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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幸福之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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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以森氏会社的名义对外销售军火和弹药，神森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但每一次做，都有与之前不同的全新体验。
对面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翘着腿、挺直后背地坐在会所不怎么舒服的灰色革沙发上。他的两条胳膊打开，分别搭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上。
他看起来很放松，但是头发实在太长，神森很担心他在坐下的时候已经压倒了自己的头发，只是碍于□□会面这种正式场合中的得体，才不肯改变一下坐姿。
这位自称（英文名）是金的男人抽的是宝格丽香烟，从一八九二年生产至今，仍然是女生们最喜欢的款式。浓淡合宜的烟气和小巧玲珑的外观让它看起来没有攻击性，或是太有攻击性。
而金，处于对他醒目的发色和棱角分明的混血面容的判断，宝格丽香烟在他指缝间的样子就好像一把微型手枪，充满了致命的攻击性和危险性。
“金先生，我们森氏会社已经给出了足够低的价格。您也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了。”
“——当然，相对于市场价的加价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您要的货里不仅有枪支的价钱，还有这批枪支进到横滨来的过程中，可能赔上的人命钱。”
“能把货完好无损带进横滨的除了我们公司，就只有军警了。有战后协议在，军警只会跟着那个大国的步调斩草除根，更别说带您和您的组织进横滨了。”
“可以，但我还要你们组织高层的血液样本，就要那个怪物——中原中也的。”
“中野大人在国外工作，恐怕没时间，金先生。”
“先交押金，今晚就能运枪进横滨，其余的我得问一下森先生。”
太宰治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超级x丽的主题曲滴滴答答的，他右脚高高翘起，脚尖也跟着节奏摆动。
干部办公室的窗帘拉了一半，阳光顺着厚布窗帘的边缘划进来，落在办公桌一角，把显示屏的屏幕映得昏暗难辨。
神森真咲停下键盘上不断敲击的手，抱起一摞文件夹掼在沙发前的矮茶几上，从领子边上取下一支圆珠笔道，“签字，太宰大人。”
她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整个办公室霎时黑暗下来，只剩下显示屏和太宰治游戏机屏幕的亮光。
“我就说不要拉开窗帘嘛，”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指挥着下水道修理工跑上跑下，“太容易被狙击了。”
高透防弹玻璃后面的人、物，在高处的狙击手眼里一清二楚。
而也因此，□□大厦是横滨最高的大厦，没有之一。没人会比顶楼的□□首领和干部们站的更高，也就没人有能力瞄准他们。
“安装电动窗帘吧。如果一直看不见太阳，你会腐烂的，太宰大人。”
神森真咲开了灯，年轻的□□干部使劲地眨着眼睛，眼角不经意露出一丝生理性的泪水。他肤色惨白，黑发微卷着沾在头顶，看起来像一朵碰到阳光就会萎缩枯败的夜花。
“太阳吗？”太宰治懒洋洋的，“没关系的，看不见太阳的人有很多，人总是有办法活下来的。”
“神森总是在关注无用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办法升职。”他对文件熟视无睹，换了个姿势，头悬空，双脚搭在沙发上，双手把游戏机举高玩着。
“呐，神森。”
“什么事，太宰大人？”
“在什么情况下，□□会主动欢迎别的组织进入横滨呢？”
“很难想象……也许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下？”
可是他却嗤地一声笑了，“神森，你已经在□□两年了，对这个组织就没有任何特殊的了解吗？”
“恕我直言，我只是文员，不在□□大厦工作，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
“对于自己是个反派这件事，就这么难以启齿吗？超级玛丽遇到的食人花，都知道要开心的盛开，你却不然。”
显示器滴滴乱响，“食人花的工作可比我的要轻松的多，太宰大人——”
“刚刚收到审讯部的消息，他们遇见了性命垂危的硬骨头，尾崎干部不在，时间紧急，请务必在他死前问出情报。”
“签字，然后去地下二层吧，”神森总结道，“玩了一下午游戏，也应该足够?了吧。”
太宰走后，神森冲进办公室的卫生间疯狂呕吐。她把水龙头掰过半周，漱了口，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年轻女人发呆。
楼下的洗衣店，遇见织田，遇见夏油，第一次见夏油，劝夏油赶紧离开，为夏油解决洗衣服的难题。
心中记下织田，看见安吾手上有一本织田的资料，为其杀过的人数惊叹。
一起执行任务，闲聊起来，在冷冻车里等待救援，聊起织田的杀手日子和神森的平凡人生。
神森喜欢上织田，却再一次见到了夏油，和夏油在一起了。
只是顺水推舟道，“神森，尚且不说你现在坐在黑手党干部的办公桌前——只要你的本职工作中的任何一日元流入了□□的武斗派的活动经费，你就是在做坏事。”
“一个黑恶组织的普通员工也许一辈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录入文件、经营食堂、采买用品，可是只要帮助到了杀人者和武斗派，就是在作恶。”
他定性道，“平庸之恶。”
“不过神森你比别人聪明一点，也坏的多：你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只是把肮脏和难看的部分都推给别人而已。”
太宰说到了我心病上，但是我早已经练就了把难听的话跑出脑海的技能，只是不痛不痒的转移话题，“啊没错，我现在就是遭到报应了，您电脑的色彩真是不错，连受害人伤口里的肌肉都看得见呢。”
我把显示屏一百八十度旋转，把一团看不清楚样子的烂肉全屏展示给不远处的太宰，“刚刚审讯部的信息，他们遇见了性命垂危的硬骨头，时间紧急，请太宰大人务必在他死前问出情报。”
他听见枪声，鼻子吸入的空气很快染上了人们的悲鸣和血液，而那双手冰冷冷的，依旧附在他眼前，中指和食指上的茧子擦过他眼皮，痒痒的，他认出那是写字太多才回留下的手指畸形。
“能抱得动我吗？”
“辛苦你了……杰”
她似乎觉得把自己的眼睛挡住，他就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而这种不够稳妥的保护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轻蔑。
只是他没想到，一年以后的他也会用这种开枪时蒙住人眼睛的劣质手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指杀人叛逃）
“喂……西侧的酒吧处理好了，可以投入使用了。”
“好的，我这就来。”
异能力消失事件，神森真咲真正意识到了她是一个异能力者，铺天盖地的非人形怪物簇拥着一个瘦削的女人，她额头有一片惊艳的红宝石，但看起来像是神森真咲自己的剪影。
夏油杰带着她逃，夏油杰也被分裂，她杀了夏油的异能，夏油杀了她的异能。
这也为之后她本可能杀了夏油而停手伏笔，她知道怎么杀了夏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