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治愈（快穿）》卧松云

18、神医世家

　　第十八章手术

　　涉州府衙后院临时收拾出了一个房间，衙役们一起动手，飞快地按照楚意的意思布置好了。最近的医馆是惠生堂，冯定康碍于面子，提供了不少精致的器械。

　　信宗河与冯定康被请到府衙的客房休息，同时等待消息。他们共同研究的药物已经抓好了药，正在厨房煎制，准备在楚意施术之后给大人服用。

　　一位是一代宗师，前太医院院判。一位是涉州城的名医，经验老道。就这样被一个年轻姑娘抢了风头，心里必定不自在。不过信会长毕竟是大家，一副顾全大局，心胸宽广的姿态，令在场众人肃然起敬。

　　不过，惠生堂提供的器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不出楚意所料，她一进那个被当作手术室的房间，系统便自动有了反应。

　　看起来这个系统是与医疗行为绑定的。在从事医疗活动的时候，它便会自动出现。

　　全套的手术设备无声无息摆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后面跟着进来的楚诺被吓到了。

　　“意儿，这些是……”

　　楚意挽起头发，从那一堆东西中拿了口罩帽子戴好，脱掉外衣，卷起袖子飞快地洗手，一面道：“伯父，这些东西你不用管，事情紧急，以后再解释。一会儿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么？”

　　楚诺是她的伯父，也是悠然居的首席坐堂大夫，她当然不应该用指挥的口吻对他讲话。但是现在救人要紧，实在顾不了许多。而且在她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她以往也经常做些惊人的举动，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每次都会有些盲目地听从她的指挥。

　　给用上镇静药已经睡着的知府大人打了一个硬膜外麻醉，摆好姿势，重新刷手消毒，穿衣铺单，将一整排寒光闪闪的手术器械摆上来。

　　楚诺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这一次，真的是没有办法跟这位老人家解释了。好在他也是行医的人，知道轻重缓急，行动也非常谨慎，在楚意的指挥下，帮助观察病患的神志和脉搏状态，按照这些状态续用着麻药。

　　切开，止血，再切开，拉勾，肿大化脓的阑尾被切除下来扔在盘子里，荷包缝合，彻底清洁腹膜腔……

　　时间无声流淌，手术器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意一个人，没有助手，没有器械护士，就这样出色地完成了知府大人的阑尾切除手术。

　　放置好了引流管，右下腹的皮肤被漂亮地缝合上，纱布包扎。终于撤掉了麻醉，还给病患挂完了一组系统提供的抗生素。

　　楚诺给沉睡着的知府大人穿好衣服，回身看时，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楚意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擦着汗，抬头对他疲惫一笑。

　　“伯父，这些事情只有你和思思知道，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吧。”

　　楚诺锁眉点头，一面给知府盖好被子，再次观察他的脉搏，一面道：“我知道。意儿，你从小就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很多事，连你父亲都无法解释。很久以前我们就谈论过这些，但是一直也没有结果。我想，世上的事自有因果，既然存在，便是合理的。若是无法解释，便看作命中注定，上天相助吧。”

　　楚意听着伯父的话，默默点头。世事天定，她穿越而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如系统所提示，她究竟丧失了什么样的记忆，需要找回来呢？

　　不得而知，毫无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抗生素的液体撤下，那些现代的输液器材也在不经意间消失了。楚意打开房门，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廊下的花羡。

　　黄昏落日西沉，花羡倚着廊柱，站在晚霞余晖里，回头对她一笑。

　　楚意从房间里走出来，落日的光线在她眼前跳跃，一切都看不清晰，头一阵阵眩晕。

　　昨夜一夜没睡，从早晨就站在府衙大堂里，接着又是手术，连午饭都没有吃，实在是太累了。她感觉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心跳越来越快，眼前的景物一阵阵发虚。

　　坏了，一定是低血糖了……怎么可以在花羡面前这样？先忍一忍吧。

　　她这样想着，振作起来，装作没事一样想要转身走回去。

　　可是，她还没有转身，意识竟忽然有些模糊了。正想伸手去扶住廊柱，耳边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仿佛有几秒钟失去了意识，抬起头时，发觉自己竟靠在花羡的怀里。

　　“楚意！”眼前他的脸孔竟是前所未有的焦急，眼神也毫无平时的讥诮和不正经，正认真看着她。

　　“没事……”楚意想要挣扎着让开，无奈身子软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意儿！”这时楚诺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楚意如此，慌忙上前把脉。

　　楚意低声说话，声音却微弱得听不清。花羡看着楚诺把脉，着急道：“怎么样？”

　　楚诺道：“无妨，就是太累了。我去弄些吃的来。”

　　为了避免被他人窥见手术的秘密，楚意要求知府夫人和众衙役都在前院等候，不让他们接近手术的房间。现在，连个人都找不到。只有花羡，这个人从来不听任何人的吩咐。

　　楚意迷迷糊糊看到伯父离开，想着自己与花羡靠这么近十分不妥，还想挣扎着闪开，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离了地，竟是被花羡打横抱了起来。

　　“你……”她心里着急，身上却已脱力，做不了主。说起来疾病这个东西真的很缠手，想怎么样，偏生奈何不得，强撑是撑不来的。

　　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花羡抱着走过前廊，来到一个凉亭里。

　　被花羡放在亭中的座椅上，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竟然有些疑惑。看到过好几次花羡出手打人，那手法那般刁钻，下手也相当狠，没想到他还能做出如此温柔的动作，放下她的时候，轻轻的，好像生怕她受到什么震动。

　　倚在吴王靠上，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楚意侧头看看，见花羡已在她身边坐下，还在不放心地扶着她。

　　“我没事。”她无奈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抬手擦了擦鬓边的冷汗。

　　花羡看她脸色好了些，才松开手，冲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双目又透出那种又冷又狠的怒意。

　　“这些该死的家伙，不害死人不罢休。”他冷哼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着楚意，目光中那种恨意慢慢消失了，有些无奈的神色。

　　“其实……你真的是很无辜，你只知救人，却不知，这世上很多人都在算计着害人。今后你应当少出手，力求自保，懂不懂？”

　　他说着，指了一下给知府做手术的房间，“比如这个庞轲，他分明与岐黄医会是一伙的。连那仵作，也是被我刀压着脖子才好好验了尸。他化脓，还肚子疼，那是咎由自取，上天给他的报应，你何苦救他？”

　　楚意苦笑了一下，“我是学医之人，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世上的事自有因果，勿以善小而不为。”

　　花羡听着她说，情不自禁挑了挑眉，有些惊奇地笑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句不错，是你编的？我以前从未听过。”

　　楚意一怔，她这两个世界的记忆纷繁复杂，这一句是印度古谚，不应该在这个世界里说。

　　她低头掩饰尴尬之际，后院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众衙役跟着知府夫人走进来。楚诺与叶之行端着一个托盘，走在前面。他们回头对知府夫人交代了几句，知府夫人点头，便让那些衙役在后院门口等候，自己和两个丫鬟向这边走来。

　　她来不及过来与楚意说话，一径跟着楚诺去了做手术的房间。叶之行端着托盘走进凉亭，看了看花羡，在楚意另一边坐下。

　　“阿意啊，我刚去弄了些红糖姜茶，你先喝一点。”

　　楚意点头，接过来喝了两口。她的身体通过自适应，已经恢复了一些，再喝些糖水，更有助于恢复血糖浓度，正好合适。

　　她将姜茶饮尽，抬头看着叶之行道：“表哥，你们吃饭了不曾？家里可有消息？”

　　叶之行一脸焦急道：“中午知府夫人差人弄了些饭菜，我们都匆匆吃了些，不饿。倒是你和伯父，一定是累坏了。我已雇车先送思思回去安置家里了，只是，死者的家属们早已回去，不知会不会又跑到家里闹事，思思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他侧头看了看花羡，“知府夫人和捕头已经商议过，我们的嫌疑暂时排除，可以回去。现在知府的病既然已经无碍，我们还是从速回去的好。只是阿意，你这个样子……”

　　楚意还未说话，花羡已答道：“你们尽管先回去，待楚意休息一会儿没事了，我自送她回去。”

　　叶之行对花羡本就十分信任，现在又不放心家里，听了此话，立即拱手道：“那就有劳了。阿意有你陪着，我们也放心。那么阿意，我就与伯父先行回去，你身子不适，多休息一会儿，不着急。”

　　楚意正想说没事，自己可以与他们一起走，花羡已按住她的手臂，摆手道：“不着急，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