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21、神医世家

　　第二十一章复位

　　程赋，惠康药局的查柜，涉州城的医药大家，学识支撑着整个惠康药局以及和药局。

　　看他的样子，是专程在此等着他们。

　　楚意停住脚步，向他拱手施礼，程赋也十分客气地还礼。

　　花羡跟在楚意身后，一言不发。

　　“程先生可是昨夜与万掌柜一起来的？”楚意不知他在此何意，出声探问。

　　程赋点点头，目光却越过了她，看着她身后的花羡。

　　“楚大夫没事就好。”看起来他知道遇刺的事情，但他明显不想多做逗留，也没有想对楚意说什么的打算，“在下在此等候，是想找这位花公子说几句话。”

　　楚意一怔，回头看着花羡。

　　花羡挑起一双长眉，上下打量了程赋一番，讶异道：“找我？”

　　程赋点头，“正是。”

　　花羡看看楚意，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摊摊手道：“好啊，有什么话就说吧。”

　　程赋略一迟疑，“请借一步说话。”

　　花羡看看天色，有点不耐烦，“楚意着急回悠然居，路上不安全，我要送她。”

　　现在没空，下次再说？

　　程赋双目一闪，有些焦急之色。

　　楚意立即转身面对花羡，“花羡，天都亮了，这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既然程先生有事找你，你便先去吧。”

　　程赋又看看四周，好像不愿被别人发现，“此事干系重大，不可耽搁。”

　　花羡又上下打量程赋，“我以前见过你么？”

　　程赋苦笑道：“多年前当是见过，时间久了，你一定忘记了。不过，你一定不会忘了一个姓卫的人。”

　　一句话出口，花羡竟好似被刺到，全身一震，那双桃花眼水光尽散，射出两道明显的戾气。

　　“你是什么人！”他压低了声音，还向前靠近了两步。

　　程赋沉默看着他。

　　楚意会意，又道：“花羡，你随程先生去吧。我先走了。”

　　“楚意！”花羡一怔，立即转回身，蹙起眉头看着她。

　　“也好。”他思忖片刻，做了决定，“那万回春和蒋登科都押在府衙，他们一时半刻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你可一定要当心。”

　　楚意点头，微笑道：“不妨事的。”

　　她迈步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的伤口，再过三日，来找我拆线。”

　　花羡啧了一声，嗤笑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治病。什么三日，我很快就去你那里。”

　　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紧走几步来到楚意跟前，面色正经起来，直盯着她道：“你回去后，先把医馆关了，不要应诊。剑拔弩张之际，片刻不可懈怠，不要给对手可乘之机。”

　　楚意想了想，默然点头。再抬起眼时，见花羡依旧面色凝重看着她。

　　萍水相逢的这个人，如今竟成了支撑她的关键。看着他美得好似一泓清水的眼睛，不知应该感激，还是庆幸。

　　“花羡，多谢了。”她不知说什么，只能喃喃道谢。

　　花羡蹙着眉，罕见地叹了一口气，“不必谢我，我们……只不过是两个不愿放弃的人而已。只是，尘世浊流，不随波者，大约没有几个人……”

　　他说出这样的话，楚意惊讶地看着他。

　　花羡被她盯着看，目光凝了一瞬，笑意便再次荡漾起来。一侧唇角勾起，又现出一个邪气的笑。

　　“走啦。”他斜睨着楚意说了一声，回身跟着程赋转过街角，身影消失在蒙蒙晨雾中。

　　楚意看着冷清的街道迷蒙的晨光，一时竟有些失神。

　　花羡，他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方才程赋所说的那个姓卫的人，对他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这个人是不是与他的过去有关？而程赋，是不是与他也有什么关联？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如此帮她……

　　无论如何，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应对了这么多的困难，化解了这么多的危险，幸亏有他在……

　　雇了一辆马车赶回悠然居，半路便遇到了叶之行。楚意一夜未归，大家真的都急坏了。关键是他们离开涉州府衙时楚意身子不适，还不知道她怎么样。

　　回到悠然居，得知楚意与花羡半路遇到刺客的事，以及返回涉州府衙夜审刺客招出蒋登科一节，大家心胆俱裂。这岐黄医会拉拢悠然居不成，暗下毒手没有如愿，竟然动用了杀手？蒋登科手下确实有不少泼皮无赖，整日欺压良善不假，可是这样一个地痞，手下竟然还有会用暗器，搞暗杀的杀手？

　　蒋登科分明只是一条狗，他的主人，自然就是万回春以及幕后的信宗河。

　　最可怕的人，往往是那些表面德高望重，满嘴仁义道德，暗地里却心狠手辣的家伙。

　　对于医馆暂时停业之事，大家也都很同意花羡的意见。于是，悠然居再次大门紧闭，挂出了停诊的牌子。前来就诊的病患们老远看见，都摇头叹息，失望万分地转身离去。

　　当地很多人都知道那五个病患猝死之事。很多悠然居的老患者都不相信悠然居会故意治死人命，很多一直找楚诺和楚意看病的病患更不相信他们心中的神医会忽然变成庸才。可是这样的事情毕竟相当重大，且已经诉诸官府，停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就在当天，涉州知府便专程派人来到悠然居，宣读了关于五人猝死案的判定结果。官府来人，悠然居只能开门相迎，就近的一些病患听到消息，也纷纷前来围观。

　　涉州知府庞轲庞大人在判决书中正式宣称，根据验尸，当日的五人死因乃是武林高手内力所杀，与悠然居的医疗行为无关。官府正在缉拿凶手，希望当地百姓有线索的从速提交官府，协助缉拿。

　　知府大人如此快地发出了判决书，还如此快地派人来为悠然居平反，一者是因为感念楚意的救命之恩，二者，不免有花羡暗中威逼的缘故……

　　楚意站在悠然居门口，暗暗叹气。这样一来，悠然居的声誉虽然挽回，但是想要停诊便没有借口了。

　　她正在想借口，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跌跌撞撞跑过来，众人愕然让路，那女子已着急奔到近前，扑倒在楚意脚下。

　　“楚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他的胳膊……”

　　所有人都惊讶看着，连官府的衙役也在旁观。

　　处于医家的本能，顾不得其他，楚意立即蹲下身子，查看孩子的手臂。

　　“怎么了？”

　　那女子哭道：“这孩子顽皮，刚刚与我拉着手玩耍，让我将他拎起来打秋千。不知是怎么了，便忽然如此疼痛，这条胳膊……”

　　楚意一手轻轻捧住孩子那条僵硬不敢活动的手臂，心下了然。

　　桡骨小头半脱位，一种常见的儿童关节错位。

　　看这孩子疼得，满脸通红，哭得快要上不来气。

　　在那女子的央求声和孩子的痛哭声中，楚意一手按住孩子桡骨小头的位置，另一只手将前臂轻轻一转……

　　轻微的咔嚓声，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那女子尚未知觉，还在哭着道：“我知道医馆停诊了，可是楚大夫，孩子实在是疼得厉害，就算您看一看也好，我们……”

　　“好了。”她的话尚未说完，楚意已淡然看着她，语声波澜不惊。

　　“啊？”那女子这才注意到孩子已经停止了哭闹，正歪过头，睁着两只含着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盯着她看。

　　惊奇地抚着孩子的手臂，那只手臂果然已经不再僵硬，她低头问孩子，“宝儿，还疼么？”

　　孩子摇摇头道：“不疼了……”

　　“哎呀呀！”那女子入梦初醒，蹲着的双腿一歪，便跪了下来，对着楚意拜谢道：“楚大夫真是神医啊！不不不，是活神仙啊！多谢楚大夫，多谢楚大夫！”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亲眼目睹，也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楚意双手扶那女子起来，又给孩子拍了拍袄子上的尘土。那女子这才嗫嚅道：“楚大夫……这个……诊金多少啊？”

　　楚意微笑摇摇头，“这不值什么，算了吧。”

　　女子眨眨眼睛，不好意思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楚意摸摸孩子的头发，微笑道：“没关系，不算什么的。回去以后要养几天，这条胳膊不要着力。另外，小孩子的关节都比较脆弱，不能过分牵拉，以后要小心些。”

　　那女子抱起孩子，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们，再次道谢：“多谢楚大夫，楚大夫真是个活菩萨啊！”

　　活神仙，活菩萨，楚意一脸清淡中，内心暗暗苦笑。

　　几个衙役亲眼目睹此事，加上他们都知道楚意曾亲手为知府大人切开腹部做了治疗，一个个钦佩万分，走上前对大家道：“楚大夫仁心仁术，医术精湛，实在是名副其实的神医。既然知府大人已经明示过，那么悠然居便可以照常应诊了，不知楚大夫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赞叹，有几个原本准备离开的病患已往前挤过来，准备到悠然居就诊。

　　楚意无奈回头，看看站在大门口的楚诺和叶之行，叹了一口气。

　　“好吧。”她低下头，暗自思忖了片刻，沉声道：“那便应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