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20、神医世家

　　第二十章夜审

　　花羡径直闯入涉州知府府衙后院，一路将拦路的衙役打得四下乱飞，如入无人之境。

　　楚意在后面看着，根本赶不上他，只能扶额叹气。

　　被打飞的衙役俱个恼怒，叫喊着有人造反，纷纷要去取兵器。楚意忙拦住他们，一面解释花羡的急性子，一面捎带查看了几个人的伤情。

　　一片混乱中，车轮声响起，抬头看去，只见花羡不知从哪里推来了一辆小推车，知府大人连人带被子瘫在小推车上，被他推着从后院飞快驰来。

　　楚意从伤者身边直起身，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便是平时再泰然的性格，看见这场面，也是心惊。

　　这人，就这样对待一个刚刚做完手术的阑尾炎患者？

　　知府大人麻醉清醒时间还不长，刚刚枕上靠枕，没有力气，只能哼哼。花羡推着他一路颠簸，风驰电掣来到跟前，挥手叫衙役们道：“知府大人到了，赶快升堂！”

　　楚意扶额低下头去。

　　两个受伤的衙役跳起来，指着花羡叫道：“你这个疯子，这是要造反！”

　　花羡将车扶手一放，侧身靠在车身上，嘴角又挂上了那种危险的冷笑。

　　楚意一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便是一怔，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道：“且慢，我先看看知府大人。”

　　她说着，走到推车旁，查看庞轲的情况。

　　庞轲有气无力地对她摆摆手，声音小小地叫那两个衙役道：“来啊，升堂……”

　　“啊？”两个衙役惊呆，眼睛睁得比铃铛还大。

　　庞轲一定是伤口被颠簸得痛了，吸了口气，缓了缓道：“行刺之事非同小可，升堂……”

　　“大人！”众衙役看着知府大人虚弱的样子，正要劝解，只见知府夫人双手捧着肚子，被两个丫鬟扶着，蹒跚着从后院赶过来。她跑到推车旁正要劝说大人，被大人抬手止住，又示意让衙役立即升堂。

　　片刻，知府大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知府在推车上难以动转，更无法去更换官服，被几个衙役小心抬着安放在书案之后。

　　楚意站在公堂上，看到知府大人狠狠瞪了她身边的花羡一眼。

　　“带……哎呦……带人犯。”庞轲额头都冒了冷汗，知府夫人心疼得在一旁给他擦汗。

　　两个衙役押着那个活着的刺客上堂。这两个衙役方才被花羡打了，却不能还手，这时将心里的气都发在这个刺客身上，押解他的动作十分粗暴。这个刺客双臂都已经被花羡弄成了骨折，又被这两个衙役如此对待，痛得连声惨叫。

　　衙役手一松，他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庞轲只能略略抬起头，但是角度不对，还是看不见倒在地上的刺客。

　　他努力了两次，只能作罢，认命一般道：“说吧，你夜半尾随知府夫人的马车，半路行刺，是受谁指使？”

　　那个刺客都这般光景了，竟然还很嘴硬。顿了片刻，咬着牙道：“没有……没有人……”

　　“嗯？”庞轲顿时恼怒。半夜三更，他这个病人，刚刚被切开肚子，刚刚缝上，却要在这里受这样的罪。这个该死的刺客，竟然还不赶快招认！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够惊堂木，却没有够着，还牵动伤口，痛得哼了两声。

　　花羡见了，勾着一侧唇角冷笑道：“知府大人可是要用刑？不必着急，有什么事说就好了。你的衙役打得不解恨，还有我呢。”

　　知府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叱道：“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说完，又瞪着堂下的衙役道：“来啊，夹起来！”

　　这声音很弱，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弱。谁都知道涉州知府的夹板，那是比其他衙门的夹板厉害很多的。

　　那竹板间还加了铁，中间还间隔着些铁刺。被这样的夹板加上，双手必定会废掉。

　　衙役抖开夹板的时候，连花羡都挑起了眉毛。

　　楚意垂下视线，古代的刑具实在是太残酷了……

　　不过，这副残酷的刑具，却没有夹到刺客的手上。

　　衙役看了看刺客，为难禀奏道：“大人，人犯的双臂反折不能活动，双手角度不对，无法上夹板。”

　　这个倒霉的刺客在行刺的时候，双臂就被花羡掰骨折了。

　　楚意叹了一口气，迈步走过来，在刺客身边蹲下。她查看了一下刺客的手臂，抬头对衙役道：“能不能帮我找几段木棍和绳子来？”

　　衙役迟疑看了看知府大人。这位知府大人刚被楚意救了命，倒是很顾及楚意的面子，挥挥手道：“照楚大夫的话去做。”

　　片刻，楚意开始顺着那刺客伤臂的角度方向，将骨折的双臂拉伸牵引复位，然后用夹板固定。

　　楚意虽然是在治伤，但这样的操作没有麻醉辅助，疼痛是必然的。那刺客被痛得连声惨叫。听着惨叫的花羡一脸得意站在旁边，仿佛在欣赏悠扬的乐曲。

　　楚意见机行事，一面操作一面问话。那刺客疼痛难忍，竟在某个瞬间心防溃败，说出了“蒋大爷”这三个字。

　　花羡闻言，立即对知府大人道：“大人，你可听到了？这刺客，又是与惠康药局有关！”

　　知府大人面色死灰。越是害怕得罪岐黄医会，岐黄医会越是给他找麻烦。

　　“来人，去惠康药局，叫蒋登科前来。”

　　“慢！”花羡抬手止住，“蒋登科只是个小卒。他做的事都是惠康药局总管万回春授意的。若没有信宗河的指使，万回春便是再有胆子，也不敢行刺知府夫人的马车。”

　　庞轲盯着花羡，气喘吁吁道：“住口！本官审案，你竟敢在此咆哮公堂？”

　　知府夫人一怔，看看花羡，又看看大人，欲言又止。

　　花羡一脸讥讽看着庞轲，“堂堂涉州府知府，朝廷命官，竟然也害怕这个民间的岐黄医会？就算那个信宗河曾是太医院院判，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还能把你吓成这样？”

　　他说着，两步上前，伸手扣住那刺客刚刚用夹板固定好的手臂，轻轻一拍，那刺客痛得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口中连带还骂出一串污言秽语。

　　楚意在他身边还未起身，听到那骂人的脏话立即一皱眉。她抬眼盯住那刺客呆了一瞬，见他骂脏话竟没完没了，忍不住双手往前一伸，快速扣住他两侧颞颌关节。只听“哗啦”一声，骂声顿止。那刺客大张着嘴，只能啊啊乱叫了。

　　下巴脱臼了。

　　花羡见了，立即爆出一串舒心笑声。

　　“不错不错，这便是治骂人的绝佳方法！”他侧目看着楚意，笑得格外开心。

　　庞轲被闹得心烦，还憋了一肚子恶气，将心一横，下令道：“来人，去惠康药局一趟，叫万回春万总管和蒋登科来一趟。”

　　衙役领命而去。

　　楚意看着那刺客等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下颌处一掰，那刺客一声惨叫，下巴又安上了。

　　花羡冷笑道：“你倒心善，若是我，下半辈子就让他掉着下巴过。”

　　楚意站起身，抬眼看着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见了，立即接着问话，“蒋登科指使你们几个行刺知府夫人的马车，是否属实？”

　　那刺客被折腾得生不如死，认命一般垂头道：“是。”

　　知府大人道：“具体的命令？”

　　刺客道：“时交二鼓，涉州城南门外，知府夫人马车，车内之人，格杀勿论。”

　　知府大人侧目看了看知府夫人，后者抚着肚子，一脸心惊胆战。

　　“这命令是蒋登科的，还是蒋登科传达的？”

　　刺客低声道：“这……就不知道了……大人，我把能说的都说了，其他当真不知道。”

　　“大人！”知府夫人忽然说话了，“楚大夫刚刚为你做了手术，离开府衙的时间、地点，也只有在场的人知道。除了府衙的人，就只有信会长和冯定康。蒋登科如何能下这样准确的命令？”

　　知府闻言，忙给夫人使眼色。夫人却装作没有看见，咬咬牙道：“大人，这岐黄医会，也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楚大夫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

　　“哎呀不要说了！”知府大人扶额打断了她，“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说着叫丫鬟，“去，扶着妇人回房休息。”

　　“大人！”夫人看看楚意，又想说话。

　　知府挥手道：“好啦好啦，你先回去，有话堂下再说。”

　　知府夫人无奈，被两个丫鬟扶着离开了大堂。

　　不一时，惠康药局的掌柜万回春，带着蒋登科来到知府衙门。当堂对峙的结果不言而喻，万回春和蒋登科矢口否认认识这个刺客，更矢口否认曾经下过刺杀知府夫人马车的命令。

　　这本就在意料之中。

　　事情尚未查清，知府大人这一次发了狠，将万回春和蒋登科扣押在了府衙，等待案情进一步取证调查。

　　退堂之后，天已微明。楚意与花羡出了府衙，准备雇车回悠然居。

　　这一次知府大人没有派人相送。

　　楚意着急回去，家中还不知怎么样，一夜未归，大家一定急坏了。

　　两人走到街道拐角，只见凌晨还空无一人的道路边上正站着一个人。

　　瘦高的身躯站在清晨的风中，单薄却挺拔。

　　惠康药局的查柜，程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