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布鲁斯·韦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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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月亮在升起。
从那一天，无暇的珍珠散落在街巷石板的那一天起，在布鲁斯·韦恩眼中，哥谭的月色都是冰冷而残酷的。
那颗阿姆斯特朗曾经踏上的坑坑洼洼的灰色星球，总是高高地悬挂在黑色的哥谭上空，像一个怪物的硕大无朋的黄色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一天天堕入深渊。
而今天，当月光攀上薇薇安·西特维斯的睫毛，和充满倦意的脸庞，均匀地将银色的辉光洒在她的面庞和裸露的躯体上，她圣洁的如同那著名的“米洛斯的阿芙罗狄忒”雕塑，连哥谭不驯的月亮也要为之温柔三分。
指针已经转到了十二，布鲁斯·韦恩睁开眼睛，同这月色一起安静地看了薇薇安一会儿，才尽可能缓慢地起身，想要在不惊扰对方的情况下离开。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难的反而是从一片狼藉中找到一件能够穿出去的衣服——尽管他的卧室离薇薇安所在的客卧并不远，但是布鲁斯还是想在这段距离里（主要是老管家面前）保持一点儿最基本的尊严。
……他最终找到了一件皱皱巴巴的裤子。
草草收拾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沉睡的女人，然后绕过床柱，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冷白色的月光被彻底遮蔽，熟悉的黑暗笼罩了那张对布鲁斯来说略显狭窄的床，同样笼罩了床上的阿芙罗狄忒。
她被黑暗藏了起来。
布鲁斯终于准备离开。
可是床上传来一句满是睡意的低语，像是被他暗藏私心的举动惊醒：“布鲁斯？”
黑暗中，她朝他的方向伸出手。
他下意识停住，三两步跨回去，弯腰凑近她，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如她一般低声道：“我在。”
“你怎么不睡觉？”她声音低的像是在说梦话。
他顿了一下，开始说那一套熟悉的谎言：“我需要去处理——”
他并没说完，薇薇安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借口，她只是凭借本能，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然后胡乱在他的唇边印了一个吻，用含糊的语调对他说道：“……早点回来。”
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显然已经困到了极点，完全没有顾及因她这句话而僵住的男人，不到五秒的功夫，就自顾自陷入梦乡。
因此，她也就没能听到黑暗中那句低哑的回答。
“……好。”
55.
“杰森少爷在蝙蝠洞等您，老爷。”
刚走到卧室门口，布鲁斯就听到老管家的声音，他下意识顿了一下，才缓慢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提着一盏灯，站在距离他两米之远的位置，看到他也只是微微挑眉：“我现在很庆幸杰森少爷对夜巡的积极，不然的确很难跟一个未成年男孩解释您现在的模样——尽管他很聪明，但那的确有些不体面。”
布鲁斯：“……”
他默不作声，顶着一丝莫名的羞耻感转身拧开了房门，准备先找一件衣服。
他打开卧房的灯，随即看到了端正摆放在床上的那套衣服。
……和他白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布鲁斯扭头看了一眼管家，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难得，”阿尔弗雷德用一口英式口音调侃道，“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您害羞的场景了。看来西特维斯……薇薇安小姐对您来说是特别的，对吗？这真是……上帝总会给予我们奇妙的际遇。在我几乎对韦恩家的未来几乎绝望的时刻，她几乎让我重燃希望——”
他走进卧房：“她和我不一样。”
“我和您也不一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说道，“世界上没有谁和谁是一样的，韦恩老爷。”
“……我们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老管家不动声色，“噢，我得说，虽然我已经老了，但我完全愿意去理解年轻人的爱情新时尚，当然，我也不会去干涉您的感情——尤其是你们还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关系。不过，我还是建议您稍微处理一下您背上的……咳咳，痕迹，上帝知道那确实不太雅观。”
然后他微微鞠躬，在布鲁斯陡然僵住的背影里关上了房间的门：“完全尊重您的私生活，老爷。”
布鲁斯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床说了句脏话，他迅速地换上了衣服，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尽量面无表情地经过站在一边等待的管家，踏着镇定而缓慢的步伐走向韦恩庄园那个秘密通道。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落荒而逃——如果阿尔弗雷德没有那么了解他的话。
56.
“蝙蝠侠？”早已换上制服，百无聊赖地坐在座椅上等了好一会儿的罗宾纳闷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导师，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惊悚，“你是在对着自己的头盔微笑吗？”
“……你看错了，罗宾。”黑暗骑士用低沉的喉音回答道。
蝙蝠车的引擎声很快响起，打断了罗宾的疑问。
黑色的战车驶出蝙蝠洞，一往无前地驶入哥谭的泥沼一般的夜色。
月色正好。
57.
我在窗外传来的鸟鸣声中醒来。
房间的窗帘不知何时被彻底拉上，让人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我半合着眼睛，感到轻微的酸痛和疲倦一波波如潮水漫上我的身体，并不过头，但让人实在懒得动弹。
一只有力的臂膀被我枕在颈下，我转过头去，并不意外地看到布鲁斯沉睡的面容。
我好像记得昨晚他出去过？还以为他会直接回自己的卧房不再回来呢。
很少有这种机会看到沉睡的布鲁斯，我饶有兴致地侧过身，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些，然后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后顺理成章地划过去，逗弄了一会儿他温驯垂下的睫毛。
他眼睫动了动，但没有醒过来，好像实在困的厉害。想到他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我觉得一时半会他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依次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然后顺着脖子摸到胸口。
也许是热爱极限运动的原因，布鲁斯的身体上保留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疤痕，给他近乎完美的身材增添了几分略显粗糙和野性的气质。让人无端想起荷马史诗中的那些英雄，在命运的波涛里不屈地抗争，在这种搏斗中迸发出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那是违反绝对理性的激情之火，在黑暗中簇拥起英雄金色的灵魂。
那与现代城市里衣冠楚楚的冷血绅士全然不同，让人战栗，让人燃烧，让人从麻木中抖擞斗志，想要盯着他，扑上去，与之厮杀，直到死死咬住对方的喉咙，等待一场臣服——
我的手还在抚摸着他的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抬眼，对上一双让人沉溺的蓝色眼睛。
“一大早醒来就偷亲我？”他的嗓音里睡意未褪，又染上新的笑意，“另一只手还在乱摸？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亲爱的西特维斯小姐？”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满不在乎，“想亲就亲，想摸就摸，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笑起来：“我可不敢有意见，尊敬的西特维斯小姐。”
他看上去完全醒了，把我朝他的方向拥了一下。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他顺势松开我，任由我支起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低眸与依旧躺在那的他对视。
“可惜我不抽烟。”我冷不丁开口。
布鲁斯在忍笑，他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还要一杯酒？或者一张签了字的空头支票？别跟电影乱学。”
“你不去洗个澡？”我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顺便自己解决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可别指望我，我现在可不想。”
“很无情，薇薇安，”他评价道，“这点你学的很到位。”
好吧，我也有点想笑了。
“昨晚很愉快，”我装模作样地说，就好像我们昨晚是很纯情地约了会，看了场电影，现在我要遵循社交礼仪跟他道谢似的，“谢谢你，布鲁斯。”
“嗯。”他懒洋洋地回答，好像就这么会儿功夫又开始犯困了，“这么说，你很满意？”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我说实话吗？”我故意逗他。
他立刻来了精神，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一只不服输的猫，半晌道：“……那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宝贝儿。我想要的可是公正的评价。”
“好吧。”我确认自己在笑，“很满意。”
他立刻慢悠悠闭上眼睛：“……当然，因为我可是B——Bruce·Wayne。”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布鲁斯·韦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