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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放假了 ...

  •   一夜雪落无声,清晨醒来,公孙筱玥伸手推开窗户,外面屋脊房檐上已经是皑皑白雪。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接着又使劲朝手心里哈了两口热气,开口道,“梦儿,今天早饭吃什么?”
      梦儿正在她身后忙着叠被打水,听她这话笑着直起身子道,“小姐您怎么给忘了,前几天不是说,等先生休沐您就去先生和夫人的房里吃早饭,今儿吃什么,自然是过去才知道啊。”
      “爹今儿就放假了?”公孙筱玥回过身来问。
      梦儿无奈道,“小姐,今儿都是小年了,先生自然是放假了。”
      “啊!”公孙筱玥眨巴半天眼睛,才讷讷道,“今天都二十三了。”
      “可不嘛。”
      梦儿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只转身又做自己的事去了。
      因为要出门吃早饭,公孙筱玥难得在镜子跟前坐了好半天,虽然只是去她爹她娘的屋里,但总也不能邋遢着不梳头。

      尤在冬天,公孙筱玥吐槽了一万遍古代女子的“麻烦”装束,像原来,只梳一个马尾多简单。
      穿过游廊走进爹娘的院子,进门便带进一阵寒意。
      她娘看见她进来忙招呼着开饭,公孙筱玥搓着手看见公孙策正在看书,便问道,“爹,你这一大早上的在看什么书?”
      “闲书,”公孙策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朝桌边走,“这不,你娘说要等你吃饭,闲着无聊便拿着翻两页罢了。”
      “哦。”这屋里会有闲书才怪,公孙筱玥心里暗道,那些真正的闲书应该都在她屋子里才是,“爹,今日休沐,下午我来陪您下棋可好?”
      “那可好。”公孙策道,“只是,若是输了,可不许赖皮。”
      “我什么时候输过!”公孙筱玥强辩,说完才觉不对,于是改口道,“我是说,我什么时候赖皮过!”
      “是嘛?”公孙策似笑非笑的看她,那神情分明就是不信任。
      “先不说这个,好些日子都不见你,我今日便考考你,”公孙策略沉吟思忖,开口道,“人之气血经脉各有所属,各有所职,然五俞穴乃哪五处?典出何处?”
      “爹,你这也太简单了吧,”公孙筱玥差点冲口而出说easy,好险!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好整以暇道,“井、荥、输、经、合并称五俞,典出《素问》第十四卷,脏俞,五十穴;腑俞,七十二穴;热俞,五十九穴;水俞,五十七穴……”
      公孙策被她那摇头晃的模样逗的抿嘴而笑,“记得无用,要能将这些化作活命医人的手段那才有用。”
      “爹,我都快将自己扎成蜂窝了,”她伸出一手臂撩起衣袖送到公孙策眼跟前,“不信你看。”
      公孙策见那手臂上确有针眼,又不禁有些心痛,“为何要在自己身上试针,难道你就不怕爹娘看了心疼。”

      不扎自己难道去扎梦儿,她院子里总共也就这么两个人,见公孙策肃然认真起来公孙筱玥赶紧放下衣袖道,“我当然知道爹娘心疼,所以这不才偶尔扎扎嘛,爹您不是也说,医者要有牺牲精神,我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见公孙策脸色缓和,公孙筱玥再接再厉道,“再说,爹您也知道,这针若是扎准了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看着有些唬人罢了。”
      “你扎的准嘛。”见她那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公孙策也只能无奈摇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王氏见这父女两这般玩笑,不禁也是莞尔,她看向公孙筱玥道,“你呀,说起玩乐来就这么有精神,我让你绣花,到今日一朵芙蓉还只有两片叶子!”
      “娘,”公孙筱玥皱起脸来装可怜,“干嘛非要绣啊,您又不缺娟帕也从不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那绣片绣好了不也就放在那儿占地方嘛。再说,您看我这手,这都扎成这样了,针都拿不起来怎么绣啊。”
      “刚刚不是还跟你爹说不疼嘛。”王氏不理会她的假装可怜,只是板起脸来认真道,“谁说不缺,我正缺一块,就是不知道,你何时才能绣好。”
      “娘,要不,改日我去给您买块更好看的,”公孙筱玥拉着她娘的袖子做小女儿状,虽然想想这画面都让人不忍直视,她一个好歹快“三十”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再说,哪有人用芙蓉花做帕子,不好看!”

      “是没人用芙蓉花做帕子,”王氏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道,“可做嫁妆应该还是可以的,”话说到一半,王氏突然想起那天的事于是看向公孙筱玥道,“说起这个我还没问你,上次的那位冯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听说,人家回去以后郁郁寡欢了好几日,是不是你欺负他了?”
      “我才没有!”这人怎么这样,郁郁寡欢,还几日!公孙筱玥不屑的挑眉撇了撇嘴,“他大概是觉得自惭形秽,所以才不高兴吧,这人怎么这样小气的紧。”
      这事儿公孙策多少知道,但他也不怎么上心,但听公孙筱玥这么说也忍不住好奇道,“自惭形秽?为何?”
      “这我怎么知道,”公孙筱玥道,“我猜的,大概是吧。那日我们在园子里遇见包大哥和展大哥,我介绍他们认识以后大家就坐在一起喝了会儿茶,然后他就那样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
      “璟铭和展昭?”
      “还有白护卫。”公孙筱玥又连忙补了一句。

      公孙策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吧,璟铭克己守礼展昭谦和宽厚,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不愉快,“你们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无非就是说一些诗词歌赋之类。”跟那人说别的恐怕他也未必能懂,公孙筱玥暗暗道。
      公孙策皱眉想了想,略略猜到几分个中的因由,他跟王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氏是何等聪慧之人,想想自然也就明白了,她也没太过深究,只是道,“多个朋友总还是好的,你这孩子性子古怪,也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与那些官家小姐来往,别人女儿家喜欢的你统统都不喜欢,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
      公孙筱玥闷头吃饭,听她娘这么说忍不住小声喃喃自语道,“谁说我不喜欢出门,我其实很喜欢出门的好嘛。”
      吃过早饭从公孙策的院子里出来,公孙筱玥看着一园子的雪突然生出些孩子时候顽皮的心思,她小心翼翼的在雪地里踩着脚印,一步挨着一步。
      玩的正高兴,突然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眸间,只见展昭一身青衣长衫立于拱桥之上,颀长的身姿含笑的眸子,风扬起他的发梢翩若惊鸿的模样。
      好一个出尘绝世的翩翩公子。
      “展大哥,”公孙筱玥也笑弯了眉眼,回身炫耀般指着地上自己踩出的脚印遥遥对展昭道,“你看,像不像是一只熊?”

      还没等展昭搭话,公孙筱玥只觉耳畔风起,一阵碎雪随着风飞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说不出的惊喜与惊艳,她没想到竟然能亲眼看见如此特效的一幕场景这纷纷扬扬的雪分明就不是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迎着劲风飞扬起的方向,一个白色的人影掠过雪影之间身形洒脱利落,雪地上或深或浅的留下些痕迹,但却不似她踩出来的那般实实在在。
      浓淡相宜错错落落,以雪为墨以雪为纸潇洒利落,公孙筱玥看着白玉堂在雪地上的身影心里忍住的升起一丝豪情,这人有时候还真是琢磨不定,他这般快意洒脱是因为心里有什么高兴的事不成?
      正想着,公孙筱玥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带了起来,失去重心她本能的就想喊救命,可话还没出口一侧头便看见展昭一双闪亮的眸子带着笑意。
      “别怕。”
      展昭将公孙筱玥飞身带上路旁的一棵大树,将她安置妥当,这才稍作退让示意她往下看。
      公孙筱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玉堂的身影如游龙惊鸿又似蜻蜓点水,酣畅淋漓间雪地上渐渐能看出临崖苍松和倾泻的飞瀑。
      “好好坐着别动,小心别掉下去。”
      正看的入神,身边传来展昭的声音。
      公孙筱玥回过神来,只见展昭已经张开双臂飞身而下。

      轻灵的就像一只点水的飞燕,公孙筱玥根本没见雪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但展昭和白玉堂此时正双双负手而立。
      片刻的静止只让公孙筱玥来得及看清雪地那临风而展的松柏,转瞬间,这画卷便被再次飞身而起的两人抹了个干净。
      就像是在沙子上画的沙画,拂去一副,新的一副画卷又渐渐跃然眼底。
      明明看着就是他们两个人在打架,可是这架打的也太诗情画意了些吧,公孙筱玥傻傻的看着下面一青一白的两个人影,那高山流水苍松翠柏已经略莫着有了飞檐流云的模样。
      就算是从前那些古装偶像剧也不曾有过如此唯美的画面,公孙筱玥甚至都不忍心眨一下眼睛,这就传说中的轻功?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功夫。
      原本公孙筱玥是被展昭放在一棵粗壮的枝丫上,可她看着下面两个帅哥打架看的太入迷,太过投入反到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便朝前跌了下去。
      完了,脸先着地不毁容才怪!
      心里只来得及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公孙筱玥就觉得自己被人给接住了,她还没来及看清那人的模样就已经先本能的伸手挽住了那人的脖颈,那一声惊呼突兀的停在半当中,白玉堂那张寒若冰霜的俊脸近在眼前。
      她咽了咽口水,顺便咽下刚刚受到的惊吓,不是因为刚刚从树上掉下来而是因为飞身过来接住她的人是他,公孙筱玥脑子有点迟钝,她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
      这大起大落的情绪着实有些让人心跳加速,公孙筱玥别过头将目光落在白玉堂的肩上,心里想着她要不要把手松开。这位公子似乎是有洁癖,她这样揽着他真的好嘛?

      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其实白玉堂也被吓的不轻,她坐在那么高的树上怎么能不危险,所以他自然是分了心思照应。
      本以为不会有事,谁成想她还是掉下来,刚才若不是他发现的及时,她恐怕就伤着了。
      两人堪堪落地,确切的说是白玉堂的脚步刚刚站定,展昭便急切的问道,“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白玉堂在脚刚沾地的同时就放开手退了半步,所谓君子,非礼勿动。
      展昭的急切和自责全都写在眼底,他该留在她身边的,一时兴起竟然忘了危险,若是害她受伤他真是难辞其咎。
      “没事。”公孙筱玥笑着摇头,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所以她当然不会怪别人,“意外而已,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她又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白玉堂笑咪咪的开口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还好白护卫眼疾手快,”她朝白玉堂小小的做了个鬼脸,欠身道谢道,“多谢白护卫相救,不然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同样都是笑脸,但其实白玉堂却能看出她对他和展昭的不同,不止语气连神态都是不同的,只是这些他却也不知该不该计较。
      相处的久了,她的确不像从前那么疏冷,只是那种感觉在他心里却又似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别扭,于是他也只是暗淡了眸色却并未开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的假意讨好。
      白玉堂的退让在公孙筱玥眼里也只当是他的礼貌和习惯,不然呐?难道人家刚刚救她一命她转头就要“以怨报德”腹议人家的洁癖不成,更何况一人一个处事态度,她有什么理由腹议别人。
      其实,公孙筱玥发现白玉堂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把他和展昭放在一处,他们两就是一个把孤傲放在了脸上一个把孤傲放在了心里,没谁比谁更难亲近。

      所以对于白玉堂的冷脸公孙筱玥压根也没放在心上,为了岔开话题,她故意看向两人问道,“对了,今日便开始休沐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回家嘛?”
      “师父今年游历未归,所以大人便说让我留在府里过年。”展昭道。
      其实每年留在府衙里过年的人很多,一来衙门是没有全然放假这一说,即便是休沐也还是会留人值守巡查,二来好多外地的差役回家一趟路上就要半月有余,在家里待不了两天又要回来,所以他们就干脆将这假期攒下,留待日后一起用。
      只是之前展昭逢年过节都会回相国寺,所以公孙筱玥才会有此一问,不过……
      她看看一旁的白玉堂,这位少爷为什么也在这儿?他父母健在兄弟手足一堆,没道理不回家过年啊。

      见公孙筱玥看他,白玉堂只淡淡道,“江南路远,且冬天阴冷,还不如留在这里。”
      啥?公孙筱玥莫名的看着白玉堂,他的这个理由还真是……别致。
      白玉堂敛了神情不再说话,过年这样的日子,他若是真回家,少不得又要被双亲哥哥们啰嗦一通还不如留在这里清静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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