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沉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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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和白青茗吃完饭后，楚织联络了林椿。
得到了墓地地址和搭乘路线，她坐着车，最后在墓地园区门口停了下来，迟迟迈不开脚步。
就这么从傍晚待到了夜晚，有些人哭着从墓地走出来，有些人则是一声不吭，还有人还以为她遭遇了什么，还送了一些小面包。
楚织慢悠悠地啃着小面包在街上走着，望着漆黑的夜空，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后面几天她沉浸在工作中，这样便可什么都不去想。
白璐的照料是白青茗和王妈还有另请的护工轮流照顾，今天晚上白青茗在医院陪护，楚织到家后楚翼纹已经睡着，王妈正坐在客厅里织东西。
“回来啦。”王妈的声音带着当地口音，听着却十分亲切，“孩子今晚睡在自己屋里。”
“太好了，她长大了……”楚织这几天半夜经常被楚翼纹踹醒，睡眠不足工作也提不起劲。
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点开与白青茗的聊天信息，删删减减最后也不知道该发什么内容合适。
她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络，白青茗几乎都在陪着白璐，白天回家时楚织在公司，她们根本见不到面。
楚织沉思片刻，她逛了一圈卧室也找不到与对方聊天的话题，这卧室什么都没有……不对。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失忆后她粗略看了一遍房子，因为不愿意面对姐姐的事，除了床头柜翻出了炸裂的指套，她就没有认真翻过家里的物品。
她拉开衣柜和床下的抽屉，里面都是日常用品，没有任何关于她个人风格的东西。
一间卧室里，一边的床头柜是指套，另一边放着书和手链，书上写着白青茗的名字。柜子里虽然有两个人的衣物，但都很少。
为什么她会认为这里的一切理所当然呢？
就算是没有记忆，人的生活痕迹依旧会留下。与其说这是情侣生活的房间，倒是像临时酒店。
楚织想不明白，到厨房倒水时见在客厅沙发摆上枕头的人，她疑惑道：“王妈，你不去客房睡吗？”
王妈前几天都睡在楚翼纹的房间，家里有三间卧室，其中一间应该是客房。
“那间是白小姐的房间吧。”王妈说：“她人不在，我进去不太好吧……”
“啊？不是啊。”楚织推开客房的门，她第一次进这个屋子，床上叠着整理好的被单和枕头，有独立卫浴，桌子下面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拉链行李箱。
她取出有些轻的行李箱，说道：“你睡这里吧，或者我把纹纹抱到我房间。”
“我睡这个房间就可以了，睡在孩子隔壁晚上我也容易听见哭声。”王妈笑了笑，“你好好休息吧。”
楚织应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把行李箱随手放在客厅一角，回到卧室早就把方才的疑惑抛之脑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静音的手机里有几通孟芊芊的未接来电，她不敢看。
楚织吃着王妈做的清淡的营养午餐，犹豫许久还是联络了白青茗，询问对方是否吃了午餐。白青茗只是淡淡回复一句吃了，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白青茗在照顾手术之后的白璐，通过这几天的休息，白璐今天能够自己坐起来和白青茗聊天。
白青茗心情很好，看着白璐的眼中总是带着笑意。白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虽然身上疼痛依旧，但她第一次这么感谢这份疼痛，因为她的病可以治好。
“姐，你有看过这本小说吗？是一部悬疑小说，听说要拍电影了。”
“我没看过，等出了电影我们一起去看吧。”白青茗弯着眉眼，“你还想看什么书？我直接去书店那边给你买。”
“不用啦，我慢慢看。”白璐对白青茗的宠溺有些无奈，便转移话题，“对了，楚织姐喜欢什么？我想感谢她一下。”
白青茗顿住，她不知道楚织喜欢什么。
楚织失忆前她们之间没有多少接触和沟通，那栋房子里关于楚织的东西也少之又少，大部分东西还是楚翼纹囔囔着喜欢才买回来，一些内饰也是楚织让她随便买着布置，房子才看起来没有之前那般清冷。
“我到时候问问她吧。”白青茗淡淡地说。
白璐眨眨眼，她鼓起勇气问道：“姐，你之前说和楚织姐交往……”
“是啊。”白青茗挂上笑容，“怎么了？你介意她的性别？”
白璐敏锐地察觉到白青茗的攻击性，想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没有，就是觉得楚织姐她对你这么好，你会不会有压力？”
白青茗面色微变，而后又恢复笑容，“不会。”
“果然是有压力。”白璐笃定道。
白青茗点了点白璐的额头，“你看书吧。”
白璐倒是笑了一声，“刚刚楚织姐给我发消息，她问我你吃饭了没有，我说没有，她很惊讶。”
白青茗：“……”
“按照剧情发展，她应该会带你去吃饭吧。”
白青茗幽幽地看向白璐，还未等她开口，病房门就被推开。
楚织带着打包好的饭菜进来，满脸担忧，“青茗，你怎么骗我说吃饭了？”
白璐见楚织拎着三袋食盒，“原来楚织姐是走亲民路线啊……”
楚织问：“什么亲民？青茗吗？璐璐你前后鼻音不分。”
白璐愣了几秒而后笑出声，带笑得身上发痛，对上白青茗的目光她顿时收敛笑意。
白青茗无奈的眼中掺杂着几分放弃挣扎的麻木，等楚织走向她时，她瞬间展露笑容，“谢谢你，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啊，午休过来看看嘛……”不知为何，楚织觉得白青茗这话刺刺的，她心虚地撇开视线。
白璐观摩了白青茗的变脸，内心惊叹不已，她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最后选择闭上嘴安静看书。
楚织中午吃得少，便坐下和白青茗一起吃，看着对方乌青眼底，碍于白璐在场，她也不好劝白青茗注意身体，免得白璐心生愧疚。
她方才询问前台护士，白璐手术后半个月需要每时每刻陪护，她已经让那边再找一个护工，今晚就会和王妈一起轮班帮忙。
正在吃饭的白青茗倒是没什么胃口，睡眠不足令她没有任何食欲，再加上楚织坐在对面，她越发难以下咽。
“我去买点喝的吧，你要喝什么？”白青茗决定出去透透气。
“我去吧。”
“不，我去，我还不知道自己想喝什么。”白青茗语气坚决。
“好吧……我喝点清淡的。”楚织说：“只要不是那种黑黑的无糖乌龙茶我都可以。”
白青茗抬眼打量楚织，对方今天没有贴创可贴，脸庞两侧的头发修剪了一下，变成了薄薄的八字刘海，难怪她觉得楚织今天看起来年轻一些。
“你什么时候理的刘海？”她好奇地问。
“前几天自己修剪的，老贴着创口贴有点麻烦，不如用刘海挡一下。”
“这样适合你。”白青茗起身离开。
“适合我……”楚织腼腆一笑，理了理自己的刘海，而后又无奈地叹一口气，“你说，你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白璐合上书，本想反驳这句话，却想不出别的借口。
楚织苦笑着，“我刚刚和她面对面那么久，也就是说在她发现为止，她都没有用正眼看我……”
“也许她只是害羞，姐姐一直都是很内敛的人。”白璐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喜欢你？”
“那是因为……”楚织瞬间蔫了，“她说我们失忆前正在准备分手，现在我又失忆了，所以她可能更加不喜欢我了……”
白璐若有所思，看多了推理小说她想到的只有阴谋诡计，连安慰的话都憋不出来，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楚织姐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你是指具象的还是抽象的？”
“啊？”
“我喜欢的东西比较抽象。”楚织不确定地说：“我好像没有喜欢的东西，爱吃的东西倒是有……”
“喜欢吃什么？”
“青茗做的全部饭菜我都爱吃……嘿嘿……”
白璐整张脸皱在一起，“……对不起，你刚刚那样有点恶心。”
楚织立刻收敛表情，故作伤心地瘫在沙发上，手肘却硌到一个东西。她扒拉一看，是白青茗的手机。
白青茗的屏保是一弯月亮的照片，也很符合她的性格。她关掉锁屏，下一秒手机又亮了起来，露出了部分短信。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推销短信，看清内容后她顿住。虽然只露出了两行字，但很明显是催收短信。
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楚织心虚地把手机放在一旁。
白青茗推开门，“我手机没带……”
楚织乖乖递上去。
看着白青茗单薄的身影，她内心翻江倒海，之前她问过白青茗楚翼纹的生活花销，白青茗说是失忆前的她给了专门的钱。
结合之前白青茗不愿意收下那两千多的耳钉还坚持以后还医药费，她隐隐就觉得对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一个人时是不会花那笔钱。
在她垫付白璐的医药费前，白青茗就算赚钱再厉害，也无法填补白璐的治疗费，欠债也是理所当然。
回想白青茗前几天的早餐也是最便宜的面，今天中午也没有想着要吃饭，公司给的工作当时也很乐意接，这正说明十分缺钱。
楚织如果没有垫付这个医药费，都不敢想白青茗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微叹一口气，想到白青茗说她们之间是因为钱的问题分手，她又怎么样才能帮对方还清债务呢？
如果擅自全部还清或者是主动提出，白青茗可能会彻底讨厌她吧。
“怎么办啊——”
楚织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白青茗给她买的低糖绿茶，语气哀怨，“青茗，你真的好难懂啊……”
孟芊芊有些无语，“你别发癫……”
“我都不敢想象她之前的生活，她一定是经历了许多才会浑身带刺地把自己保护起来……青茗……我该怎么办呢……”
孟芊芊受不了了，“你不觉得你越来越恶心了吗？”
“哼，没有爱的人肯定不懂。”楚织不屑地说。
她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懂跟踪人家还想着擅自解决人家的债款的控制狂了，你不觉得你控制欲太强了吗？”
回应她的只有楚织冗长的沉默。
楚织慢悠悠地坐起来，真诚地问：“我那样不对吗？”
“当然了……等等，你竟然是无意识的吗？”孟芊芊瞠目结舌，“你是什么重女啊。”
“重女？”
“就是爱得很沉重。”
楚织百口莫辩，中午白青茗和白璐的对话她在病房门口听见了，说什么她的好让白青茗有压力。
果然是因为她是重女吗？可她的爱不沉重吧？她才失忆多久啊！
直到晚上回到家她还在纠结这件事，王妈已经去医院，白青茗正坐在客厅笑眼盈盈地看着她，这十分反常。
“你回来了，纹纹已经睡了，晚饭我多加了一道菜。”
她忽然有些紧张，“辛苦你了……”
“嗯——”白青茗喉间拖着长音走向楚织，抬手把楚织发尾的一片纸屑取走，她笑得更加温和，低声问道：“我的行李箱是你放到客厅的吗？”
“……是的。”楚织心提了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她有种被审问的错觉，还有白青茗的眼中完全没有任何笑意。
白青茗又问：“你有打开看过吗？”
楚织内心咯噔一声，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她上前一步按住白青茗的肩膀，悲痛地喊道：“果然我们面临分手是因为我是重女吧！我会努力改的！真的！你千万不要擅自离家出走啊！”
只是担心被发现行李箱里有监控的白青茗：“……”
离家出走？
重女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沉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