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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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术中的蛊，就是在一个器皿里混杂着各种不同的毒虫，毒虫为了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不断地相互残杀，到最后只剩下一只活着。
活到最后的毒虫身上综合了其他死去毒虫的恨意和想法，被诅咒的生物——蛊毒，就是这样产生的。而使用这种虫暗杀别人的手段，便成为蛊术。
和犬神术一样，蛊术是由人类发明的最原始的咒术之一。
柚罗看着面前满是负面力量的狸妖，回想起了小时候曾学习过的知识，那柄散发着不详的刀就像是蛊术一样，把被它砍杀之人的血肉与恨意转化为力量。
柚罗捏紧了手中的式神，依旧摆出了守护的姿态站在加奈身前，“贪狼！禄存！武曲！”
响应她出现的三名式神在出现的瞬间便被一刀劈散，柚罗瞪大了眼，眼见着那柄刀近在咫尺，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持刀挡在了她身前。
“你不想活了？还不快走。”银发妖怪皱着眉，试图将柚罗和加奈支走。
“你是……妖怪之主？”柚罗退后了几步，下意识地和他拉开距离。
“他的对手是我，你去保护人类吧。”陆生将视线转向玉章，猝不及防吃了一刀的玉章脸上的面具碎了小半，他露出的右眼周围显着妖纹，就连因吃痛而发出的笑声都仿佛带着身后众鬼加持的恨意，刺耳得令人不适。
“如今我已经获得了曾经拔掉父亲尖牙的魔王小槌，得到了不断增强的力量，妖怪们都追随着我，这才是畏！而我玉章的畏，将凌驾于你之上——”玉章的话音未落，他举刀的手就被黑弦拉扯住，一同赶来的还有泽川他们，黑田坊转身将柚罗和加奈又往后虚推了几步，“还请去帮助其他人类吧，这里交给我们。”
为什么这群妖怪……会保护人类？
柚罗怔愣间，那为首的两只妖怪已然跃上了高楼，是在有意转移战场吗？她看了看四周的狼藉，不得不承认银发妖怪的做法是正确的，再打下去，这条街都要被毁了。
混乱、阴暗、痛苦……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的街道，本就是从黑暗中汲取力量的以沨随手一击便能取几只妖怪的性命，戴着半副面具的他环顾四周，准确地找到了泽川的位置跟了过去。
“还请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陆生和玉章已经换了战场，很快大部队的妖怪们也会转移走，负责善后的泽川背对着柚罗加奈说道。
“你到底是……”柚罗捏紧了手中的纸符，那只银发妖怪和眼前这只狐狸妖，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具有压迫感的阴影笼罩而下，以沨拦在他们中间，带着泽川跃上了高楼。柚罗下意识想追，可脚步才刚挪动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她安抚地拍了拍揽着她手臂的加奈，还是选择听了泽川的话。
……先把附近的妖气净化一下吧。柚罗连连抽出几张纸符，强迫自己忽略掉了内心的别扭感。
“原来如此，你也觉得碍事的家伙太多了吗？”玉章依旧习惯用言语干扰对手，他和陆生对峙着，被魔王小槌砍杀的妖怪们化作他的力量，不断侵袭着陆生的妖力。
“碍事的家伙？不，对我来说，同伴倒是有很多。”陆生的话让他身后站着的百鬼们感动不已，他们遵循着陆生的指令并没有妄动，心中坚信着他们的少主一定将面前作乱的狸妖斩于刀下。
“情况如何？”泽川和以沨来晚一步，他视线紧盯着正在较量的两妖，轻声问着身旁的雪女。
“尽管少主现在没落下风，可是……马上就要天亮了。”冰丽目露担忧地握紧了双手。
泽川知道陆生能在妖力充沛之地维持自己妖怪的模样，可这样消耗巨大的战斗，持久战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陆生的背影，忽地在空中捕捉到了一点纤细的粉白色。
……是樱花？
“你所说的同伴，到底是人类还是妖怪？你不会要告诉我两边都是吧。”玉章嗤笑着扬起了刀，“就是因为有这样软弱的想法，你才会如此弱小……等你死后，你和你的百鬼就化成我的力量再聚吧，陆生。”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和你都是一体的，人类和妖怪都要保护对吧？’
‘嗯。’
陆生任由自己被束缚着举到半空，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接纳了自己的两重身份，银发妖怪沐浴着清晨的阳光缓缓露出一抹笑，他的状态还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一直观察着陆生的泽川终于放松下来，他拦下了想要冲上去帮忙的首无等妖，轻声道：“白昼虽至，明月依旧高悬于空。”
像是在印证他说的话一般，本该受制的陆生消失不见，在玉章略显慌乱的质问中，银白的刀光突兀而至，陆生依旧挂着笑，表情闲适地反问了一句：“看不到我吗？”
玉章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紧接着便是剧痛传来，他体内的妖力便不受控制地随伤口喷涌而出，“不，不——我的百鬼！我的力量——为什么都在离我而去！”
黑紫色的妖力洪流四散于天地，眼见着战斗马上尘埃落定，泽川在心里呼唤着自家狐狸们把受制的夜雀看好，一边分心留意着掉落在一旁的那把魔王的小槌。
陆生对待敌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伴随着玉章脸上的面具脱落碎裂的声音，弥弥切丸再次挥出，这次却被中途拦下了。
“老爷子？”陆生不可思议地道出了来人的身份。
“真是好险，总算赶上了。”滑瓢又变回了那副娇小的老头模样，随后而来的还有临和隐神刑部狸。
如同小山一般高大的狸妖将重伤的玉章护在自己掌心，缓缓朝陆生伏下了身，“望您能够原谅小儿，虽然这请求有些无理，但他毕竟是我心爱的儿子，他的罪行我一定会偿还的，还请您开恩吧。”
妖怪向来信奉强者为尊，隐神刑部狸对陆生用了敬语，也是变相地承认了他的地位，陆生沉默着受了礼，最终淡淡地开口道：“你们回去吧。”
奴良组妖怪们的哗然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陆生将弥弥切丸归鞘，瞥了一眼一旁看好戏的滑瓢，“您出去一趟，就是为了给我找麻烦回来的？”
“这怎么能叫麻烦？分明是考验才对。”滑瓢笑眯眯地揣着手，不为所动。
“麻烦乌鸦天狗们护送他们离开了。”陆生替狸妖做了安排，也顺势先让自家妖怪们回本家待命，这才转头朝泽川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红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错愕。
只见临和泽川的距离极近，临贴着他的颈侧仔细嗅闻，以此来确定自家孙子到底有没有听他的话。泽川和陆生望过来的眼神对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
“白替你做了赐福？”临慢吞吞地直起身，虽然白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但自己兄弟的气息他是不会认错的。泽川乖巧点头，“嗯，成人礼结束那天，阿白爷爷有来过。”
“知道了。”临抬手揉了揉泽川的脑袋，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动静就将众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以沨将刚想要趁乱带着魔王的小槌逃跑的夜雀制服，陆生走上前，打量着那把恢复了原型的刀，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快得他抓不住。
泽川捏住夜雀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那双翠色的兽曈微微发亮，他动用了力量缓缓开口：“你的名字。”
“……夜雀。”夜雀的眼中失去了焦点，为白狐的力量所控。
“那把刀是从哪里来的？”
“主人……命我交给玉章，用来，试探奴良组。”
“你的主人是谁？”
“是……”夜雀的表情忽地浮现出了一抹痛苦，泽川微微皱眉，加大了自己的妖力输出。
“那位大人……是……”夜雀本来渐渐平复的表情又再次变得挣扎，她的瞳孔紧缩，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一般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气声，泽川见势不妙，连忙松了手，“以沨！”
以沨本想直接将其劈晕，可夜雀却早一步软下身体，已然失去了气息。
“想必她那位主人的名字就是她的催命符，还真是谨慎得过分啊。”滑瓢没有太意外，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被问出来，他们也不会毫无头绪地找了这么久。
“那把刀……”陆生眉头紧皱，捂着抽痛的脑袋退后了半步，泽川连忙起身扶住了他。
滑瓢还没做好和陆生坦白的准备，只好给临递了个眼神，临无奈地咳了一声，“我和总帅去找人问情况，你们先回本家等我们吧。”
“知道了。”泽川点了点头，扶着陆生靠在了天台边上。很快，经历了大战后的楼顶只剩下了泽川和陆生，以及静立在一旁的以沨。
“……阿泽，那把刀和父亲有关，对不对？”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生才哑着声音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