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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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打发了谢维的沈渊并没有就寝，他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脑子里闪过这三个被他刑罚和精神力来回折磨下吐出来的各种薛家脏事，表情越发冷凝。
薛家的恶，罄竹难书，可沈渊更在意的是薛家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们沈家的行踪，尤其是沈倦的。
这三个打手虽然帮薛家做尽了脏事，但是知道得并不算多。
他们只得到任务，要盯着沈倦，把沈倦一天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同时找到机会的话，按照吩咐，把沈倦拐走。
剩下的就一问三不知了。
沈渊不知道薛家图什么，但不知为何，沈渊还是想到了倦倦白天哭着说他做的噩梦，想起了……
他以为是假书的那本小说，那个只有沈倦的名字清晰可见的书。
沈渊回忆着小说，神情冰冷，他不是没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之前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仇家真的不少，挨个放心上这颗心就装不下老婆了。
但现在……
那本小说真的是假书吗？倦倦的噩梦……真的只是单纯的噩梦吗？
他捏了捏玉佩，在最后关头将玉佩放在桌面上，避免自己不小心过火，弄坏了这枚玉佩。
沈渊手中的消息太少，他只知道薛家注重玉佩的行踪，知道薛家注重倦倦的行踪，知道薛家对他们家图谋不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他把视线都挪到倦倦寨身上，他可不怕什么阴谋诡计。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薛家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庞大的后台呢？
他若是冲动行事，直接把薛家埋了，就没法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沈渊站起来，懒懒地转了转手腕，不知道从哪摸了把匕首，趁着夜色，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寨。
他最讨厌猜。
既然不清楚，那就去问一问当事人好了。
夜色中，隐约响起一声短促而不屑的笑声。
不论背后的人是谁，他总要一一清算了的。
不然，他对不起沈倦喊他的那句爹。
什么？现在没喊？
早晚的事！
就像他老婆早晚也是他老婆一样。
何必计较时间上的这点小瑕疵呢？
……
被“早晚”上的唐锦也在家里，给沈渊说好话。
别误会，不是什么有了好感，而是想和聪明的好大儿理智探讨一下。
“你有没有觉得，其实这个倦倦寨大当家，没想那么多？”
唐锦刚说完白天的点点滴滴以及遇见的意外，猛喝了口水，颇有些委婉地问局外人沈衍，“只是他……天性直率了些？”
不算亮的房内，沈倦和顾长宁一起躺在床上睡得跟小猪一样，沈倦习惯性蜷缩身子，蹭着热源，而顾长宁则摊开手任抱，在安全的环境下，他向来深眠。
桌边，沈衍和唐锦两个大人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光，压低声音，说着白天的事情。
其实不该这个时候说的，他觉得沈倦今天白天受到了惊吓，合该好好地安抚一下，瞧小家伙睡床上那没安全感的睡姿，让人一看一个心疼。
但事情紧急嘛，他就担心自己这一个拖延，让背后之人有机可趁，不把事情和好大儿都说了，安排好下一步，唐锦总是心慌慌的。
所以等哄睡了沈倦后，唐锦就把小家伙抱来沈衍这边，让小家伙先在哥哥床上暂睡，他和沈衍在桌边低声讨论。
甚至不敢出门，怕小孩出了自己视线，不安全。
唐锦也是有点PTSD了。
沈衍听了全程，最初听到沈衍的插科打诨不置可否，可往后，听见了那些人刻意的针对跟踪，甚至是沈倦的那个梦时，表情越发的阴沉，像是要杀人。
然后就听见唐锦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
沈衍脑子冒了问号。
怎么就扯到这上面了？
他沉吟片刻：“或许，只是善于伪装？”
唐锦也沉默两秒：“不像，我想不出他图什么。”
沈衍悠悠倒茶：“何必探究疯子在想什么，左右对我们没有坏心就好了。”
唐锦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沈衍：“你也觉得他是好的？”
沈衍不。
他从来都不会往好了看人。
但他现在心底隐隐有那么个猜测，能够将一切不合理的一切解释清楚。
只是……
对于沈渊这个人，还是有很多矛盾让他难以参悟。
所以沈衍还是会保持自己的怀疑，但他并不会拒绝和沈渊的接触，也不会拒绝沈渊的示好。
目前的一切和沈倦息息相关，他必须查清楚，可一切的源头，又隐约指向了失去踪迹的沈大勇。
加上他那大胆的猜测，沈衍只有和沈渊更近地接触和交流，才能得出更准确的结论。
不过嘛，他敢是因为他有一定把握全身而退，自家人为了安全，还是别冒险的好。
所以沈衍轻轻摇头，对唐锦说：“只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保证倦哥儿安全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和这位大当家合作一番。”
唐锦想想也是：“那就先不管他，有机会再去探情况，先想想薛家？”
沈衍垂眸，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语速缓慢：“阿爹，你……可有什么奇遇？”
唐锦一愣，还没想明白，沈衍又暗示道：“我科考闲暇时，喜看游记话本，里面常有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内容，什么贵女低嫁、人生四喜、狸猫换太子……”
唐锦手指微蜷，意识到了什么，他沉声道：“是，我也喜话本，不过我看的是苦情话本，主人公总是饱受欺辱，最后全家人后悔什么的……”
他在暗示自己看过话本的内容。
不清楚他们的奇遇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唐锦更倾向用暗示的方法，和沈衍对个暗号。
谁又能说，沈倦的家人没有后悔呢？只是他们的后悔永远不会对着沈倦，只会后悔，没有利用沈倦利用得彻底。
沈衍眸色加深，唇角微勾：“后悔？死不悔改还差不多。”
唐锦咳嗽一声，疑惑：“你问我这是……”
沈衍摇头失笑，很快正色道：“阿爹可知顾长宁的身份？”
不等唐锦问，沈衍自问自答：“长宁与我说，当初沈大勇的那块玉佩，和南境顾将军的私人定亲玉佩，像了至少九成。”
唐锦脸色也冷了下来：“又是沈大勇惹的祸？”
大爷的，这祸害怎么不早点死了！
可唐锦没想到，沈衍还能说出更让他震惊的猜测！
“而我看的话本里，那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和顾小将军有婚约，其定亲信物，就是一枚精美的玉佩。”
沈衍说到这，轻轻叹了口气：“阿爹，你说，这玉佩，真的是巧合吗？”
唐锦握紧了拳头。
他只是看书囫囵吞枣，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但不是不懂，沈衍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上，唐锦脑子自然会动起来。
倦倦那未来的主子拥有一块作为顾家定亲信物的玉佩;
倦倦的赌鬼爹拿到了一块和顾将军定亲信物九成相似的玉佩;
这俩玉佩九成九就是同一块玉佩！
现在薛家又盯着玉佩和沈倦，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不知道吗？
唐锦咬牙切齿：“他们盯上顾家盯就是，又不是不能偷玉佩抢玉佩买玉佩，算计倦倦做什么？”
沈衍指了指顾长宁：“阿爹，衍还忘了说，长宁说，他家没有什么给他的定亲信物，也不可能拿玉佩给他当定亲信物。”
“这玉佩对他阿爹来说，并不稀少。”
唐锦一顿，满脸愣怔。
对啊，顾长宁大概率就是这个定亲的顾小将军了吧？
不然沈衍也不会单独把他拉出来说。
也就是说，在顾长宁的认知里，他不可能也不会拿这不算独一无二的玉佩当定亲信物。
玉佩未来却变成了定亲信物，不提未来变化了什么，至少现在玉佩出现在这，就代表阴谋的出现！
还是针对他们沈家的，不然何必把玉佩流落到沈家，给那个赌鬼？
可唐锦还是想不通，他们没穿越来之前不说穷，也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人家，盯着他们家做什么？
总不能他们家有人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唐锦都要被自己幽默到了，不过就在他想完这个无厘头想法的同时，他突然回忆起，之前沈衍说他喜欢看的话本游记。
什么贵女低嫁，人生四喜，狸猫换太子……
唐锦一顿，不是很确信：“衍哥，你别告诉我，你青睐，狸猫……换太子？”
沈衍抬起眼皮，很是自然地轻轻点了下头：“我带长宁出门时，也打探了下薛家的消息。”
“薛家确实有个小哥儿，和倦哥儿差不多大，只是身体虚弱，家里怕早夭，刚生下就被抱到乡下庄子里养，说是藏子。”
沈衍说到这，哼笑一声：“这位薛小哥儿今年据说破了命格，回家了，就在三个月前。”
更巧合的是，沈衍暗地找了些在府城至少做了十几年生意的摊贩，他们提起薛小哥儿的存在，也是在近几个月的。
一个以前完全没有踪迹的人，最近突然传出了风声，可以理解为薛家为了藏住小孩隐瞒了消息，但也可以理解为……
小孩来路不明，身份不清白。
那，沈倦在其中的作用，还需要明言吗？
不需要了。
唐锦也想到了这，他不敢置信，可想到白天沈倦委屈哭泣的模样，说起噩梦时害怕的模样，他又不能不信。
若是沈倦真的只是像书中所说，是被父亲卖到薛家的，那又怎么会遭到那么多的苦楚？
他的倦倦那么聪明听话，就算真被卖到不好的地方，又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迫害？
不是唐锦往好了想，沈倦被卖到的是暗娼，除非沈倦犟种反抗，不然，他们是要赚钱的，又怎么会这么糟蹋花那么多钱买回来的好苗子？
除非……是在替人受过。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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