　　白玉堂似乎并没有看见公孙筱玥的不好意思，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茶，不多时才喃喃道，“我曾听大哥说太姥山的白茶极好，只是以前未曾留意。”
　　“福鼎白茶嘛，”公孙筱玥想了想，“好像我也听人说过，只是，千山万水那么远的地方，想要喝到除非是皇家特供吧。”再想想她也就释然了，这世上有太多东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头越大似乎越难以让人满足，所以还不如想想就好。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到最后，公孙筱玥突然看向白玉堂轻笑道，“没想到还能跟你聊这么多，真是挺奇怪的。”
　　“为何？”白玉堂看她，似乎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公孙筱玥也看着他，这位少爷是真不知道自己板起脸来有多吓人吧，她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车子里又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这次并不似刚才那么让人感觉到无所适从，两人都各自喝着茶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光阴甚好，有阳光从缝隙中穿过，有尘埃起落在光中轻灵的，带着一丝茶香。
　　&

　　彼时摇摇晃晃的进了别院，天色果然已经暗淡。
　　公孙筱玥从马车上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这几个时辰的车坐下来也是蛮累的咧。
　　之前白玉堂喝了一会儿茶以后还是悄悄下车混进了守卫的队伍里，毕竟他是侍卫，职责所在总不好一直浑水摸鱼。
　　刚刚下车那会儿她好像看见他和展昭在皇驾左右，她原本也不愿往前凑，所以也就远远的瞥见一个人影。
　　随行的众人在别院中每人都分的一个个院子，有的大些有的小些。
　　当然，大小其实没那么重要，众人到是更愿住的离皇上近些，这样岂不是更多一些亲近皇帝的机会。
　　这样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去挣，其实她到是更愿意离的远些，越远越好。
　　各自收拾停当，她这院子算是最冷清的，只有晚饭时包璟铭来过，后来敏儿和蓉蓉来过，也算是拜会吧，公孙筱玥这才知道原来这次一起跟来的人还真不少，等俩个丫头走了就再没人来，就连宫女仆役似乎都把这儿给忘了。
　　这到是正合公孙筱玥的心意，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的时辰，有宫娥来传话说圣上要去沐浴礼佛早上便不必过去请安了。
　　公孙筱玥应着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最好这几天小皇帝都能专心礼佛，让她插科打诨的混过这几日才好。

　　吃过午饭，公孙筱玥想着消消食，便难得跑到别院的后花园去溜达了一圈，一路除了遇见几个值守的侍卫到还真没碰见别人。
　　这到是不错，公孙筱玥心情大好。
　　这里地方大空气好，景致也好，一个人走走逛逛除了惬意还能随性，想坐便坐，想站便站。
　　不过，走着走着，她突然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公孙筱玥筱玥站住脚步仔细听了听，一下，两下……一直没停，似乎是有人故意在往水里丢石头？按理说应该不会啊，这会儿他们不都去汤池了嘛。
　　她转过一处青石假山，就看见河边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身嫩黄色的衣裳因为坐在地上显得有些脏乱，平日见的那个俏皮乖巧的小丫头此刻似乎心情欠佳。
　　这是怎么了？

　　公孙筱玥故意加重脚步走了过去，可惜，即便如此那丫头也没发现她的存在。
　　走到跟前，公孙筱玥为了怕吓着她，于是故意轻咳了两声才开口道，“小郡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筱玥姐姐，”柴蓉蓉只回头张望了一眼，却是没起身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公孙筱玥索性也在她身边坐下，然后看着她手里的石子问，“是谁惹我们小郡主不开心了？”
　　“没有啊。”
　　柴蓉蓉的声音无精打采的，公孙筱玥筱玥笑道，“这还叫没有？”她指着微寒的水面道，“你自己看，‘我不高兴’四个字就写在你脸上。”
　　“……”
　　柴蓉蓉望着水面发呆，也不说话。
　　公孙筱玥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丫头平时是最没心没肺的一个，有什么烦心事儿都是过了就过了，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想，她只能又问，“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她们都去汤池了嘛，你怎么没去？”
　　“姐姐不是也没去。”柴蓉蓉只道。
　　公孙筱玥看她，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才能让这丫头这样，“行吧。看在咱俩都没去的缘分上，告诉姐姐这是让谁欺负了，姐给你‘报仇’去。”
　　公孙筱玥分明就是一副哄孩子的口吻，其实，在她看来柴蓉蓉也的确只能算是个小孩，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解不开烦恼和愁苦啊。
　　这次柴蓉蓉直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愣愣的盯着水面出神，好半晌才小声的开口道，“其实，筱玥姐姐也和他们是一样想法吧。平日里和气些也不过是顾着皇家的体面，其实……在你们心里，原本是不喜与我为伴的吧。”
　　“为什么？”公孙筱玥歪着头看她。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让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多少能猜到一点，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是在帝王之家，“成王败寇”这四个字里的荣辱悲欢不是普通人能够明白的。

　　但她不过就是个丫头，既不会成为威胁也不会成为隐患，为何今日会有人如此对她？
　　“因为……”柴蓉蓉话到嘴边，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她虽年纪尚小，但从她懂事的那天开始，就不断有人告诫她呀谨言慎行，要处处小心时时警醒。
　　公孙筱玥见她想说却又什么都不说，最后也便懒得再追问下去。
　　思忖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抓起柴蓉蓉的手腕就走，也不说缘由。
　　“走，我带你去做点‘坏事’！”
　　柴蓉蓉被抓着手腕，只能一路跟着公孙筱玥身后，“筱玥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做点开心的事。”公孙筱玥回眸朝她粲然一笑。
　　所谓“坏事”不过是在园子里到处采花，刚刚过来的时候她见这院子收拾十分漂亮，现在虽然是冬天，可到处还是能看到很多花开。
　　公孙筱玥平日里看着素静，但其实骨子里也有不安分的时候。
　　这也就是为什么昨天包璟铭特意过来叮嘱她的原因。
　　不过她才不管，反正现在大家伙也都去汤池了，就算做些什么也不至于惊动什么人。
　　两人一路在院子四处寻着，看那里花开的茂盛便就折上几枝。
　　一边偷园子里的花，公孙筱玥一边将《红楼梦》那段宝玉对不上诗被罚采红梅的故事讲给柴蓉蓉听。

　　柴蓉蓉那里听过这样的故事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没多大会功夫，她便也将之前的烦恼都给忘了。
　　两个人将好看的花枝都插进瓶子里，然后又恶作剧似得的将那些瓶子悄悄放在不同人的院子里。
　　一路疯玩，她们还想出好多那些人看见院子里放着花瓶时的诧异古怪表情，有说有笑好不开心快活。
　　一直到天色擦黑，公孙筱玥这才悄悄带着柴蓉蓉溜进御厨房，这会儿大师傅们都在忙着晚膳，也没人太在意这么两个小丫头都以为她们谁院子里的随身侍婢。
　　于是公孙筱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拿了烧鸡和几坛好酒，柴蓉蓉一个闺阁里的小郡主，哪里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一个不小心差点被人抓个现行，毕竟这才是她第一次偷偷溜进厨房偷吃东西。
　　好在公孙筱玥还算机灵，拿了东西拉着人就跑。
　　两人一路回到公孙筱玥的院子，关上门，柴蓉蓉这才回过神来道，“筱玥姐姐，这……不好吧……要是……”
　　“你不饿吗？”公孙筱玥将食盒放着桌上，从里面撕出一个鸡腿，“尝尝！”
　　“啊！”柴蓉蓉盯着那鸡腿，连双筷子都没有，这要怎么吃？
　　公孙筱玥见她不动，干脆直接将鸡腿塞进她嘴里，道，“你觉不觉得，今天这鸡腿格外的好吃！”

　　柴蓉蓉咬着鸡腿半天，最后只能伸手将鸡腿拿在手里。
　　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细品着，似乎今天这鸡腿的味道的确是好吃许多。
　　见她不再那么拘谨，公孙筱玥这才笑眯眯的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摆上桌，然后就各自给两个杯子里倒上酒，“梦儿不在，今天你不妨就住在我这里，所以也不怕喝醉，来，咱们先干一杯！”
　　公孙筱玥拿着杯子在柴蓉蓉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后抬手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柴蓉蓉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是不认识她一样。
　　公孙筱玥见她那眼神，笑着问，“怎么？不认识了？”
　　“筱玥姐姐你……”柴蓉蓉微蹙着柳眉，眼神里带着些疑惑的神情。
　　“我怎么了？”公孙筱玥问。

　　柴蓉蓉皱眉想了好半天，最后却是摇头，“没什么。只是……从未见过姐姐这样，从前只以为姐姐是喜静，所以才……”
　　“我才不喜欢清静，”公孙筱玥撇嘴道，“恐怕，你们也未必是真的觉得我喜欢‘清静’，只是觉得我这人孤傲无礼很难亲近罢了。”
　　“姐姐知道？”柴蓉蓉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她连忙低头啃起鸡腿，只希望公孙筱玥不要在意她这话里的意思才好。
　　公孙筱玥看她，带着几分笑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她也真的是不怎么在乎她们的想法，毕竟往来的也少，何必徒增烦恼。
　　好一会儿，公孙筱玥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带着几分认真的对柴蓉蓉道，“其实，别人如何看法也不是真的那么重要，你也好，我也罢，日子总要自己过自己的。那些非议流言若是每一句都要听进耳朵里，那岂不是要烦死了。”

　　“可是……”柴蓉蓉想起之前的不开心，轻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是，终究，还是会听见，还是会心情不好，”公孙筱玥看她，“对不对？”
　　“是啊。”柴蓉蓉神色黯然，“虽说先皇许我们柴家代代荣华，但终究，我们……”
　　“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心里也是明白的，”公孙筱玥放下酒杯轻叹一声，“有些事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多想无益，那些终究是改变不了的，有些事是生前事有些事是身后事，所以，即便你时时处处小心谨慎也未必就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未必就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所以？”柴蓉蓉听的似懂非懂，只认真看着公孙筱玥，等着她往下说。
　　“所以，既然是这样自然问心无愧就好。”公孙筱玥道，“无论何事，也无论面对的是谁，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线，你是郡主，即便那些人不将你放在眼里，但你依然是郡主，只要你不高兴，她们还是要吃苦头。所以，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守住自己的底线，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其他一切就都不重要了，管他们说什么，只当没听见就是了，你又不用去讨好他们。
　　”
　　“真的可以这样？”柴蓉蓉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但转念一想这些话又怎么好像跟平日里家中的训戒大有不同，“可是爹说，我们柴家不能‘恃宠而骄’真的将自己当成是皇家子弟，如若是那样，早早晚晚是要惹出祸事来的！”
　　“你能惹出什么祸事？”公孙筱玥看她，“最了不起也就是个‘争风吃醋’，出出风头什么的，这能算是多大的祸事，若当今皇帝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偏袒，那他便也要想想这‘贤’‘德’二字当不当的起。”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柴蓉蓉歪着头想了好半天，却总还是觉得这些话与往日爹和爷爷说的那些话差了许多。
　　公孙筱玥见她一时也想不明白，便开口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以后慢慢的你自然会明白，”她顿了顿，拿起酒杯道，“来吧，咱们喝酒。没有什么烦心事儿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若是真的不行……”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坏笑着对柴蓉蓉道，“若是真的不行，咱们就喝两顿！”

　　“什么呀！”柴蓉蓉被她逗的没了脾气，只是一边喝酒一边说，“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说辞，从前到是不知道，原来，公孙姐姐是贪杯之人，从前还真是……”
　　“错！”公孙筱玥打断道，“我这人有三样东西不会随便贪，更不会随便与人分享。”她伸出手指一个个数来，“这第一件便是吃饭，我不喜欢和那些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因为那样影响食欲，对不起那一桌的珍馐美味更对不起自己的胃；第二件是喝茶，我从来都觉得喝茶要找心意相通的人一处才算是不辜负那茶香，两个人，即便坐在一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有一杯香茶摆在跟前，淡淡的茶香心自然是能静下来的，纵有千言万语，彼此不说也能明白；这第三件嘛……”她将酒杯斟满，细细的品了一口，才接着道，“这第三件便是喝酒，我觉得，这喝酒也是要找对人的，但与喝茶不同，茶讲的是心意相通，这酒却要找个舒爽壮阔，找个宽厚敞亮的人，这样，这才方能算是酒逢知己。”

　　“姐姐这算是变着法的夸我嘛？”柴蓉蓉抿唇一笑，带着几分俏皮的模样，她细细的将公孙筱玥的话咀嚼良久，“‘舒爽壮阔’‘宽厚敞亮’……我哪里算的上是舒爽壮阔的人，我不过是笼子里的一只不敢聒噪的雀儿罢了。”
　　“你本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所以何必要将事情往窄处想，”公孙筱玥也不再多言，只又说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吁短叹愁苦度日，小心早晚变成‘老太婆’……据我所知，展大哥可不喜欢……”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果然，柴蓉蓉羞的面色通红，瞪着眼道，“刚觉得姐姐有几分亲近，谁知你就这般拿我取笑！我……”
　　“你想怎样？”公孙筱玥故意问，然后又开口道，“若是心里不服，你取笑回来就是了。”
　　柴蓉蓉圆鼓鼓的嘟着嘴，可又拿公孙筱玥没办法。
　　想想有什么事可以说回去，一时又没有头绪。

　　气闷了一会儿，被公孙筱玥又劝了两杯酒，没多少工夫两人又想起别的事来。
　　一只烧鸡几坛子酒，让两个小丫头说说笑笑了一个晚上。
　　有宫娥找过来时，柴蓉蓉已经醉的睡下了，公孙筱玥也是微醺，于是也懒得再那么兴师动众的把人送回去，左右说一声她这里也是能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