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 取经项目总负责人》白水真人

3、第 3 章

　　途中忽见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
　　观自在感慨，“徒儿呀，这西行一路艰险，便是此处就已寸步难行。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了？”
　　木吒问，“大士观望这河岸有多远？”
　　观自在看去，东连沙碛，两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鞑靼。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
　　莫说客商鱼叟，便是修行之人也愁的如何过去。
　　忽然河中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青面獠牙额有犄角，眼大如灯火灿明，红发乱蓬松。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径自朝观自在冲来，这会儿观自在脑中系统嗡嗡作响，说这便是取经队伍的一员，要观自在千万别将他打死。
　　木吒手持浑铁棒将其挡住，那妖怪见状便转身就逃，木吒喝声：“休走！”便冲上去与他缠斗起来。
　　他两个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那妖怪架住了铁棒问，“你是哪里来的和尚，敢与我相抗？”
　　木吒道：“我乃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妖怪，胆敢阻路？”
　　那妖怪方才醒悟道：“我记得你跟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菩萨在何处？”
　　木吒道：“那岸上不正是大士？”
　　妖怪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吒揪了去见观自在。纳头下拜，陈述自己的事迹。
　　原来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因在蟋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被玉帝鞭打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胸胁百余下方回，得此般磨难，不得已三两日出来岸上寻人食用。
　　果真是一个戴罪人，此前又是仙家之人，修为不浅，当做这取经人的随从，保他一路西行。于是便开口道，“你在天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上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经？我教飞剑不来穿你。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意下如何？”
　　那妖怪连连叩谢：“我愿皈正果。只是，菩萨，我在此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皆沉水底，要知这个水，鹅毛也是不能浮起的，惟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我以为异物，便将其穿烁成串，闲时把玩，这般恐怕取经人不敢到此处，岂不是反误了我的前程？”
　　观自在细看，原来那九颗头颅，真是下界金蝉子的前九世，每回西去取经，皆折戟流沙河，怪不得这回如来要他亲自来选，还要收服妖魔，去做取经人的徒弟。观自在似笑非笑道，“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地挂在脖颈上，等候取经入，届时自有用处。”
　　妖怪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
　　观自在方与他摩项受戒，指沙为姓，起了法名，叫做个沙悟净。当时入了佛门，送二人过了河，便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观自在不费紧箍儿便为取经人收服了一个徒弟，剩下的自然有其妙用。
　　再向前便遇一座高山，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正欲驾云过山，不觉狂风起处，又闪上一个妖魔。他生得又甚凶险，这獠牙藏匿翻卷莲蓬吊搭嘴下，蒲扇大耳，肚大如鼓，身手却甚是敏捷，一柄九齿钯耍得虎虎生风，一见观自在，举钯便是当头打来，木吒前行挡住，与他缠斗。
　　观自在扶额叹息，这凡间妖魔，胆大如斗，不知来人底细深浅，不由分说便动手，也不怕被打死。若不是系统又在咋咋呼呼道，这也是取经队伍一员，观自在都想将其打死在此处，好让他不再作恶。
　　却只能端立半空中，抛下莲花，隔开二人钯杖。
　　怪物见了心惊，便问：“你是哪里和尚，敢弄什么眼前花哄我？”
　　木吒道：\"你这个肉眼凡胎的泼物可是睁大眼睛看！我是南海菩萨的徒弟，这是我师父抛来的莲花，你也不认得哩，还敢叫嚣。”
　　那怪道：“南海菩萨，可是扫三灾救八难的观世音？”
　　木吒无语，这一路未到大唐，便是招来了两个妖怪，皆是有眼不识尊者，见面就是往大士头上招呼，这会儿倒是反问起来，真的好笑，“不是他是谁？”
　　怪物撇了钉把，纳头下礼道，厉声高叫道：“菩萨，恕罪！恕罪！”
　　观自在下来云头，见他人身豕面，好奇问道，“你是哪里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彘，不问来者姓名，便敢举钯就打，还将我拦下？”
　　“菩萨见笑，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彘，我本是上界天河里的天蓬元帅。只因吃酒戏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锤，贬下尘凡；一灵真性，竟来夺舍投胎，不期错了道路，投在个母猪胎里，变得这般模样。是我咬杀母猪，打死群彘，在此处占了山场，吃人度日。不期撞着菩萨，万望拨救拔救。”
　　怎么又是个被贬下凡的仙家中人？还如此狠心肠，不过是投身猪胎，亦算有了生身之恩，却不辩清白咬死生母，打杀兄弟。这系统究竟挑些甚么取经人徒弟！“古人云：‘若要有前程，莫做没前程。’你既上界违法，今又不改凶心，伤生造孽，岂不是该二罪并罚？”
　　那怪物怪声道：“前程前程，若依你所言，是教我去喝西北风！常言道：‘依着官法打死，依着佛法饿死。’去他娘的！还不如捉个行人，肥腻腻的吃他顿饱，管甚么二罪，三罪，千万罪！”
　　“......”不过是投错了猪胎，难不成还真成了猪脑子？“人有善愿，天必从之。你若肯皈依正果，自有养身之处。世有五谷，尽能济饥，何须吃人度日？”
　　怪物闻言，似梦方觉，连忙向他讨问解救之法，“我愿从正，奈何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我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可跟他做个徒弟，往西天走一遭来，将功折罪，管教你脱离灾瘴。”观自在道，不等他详做解释，那怪物便满口应声愿随愿随！这般好说话，观自在也乐得轻松，交代几句便与他摩顶受戒，赐名之时，心思一动，便指身为姓，姓了猪，起了法名，便叫猪悟能。遂此领命归真，持斋把素，断绝五荤三厌，专在道上等候那取经人。
　　辞了悟能，观自在与木吒半兴云雾前行，忽见空中有一条玉龙叫唤。
　　只见他一身白鳞如玉，双眼湛湛有光彩，只是一身鞭痕，细看还有金血溢出，思及紫竹林中的龙女，便由心生怜爱，上前询问，“你是何龙，因何在此受罪？”
　　玉龙回答，“我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敖烈。因不慎纵火烧了殿上明珠，我父王表奏天庭，告我忤逆。玉帝把我吊在空中，鞭三百，不日遭诛，望菩萨搭救搭救。”
　　细想来不过是烧了一颗明珠，虽是玉帝赐下，倒也无需诛杀。便领着木吒上了南天门，由着丘、张二天师接引，到了凌霄宝殿面见玉帝。
　　玉帝下殿来亲迎，观自在也上前行礼，“贫僧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路遇孽龙悬吊，特来启奏，望陛下饶他性命，赐与贫僧，叫他与取经人做个脚力，也算是抵消了罪罚。”
　　玉帝见其为了此等小事相求，便应下来，即传旨赦宥，差遣天将玉龙解放，送与他。
　　观自在颔首答谢，这小龙得了解救，便上前来叩头谢救命之恩，愿听从使唤。
　　观自在伸手轻抚其发顶，将他送在深涧之中，让他在此地等取经人来，想着取经人这弱身子骨，凡马怕是遭不住这艰难路途，便让玉龙届时变做白马，驮着取经人上西方立功。
　　小龙领命潜身涧中，不时发出高亢的龙吟。
　　如此费了一番精力，便是加快脚步前往东土。行不多时，忽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
　　木吒道：“大士，那放光之处，便是五行山了。因有如来的压贴在那，大圣便是动弹不得。”
　　观自在道：“这便是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正是。”
　　二人行至山头，观自在感慨而作诗一首，“堪叹妖猴不奉公，当年狂妄逞英雄。欺心搅乱皤桃会，大胆私行兜率宫。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风。自遭我佛如来困，何日舒伸再显功！”
　　“大士莫不是觉得大圣罪不至此？”
　　“各人自有判定。”观自在道，只不过是棋差一招罢了，若要通天本事，便是天道亦要让步。
　　二人说话间，早就惊动了山脚下的齐天大圣，只见他高叫道：“是谁在山上吟诗，这般揭我短？”
　　观自在失声一笑，且不说关押五百年，怕是关上千年，这泼猴也这般桀骜不驯，放肆大胆。二人便下了山寻来，只见那石崖之下，有土地、山神、监押大圣的天将，都来拜接，引至那大圣面前。只见他被压得严实，只剩张嘴能动，一身落魄，头上都覆着青苔野草，观自在便戏谑笑道，“姓孙的，你认得我么？”
　　大圣睁开火眼金睛，点着头高叫道，“认得认得，我怎不认得你。你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承看顾！承看顾！我在此度日如年，更无一个相知的来看我一看，你是打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这猴子被看押在此处无人问津，这时见到来人不免分外兴奋，拉着他便要叨叙一番。
　　“我奉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去，从此经过，特留步来看你。”观自在见这泼猴颇为得意，也好生语气回答他，这个泼猴倒是个懂礼数的，这般会说话，怕是关押太久，给闷出来的热情。他有广大神通，此番要他做一个取经人的徒弟，这取经路途便是能顺畅下来了。
　　“如来哄骗我，将我压在此山，五百余年了，不能挣脱，万望菩萨方便一二，救我老孙一救哇！”大圣言辞恳切，好是一番求救。
　　观自在倒是有这闲趣逗他，“你这厮罪业弥深，救你出来，恐你又生祸害，反为不美。不若留在此处，好生悔过。”
　　大圣一听，却是急了，连忙道，“我已是知悔了，但愿菩萨大慈悲指条门路，我情愿修行！”
　　见他如此识趣，观自在便是心情愉悦，“你既有此心，待我到了东土大唐国寻一个取经的人来，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个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门，再修正果，如何？”
　　“愿意愿意！”
　　观自在点点头，“既是如此，那我便与你取个法名。”
　　大圣连忙道：“我已有名了，叫做孙悟空！”
　　观自在甚是惊讶，“我前面也有二人归降，正是‘悟’字排行。你今也是‘悟’字，却与他们相合，甚好，甚好！”
　　一旁的木吒不言，却在心里道，好生是大圣有姓名，不然等大士来取，指不定是姓猴、姓石、姓伍，皆有可能。
　　两人不多言，就此离去，一直向东，不一日终是到了长安城。

---

作者有话要说：　　3、4章基本化用原文，只是多了自己的一些见解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