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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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光脚步不慢，不多时便行走到了陈琳工作的地方。
柜台内的商品种类繁多，暖黄色的灯光温和地笼罩着厅内的人和物品，令身着黑色职业裙装的陈琳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她正站在柜台前向顾客详细的介绍着自己售卖的产品。
陈琳所在的公司所采用的经营模式是时下兴起的一种比较新潮的租赁贸易形式，公司会提供多个柜面出租，出租形式有两种：整租与分租。
整租指按年一次性收取租金费用，分租指按月从柜面月销售额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润作为租金，会根据月销售额随涨随降，两种租法各有各的好坏。
租赁形式分个体和团体，可以自己承包一个柜面，也可以找人合租一个柜面，端看租赁人的选择。
陈琳当时想做的是护肤品生意，但是她没有很好的经济基础条件，所以她找到另外两个也对护肤品生意感兴趣的女人一块合租了一个柜面。
她们分工明确，每月有一人专门去寻找货源，进行淘货、进货，另外两人就负责经营柜面生意，按时间段来排早晚班，轮流值班，到月底时，她们会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加班做盘点，对每个月出售的商品数量及金额做总计，并按个人对柜面投资金额比例来进行收入分成。
要拿陈琳公司这种经营模式来和未来的某些经营模式做个对比的话，和2020年疫情进入防控关键期后不久，国家大力倡导的夜市有得一拼，就是各种商品往台面上一摆，就可以开始进行售卖。
“老婆！”徐志光高喊了一声，提着饭盒就朝陈琳快步走去。
此时陈琳好似正和一个客人在介绍商品，徐志光一开始还以为是陈琳的生意不错，走近一看，他却皱起了眉头。
“我跟你说，你这个商标就是有问题，就是假货，你今天要是不赔我钱，我就去告你！”男人拿着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每断一个句子，就将那盒东西拍打在陈琳前面的柜台玻璃上，粗犷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不是的先生，我们这里的货都是正规渠道进的，不存在假货，您可以告诉我您买的是哪一款护肤用品吗？我给您看看它的防伪标识。”陈琳着急的解释着，伸手试图将男人手上的东西拿过来，声音都因为急促变了调。
“什么哪一款，什么防伪标识，这就一个随便贴上去的破玩意儿，你看我的脸，都烂成什么样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赔钱，我就把你这个柜面砸了你信不信！”男人声音逐渐增大，把周围其他柜面的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慢慢有了围观之势。
眼见凑热闹的人增多，男人言辞之间愈发激烈：“大家都来看啊，就是这个女的，她卖假货给我，我回去用过之后，脸都烂完了，我现在就让她给我个解释，赔偿一点医药费，她都推三阻四，还说这个东西上有什么防伪标识，可是我看这个防伪标识就是贴上去的！”说着他真的就将盒子上的“防伪标识”撕了下来，证实了自己的说法。
“哦哟，这可不得了咯，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怎么骗人呢？”一个围观的中年大妈说。
“可不是么，我前天才从她这里买了一支护手霜，得亏我还没开始用，我回去就拿来找她退货赔钱，骗人就算了，害人可不行。”刚买菜路过的大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看那男的脸都烂成啥样了，看着真是吓人哦。”年龄稍微年长的大爷，一边看戏，一边对男人的脸进行点评。
听着围观的人你一言他一句的就把自己卖的商品给判了死刑，陈琳着急上火的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压根没注意到已经站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徐志光。
“我看看。”徐志光趁着男人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且动作迅速，让人的注意力自主地全都转向他。
人群喋喋不休的议论缓慢安静下来，想听听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会说出什么话来，陈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头，嘴型刚开口成：“大……”，就被徐志光用眼神示意给制止了。
再怎么说徐志光也是和她生活了十多年的丈夫，看他眼色这点小默契还是懂的，她乖乖吞下要叫出口的称呼，只答：“先生我没有卖假货。”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徐志光把饭盒放在柜台的一角，看了一眼那个自称烂脸的男人，然后问到。
男人回：“两天前买的啊，昨天刚用我的脸就烂了，所以我今天立马就过来了。”
徐志光点头若有所思，然后转头问陈琳：“水蓝之光，你们店里有这款商品吗？”
“啊？”陈琳一听先是一愣，而后福至心灵，只懊悔自己刚刚因为情绪焦灼而站在柜台里边跟这个男的拉扯这么久，现在因为徐志光的问话，她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继续接话：“没有，我们柜台从来没有进过这款商品。
可是男人反应极快，几乎是在陈琳话音刚落，他就驳回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你们进的货只有你们自己心里知道，为了逃避责任，你什么话说不出来？”
“对啊，他们进什么货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懂这些品牌名字。”
“就是，就算她拿出进货单来上边没有这个，也有可能她从别的渠道拿来卖的，不写在进货单里。”人群里有人想通其中关节，议论纷纷，优势完全是一边倒。
“我……”陈琳垂下头来，沉默不语，但是委屈的气场任谁都能够轻易看得出来。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卖假货害人就要赔钱！我只是找你赔医药费已经算轻的了，你要是再赖账，我就把你卖假货的事情举报到你们公司领导那，我看你还怎么继续卖假货害人！”男人咄咄逼人，手已经伸到了陈琳的面前。
“对啊，就应该举报这种人，社会的害虫，不仅要她赔医药费，还要举报她！”人群中有人发声，就有其他人接连响应。
“举报她！”
“举报她！”
“别让她再卖假货害人！”
“听到没有！大家都说举报你，你最好快点赔钱给我！”男人双目瞪大，气势逼人，手一伸就要去抓陈琳的手腕。
只是伸到一半就被徐志光抓住，拦了下来：“兄弟，要钱就要钱，你别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这么多人看着，注意点形象。”
“嘶嘶嘶，疼，疼，你放手，你快放手，我不动她了，你让她给我钱就行，你放手！放手啊！”男人边说边跳脚，好像真的疼的不行，徐志光状似无奈的摇摇头，松了手，只见男人被抓的手腕上啥痕迹也没有，原来是啥样就是啥样，围观群众看着也以为男人没事，就没人理会他的痛呼，因为打人确实不对。
只有陈琳知道男人是真的疼，因为徐志光是退伍军人，有些让人疼却不在皮肤上显现出来的技巧，他还是懂一些的，估计这男的晚上回去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腕又淤青又肿的样子了。
“咦，我看你这个脸，好像都已经结痂了啊，是不是烂很久了？”松开手的徐志光突然发问。
男人还在揉着手腕，乍一听到问话就下意识答到：“是啊，好久了，都已经几个月了。”
此话一出，徐志光就紧接着问：“你刚刚不是才说，这脸是昨天才烂的吗？你现在怎么又说几个月？”
男人一听，脸色瞬间涨红，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因……为，其实我是几个月前就买的，用了之后烂脸，我当时以为是我胡乱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就没理，但是后来我用这个坚持几个月了，脸一直没好，我就想着肯定是这个护肤品的问题，可是我怕买的时间过去太久，她会赖账，所以刚刚才说是两天前买的。”
男人神色有些慌张，但说出的话有理有据，围观的群众都表示理解，对啊，因为坚持使用，所以烂脸这么久了不好，那肯定是擦这个东西的问题，而且购买东西的时间过长，来往的顾客和卖的商品数量逐渐累计，都几个月过去了谁还记得当时是不是这个人买的这件东西。
“哦，那这么说，你坚持用了这个东西几个月了？”徐志光接连提出问题。
“是啊！”男人这回理直气壮。
“所以你的脸膏现在是差不多用完了吗？”徐志光问。
“当，当然用完了！”男人回到，声音坚定，但是眼神飘忽，而且手也无意识地在不自然的甩动。
“呵。”徐志光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做了个拆开手中盒子的动作，男人没想到他会直接将东西拆开，他反应激烈地扑向徐志光，试图从他手中夺过盒子，但却无济于事。
徐志光已经快他一步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拧开盖子给众人看，只见里头还是满满当当的膏体，一点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众人哗然。
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必要再避开男人抢夺膏体的双手，他把膏体还给男人，缓缓开口：“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你说她卖假货开始。”说着用手指了指陈琳。
“当她问你是什么产品的时候，你就转移话题，大吵大闹，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压根就不是在这里买的。”
“哈？”
“怎么回事？不是在这里买的？”
“他怎么知道？”
……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男人急眼道：“什么不是这里的，就是这里的！你凭什么说不是这里的？你有什么证据？”
“凭什么，就凭这货架上贴着每个品牌的标签，凭这个柜台的经营者有一个良好的口碑，因为他们家卖出的每一件商品都会登记每一位顾客的姓名、电话以及购买的商品名称，随时接受客户的诉求和反馈，做好售后服务，最后依据此来筛选适合广大客户的产品需求。
你要说这个东西是你在这里买的，你就在这个货架上指出你这个东西牌子的标签，然后告诉她你是几月几号过来买的，再把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报出来，让她查。”徐志光句句掷地有声，不给男人一丝辩解的机会。
陈琳配合着徐志光的话拿出店里一直存放妥当的《顾客信息及消费反馈》，翻开内容，里头从几年几月，到哪天的什么时间点，客户的姓名电话，以及购买的什么品牌的商品，数量、价钱、电话回访次数，一条条都列的清清楚楚，根本不存在因为是几个月前买的就没有记录的那种情况。
围观的人先是对这个本子的详细内容感到讶异，然后开始回想自己在这个柜台买东西的情况。
“是诶，我那天在小姑娘这买东西的时候，确实给她留了名字和电话，她还打电话问了我用后感受，就我那支新买的护手霜，我当时还和她说，护手霜我还没拆包装呢。”买了一支护手霜的阿姨说道。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儿媳在这里给我买护肤品的时候也告诉我，说有什么用的不舒服的话，就打电话给这边的售货员，她们会帮我找到解决方法或者换货的，”一个穿黄色碎花裙挎着菜篮子的婆婆也发话了。
“是吗，那这家柜台的服务真的是挺好的哦。”没在这家柜台买过东西的路人听后跟着连连点头。
男人听着旁观者的议论，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而徐志光就站在他面前，还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再加上徐志光本身凶悍的气息，男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是，是我搞错了，我不是在这家柜台买的东西，不用你赔钱了，不用了！”这种时候男人还看不出局势对自己不利的话，那就是猪脑子来的，说完这句话，男人也不看众人反应，忙不迭的就离开现场了。
剩下的人见男人走后，自然是该散的散，该骂的骂：“没想到还真有人为了钱来做这缺德事，真的是缺德玩意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