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盛放的玫瑰v

7、保护

　　秋雨的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但是期末家长会从来都是老齐代开。老师特意把秋雨叫到办公室，询问她的家庭状况。秋雨如实说，她是孤儿，被领养，叔叔身体不好，没法来学校给开家长会，所以只能由别人代替。
　　老师低头思索片刻道：“只是你也来学校第二年了，从来都没见过家长，不知道他的病有多重，要不这样，明天我去你家一趟，就省的他往学校跑了。”
　　秋雨很感动地说：“谢谢老师。”
　　王老师还真没想到，楚秋雨的这个叔叔是坐在轮椅上的。看他划轮椅的动作，双手应该都没有什么力气。她把秋雨的考试试卷递给楚南，楚南点点头，伸出双手，用手腕夹着放在自己腿上。
　　王老师皱了皱眉，原来楚秋雨的家庭情况这么特殊。她简单的说了说秋雨在学校的情况，大多都是夸她的成绩和团结友善。也默许了期末家长没法到场的事实。并且叮嘱楚南不用担心，学校那边有她帮着秋雨。
　　楚南谢过王老师，并留她在家里吃过晚饭再走。王老师摇摇头说，家里还有孩子，她得回家做饭。
　　送走王老师，楚南默默叹口气，没法给秋雨开家长会，也是他的遗憾。想想那些旧楼梯，他不得不承认，它们把他阻挡在外。
　　好在秋雨成绩一直都不错，孩子也聪明。不敢想，一晃都入学两年了。她的个子也不断长高，现在和他站在一起，要比他高出一头。可他还是老样子，复健这么久，看不到一点希望。楚南看着秋雨，眼眶有些湿润，他有点怕秋雨长大，怕她以后谈男朋友，嫁人。齐叔和李婶今后都会老，不会一直陪着他，秋雨也会有自己的家。到头来，他还是会回到一个人，现在的他，一个人要怎么活着？
　　“叔，你在难过吗？”秋雨停下写作业的手，转头看向身后的楚南。
　　“没，就是看着你又长高了，叔是高兴的。”
　　“嘿嘿，我还想快点长高呢，不仅长高，还要有力气。”
　　“女孩子家，要那么大力气干嘛。”楚南摇摇头，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
　　“等以后我力气大了，好照顾叔啊。齐伯以后都老啦，他就背不动你了。”秋雨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楚南惊讶的脸。
　　听了秋雨的话，楚南一下落了泪。他摇摇头说：“叔不指望你来照顾，和叔在一起辛苦你了。”
　　“叔，你怎么哭了，秋雨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着。”秋雨伸手擦去他的泪：“你是这个世界上对秋雨最好的人。”
　　“少爷，电话。”老齐走了进来，将电话放在楚南耳边。
　　“好的，爸，我这就回家一趟。”
　　老齐收了线，楚南让他准备一下，过会回家。
　　他们到家的时候，楚煜在楼下站着，独自一个人吸烟。见楚南的车开过来，迎了上去。
　　“回来了，小南。”楚煜的声音有些暗哑，眉头微微锁着。他帮楚南解开束带，把人抱下来。
　　客厅里，老爷子面色凝重。秋雨往楚南身后躲了躲，不敢直视。
　　“小南，肇事凶手找到了。”他叹了口气：“现在关在警局，是我们的老对头。”
　　楚南听了这话，情绪激动起来。他的腿微微颤抖，胸口起伏：“爸，是有人故意为之吗？”他记得当时的情形，那车并无异常，等他开始过马路，才发现车子失控撞过来。那种场景，倒像是看到了他，司机一脚油门开了过来。
　　“嗯，是一场阴谋。”老爷子顿了顿，继续说：“司机全都交代了，有人雇他杀人，本来是你哥，因为你哥那年评选干部的可能性很大。结果你们长得相似，他认错了人，把你撞了。”
　　“呼。”楚南呼出一口气，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原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没想到，他成为了事件的受害者。
　　“小南。”楚煜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对不起你，以后你下半辈子，哥负责。”
　　楚南笑了笑：“哥，你又不是凶手，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秋雨在楚南身后听懂了大概，原来叔是被人故意害成这样的，那群人太可恨了，他们毁掉了叔的一生。
　　“不早了，今晚就住这吧，我明天送你回去。”楚煜蹲下来，轻揉他颤抖的腿。
　　“好吧。”楚南不再挣扎，毕竟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在折腾了。
　　“老齐，你回去吧，一会我帮小南。”楚煜说。
　　“嗯，这是药，晚上记得给少爷吃。”老齐放下了一个小口袋，转身出去了。
　　“哥，你应该让齐叔留下，我太麻烦了。”楚南垂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他不忍心折腾家人，毕竟家人已经为他付出太多了。
　　“说什么呢，是哥欠你太多了。”楚煜揉揉他的脑袋，他还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要承受这些。
　　楚煜把他抱到床上，帮他脱衣，换纸尿裤：“要不要去洗个澡？”
　　“不洗了，哥。”楚南摇摇头。
　　楚煜点点头，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身。
　　晚上秋雨跟着楚南睡在一个房间，这一家人她都不太熟悉，也不敢一个人睡。
　　“叔。”秋雨爬上床，紧紧搂着楚南的身子：“那些人太坏了。”
　　“是啊，他们是坏人。”他背对着小丫头，手臂已经累得脱了力。
　　秋雨听着楚南的话瘪了瘪嘴，心里难过极了，她的小手摸着他病瘦的躯干，还有双腿，叔的一生，都被那些人给毁了。
　　可是楚南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此时闭着眼，心里乱乱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夜里小家伙帮着楚南翻身，虽然力气不大，但也可以推着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然后再帮着把双腿摆好。
　　楚南看着睡眼朦胧的秋雨很是不忍，道：“快睡吧。”
　　“叔，晚安吻。”秋雨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却想着和叔叔索要晚安吻。
　　楚南勾了勾唇：“你凑过来些。”
　　“唔。”她把小脸凑过去，楚南轻轻啄一下，肉嘟嘟的。
　　一夜安眠。

　　孩子渐渐长大，也越来越淘气了。秋雨经常跟楚南说放学晚点回来，和同学在外面玩。楚南点点头道：“但是不许太晚，记得回家吃饭。”
　　就这样，秋雨和同学们混在一起玩堆沙子，跳皮筋，扔沙袋。有时天都快黑了，才跑回家。楚南也不气，只是淡淡说：“女孩子不要回太晚，不安全。”
　　秋雨笑嘻嘻地蹲在楚南面前，爬在他腿上：“叔。带秋雨出去玩好不好？”
　　楚南微微愣住，他一个人实在不方便，也未曾带着秋雨去哪里玩过，游乐场，公园，都不是他们能去的地方。
　　“那我们一会去楼下走走好不好？”
　　“好呀。”秋雨拍手跳起来。
　　现在正值盛夏，晚风都是热的。两人悠闲地在楼下遛弯。
　　“叔，我热了，咱们去买个冰淇淋吧。”
　　“好。”他费力地划着轮椅，右手的臂力还好，左手却有些吃力。
　　“秋雨，慢点。”他有些担心，看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自己又没有能力拉住她。分心的功夫，手下一顿，轮子怎么也推不动了。
　　楚南皱皱眉，看着脚下。原来一个不注意，把自己推到井盖上，小轮处不太平坦，卡住了。他先试着用力向前推，可臂力怎么都跟不上。再试试向左右转，左臂却无法灵活操控。
　　这时，一双小手用力推了一把，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叔，我推着你走吧。”
　　楚南点点头，没有出声。这个夏季很安详，他用心品味着。
　　有一次，刚放学不久，天就下起了大雨。老齐到学校没接到人，又折回家。楚南紧锁眉头，不知这孩子又去哪玩了，也没个消息。他先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说学校也已经放学了，又联系了秋雨经常找的玩伴。他们都不知道秋雨的下落，眼看快七点半了，天也黑了下来。
　　“老齐，你帮我穿戴一下，我们一起出门找。”楚南急的不行，双手都跟着颤抖不止。
　　“小南，你留在家里吧，外面雨大，别感冒了。”老齐有些担心，这么大的雨，他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他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只知道这么晚没回来，孩子或许出事了。
　　轿车缓行在街道上，他们找了每个秋雨经常去的地方，都没见人。楚南此时有痉挛的趋势，老齐赶紧帮他按摩。
　　“齐叔，我没事。你看着点窗外，别错过秋雨，拜托了。”
　　八点半过后，雨小了不少。秋雨一个人打着伞走在回家路上。还有一条街就到家，此时她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回头看去，竟然是家里的车。她跑过去，拉开车门跳上去。
　　“叔。”秋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漂亮。
　　“这么晚，去哪了？”楚南板着脸，虽说心里还有些气，不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今天放学后，阴天了。我看门口老爷爷收摊太慢，就帮他收拾好，把车推回家。谁知道下起大雨，我回不来了。只能在爷爷家呆了几个小时，他家没有电话，我没法联系你们。”
　　“你这孩子，把你叔急坏了。”老齐心疼楚南，想了想说：“以后放学早点回家，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哦。”秋雨看看楚南，他脸色不好，手放在腿上，一直抖着：“叔，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了。”他勉强笑笑，实则有些伤心。总觉得自己的心还像以前一样惦记着秋雨，可秋雨却渐渐长大，心也越来越向往外面的生活。
　　回到家，楚南累的连轮椅都坐不住，老齐只好直接把他抱回房间。秋雨溜溜跟进去，赖在楚南身边。
　　“叔，我错了，以后我都早回家，不让你担心了。”
　　“咳咳。”楚南躺着，无力地咳了两下：“秋雨，外面终究不比家里，多注意安全。”
　　“嗯。”秋雨点点头，回身把桌上的水杯端到楚南面前：“你嗓子不舒服，喝点水吧。”
　　楚南叼着吸管喝了两口：“秋雨乖，去睡吧。叔叔也累了。”
　　“好。”秋雨放下水杯，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我给你晚安吻。”
　　“谢谢。”楚南笑了，他觉得有小丫头在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楚南因为发高烧住进医院，秋雨在他身边哭得不行。一边哭，嘴里一边嘀咕：“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你快点好起来吧。”
　　楚南看着她噗嗤笑了出来：“傻丫头，叔渴了，喂我喝水吧。”
　　秋雨抹抹眼泪，赶紧从暖壶里倒了水，又先尝尝凉热，给楚南端过去。
　　因为楚南生病，家里的生活轨迹也变了，老齐一直在医院照顾，秋雨白天也呆在医院。李婶给他们做饭，送饭。
　　“这是续费单，你拿着到楼下缴费吧。”护士走进来，把单子交给老齐手中。
　　屋子里只剩下楚南个秋雨两个人，护士又转回来说了句：“给病人把衣服穿好，一会下楼拍片子。”
　　秋雨腾地站起来，叔一直都躺着，下身没穿外裤，她从柜子里翻出裤子，放在床上。
　　“秋雨，放着就行了，一会让老齐回来帮我穿。”
　　“叔，我可以试试。”秋雨掀开被子，把折好的裤子打开，抬起他瘦的只剩骨头的腿，慢慢套上去。
　　楚南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闭上眼，不忍看。明明是天真活泼的年龄，却为了他做这些事，他内心深处始终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接受秋雨跟着他一起受苦。
　　秋雨一边给他套裤子，一边看他萎缩的脚，那双脚也已经不能放平，脚尖向下垂着。脚掌上没有多少肉，苍白单薄。从她认识叔的那一刻起，这双脚就没有沾过地，听陈放叔叔说，恐怕叔以后再也无法走路了。她有些担心，如果以后齐伯伯老了，李婶也干不动了，剩叔一个人，他该怎么办？大伯对叔挺好，可他老婆孩子一直针对叔。其他人对叔都不冷不热，就更不要说以后照顾叔了。她几乎难过的落泪，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秋雨，你长大了，要一直跟着叔，不要让他一个人孤单，他的身边需要人照顾。
　　老齐缴费回来看到秋雨已经帮楚南穿好裤子，拍拍她的头说：“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光阴荏苒，转眼秋雨已经到上初中的年龄。初中学业繁重，学校离家也比较远。她不让楚南每天送她上下学了，而是坐校车。初中的孩子们思想都开始成熟，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什么叫处对象。开始秋雨还不明白，不知道处对象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一个男生送了女生布娃娃，那就是代表喜欢，代表处对象。还有，处对象就是，想牵着对方的手，想和对方在一块玩。
　　有一天，同班的男生和秋雨一块玩，他说，你看到没，那个谁，和咱班女生在处对象呢。秋雨“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那个男生撇嘴笑笑：“喂，你知道什么叫处对象吗？你有喜欢的人吗？”
　　秋雨看着他眨眨眼睛，喜欢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喜欢谁。不过按照别的女生给她讲的那些标准来说，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叔。
　　“我有喜欢的人啊。”秋雨经过思考，认真的说。
　　“你喜欢谁啊？”那个男生问。
　　“我喜欢我叔。”
　　“切。你可真无聊。”那个男生懒得看她，他觉得秋雨肯定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情。不然怎么会说喜欢自己叔。
　　秋雨噘噘嘴，她就知道他不信她的话。回到家，秋雨一边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一边思考今天那个男生的问题。她看到楚南划着轮椅来到她房间，叫了一声：“叔。”
　　楚南对着她笑笑：“在做作业？”
　　“是啊，叔。”秋雨挠挠头：“我想问你个问题。”
　　“哪道题不会？”他划着轮椅靠近了些。
　　“叔，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傻丫头，当然喜欢了。”
　　“那咱们两个是不是在处对象？”
　　楚南愣了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两个是亲情，不是处对象。”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处对象吗？”
　　“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喜欢并不代表就是处对象，处对象那种叫爱情。”
　　“那什么是爱情呢？”
　　“爱情就是互相倾慕，相伴一生。”
　　“那我们俩不是互相倾慕，相伴一生吗？”
　　楚南听这小丫头的话，笑得合不拢嘴：“我们两个不是互相倾慕，但确实要相伴一生。”
　　楚南摸摸秋雨的头，她没有父母，只有叔。自然不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这些问题，可能需要她长大以后慢慢理解了。
　　秋雨的成绩一直都不错，喜欢和她玩的小孩子也不少。她的个子也渐渐长高，有了少女的气质。
　　“齐伯伯，您去歇会吧。我帮叔洗脚。”秋雨站起身，撸起袖子，打来一盆热水。
　　“秋雨，你作业写完了吗？”楚南有些慌张，以前秋雨从没有帮他洗脚，他不忍将自己难看的脚暴露在秋雨面前，本能地躲闪。
　　“嗯，今天作业不多。”她蹲下来，将叔一条腿抬起来，退下袜子，放在温水里，然后是另一只。两只小手在水里按摩着他的肌肤，从外向内，渗透到肌肉，再到骨骼。
　　楚南的心一直悬着，他看秋雨那么认真，心情复杂。一边担心她有一天厌倦照顾他，嫌弃他的残疾；一边暗自感动，小丫头乖巧地蹲在那里为自己洗脚，是他梦想中的幸福。
　　“叔，以后秋雨每天都帮你洗脚吧。”
　　楚南愣了愣：“你的学业要紧，我的脚总之也感觉不到了，不用管它们。”
　　秋雨摇摇头说：“现在我才初一，也没什么要紧的课程。等以后上高中了，可能更没有时间照顾叔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想为叔做点事。”
　　“秋雨。”楚南的目光闪烁着晶莹：“辛苦你了。”
　　秋雨一直学习很好，楚南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天还下着蒙蒙细雨，老齐背着楚南来到四楼教导室。老师看到这一幕也着实吓了一跳，她不知道秋雨的家长竟然需要坐轮椅。
　　“抱歉了，大老远的把你折腾来。”老师赶紧起身，把桌子挪了挪，让出地方。
　　楚南眉眼低垂：“老师，不知道秋雨在学校犯了什么错误？”
　　“因为打人，她把班级的沈大壮打了，对方家长非要来讨个说法，我只能把你们都请过来，商量商量。”
　　片刻，秋雨和沈大壮也来到教导室。沈大壮妈妈气冲冲的让老师看她孩子的脸，肿起来老高。
　　秋雨的脸也花了，被沈大壮打出一个巴掌印子。楚南见了很是心疼，他伸手把秋雨拉到身边，问她疼不疼。
　　秋雨落了泪，摇摇头。
　　“老师你给评评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出手这么狠，看给我们孩子打的。”
　　“秋雨，是你先动的手吗？”老师问。
　　秋雨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
　　“那你需要给大壮赔礼道歉，出手打人是不对的。”
　　秋雨瘪瘪嘴，什么也不想说。
　　楚南闭了闭眼：“秋雨，为什么打他？”
　　秋雨依旧沉默。
　　“告诉叔叔，好不好？”楚南拉了拉她的手，那只手很无力，却充满了魔力，让秋雨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
　　“叔。”她爬在楚南肩头哭了：“他说你是不会走路的瘸子，说我是瘸子的孩子。”
　　楚南此时眼光亮亮的，看着沈大壮说：“同学，你这么说秋雨是不对的，需要先给秋雨道歉。”
　　沈大壮害怕了，也哭了起来。
　　“大壮，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他妈妈把儿子拽过来，对着屁股揍了一下。
　　“妈，我错了。”
　　老师在中间当起和事老：“算了，都是孩子，好好教育，不要动手。”
　　楚南直了直身体说：“我确实是走不了路的瘸子，不仅是腿，手的活动范围也很有限。不过还请老师照顾好秋雨，不要让她因为我而受欺负。”
　　老师赶紧点头哈腰：“我确实不知道这种情况，疏忽了。以后秋雨这孩子我会多注意的。”
　　“那就谢谢老师了。”
　　秋雨跟着楚南坐进车里，她把身体靠进他怀里，虽然叔身上绑着好几根束带，不过此刻她觉得很安全。叔时时刻刻都在保护她，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