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21年1月4日，被囚禁的第四天，看守：乙骨忧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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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忧太进房间时，你已经站着等了很久。
你堵住他的一切思绪，直截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欸、欸？”
“所以说——在问忧太是什么时候回日本来的！你去海外之后，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不知道吗？”
“抱歉，我也不想……”
“骗子。”你很快地堵住乙骨忧太想说的话，“不听不听，骗子骗子。”
乙骨忧太想要解释，却被你捂着耳朵耍赖摇头的样子弄得手足无措，急得握住你的手肘让你停下来看向他：“拜托，听我说。”
你停下来，望着他：
“明明一直在等忧太回来，怎么再见面就变成了这样子——忧太，最会骗女人了。”
你慢慢地抛出这句话，和已经在眼眶颤颤盈满的泪珠。
下一秒，你的脸就被少年修长有力的双手捧住，他用拇指缓缓擦去你脸颊上的泪珠。
“我永远不会骗你，我保证过——只要你也，不再骗我。”
【2017年，高专一年级，夏，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转学来的时候，你刚从霍格沃茨暑期交换回来，办完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回校，就听说班上转来一个被特级咒灵诅咒的学生。
“明明是被保护的人，却总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看着就来气。”真希总结道。
你笑嘻嘻地蹭了蹭真希，戳破她道：“真希又在刀子嘴豆腐心了，明明就是很担心人家。不过确实要想一个办法让新同学能够融入集体才行呢……”
“有了！”你握拳击掌，“决定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半工半读的被霸凌吊车尾学生了！”
真希/熊猫/棘：？
这突然的设定也太详细了吧！
你正经地解释：“真希不是说过吗，‘明明是被保护的人‘，那让乙骨同学从被保护变成保护者，不就可以了吗？这个推动的重任就交给我啦。”
“虽、虽然说好像有点道理……”
不管众人无语凝噎，你这边说干就干，立马把自己的书包从第二排拎到倒数第一排的墙角，和工具橱垃圾堆比邻。
真希扶额：“可是我们班加上他也就五个人，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啦，被霸凌就要有被霸凌的样子，细节决定成败！”
你捏着下巴打量了一下，“咱们班打扫得也太干净了吧。”伸手把扫除用的工具拨乱，人工制造了一层杂物和灰尘。
“金枪鱼金枪鱼。”狗卷棘指了指窗外，示意乙骨忧太马上已经到教室走廊了。
你言简意赅地下达作战指令：“我，身世凄惨，天赋平庸，饱受霸凌，懂？”
“你这也太胡来了……”
“哎呀呀，真希太死板啦。”
你一边朝真希做鬼脸一边倒退着走向座位，没留意踩中了自己刚才扫到路中间的一颗玻璃珠，仰面朝天地摔下去，真希和熊猫想伸手拉住你，却只来得及上前一步微微倾身的姿势。
乙骨忧太跨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你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真希和熊猫两人围罩着你，狗卷棘倚在一边，被高领遮住的脸色似乎是冷漠。
——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少女“饱受霸凌”的样子。
你心里暗道乙骨进来得不巧，只好将计就计地捂着脸跑出教室，经过教室门口时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乙骨忧太。
哇，真希没说转学生是个薄味系小帅哥耶……
“真希同学、狗卷同学……？”乙骨反应不及，有些惊讶地环视了一圈教室，但那一瞬间女孩的微红眼眶和湿漉漉的眼神就压在他心里，不顾上课铃，他甩下众人跟着女孩跑出去。
乙骨忧太在花坛旁找到了你。
他试探着想拍一拍你的肩，却又犹疑着怕惊吓你，手指伸出又蜷缩，只能小心地问：“没、没事吧？”
“我……”你背对着乙骨忧太，大脑飞速旋转。你深谙撒谎之道是一半真一半假，说一点漏一点，让听的人用自己的想象力补全剩下那一点，缓缓开口：
“我因为一些原因，没能一直和同学们一起上学。”
一些原因是你为了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死乞白赖地磨着夜蛾校长给你申请了霍格沃茨的暑期交换。
“和同学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谐。”
毕竟大家都经常被你恶作剧，确实算不上和谐，勉勉强强算鸡飞狗跳吧！
“乙骨同学来了，真的太好了。”
又有新的恶作剧对象了，耶！
“我不敢……你会陪我一起回去的吧？”
把你拉回班上好好上课才是最终目的哒。
一时没有回应，你耐心地背身等着。
突然，手腕被清冷的温度环住——讷于言辞的少年俯身握住了你的手腕：
“嗯，走吧。”
你顺从地站起身来，乙骨握着你手腕的手顺势下滑，十指相缠。你起身的动作几乎一趔趄。
啊，为什么，莫名有种，要玩脱了的预感……
你和乙骨忧太一前一后进教室，已经是上课时间了。
夜蛾对你迟到早退的劣迹已经懒得再说，只是看你竟然把转学生都拐坏了，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还不快去位置上坐着！”
乙骨忧太握着你的手突然收紧，在夜蛾语气露出不耐烦的时候。他往你身侧上前半步，隐隐护住夜蛾投向你的视线。
你心里暗赞：不愧是校长，不在战局里都能给我打出一波配合！
一鼓作气，你径直走向最后一排自己精心准备的“霸凌专座”。
乙骨忧太眼神暗了暗，也改换了位置在你身边的位置坐下。
两个人坐在空荡教室的角落，一座孤岛。
下课，走廊外。
夜蛾正道：“熊猫同学，那个，有空还是可以考虑洗洗澡的。”
熊猫：“我每天都有在用除臭喷雾，所以不臭的。”
夜蛾正道：“那为什么班上一半的同学都躲着你坐后面了呢？”
熊猫：……淦，熊在位上坐，锅从天上来。
行动力强如你，在接下来都几天里完美贯彻了你的行动计划。
装胆小可怜不敢和同学说话，支忧太去替你和真希他们交流；装半工半读，借打扫卫生的名义蹭去忧太宿舍；装没钱吃饭，在交换便当时，把其实是顶级素斋的全素便当换给忧太……
你掰着手指想，唔，算差不多把他拉进高专学习轨迹里了耶，还差点什么吗？
你神思恍惚地走过走廊拐角，突然就手脚一轻，四肢离地地被拎了起来。你都不用扭头看，就不顾形象地挣扎起来：
“五·条·悟！放我下来！”
“有趣，小猫在说话呢~”五条悟把你举到他面前，“最近一直在跟着乙骨同学呐，在欺负转学生？”
“我才没有！还有你不是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吗，怎么知道我最近？”
“小猫有在关心我的行程耶，好感动！”
“才·没·有！”你余光瞥到走廊那一头正走过来的乙骨忧太，暗想不能让五条悟破坏你的计划，当机立断地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手臂一缩，金蝉脱壳般从五条悟手里跳下来，哒哒开跑。
“不要招惹他比较好哦——他和你想的可不太一样。”五条悟若有深意地笑着给你建议。
你一边回头隐蔽地比了个中指，一边做口型：“你管我。”
五条悟手臂上搭着你的校服外套，遥遥向你回了个手势，也无声的回：“正管着呢。”
他的手势是环曲起拇指和食指，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ok，但你知道他强调的是那个环。
你：“调戏学生，不讲师德！”
你跑过去，一句话也不解释地就把乙骨忧太往反方向拉走。
脱了外套的少女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露脐短袖，肌肤白腻，手臂像倾泻而出的一股牛奶，柔软得似乎快收不住，不知是臆想还是真实的一缕奶香味。
“刚刚你和五条老师是……”乙骨忧太被你拉着走了好一段路，才想起问。
“他在试图把我买下去五条家当童养媳兼廉价劳动力。”你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对不起了五条老师，不知道怎么一开口就出现了这个答案。但是感觉您就是会这样做的人并没有ooc，所以我没有反省的意思。
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五条悟气出来的真实人格，你转过脸去时又重新是柔弱好欺的表情：“封建大家族就是这样，好可怕……”
但你精心准备的表情甚至没得到一秒的展示。你乙骨忧太被用力地拉进他怀里，只有一层织物阻隔的胸前柔软紧贴在少年清峻结实的胸膛上。他鼓鸣般的心跳震荡着，从接触的地方，振动的酥麻似乎一下下直传到指尖。
忧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遥远又破碎，他像是在安慰你，又或许是在宽慰自己：
“没事、没事的，有我在，我在呢——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没有人，但咒灵可以。
原本被评估为三级的两只咒灵，由于转移到了封闭寄宿制学校，短时间吞噬了大量怨气而跃升成为一级。
一同出任务的真希和忧太在处理另一个一级咒灵，本来你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才要求来清除杂鱼，之后过去敲敲边鼓，没想到现在……
你单打独斗，一边吐槽现在的咒灵怎么都是成长A，一边艰难地一个侧翻躲过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你挥舞长剑的动作逐渐迟缓，抵挡的姿势也越发狼狈，眼看另一只咒灵的利爪就要落到面前，你匆忙之下只能用手臂去格挡——
“停下！”
混合的咒力的咒言遥遥落下，如图神的话语显迹。
乙骨忧太飞身跃过几座教学楼顶，手中刀锋闪着来者不善的银光。
相隔距离过远，咒言落在诅咒身上，只让它们迟滞了一瞬。但对于你而言已经够了，你翻身而起，和奔到你面前的乙骨忧太错身而过，两人同时举刀挥剑，干净利落地各自劈过两只诅咒的头颅。
鲜血迸溅，落梅一般染在你和乙骨忧太的制服上。
干净的绞杀，天地亦为此静止一瞬的，黑白罗刹。
鲜血垂滴至剑柄，手心里一阵恶心的滑腻，你才想起，哦，自己不该秒杀的。
“你，很强？”你背着身听见乙骨忧太的声音，明明是问话，却用着陈述的语气。
“我……”你心乱如麻，失去了往日的灵巧，连声音都喑哑。
“没事。”忧太却抬起一个近乎宽慰的微笑，“我，早该想明白。只是……”
乙骨忧太从小就在察言观色中长大，怎么会这么久还察觉不出，其实学校里的每个人都在宠着你。何况身为曾经被霸凌的人，忧太自己最明白，只有像他这样阴郁无能的人才会被孤立，而你明艳、活泼、灼灼逼人。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如果你和他是一起对抗世界的孤岛，如果你和他是一类人，如果他能用自己的力量护住你、甚至拼死遮住你吸引旁人的光芒……
可是不是，你并不需要他。
荒茫大海中的岛屿缓缓龟裂，少年的这一侧一寸寸下沉，而少女带着鲜花、阳光、雨露将漂向新大陆。
直到你从身后抱住乙骨忧太。
远去的少女涉水而来，固执地即使要和少年一同下沉。
“我不会再骗忧太了。”你用力地收紧手臂，在忧太清瘦的肋骨上硌得生疼，似乎在处罚自己的罪恶，“我会向忧太敞开，我的一切。”
在海外的一年中，战斗、修炼、疗伤，沉重的负荷下乙骨忧太几乎无梦。
只在一次重伤昏迷后，恍惚回到那一夜的屋顶，少女用力地拥着自己，字句虔诚，似乎要融化进自己的身体，熟稔而安心得似乎是上帝从他身上取走的左心房肋骨。
【……】
乙骨醒来时，如同从沉沉的溺水中浮出，面上水湿的痕迹不知是汗或泪痕。
第二天，仍在病中的乙骨忧太自我惩罚般地睡在冰冷的地上。他几乎不敢入睡，与其说害怕自己的失控，他更害怕在梦中肆无忌惮玷污你的疯狂。
但坚持到后半夜，最终没能抵制住睡意。
“我很喜欢她哦。”
在梦境黑沉中，是里香的声音，在诅咒解除后第一次再出现的声音。
“因为，她为了帮忧太能够去骗人和撒谎。里香觉得，为了爱可以毁坏道德的人，都不是坏人。忧太和她都是呢。”
“忧太，要加油呀。”
【时间回到2021年1月4日】
乙骨忧太擦去你脸上的泪，从怀里拿出一块圆形的黄铜吊坠，圆盖轻轻翻开，露出里面的一小张照片。是你学生证上的照片，不知道被乙骨忧太什么时候翻拍下来，为了嵌在吊坠里被修剪得精心，却因多次翻看抚摸而有些模糊掉色。
“一直在想你。想你是不是根本没时间想起我，想你是不是会忘了我。”忧太的声音有些自嘲，“还好回来了，赶上了。”
你觉得手指一凉，低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戴上了，忧太从不离身的那个素色戒指。
“我的承诺对你永远有效。”
「没事、没事的，有我在，我在呢——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乙骨忧太叹息般接着说：“只要你……”却停住。
只要你不骗我吗……
你没有必要骗我，我现在不是已经心甘情愿上当受骗了吗。
明日预告：
【2021年1月5日，被囚禁的第五天，看守：七海建人】
他站起身来，走近，单膝跪在你面前，拾起你手指的动作轻柔近乎神明前的虔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2021年1月4日，被囚禁的第四天，看守：乙骨忧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