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片海》羽林灵

12、第 12 章

　　“这么快，给人送到地方没有？”严冬回到车上就听后面来了句，他连忙回答道， “送到了，看到她屋里亮灯我才回头的。”

　　沈洪韬没吭声，闭眼休息。
　　严冬擦了擦冷汗。
　　之前劝林俊凯的时候一不小心说多了，背后说老板坏话还被人听个正着，也不知道老板记仇不记仇。

　　一路提心吊胆到了郊区别墅，严冬跟老板说了明天的行程，然后准备告辞。

　　“等会走，陪我练练。”
　　严冬一听练练，双腿就发软。
　　“老板，我错了。”

　　沈洪韬从小练拳击，严冬是见识过他打人有多狠的。

　　当年，严冬在酒吧街被一群小混混群殴，快被打死的时候，沈洪韬出现了，一个人撂倒五名大汉后，成功把严冬救了。

　　那时候，沈洪韬刚从国外回来，锦瑟也还没成立。

　　之后，严冬就跟着沈洪韬混了，跟着他进家族公司，混了一年不到又跑出来成立锦瑟，五年时间，锦瑟从一个小公司运作成现在的规模，沈洪韬在上面倾注了多少精力他是全程都看在眼里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也七八年了。

　　沈洪韬面无表情往楼上走，严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来到健身房，沈洪韬脱了上衣，换上一条运动短裤，然后挥拳对着沙包左右开弓。打出了汗，他去一旁坐着抽烟，示意严冬去打。

　　两个人一起练了二十多分。

　　“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记得跟赵鹏说，给胡澜换房子。”
　　严冬如蒙大赦般点点头，看来是他想多了，老板没有要揍他的意思。

　　“换到俊凯那里去吧，两个人正好有伴。”沈洪韬突然说，可能夜晚给了人感性的空间，他难得感慨道，“那孩子也可怜，被那样的妈养了这么多年，身边一个朋友没有，没成傻子已经够幸运了。”

　　“沈总对俊凯已经够好了，只是那孩子不太懂得您的苦心。”

　　“所以，你就在他跟前兜我老底？”严冬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他妈这是找打吗？“我这，不是想早点消除你俩的误会么，一不小心，多说了点……”

　　沈洪韬拾起椅子上的衣服，神色冷静：“我做任何事只遵从自己心意，不为讨好谁，也不求谁理解，懂的人自然懂你，不懂的还有那些装傻的，你又何必去摇醒？强扭的瓜不甜，没意思。”
　　严冬点点头：“我知道了。”

　　胡澜接到赵鹏电话，是在第二天下午，消息来得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胡澜只好打电话给悠悠让她过来帮忙，地点是枫林酒店，也就是林俊凯住的那家酒店的同一层。

　　悠悠刚好下午有空，就过来帮忙了。林俊凯去上课了，悠悠满心欢喜却没见到人。

　　“锦瑟新剧正在招募演员，你去报名没有？”胡澜突然问悠悠。
　　“报名了，到时候你能不能帮忙说几句啊？”
　　“我说话没分量，晚上等林俊凯回来，我跟他说说看。”

　　悠悠听她这么说，非常高兴，表示一定要请胡澜和林俊凯吃饭。

　　胡澜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她就是想见林俊凯而已。结果没一会，林俊凯打电话来，让胡澜跟他一起去找赵鹏吃饭。
　　悠悠只好失望地先回去了。

　　约的地方在市区，一家叫置地大厦的高档写字楼前，胡澜倒了好几趟车才到。

　　林俊凯戴着帽子站在门口等她，估计等了很久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墨迹？”

　　“这么远，我还得问路，倒车，你造吗，为了找到这里我换了四趟公交……”

　　“你就不能打个车？这么抠，跟老沈学的吗？”
　　什么跟什么？

　　“沈总，挺大方的啊。”胡澜忍不住说道，“给我们住那么好的房间，一个月租金就不少钱了。”

　　这话不知哪里不对，林俊凯听完就笑了，好像胡澜什么都不懂似的。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我俩住的地方，一分钱不收。”

　　胡澜怔住，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知道为什么吗？”林俊凯挑着眉吊胃口地问。
　　胡澜摇头。

　　他突然一笑，给胡澜建议：“一会见到赵鹏，你亲自问问他。”
　　“……”

　　胡澜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吐槽道，你不说拉倒，我才不问呢。经历过昨晚她现在学乖了，有吃你就吃，有住你就住，总之废话别太多。
　　她之前演的宫女，就是因为话太多，才被皇帝赐死了。

　　林俊凯带胡澜坐电梯到十六楼，电梯门一开，锦瑟影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咱们公司？”胡澜问道。
　　林俊凯说：“这是旧址，现在顶多算个分部吧，新大楼在另外一个街区，已经建好了，一些部门已经搬过去，这边可能明年年初也要搬。”科普完毕，他神色得意地问，“你是第一次来吧？”
　　胡澜：你这不废话？

　　前台接待员俨然认识林俊凯，在门开的一瞬间早已经站起来笑道：“林先生，赵经理在办公室等你。”

　　虽然这一层楼都是锦瑟的地方，却没几个房间是开门的，整条走廊十分安静，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好还是真的就没人。
　　“好像没什么人啊。”胡澜小声说。

　　“干这行不是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享福的，老沈心又黑，那群人不是出差就是跑业务去了，平时就赵鹏和行政部在，老沈就不用说了，他有事才会过来，最里面……”林俊凯指了指前面，“是老沈办公睡觉的地方，一会我领你去看看。”

　　你干嘛要领我去看他睡觉的地方？这都什么嗜好！
　　两个人说话就到了赵鹏办公室门口。

　　赵鹏正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看到他们说：“你们先坐一会，我这里打份东西一会就好。”

　　“没事，你先忙，我领胡澜先参观一下。”林俊凯把她带了出来。

　　两人往里面走，林俊凯边走边说：“这边是财务部，对面法务部，这里是会议室，这是休息室……”

　　再走就到了沈洪韬办公室门口。
　　林俊凯上前按了几个数字，密码锁就开了，办公室除了比赵鹏的大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书桌上尤其干净，除了电脑，啥也没有。

　　林俊凯往右一拐，推开墙上的一道门：“这里面是老沈休息的地方。”

　　卧室里铺着地毯，林俊凯还想往里走，胡澜拉住他：“别进去了。”

　　林俊凯好笑道：“这有什么，当初我在市里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睡觉的。”
　　胡澜：这是我能听的吗？

　　大概她的表情实在太过猥琐，林俊凯拿手指戳了她肩膀一下，说：“我是说老沈不在的时候我在这住过，他在我才不来呢。”

　　胡澜想说，我信你个鬼，他不在你来干嘛？来喝空气啊？

　　三人在附近的特色餐馆要了个小包厢，今天是林俊凯请客，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吃饭的时候跟赵鹏说起下部戏的进度。

　　“下周应该能开机，演员那边也招募得差不多了，沈总的意思三个月内完成，后面可能会给你们安排一场真人秀节目。”

　　“真人秀？”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赵鹏说：“对，锦瑟跟某个卫视合作的，具体哪家现在不能透露，你们别小看真人秀，做好了那可比拍电视剧来钱。”

　　马上七月，拍完这部新剧就是十月，这么算的话，过年前还能赚上一笔钱……

　　胡澜对着手指，脑子里噼里啪啦打小算盘。
　　忽然，手臂被人用力怼了一下，胡澜身子一歪，差点从桌上掉下去。

　　她横眉怒目转头。
　　你干什么！
　　我等着拿这笔钱回去光宗耀祖呢。

　　回去的时候，林俊凯开车。
　　“新车啊。”胡澜摸着车子惊讶道，怪不得这货今天心情这么好，还请赵鹏吃饭，原来是买了新车。

　　“刚从4S店提的，我的眼光不错吧。”林俊凯油门一加，车子突然蹿了出去。

　　胡澜吓一跳，抓紧了安全带：“老沈送的？”

　　林俊凯难得没炸毛，大方承认道：“他老早就说要给我一辆车，我没要，有司机我干嘛自己开，多累啊。但是昨晚上听了你的一席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昨晚一出会所包厢我就给老沈说了，我想要辆车，他就让赵鹏给我安排了……”

　　我说什么了？

　　“你忘了？”林俊凯看她神情茫然，好心提醒道，“你说趁着他现在对我还不错，把能抓到手里的东西尽量抓到手里……”

　　“……”
　　“过几天我再跟他说，我缺栋别墅……”
　　“……”

　　胡澜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怪不得沈洪韬昨晚在车子里变脸那么快。
　　迟早死你手里！

　　七月十六号，新剧《只有春知处》开机。
　　沈洪韬自然到场。
　　合影的时候，胡澜躲得远远的，离了他十万八千里。

　　这里面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个，之前林俊凯要车的事，她有点心虚，不知道沈洪韬对此是怎么看的。

　　另外一个，说起来就有点气人了。
　　之前，沈洪韬给她说的是演女二，可是当胡澜拿到剧本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他骗了。

　　这是一部讲诉男主上位史的宫廷剧，事业爱情两条主线并驾齐驱。

　　林俊凯演的男主是一位王爷，通过各种斗争终于当上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总有难以权衡的地方，攒满失望的女主在失去自己的孩子后，偷偷离开了皇宫。
　　男主多年寻觅不得。

　　二十年后，皇帝出巡，在一处庵堂中邂逅女主，昔人已老，容颜逝去，可皇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彼时，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感情上，这是一部悲剧。
　　里面含有不少宫斗戏。
　　胡澜演的就是皇帝众多妃子中的一位奸妃。
　　所以严格来说，这部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二。

　　不光如此。
　　五十集那是总集数。
　　林俊凯告诉她，片酬不是单看你出现了多少集，五场戏算一集，所以，最后能拿多少钱看你演了多少场。

　　胡澜把剧本看了一遍，发现自己大概就五六十场，这么算也就十万来块而已。
　　骗子。

　　晚宴上，胡澜化悲愤为食欲，在林俊凯旁边胡吃海塞。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卫生间。

　　林俊凯给她发消息：掉下去了？
　　胡澜：“……”
　　林俊凯：搞快点，马上走了。

　　胡澜不太想跟他们去会所打牌，最主要她不想坐在沈洪韬身边看他打，便回复：我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跟沈总说一声。

　　林俊凯立刻打了电话过来：“吃撑了吧？要不要陪你看医生？”
　　头一句感觉他在骂人，后一句出来，胡澜知道他是出于关心才问。

　　“不用，我自己买点药就好了，你们去玩吧。”
　　“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事打我电话。”

　　胡澜挂了电话就去找悠悠了。
　　悠悠也成功入组了，今晚跟她的小伙伴们在吃烧烤庆祝开机。
　　胡澜跟他们在一起玩自然比在沈洪韬身边看牌强多了，放飞自我的她到十点多才回去。

　　到了住处，她轻手轻脚经过林俊凯门前来到自己门前，掏出磁卡刚要刷，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回来了？”

　　毫无征兆地声音把胡澜吓了一跳，她缩着身体贴在门上，扭头看向身后的姿势，活像撬锁的贼被人当场抓包。

　　她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两个男人。
　　林俊凯以及他们共同的金主沈洪韬。

　　林小爷：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