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诱》以寄

13、十三

　　在学校时大家都只穿校服，放了学出来便随意些了。

　　才九月多，日子也还热。乔澜穿了件运动背心和运动款棉质宽松短裤，外面随意套了件外套，配一双白色运动鞋。蔚明则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和短裤，搭了双板鞋，一路上骑着自行车也不冷，风吹着正好不易出汗。

　　孟星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两人的腿上，笑着和旁边齐若笙说：“乔澜的身材果然是班上女生中最好的，不过你同桌这平时总闷在自己位子上，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这身材一点都不差，远看着还挺漂亮的嘛。”

　　蔚明的衣服虽然宽松，但因为乔澜挂在她身上抱着，手臂揽着她的腰勾出了纤细的轮廓。

　　齐若笙转头扫了一眼，但视线在蔚明身上多停了几秒钟，而后刻意走到孟星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耐烦的冷淡开口道：“回去吧，都等着呢。”

　　孟星往旁侧弯了弯身子。

　　“这才出来一会儿，急什么？怎么，你性情冷淡，不喜欢女的啊？”

　　“都在一个班，你这么喜欢，直接去追人家不就行了？搁这儿看什么，怪恶心的。”齐若笙嫌弃的骂了句。

　　“嘁。”孟星瞪了他一眼正打算骂回去，忽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又弯着身子往那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哦，有你喜欢的？”

　　齐若笙的表情更加厌弃，冷声骂了句：“往回滚。”

　　然后，抱着东西直接丢下他往篮球场走了。

　　孟星又最后看了一眼，凑上去问：“你喜欢哪个啊？这都入学一两个星期了，怎么也没听说过？你出手了吗？还是没搞定？没告诉我？不能啊，就凭你，你要喜欢的想去追的谁能追不到啊？你说话啊！”

　　“不喜欢。闭嘴。”齐若笙又冷淡的回了两句。

　　“真不喜欢？那我可就去了。”孟星说。

　　“乔澜可不喜欢你这种。”齐若笙刻意泼了盆冷水。

　　“我肯定知道啊，我又没说要追她。”孟星说着，又回头往夜色里看了一眼，幽幽地说，“你同桌身材不是也挺好的吗？我虽然没啥印象，在学校也没注意过，不过我记得人长得也不差。诶若笙，你同桌她叫什么来着？”

　　齐若笙没直接回，冷声说：“开学那天她可是老师单独介绍的，你连人家叫什么都记不住就想着追呢？”

　　“这两件事又不耽误，还是你也看上了，不想让呢？”孟星故意说。

　　齐若笙停住步子，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孟星改了口笑着说：“跟你开句玩笑，生什么气，我还不了解你？你那儿看得上这种的啊？我也是，就是想玩玩，而且她应该还挺好到手的。”

　　“她是女孩子，说话好听点儿。”齐若笙抬声提醒了句。

　　孟星却不以为意，轻蔑地笑了声说：“就她那样儿的？”

　　他说着，又走进了小声说闲话：“我听班上的女生说，老见她来上学的时候化妆，还是挺浓的眼妆，不过有刘海遮着，不直接对着眼睛看不会注意到，但还是挺显眼的，你是她同桌儿，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齐若笙没回。

　　孟星又继续说：“不仅如此，上周末我和班上几个去通宵还碰见她了。虽然没打招呼，但应该就是她。头一天晚上就看见了，第二天七点多下机的时候，还见到她了。虽然她平时在班上也不怎么闹腾，但估计在校外，还是个挺会玩儿的。”

　　“你一个男的，这么喜欢背后议论女生？你看到人通宵了？”齐若笙反问了句。

　　“那去那儿不是通宵还能是干嘛？再说了，你见过哪个正经女的去网吧通宵的，而且她才几岁？她上课也是不听课直接睡过去的吧？肯定就是那种人，家里也都不管。”孟星说着，顿了顿，又斜着嘴笑了下，说，“就是看起来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也是，不然也玩不起来。”

　　他这么自顾自的品评过，却看见齐若笙根本没等他，人已经快走远了。

　　孟星快步追上去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人叫什么呢？”

　　“明天又不是不上课，你自己去问啊。”齐若笙说。

　　“你这人！”孟星有些生气了，“这都开学多少天了，我怎么开口问啊？是不是兄弟啊你！”

　　“蔚明。”他纠缠的有些烦人，齐若笙不耐烦的说了句。

　　·

　　最后，那两瓶可乐分别给了应娴和孟星，齐若笙只拿了瓶水。

　　打完球，这瓶水还剩个底，他随意捏着瓶口拿在手里。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外班的四五个男生和带来的女朋友，一群人乌压压的走了一片，各自说着话吵吵闹闹的，也走得慢了很多。

　　但齐若笙走的更慢，一个人落在人群最后。

　　路过跑道，齐若笙随意转过视线看了几眼，目光所及之处并未见那两个少女的身影，不过跑道很长，中间草坪上也坐了许多人，又是夜晚有些漆黑，四周的路灯总有照不到的地方，齐若笙又多看了几眼。

　　应娴走近了，笑着开玩笑问：“若笙，你也喜欢看美女啊？”

　　齐若笙收了视线，只浅淡笑了下，没应声。

　　应娴又接着解释说：“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不过平时打完球也没见你这么关注那边，在看什么呢？”

　　齐若笙没开口，孟星先凑过来别扭的说了句：“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这种人？指不定若笙平时不看是没有他看得上的，今儿就有了呢。”

　　三人恰好走到背灯处，阴影落下来，映得齐若笙脸色有些难看。

　　他还未开口，应娴却冷声哼了句说：“你以为若笙是你呢，你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就是嫉妒人长得好看还优秀，招女生喜欢呗。”

　　“我嫉妒他？我哪儿比他差了。”孟星情绪有些炸，但话说出口，又及时收住了，撇着嘴“啧”了声，说，“我们三个是一起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这么偏袒人呢？噫。”

　　“孟星！”应娴有些急躁的压着火喊了句，又担心的望向齐若笙。

　　平时向齐若笙表露过喜欢的女生，都被他刻意疏远客气相待了，她是唯一的特例，但也是喜欢的心思被直白拒绝后，赖着脸皮要和他做朋友，才能这么近的留在身边，她真担心孟星的一句话，让自己这么长久的努力白费了。

　　不过，齐若笙似乎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浅淡的勾起唇角，温柔的笑着，听他们说话。

　　她稍稍放下心，却也更难过了。

　　但她很快笑了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又靠近了齐若笙问：“今天结束的早，才不到九点，平时我们也都不这么早回家，要不要去什么地方坐坐，喝点东西？”

　　“你和孟星两个人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点事。”齐若笙说。

　　“什么事啊。”应娴心里有点情绪了。

　　“要去亲戚家，你们两先回去吧。”齐若笙解释了句。

　　应娴还想说什么，又被齐若笙打断了话，接着说：“孟星，应娴是女孩子，天都黑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可看着把人给送回去啊。”

　　“行，知道了。”孟星还带着情绪，但好好应了句，又转头对应娴说，“走吧，应娴大小姐，今晚就只有我这个又不好看又不优秀又不招人待见的人送您回家了。”

　　应娴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想说的话全在喉咙里化掉，说出口只剩下一句：“若笙，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路上小心。”

　　齐若笙只淡淡笑了下再没回话，站在原地似是等他们离开。

　　站着久了也没意思，应娴便和孟星先走了。

　　两人走出去几步，应娴又忍不住回头看，见齐若笙似乎是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孟星挡住了她的视线，笑了句：“这么舍不得啊？”

　　应娴被戳中了心思，表情有些恼：“嘁，快走吧，一会儿该赶不上车了。”

　　“刚不是还说早，要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的吗？这会儿又着急了？”孟星故意说。

　　应娴瞪了他一眼，走得更快了。

　　·

　　九点多一点，蔚明和乔澜跑完步，做了拉伸，也多说了会儿话，相伴着走到体育馆外的地铁站口，准备各自回家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骑车回去小心点！”乔澜叮嘱了句。

　　“嗯，我住得不远，天也不晚，没事的。”蔚明应了句。

　　乔澜就先离开了。

　　蔚明推了自行车，也打算离开，才推到非机动车道上，就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蔚明。”

　　是齐若笙的声音。

　　她诧异的转过头去看，齐若笙在地铁口旁边，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刚刚和乔澜打招呼，送乔澜进去的时候都没见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他走到她跟前，笑着打招呼先问了句。

　　“我和乔澜约了晚上来跑步，现在准备回去了。”蔚明说。

　　“你一个人回去吗？乔澜呢？”齐若笙四处看了看问。

　　“她坐地铁，我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了。”蔚明解释。

　　“那你走哪边儿，远不远？”齐若笙又问。

　　“啊？不算很远吧。”蔚明回应着，她有些奇怪，齐若笙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送你回去吧。”齐若笙平静的笑着说。

　　“诶？”

　　“很晚了，你一个人，看着不太安全。”他又补充道。

　　“不……”

　　“走哪边？”齐若笙又问。

　　那一句“不用麻烦了”，还是没有全说出口。

　　蔚明微微垂下脑袋，指了个方向，齐若笙便朝着那边去了，她也只好推着自行车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