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盛放的玫瑰v

8、表白

　　秋雨初三的那年，班级里开始有男同学向她示好。开始她还没有多想，后来才知道。那是别人喜欢她，想和她处对象。周围的女同学，也开始处对象，但是对秋雨而言，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除了叔。她默默的想，难道是自己喜欢上叔了？
　　回到家，她扑进叔的怀抱，现在的她，已经高出楚南好多，身体也渐渐变得强壮，小臂隐约可见一些肌肉。
　　“叔，你怎么不在卧室休息？”
　　“你要上高中了，我查了查市里的高中，看看哪个比较好。”
　　“哦，有没有离家近一些的？”
　　楚南笑了笑：“高中需要选个好的，而不是离家近的。明白吗，秋雨。”
　　秋雨把楚南推进卧室，也不理刚刚叔说的话，而是把轮椅停好，让他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提着他的裤腰，帮他移动到床上。然后秋雨就这样抱着叔，和他脸贴着脸，然后鼻尖对着鼻尖，嗅他身上的味道，最后，用唇摩挲他的面颊说：“叔，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楚南愣了愣，此时他内心狂跳，不行，怎么可以让小丫头喜欢上自己，这不合规矩。他的手开始挣扎，奈何离不开秋雨的怀抱。“秋雨，快把我放开。”
　　秋雨不依，也不松手，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样的怀抱。
　　“叔，你可以试着接受我的爱吗？”
　　“不行，绝对不行。”楚南累的气喘吁吁：“你在欺负我么？快把我放开。”
　　秋雨心里有些难过，扶着楚南躺下，然后用湖水一般的眼睛盯着他看。
　　“叔，为什么王燕阿姨可以，我不可以？”
　　楚南看向别处，他的心里一点都不好过。他从来都把秋雨当做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他不允许这个存在有那么一天觉得累了，受够了，然后放弃他。
　　“秋雨，你跟着叔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吗？叔叔什么都做不来，还需要人照顾，也不可能拥有所谓的爱情，你也不要乱想，以后你会有自己的伴侣，家庭，孩子。”
　　“但是秋雨心里只在乎叔。”
　　楚南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心里很清楚，小丫头只不过刚开始接触情感，太多不确定因素，而且她或许都分不清，那种感情是不是爱。
　　“秋雨，你现在还是学生，不要想那些恋爱的事，等以后上大学了，再去了解也不迟。”楚南突兀地想着，等上了大学，她离开家，四年时光里，也会找到自己的伴侣，心仪的人。“我会一直做你的叔。”他补充。
　　秋雨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自此以后，她过着住校生活，周末时回家住两天。高二那年，她在电话里告诉叔，文理分科，她学了理科，成绩优秀，让叔不用担心。最后，她经过慎重考虑，告诉叔，在高中生活中，她懂了爱情，懂了心动。叔就是那个让她心动的人，她希望等自己长大以后，可以和叔在一起，并让楚南好好考虑。
　　放下电话，楚南苦笑一声。秋雨，你经历得还太少，叔叔遇到过太多人和事，那些负累的高墙已经快要把他吞没，他无法走出，也无法看到阳光。秋雨，希望你一生都幸福快乐，别和叔叔一样，痛苦的活着。楚南流泪了，他的秋雨长大了，也抛给他一个最严肃的问题。
　　高考结束后，秋雨回到家。她特意到理发店烫了头，卷卷的大波浪，双峰也发育得很丰【】满。她靠在叔的怀里，享受初秋的惬意时光。
　　关于爱，秋雨不只和楚南说过一次。他清楚女孩铁了心想和自己在一起，虽然他们并不是父女，但在楚南心里，他们就好似父女一般的存在。他更明白，自己是个累赘，不能拖累最在乎的人。
　　“叔，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秋雨，我们不可能的。”
　　“叔，你就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们就算现在的关系，也能互相依偎，这不好吗？”
　　“好，但是不是我想要的。我爱你，叔。那不是亲情。”
　　楚南有些心痛，他可以答应王燕，可以答应其他人，但是他没办法答应秋雨，甚至有时候，他开始想离她远远的，别让这孩子陷进来。
　　“叔叔累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好吗？”
　　秋雨扶着楚南躺下，自己也躺在他身边。双手搂住他瘦弱的腰，唇轻轻贴在他的面颊。一点一点吻着。楚南呼吸急促，他没有想到秋雨如此大胆：“走开，别碰我。”楚南挣扎：“滚。”
　　秋雨停下那细密的吻，悄悄离开房间。她的心里最清楚，哪怕是叔骂她，他也绝对不会不在乎秋雨，或者想伤害秋雨。他还没准备好。
　　楚南一个人大口大口喘气，他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困难了。不得不承认，那些吻很动人，很温存。但是楚南不敢接受，他的头脑很乱，他给不了秋雨未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喃喃说：“秋雨，别再招惹叔了好吗？”
　　秋雨那年17岁，楚南那年35岁。
　　“秋雨，叔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一所学校。还有两个月开学，你好好准备一下，想去哪里玩，叔尽量陪你去。”楚南腿上放着邀请函，他的手颤抖着，把它交给秋雨。
　　秋雨垂着眼，接过邀请函，打开看了看，平静的说：“叔，你就这么想我离你远一点吗？”
　　“秋雨，叔不是这个意思。”楚南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确实他有意要把她推开。
　　秋雨无奈地笑笑：“我想好了，既然你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再和您维持这段关系了，我会听你的话去留学。以后我们天各一方，各安其好。欠你的钱以后工作还给你。”
　　秋雨回到屋子里收拾行李，留楚南一个人呆呆坐在客厅。他的心像被刀刺中一般，不断地流血。他的秋雨，放弃他了。
　　从那以后，秋雨离开家，躲避着楚南。楚南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挂断了。她追求了叔三年，接下来，她可能要离开三年。
　　国外的生活不那么容易，但对秋雨来说，也没什么难。她一直很独立，没什么困难可以难到她。只有叔，是她想，但又得不到的人。她渐渐回忆起，那些年她心里的想法，她一直想守护叔，以后让他的日子好过一点。那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人生目标。但是现在，她可能需要再确立一个目标来活。
　　海外的生活秋雨结识了一个华人，两个人还算谈得来，便在一起了。说是在一起，两个人却从来不像其他情侣一样缠绵，只是在生活上互相帮助。他们可以一起上课，也可以一起旅游，还可以坐在一起讨论问题。秋雨也把叔叔的事情告诉他。乔司似乎也很配合理解，他从来不强求秋雨做什么，他说只是看她静静的笑，就足够了。有一次，他把秋雨搂进怀里，告诉她，愿意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愿意敞开心扉接受他。秋雨很感动，只不过，对秋雨来说，她也在一直等，等着那个远方的人一个答案，或者接受她，或者忘记她。她的爱激怒了叔，他让她滚。还让她一走就走这么远。秋雨勾勾嘴角，自己却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有一次，乔司和她一起去游湖，他问她，此时此刻，心里最想的是什么？秋雨没有回答，但实际上，她很渴望，陪着叔一起看这湖光山色。哪怕他需要坐轮椅，哪怕去什么地方有些困难，她都愿意陪着他，守护他。
　　秋雨的眼光湿润了，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楚南讲过。现在秋雨长大了，可以照顾叔叔了，却也一个人只身在外，漂泊无依。这就是叔想要的？这就是他希望秋雨变成的样子吗？她捋了捋吹乱的长发：“叔，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如果接受我的爱？”
　　回到寝室，她拿出5岁的时候叔叔给买的裙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秋雨落了泪：“叔，你还记得这些吗？为什么那不能是爱？”
　　思前想后，她跟乔司说，等寒假了，想回国。乔司摸摸她的头发：“回去吧，去看看你叔叔，毕竟他养育你长大。”
　　秋雨有些犹豫，她很想回去看看他，又怕惹他生气。思索再三，买了两张机票，和乔司一起回国转转，至于是否回家，她无法下定决心。
　　秋雨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叔叔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交了女朋友，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生病。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只是她有些害怕，如果他结婚了，她会不会痛彻心扉。
　　两个人回到中国，先是去北方看了雪景，又跑去泡温泉。只是秋雨的眼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情绪。乔司看出了秋雨的心事问：“是不是想去看看叔叔？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秋雨犹豫下，还是点点头，她确实想叔了，很想很想。哪怕在外这几年，她也一直都没有忘记过，现在这一刻，所有的回忆和思念再次复苏，马上就要决堤了。
　　她敲门的时候，手在暗暗颤抖，不知道叔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长了白发？
　　开门的是老齐，见到秋雨，愣了一下。再看看后面的男人，不禁皱了皱眉头。“回来了。”他说。
　　“齐伯伯，叔在家吧。”秋雨进来换了鞋。也让乔司进来。后来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失策，齐伯伯在家，叔怎么可能不在。毕竟他自己哪也去不了。
　　老齐这几年填了不少白发，或许再过两年，他就没法再继续照顾叔了。
　　“小南在休息，我去叫醒他。”老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