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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勉强达成一致 ...

  •   脑中不断召唤系统,她有很多事情想问,比如任务内容,有什么提示,能给她什么金手指,可系统又不吱声了,感情系统是村头的大喇叭,只能单向播放通知,没有接受功能。

      后面的小太监缩着脑袋,双手举着刺青的手针,上面还沾着一抹红色,不知是血还是颜料,扑通一声跪下,惶恐道:“奴才办事不利,殿下恕罪。”

      朱九渊一副慷慨就义的气势,更深一揖:“命臣穿伶人服,还要刺字烙印,如此折辱,臣宁可一死。”

      闻此,白亦薇瞳孔一缩,恍然大悟,原来送去的竟然是伶人服,那两个盒子里装的是刺青的工具,一时不察,竟然差点铸成大错。

      她只知道男主被变态公主刺青,发生在她身上才知道,如此紧凑的安排,原主的报复心有多强。

      大启国只有最卑贱的奴隶,或者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的犯人,身上才会刺青,前者作为卖身专属于主人的证明,后者意为斥责禽兽不如,天地难容。

      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度,这下算是败了个精光,不快自心底升起,板着脸佯装勃然大怒。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刺针,看也不看往身后丢去。

      被突然夺走手针的小太监,蓦地一惊,抬起头正看到公主背后,那刺针撞到刚转过身的朱公子掌中,又跌落在地。

      目光一凝见公主满脸不悦,吓得抖成筛子,五体投地拜下,颤声开口:“殿下饶命。”

      白亦薇不是原主,也是上过大学,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然知道万没有拿无辜之人出气的做法 ,

      “此事不许再做,下去吧。”话音刚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恶狠狠补了句:“罚你们晚上不许吃饭。”

      两位内监愣住了,面面相觑了几秒,忙高声谢恩,生怕阴晴不定的主子变卦,逃似地离开了。

      朱九渊受伤的左手虚握成拳,背在身后,藏起满腹心事,凝重地垂着头,等着这位傲慢公主的下一步报复。

      剧情她是知道的,男主第一次受变态公主手下刺青的时候,挣脱了跑出来,拼死不从,结果就是激起了变态公主更强的征服欲,命令手下王德贵将其制服,拖回去重新刺青不说,还强行下了整整一个月剂量的软筋散。

      王德贵虽表面为内监,实则是专门为皇室训练出来的死士,原主又极受宠爱,皇帝给她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朱九渊留步,其余的都退下吧。”

      好歹从系统得到了点有用的信息,朱九渊的生死关乎她的存亡。

      既然不能解决男主,那么就去解决问题。

      王德贵不放心地看向朱九渊,踟蹰着不肯离去。

      见此,她低头哼笑了一声,泠然睨了王德贵一眼,收到主子带着警告意味的眼刀,他立刻敛神,带着众人一同退下。

      她很清楚,王德贵忠于皇室,并不是忠于她一人。接下来要谈的事,除了朱九渊,不能被任何人听到。

      “给你一个说服本宫救你族人的机会。”她自顾自地越过朱九渊,走到凉亭坐下,细致地理了理裙摆上的皱褶。

      等着一场恶战的他,听到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劈下,震惊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朱府出事后,众人避之不及,就连世交的鸿胪寺少卿,都对外号称已断交多年。

      若她是想拿此事捉弄他,当真是路走窄了,大不了来个玉石俱焚。可如果,可如果万一是真的呢。

      朱九渊缓步艰难地转过身,瞳仁晃动不止,一向挺直的背也微微佝偻着,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亭上那人,喃喃道:“殿下可是认真的。”

      那双桃花眼平时看人都带着几分亲近之意,如今更是如林间小鹿,无害中透着无措,白亦薇不敢多看,轻轻点了点头,捻了帕子隔热,抬手去拿碳上煨着的汤盅,盛了两碗,一碗起身放在对面,伸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他不动,催促道:“坐啊。”

      径自拿起勺子吹了吹,喝下一口热汤,整个人都熨帖了。

      不徐不疾开口:“令尊在祭天礼上原本准备的祭词变成空白,镇国神石随即开裂。”

      她是看过全书的人,祭天一事不过是皇子夺嫡的较量场,而礼部尚书这个老学究也只是斗争中的牺牲品罢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男主,就想办法弥补回来,她自认不是什么好心人,没道理背地里做好事,面子上还要受误会。

      况且这种麻烦事她出面不如交给男主,既得了好感,卖了人情,又解决了眼下的难题,一举两得。

      见他坐在对面沉默不语,又好心提醒:“想想拦了谁的路,谁又得了好处。”

      只要她转移仇恨够快,就能当刚才刺青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听进去白亦薇的话,朱九渊眸色暗了下去,父亲之前跟自己说过,三皇子白延池曾试图拉拢朱府,被父亲当场婉拒。事后父亲再三强调,三皇子为人自私暴戾,若为君,国危矣。

      将反应偷偷收入眼底,找准时机又补充道:“现在代理礼部尚书的职位是张物水。”这个他应该还不知道,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迟。

      太子负责祭祀场的布置事宜,周围十二个时辰皆有禁军把守,可礼部侍郎张物水偏偏是三皇子的人。

      这话似一根细丝,将朱九渊脑中所有的疑惑都串起来,一切瞬间拨云见月,清晰无比,如此都说得通了。

      怒气喷薄而来,捏紧手中的银筷,往石桌中插入了半截。

      白亦薇眼睛睁地浑圆,汗毛倒竖,脊柱直冒冷汗,控制不住想逃,觉察双腿竟然发软了。

      她不禁有些后怕,她是有多大胆子才敢跟这么危险的一个人物单独相处。

      若是他起了杀念,她不用死于后面的剧情,现在就可以提前和这本书说再见了。

      后悔,她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应该留下王德贵的。

      朱九渊悲愤填膺,语气激昂:“若殿下肯施以援手,臣,臣愿终身侍奉殿下。”

      他也不剩什么了,若有筹码,不过是自己这副皮囊,倘若能够用这皮囊换他全族人性命,别说是侍奉公主,就算是入地狱也九死不悔。

      白亦薇吞了吞口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本宫不缺人伺候。”

      暗地不免有几分惊奇,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理清了思路,她只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吧。

      不用他伺候,真的,她巴不得事情了结了,有多远离他多远,她可是反派中的一员,怎么敢让正义方的男主伺候她。

      等尘埃落定,形同陌路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

      手在袖中捏了捏衣角,勉强稳住,尽量不带一丝感情,说出原本的打算:“本宫要你答应三件事”

      不住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朱九渊还指望她救人,不会拿她怎么样。

      手挑起胸前的一缕头发,缓缓摩挲着,“第一,无论发生何事,终生不得谋害本宫,第二,无论何时,竭尽所能保证本宫的安危。”

      谁做大腿靠山,都没有书中男主来得大,要想活命,选对方向很重要,这个思想觉悟必须要到位。

      最后抬头认真注视着他,郑重道:“第三,珍惜自己的命,有一线生机也要活下去。”

      不管是现在救族人,还是以后为了哪个红颜,什么狗屁后宫的谁,千万千万第一准则,保证不要拿命冒险,你在故我在啊,大佬。

      朱九渊脸色有几分动容,是他对公主的偏见太深了,他朱某人何德何能,在困兽之际,遇到肯帮他,劝他惜命之人。

      公主对他爱慕的表达方式是极端了些,可他扪心自问,到了如今的境遇,世上又有谁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望向白亦薇的眼神中,多了几许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字一句道:“臣发誓,公主若是肯帮臣,只要臣活着必定不会谋害公主,会用生命保护公主,尽全力活下去,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俗套,白亦薇嗤笑一声,古人重誓,但黑化后的男主什么样子她又不是不清楚,好听点叫足智多谋,随机应变,顺应天意。难听点就是玩弄权谋,操控人心,无利不起早。

      不得好死这个空乏惩罚,完全没有威慑力,也太没有保障了。

      她眼波一转,满脸狡黠,“不行,要改成如有违背就会手骨折,一辈子用不了剑,满脸长痘痘,成为一个丑八怪,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他嘴角微抽,这毒誓当真诛心,从未见过跋扈公主还有如此古灵精怪的一面,愣一了瞬,旋即掷地有声又重复一遍。

      发完誓以后,白亦薇感到安心多了。他俩现在上了一条船了,暂时姑且能称之为盟友了。

      可能男主还不怎么相信她,说真的她也心照不宣的不信任男主,如果可以她想把南波丸从男主胃里挖出来,蛊的保障比空口白话靠谱多了。

      应该还没消化完吧,现在让他催吐不知道还来不来及,白亦薇拢了拢头发,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公主为何要帮臣。”朱九渊骨节修长带有薄茧的食指轻轻抚摸着汤盅的边缘,眉宇间带着迷茫,若只是皮囊,大可不必如此,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但又觉得实属荒谬。

      为什么要帮他?倒不如问问系统,为什么男主死她跟着也要死,男主活下去,若不救他族人,以后复仇时也会将她千刀万剐,她没得选,她只想活着。

      放下手中汤匙,她抬头望向满园的春色,眨了眨眼,心中无奈地抓狂,怅然道:“因为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啊。”

      话音落在朱九渊的耳中,犹如情人间的誓言。情话之所以动人,是因为总在最脆弱的时候,猝不及防击中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句话如同沙漠濒死之人遇到一口清泉,又好似即将溺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穿透他的四肢百骸,往内心最深的地方奔去。

      公主对他竟情深至此,设身处地为他考虑,胸腔感到微微触动,带着几分难得的诚意开口道:“公主既然要救臣的族人,臣斗胆请求公主,一切由臣安排,定不会让公主为难。”

      嘁,说得冠冕堂皇,说白了还是不信任她罢了。

      求之不得,脑子这种东西能让她少动就少动,他全权负责,她全力配合。万一要是事不成千万别怪在她身上。

      垂手解下系在腰间的公主令牌,随手丢给一脸错愕的朱九渊。

      ......................

      皇宫不愧是皇宫,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自成一派巍峨气势。

      强行按捺住好奇心,目不斜视地歪坐在辇轿上,手不住地捏座下的软垫,毕竟原主从小就生活在这里,闭着眼睛都知道路的地方,要是做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太容易招人怀疑了。

      软垫在她手心回弹,心情舒缓了不少。

      心下暗自复习一遍两个时辰前朱九渊的安排,十分后悔,怎么当初那么多职业,她就没选演员,实在不行跑跑龙套也成啊。

      公主府她是老大,自然她说了算,可真的进宫见了原主的爹,就心虚得多。

      时间紧凑,上午穿书到公主府折腾大半天,下午就要到皇宫发挥其他的余热。穿书小说她看过不少,像穿书这么折腾的,估计也就她一个。

      别人穿书都是走剧情,到她这里简直是故事新编,真是坑爹啊,从头开始都跟剧情不一样。

      落了辇轿内心有些拘谨,但还是控制着,云淡风轻地迈进勤政殿的大门,心噗通噗通感觉到了嗓子眼。

      循着书中的描述,举目打量四周,望着殿内大大小小的佛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错进了佛堂。

      皇帝极度信佛,近日祭天礼出了差池,现下正穿着一身僧袍,虔诚地跪在一尊贴金的大佛前,目不转睛盯着矮桌上的佛经,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拨弄佛珠,一手敲着木鱼,为了祈求上天息怒,正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她进来都丝毫没有察觉。

      “七妹来了?”阴冷的声音兀自在耳边幽幽飘荡,凉飕飕的,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舔舐着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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