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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惊变(上) ...
依然是透着古朴之风的船舱,寒静披着一袭白袍坐在桌案边,用细长的竹签轻轻拨动着香炉中燃灭的灰烬。
当她短暂离开争斗漩涡之时,毓都正刮起一阵新的暴风。
沈翼被圈禁在家了。
泗州兵败的真实情况传开后,荆家抓住了沈君翔的指挥不利,硬说沈相纵容包庇其子,还妄图陷害郡王,颠倒黑白,混淆圣听,……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么个说法。
偏偏容雅太后再这个节骨眼上病情加重——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有容雅太后坐镇,寒静也远在南方养病,荆家等若失去了制衡,他们动用了全部的势力向小皇帝施压,迫使他对此事做出处置。
裴迹来了三封密函请示,无奈寒静人根本不在,燕欣竹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不动声色地压下来。幸好寒静提前回到行宫,否则说不定裴迹会急得亲自冲过来。
身穿一件淡绿色棉衣的燕欣竹推门而入,顿时一阵寒气冲破了房间里的温暖,她赶紧掩好房门,立于寒静身后,轻柔地说:“殿下,快到了。”
“我知道了。”寒静起身穿上外套,燕欣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大氅想给她披上,寒静摇了摇头。
“殿下,眼下已经入冬了,您这一身衣裳,怕是太过单薄了些。”
“无妨,”寒静整好衣袖,“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殿下在忧心沈相的事情吗?”燕欣竹试探着问,她始终对沈君翔累得寒静受廷杖之事耿耿于怀,所以这一句问得相当僵硬。现在因为沈翼的缘故,寒静又不得不带伤赶路——这一家人压根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尽给人找麻烦!燕欣竹恨恨地想着。
“真是小瞧了荆家,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算后账,大约是太久没给他们长长记性了。”很平淡的语气,说的话却是嚣张而狂妄,暗藏了无数的杀机。
燕欣竹跟着寒静很多年了,早习惯了寒静静若秋水之下的不可一世。沈家也好荆家也好,她一点都没兴趣,她心里装着的是别的事情:“那殿下您的事情该怎么办?”
燕欣竹说的是裴迹密报的第三件事,最近毓都流传出这样的说法:位高权重的郡王寒静根本不是毓国人,乃是东越人。
关于这点,寒静不是很介意,在那些老臣眼中自己横竖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流言的杀伤力虽然大,可是官声这种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想要以此来打击她的话,仍然太过浅薄了。倒是燕欣竹一路上老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些想也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力气了。”这是寒静出门之前的最后一句。
阵阵阴冷入骨的凛冽寒风不断在江面上呼啸着交错而过,相互冲击碰撞,甚至连风向都难以分辨。
厚厚的云层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天是灰色的,江水亦染上了这死气沉沉的颜色,四周的景色单一而无趣,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的,江面上连一只水鸟也没有。
寒静蒙上脸,站在船头纹丝不动,任狂风吹乱发丝,唯以手指轻敲栏杆。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江岸映入了她的眼帘。
江边码头,有一个年近四十的精瘦男子,目光炯炯有神,翘首注目着这艘船缓缓靠岸,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裴迹。
以往郡王的作风,绝不会连去几封密函都毫无音讯,因而裴迹几乎怀疑郡王是否已经病危了。所以当他一眼看到站在船头甲板上的一袭白衣之际,总算松了口气。
船上的侍从们动作麻利地抛锚放绳,再架起跳板,铺上一层厚厚的毡垫。
裴迹快步走上前来,朗声道:“见过郡王殿下。”
寒静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亲自来了?也罢,说说情况吧。”
两人向空旷的岸边走了十数步,裴迹低声说:“荆家已经彻底沉不住气了,似乎是认为泗州兵败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还有,关于您的事情……”
“想必也是他们的手笔了。”
裴迹叹道:“郡王真是料事如神。”
也不是完全不能猜到,联系前因后果,消息一放出去,自己的声名肯定受损,自古名不正而言不顺,帝党一定不会放过,太后又无力相助,此时要想继续站稳脚跟,必然得和荆家合作,借助他们名门之望来正名,看似南辕北辙的行为和目的,其实是为了将自己和他们紧系在一起。
够可以的,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很遗憾的是找错了对手,所以荆家的如意算盘注定打不响。
“垂死挣扎而已。”寒静不理会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本王在意的是,沈翼怎么会这么容易妥协?他手下的那批文官又为什么如此安静?”
“的确,属下也不明就理。”多年来,在这个清秀的年轻人面前,裴迹一直保持一份恭敬和谦卑,习惯自称属下,“沈君翔的指挥不利可以算得上‘铁证如山’,然而硬要赖到沈相头上、以此击退沈相仍然不够分量。”
“先处理沈翼这边的情况,本王会亲自解决。”要做的事情很多,得一件件来。“不过荆家也需要点教训。”寒静露出藏在雪白衣袖中的双手背于身后,“荆家在毓都暗中的眼线有多少?”
裴迹回答:“一共一百五十二个,全部在掌控之中。”
“很好,明日天亮之前全部做掉。”
“是。”裴迹神情肃然地应道:“殿下放心,一个也不会漏掉的。”
寒静脸上白纱晃动:“你忙你的,本王要进宫一趟。”
从琉璃宫离开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厚实的云层已然散去十之八九,苍青色的天空以及地上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红砖绿瓦皆披上一层瑰丽的艳红之色。
这一段路只有寒静一人在走,即使风声不断,她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细碎的脚步声,当她快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另一个不同的脚步声混入其中。
“殿下。”出声之人乃是鸿胪寺少卿荆余。他脸上堆满谄笑,热情无比地说:“族长听闻郡王殿下从南方养病归来,特派下官前来慰问,聊表关切之意。不知殿下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寒静丝毫不愿配合他的虚情假意,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同荆家扯破脸,只好说:“一点小伤,有劳荆宏族长挂念。”
荆余装作没有听出寒静的冷淡之意,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说道:“唉,陛下的处罚太过轻率了。”
“少卿大人,要慎言。”寒静赶着去相府,她的伤还没好,身体疲倦得比平时更快,没精神陪荆远站在这里边喝西北风边磨牙。
荆余继续自以为诚恳地念道:“莫说泗州兵败根本是那沈君翔不自量力,与郡王殿下毫无关系。就算真的是殿下一时失误,胜败乃兵家常事,凭殿下昔日之功亦该予以宽恕。”
令人作呕的虚伪,小皇帝说要杖责我的时候,怎么不看你们跳出来帮我。
正当寒静考虑要不要干脆掉头就走之际,荆余又絮絮叨叨地说着:“殿下如此为国劳心劳力,有人却制造谣言,中伤殿下,……”
终于,寒静的耐心被消耗殆尽,冷如风利如刀的声音说道:“你们,以为本王伤的是脑袋不成?”
“呃,”荆余被寒静一呛,面露尴尬之色,“郡王这是何意?”
寒静没有回答,直直地盯着对方。
荆余被寒静盯得心里发毛,难道郡王这么快已经发现那些流言跟他们有关系?
“咳咳,”他心虚地轻咳了一下,“事实终归是事实,有些事情并非是人力所至。”谁让您是异国人呢?不管是不是我们说出去的,这可是实情。
真是厚颜无耻,寒静不搭腔,继续瞪着他。
明明知道郡王手无缚鸡之力,仅仅是那双青灰色的诡异眼眸,就能使人心生阴寒,产生退缩之感。荆余转念想到了族长的吩咐,于是他硬着头皮说:“往昔为保社稷安稳,郡王执意为一孤臣,这份胆识魄力实令我等佩服不已,然而所谓今时不同往日,郡王不再考虑一二吗?”
“想与本王议价,是否已经忘记那个荆少华的下场了?”寒静侧过身,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听到那个名字以及它背后的含义,荆余的脸色一白,后退了一步,“郡王确定要和我们翻脸了?”
寒静冷哼一声,睨了荆余一眼:“荆余,就凭你还不够资格在本王面前叫嚣。”说完她掉头就走,再不想多呆片刻。
寒静想象得出在她的身后荆余的脸色会有多难看,虽然现在同荆家翻脸是早了一点,说到底荆家,已经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注定要被历史的洪流淹没,要不了多久,她自己也是如此。
看出寒静隐隐的疲倦之色,燕欣竹小意地问:“殿下,是不是要回府了?”
“不,我们去相府。”
燕欣竹暗自叹息,不再做声。
关于荆少华事件是和寒静早年的一些事情有关,后面会陆续写出。
对于一个人来说,过去永远不可能真正地过去,有些东西一旦存在过,就难以摆脱,这是令人很无奈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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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惊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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