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传》萨拉汗丁

30、球场

　　两人匆匆赶到餐厅时候，大盆里剩着青菜和些许肉汤，场里其他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博，还有的在窃窃私语，笑着指他。

　　“不用管他们，闲话说惯了，”艾青随口道，端过两碗白饭，在上面浇了点肉汁，说道：“饿了吧？菜没有了，这里白饭还是管够的。”

　　王博吃了小半碗，饱了，见场子里众人吃完了也不走，或谈笑或半躺着，十分悠闲自在，艾青见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吃晚饭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晚上如果客人少，便留几个值班的就好，其他人要么回去，要么出去玩。你应该是不用的，晚上留下来吗？”

　　“我也不知道，要看阳光哥的……”王博试探地说。

　　“也是，带你来的那个人看来是林教练的好朋友，想来晚上也是不回去的……”艾青的眼神有些复杂，他静了会，道：“困？要睡个午觉吗？”

　　他这么一说王博也感觉到了，大早上出门，忙到现在，他确实有点困，于是点点头，艾青便带他起身，两人一起拿着空碗到水池里洗了，由艾青引路，走到不远处的房间内。

　　房间里本来有个巨大的圆桌，想来是用作宴会厅，空调开的十分暖和，里面的地上铺着大通铺，没有宴会，便被员工私下里当做午睡的好地方。

　　“睡？”艾青问。

　　“好，”王博同他一个枕头，见艾青朝向自己，只是愣愣地看，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艾青被他这么一说，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改为正躺着，静了会，小声道：“你长得，有点像我弟弟，看到你，就想到他了……”

　　王博闻言一下来了兴趣，改成他侧向艾青，用胳膊枕着头，问道：“你弟弟？他也在这里吗？几岁啦？”

　　艾青侧头，勉强笑了下：“不，他在很远的地方，你知道Y省吗？”

　　“嗯，地图上有，是在中国的西南吗？”王博想起来了，子辛跟他讲过。

　　“对，是个很穷很穷的地方，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就出来了，我弟弟太小，只能留在那里。”艾青看着天花板，“等他再大点，我就带他出来。”
　　“能不能安静点？”厅里有人不满意了，二人闻言都噤声，艾青做了个反感的表情，王博私下里偷偷地笑，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小子，王博？快醒醒，起来了！”王博被艾青摇醒，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家里，揉着眼睛，不好意思道：“睡得太死了……”

　　“没事，正好，刚才管事的来说了，晚上有客人要来，要提前准备着，兴许只是要宴会，你应该不用上去。去厕所不？”艾青一脸烦躁。。

　　“好。”

　　就连厕所都修得这么豪华。王博心里想着，看着面前，陷入了沉思：这玩意，好像是这么用的？可是他够不到啊……

　　王博侧头。

　　艾青满脸冷漠地看着墙壁，感受到旁边的目光，同王博对视。

　　艾青难以察觉地笑了下：“小子，你太矮的，去里面，有蹲厕。”

　　王博方惊醒，满脸通红，连忙跑了。

　　王博低头，忽然有种莫名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喂！”

　　王博被吓了一跳，连忙拉回头，看见艾青痞笑地靠在门上，“好了没？慢慢吞吞的。”

　　“马上！马上来……”王博努力地回答他，不敢同他对视，直往外走，艾青便跟着他，“知道路怎么走？”

　　“不知道……”王博老实道。

　　待得两人走到中午，王博等待的大厅时候，看见阳光正在门口，和林云说话，艾青便道：“估计是来领你的，今天就到这吧，下次还来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罩着你。”

　　“好，知道了，艾哥，”王博走近阳光，待得他说完话，便对王博道：“等久了，王先生，你想回去吗？”
　　林云已经走开了，王博小声问道：“阳光哥，他要我吗？”

　　“下周周六，还是这个时间，”林云远远地道，王博知道，自己通过了，当下却没有多少欣喜之情，自己对于情绪的掌控能力，已经高了许多。

　　“等一下，阳光哥，”王博跑到正要走的艾青面前，后者脸上冷漠，“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艾哥，我请你吃糖，”王博从兜里掏出颗奶糖来，这是他从家里翻出来的生日礼物。

　　艾青愣愣地，直到王博远去，方闷闷地说了声：“再见。”

　　“再见，艾哥！下周见！”王博快乐地向他招手，只觉今天实在是太充实了。

　　在街口下车，王博向阳光哥微微鞠躬：“谢谢你阳光哥，还送我回家。”

　　“王先生不要客气。这就先走了，还要去接少爷。”阳光抿出微笑，钻进车里，缓缓发动轿车，开走了。
　　王博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家，门口，张大妈正在收被子，如同见了大熊猫般，睁大眼睛，惊叫道：“这不是小博吗？快来快来，好久不见你了，还以为你们搬走了呢。”

　　“张大妈，”王博走近来，帮她拿了条褥子，又回道：“没呢，最近……最近在亲戚家住。”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妈消息很灵通啊……”张大妈恍然大悟道，“都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哎呀这居委会也真是的，拆迁通知也发得这么晚，我也要赶紧叫你大爷物色下房子了。对了你妈呢？不回来收拾下东西？前几天还看到，你们的房子里好像有人，还是要小心贼进门……”

　　“谢谢张大妈关心，那是我舅舅……”王博实在想不到借口了，便只有微笑。索性张大妈也并不执着，随口寒暄几句便抱着被子走了，王博关上房门，终于放松下来。

　　拆迁？意思就是说，连这老房子都要被拆掉了吗？

　　王博用手摸上这房子的墙壁，住了好几年了，每一寸地方，都仿佛有生命般，让他十分熟悉。

　　这让王博十分舍不得，熟悉的东西一点点地被剥离的感受，十分让他不好受。

　　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想。王博翻出书包里的习题册，明天就要交了，而自己完全不会。

　　这一个月上的课，在脑子里已经成了浆糊。

　　王博心里叫苦，还是要多和子辛请教才对，直到近十点，王博才堪堪完成，随意地冲了个澡，窝进温暖的被窝。

　　林间别墅，赵子辛慢慢走上楼梯，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仆人们都已经睡下了，而走廊尽头，从门缝里传出些光来，还有轻微的声音，伴随着赵子辛的脚步愈发清晰可闻。

　　声音从赵括的专属书房里传出来，愈发高昂。

　　赵子辛就这么静静地在门口站着，如同一只深夜里的幽灵，完整地听着整个过程，直到声音达到高峰，又戛然停止，他才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眼白处，全是细微的红血丝。

　　他回到房间，在电话里按下按键，又熟练地拿出小锅，到洗手间接水，水沸腾时，阳光穿着睡衣，头发仍然一丝不苟，道：“少爷，我来了。”

　　赵子辛头也没抬，从柜子里整整齐齐地好几箱泡面里，拿出一包香菇炖鸡口味的，剥出面饼放进水里，趁着空隙，右手向他比了个‘1’。

　　“名字是‘姚金玲’，郑谢的人，在3月12日晚的，位于金樽大酒楼的晚会认识，期间见面数次，于今晚再次见面……”阳光平静道，直到赵子辛亮出手掌，又比‘2’。

　　“已经完成，林云表示可以，王先生适应的还不错，同时，林云给与的报酬是一月八百，应该能满足王先生生活的需要。”阳光补充道。

　　赵子辛将‘2’弯曲了两下。

　　“如果再加上200可能王先生会有所顾虑，容易产生怀疑。”

　　面煮好了，阳光上前，给赵子辛盛好面，递给他筷子，见赵子辛点点头。

　　“我先走了。”阳光半鞠躬，转身走了，路过楼梯时，角落处，响声再次响了起来。

　　阳光驻足，目光很深很深，直直地看向走廊角落的房间，仿佛要通过厚厚的门和墙壁，直达其中的人。

　　“艾哥？”王博睁开眼睛，自己仿佛在游泳一般，而艾青背着他，浑身肌肉白皙，线条明显，宽肩窄腰往下收缩，水流汇集到腰窝处。

　　“小博热不热？要不要一起洗澡？”艾青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和王博记忆里的声音有几分不同。

　　王博连迅速脸红了起来，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艾青只是平淡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不热吗？过来。”

　　王博吞咽下口水，心脏狂跳之间，慢慢往前走，越来越近。

　　“把手给我，”艾青温柔地伸出手，像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好……”王博的目光迷茫起来，他仿佛陷入了个混乱的旋涡，浑身感官都在此时战栗而升华。

　　“嘎嘎嘎！！！”一阵怪笑忽然响起，紧接着，火焰席卷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景象全部化成碎片，点朱竟是化成人型，用的竟是艾青的样子，只是额前多了三根红色翎羽，用火焰翅膀掩住面部，嘲笑道：“臭小子你居然在做这种梦，本王子可全都看到了，你……”

　　王博：“……闭嘴！！”

　　啊！王博发出一声大叫坐起来，闹钟滴答作响，却是半夜三点零二分，他努力甩头，那些景象却是挥之不去，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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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n遍了，求放过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