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只做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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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秒内，好像有类似灵魂的东西飘出了顾小佳的身体。
今晚有约吗？
→A：没有。
→B：有啊，我很忙的。
这种对话，出现在玫瑰泡泡满天飞的恋爱游戏里，挺合适的……但是，为什么会是现在？
以人脑中理智的那一部分来想，萧宴的邀约绝对是出于纯洁目的，偏偏顾小佳的思维很不争气地短路了，如直线般耿直的脑回路被一下子打成弯道迷宫，反应只剩沉默。
萧宴特有的，对女性而言略显低沉的嗓音传到了她迟钝的大脑里：“到明早为止一直有雨，有空的话，再留一晚？”
“我……”
点头？还是找一个一点都不靠谱的理由拒绝，从今以后分道扬镳，继续做陌生人？
顾小佳搅合着冒烟的大脑，别过脸，结束了无端冗长的沉默。
“……再住一晚，会不会打搅到你？”
“不会。”
萧宴神情如雕塑般平静，听罢，平增了些笑意。
“那，明早我送你回去。”
顾小佳佯装认真地盯着一团糊的屏幕，余光茫茫然地落在萧宴那儿。
她喜欢萧宴吗？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漂亮，身材好，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谁会不喜欢呢？
但、是出于恋爱感情吗？她是想做萧宴的女朋友吗？
母胎solo的顾小佳绞尽脑汁，恢复一根筋的大脑假装工作了一会儿，果然还是死机了。
不要多想！多想就会有所期待，有所期待就会自作多情……说不定，萧宴只是想和她做闺蜜？很单纯，没有任何邪念的那种。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说了！
发现老板不会吃人的顾小佳渐渐大了胆子，在一整杯牛奶见底后，对拿起杯子，八成想要给她续牛奶的萧宴说：“白开水就行了，不要牛奶。”
萧宴却像没听见似的，反问：“橙汁可以吗？”
见小佳摇头，又问：“热巧克力呢？”
萧宴就料定她喜欢这些小孩子的饮料？顾小佳微微点头，很无奈也很凑巧，她确实是小孩子口味。
在萧宴返回时，顾小佳已经关了电脑，懒洋洋地窝进了沙发里。
萧宴平静走来，端着热巧克力放在了一边。抬头时，才一边捋着额前垂下的发丝，一边问：“不玩了？”
顾小佳点点头，眉间浸染的阴郁挥之不去，在第30次死在BOSS炮下，游戏体验未免也太差了一点……回想起来，家里的大姐还是职业电竞选手，怎么就没分给她一点天赋呢？
好在顾小佳的郁闷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又抱着手机玩起了神X逃亡。
这一天还远远没有结束，和萧宴在一起，顾小佳第一次感受到了贵族爱犬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过狗的生活比小佳还要滋润一点，只需眨着眼睛卖个呆，温柔美丽的女主人就会把它搂在怀里。
至于顾小佳和萧宴……暂且还没能到这个地步。
但这是第一次，顾小佳没有因为与人长时间接触而不自在，光是这一点就够难得了。
顾小佳喝饮料喝饱了，没什么胃口吃晚饭，但看着萧宴系上深棕色的围裙，到嘴边的拒绝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当萧宴用色彩丰富，香味浓郁的菜点摆满了整张小桌时，顾小佳已经惊讶到无法注意围裙的款式了。
萧宴在她对面坐下，大约是被她略呆的表情逗到了，笑笑说：“外面大雨，没法买别的，就拿家里的菜随便做了点。”
顾小佳：“……”随便做做……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家里菜买多了，你要是不留下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萧宴慢条斯理地动筷，“以前我弟弟在的时候，经常带女朋友回家，习惯在家里囤菜了。”
顾小佳钦佩地看着一桌好菜，筷子伸向了那盘切的大小适中的酱排骨，餐厅里做的排骨尺寸基本一样，小佳嘴小，经常得小口小口啃半天，好在萧宴切的排骨小了很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酱排骨上铺着碎碎散散的孜然粉，味道不重恰到好处，小佳连吃了两块，腮帮子填的鼓鼓的，像只仓鼠般嚼啊嚼。她很认真地低头咀嚼了一会儿，一抬头，忽然对上了萧宴的视线。
不到半秒，萧宴的眼神就滑了过去，平移到了其他位置，以至于小佳不能确定是自己自恋症发作，还是萧宴真的在看她。
以上，都是小佳大脑的运作流程，和小佳一瞬间红透的脸没有任何关系。
顾小佳咽下肉，尴尬地擦了擦嘴角的酱汁，放空了一小会儿的大脑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听到声音：“…要是你……就……”
顾小佳歪过头，眨着泛水光的眼眸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萧宴看着她，静如碧波的眼里浮着一层淡淡的光辉，“我是说，我平时一个人挺无聊的，如果你有空，可以常来。”
令萧宴稍加惊讶的是，面前这只有点儿怕生的小动物没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萧宴不知道，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骗小孩时，顾小佳脑内却在上演一出青春疼痛大片——
美女主人公看似完美无缺，却深藏着一刻敏感而孤独的心，这时意外捡到一只醉酒女下属，才久违地鼓起勇气，想要克服自己孤僻的性格，和她成为朋友……
感觉，很像是深夜档日剧的剧情？
不管合不合理，顾小佳已经被感动到了。
为了报答萧宴的款待，小佳自告奋勇洗了碗。蹭吃蹭喝了一整天，她相当有良心地把酱料瓶排整齐了。
天地可鉴，顾小佳一片诚心想在厨房找点活干，可是萧宴的洁癖程度已经不是凡人的境界了，各类瓶瓶罐罐的边缘都亮的冒光，一点儿都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厨房连通着一间小阳台，顾小佳悄悄走进阳台，所到之处的边缘，都摆着一排小小只的多肉花盆。花盆各不相同，颜色由粉到紫连成一条色彩渐变的小银河，铺在脚边，闪闪发着亮。
高级公寓楼里灯光不多，离顾小佳不近却又很远，远到她想象不到，也理解不了有钱人的想法。她下意识以为自己和萧宴相处不来，可……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今天见到的一切和顾小佳过去的生活相比，并不能说谁比谁精彩，如果只是华丽的房子，精致的菜肴和点心，或是其他什么稀奇的东西，对小佳吸引力不小，却又没那么特别。就像蜜蜂爱花丛，却不会以为花丛特殊。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望着对面公寓中.央一抹孤零零的光，顾小佳没有答案，索性伸了个懒腰，往屋里走。
回到卧室，这儿是她醉酒后睡了一整晚，却又毫无记忆的地方。小佳与萧宴并排看了会儿电视，一开始是纪实节目，结果屏幕里一公一母的狮子很快开始亲亲贴贴，顾小佳发现不对，眼疾手快地换成了少儿频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萧宴好像扭过头在笑……
难道她做错了？顾小佳连接不上萧宴的笑点电波，只能专心看起了儿童频道里的两熊一人动画片。而一等到萧宴去洗澡，顾小佳就迅速握住了手机，听到浴室关门声远远传来，她飞速滑开手机，点进了一个聊天群。
-直女受害者联盟（3）-
【铁拳佳佳】：仙子们，在吗在吗？
熟悉的几个名字立刻弹了出来。
【单身亿年】：在。
【单身亿年】：哦，铁拳上线了？那我不在了，洗澡睡觉晚安好梦么么哒。
【别养比格】：铁拳姐姐呀，你私聊好久不回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铁拳佳佳】：……
【单身亿年】：有话快说，我真的要洗澡了。
【铁拳佳佳】：两位仙子，你们经验多，帮我参谋参谋，我老板到底是不是直女？
【别养比格】：不用看了，回答你，是直女，今年结婚，明年生子。
【铁拳佳佳】：……
直女就得结婚生子了？这是偏见！
忍下吐槽的念头，顾小佳默默敲字，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了她们。
接着，群里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两分钟沉默。
【单身亿年】：我这群名白起了。
【单身亿年】：馋直女者，天打五雷轰，不过分吧？
【别养比格】：本小编再次分享一个烫知识，直女喜欢男人。到底为什么直女喜欢男人呢？小编也很好奇。
【铁拳佳佳】：……
【铁拳佳佳】：只是让你们帮我鉴定一下，又不是说我喜欢她……
“单身亿年”和“别养比格”是她在百合论坛认识的两个网友，虽说网友大多塑料感情，圈子一远就没了话题，但她们仨还意外地牢固，居然断断续续聊了三四年，越来越熟络了。
顾小佳还是第一次来向她们咨询感情问题，亿年和比格却都不看好，让她自己掂量着，别被直女忽悠了。小佳明白她们为什么担心，可……
萧宴她……不像那种人。
她发出这句话后，果然被亿年姐和比格姐狠狠批了一顿，不过她们的确出于好心，总是担心小佳被直女忽悠走了。
“直女允许你接近她的生活，只是借你来确认自己魅力在线而已。”这是亿年逛了多年百合论坛，总结出的名言金句。
顾小佳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放在萧宴身上又不太适用。她看着电视里两头会说话的熊东奔西跑，思绪也跟着转悠起来，不过小佳实在不擅长思考这些事，想一会儿就犯困。
用游戏的话来说，顾小佳的技能点完全点歪了，画漫画这一格直接点到满级，其他的技能点懒得分了，就天女散花一扔，都分给了“挑可爱衣服”，“追番追剧打游戏”……这些烧钱烧时间的爱好上了。
也多亏这些足不出户就能完成的爱好，她与人交际的经验少得可怜，难怪亿年和比格要担心她被直女骗。
总而言之，至少现在小佳仍然愿意相信，萧宴不是那种人，况且，她都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了——应该，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吧。
有了答案，顾小佳却还是定不下心，双眸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般，看上去懵懵的。萧宴还以为她是有些受凉，推着小佳去冲了个澡，等她一出浴室，就用厚实的毛毯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毛毯刚裹过暖水袋，热乎乎的很舒服，毛毯里的小佳抖了抖身子，更像是个毛绒小动物了。
出于下意识，萧宴摸了摸她的头，没碰几下又抽回了手，陶醉在暖和毛毯里的小佳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从善如流地跟上萧宴，亦步亦趋往卧室走。
“床——”同样是出于下意识，顾小佳一脸幸福地扑到床上。
埋头蹭了没两下，少女曲线优美的背部突然僵住，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顾小佳用余光偷看萧宴，有点尴尬地拍了拍衣角，端庄稳妥地躺进被子里，假装无事发生过……
萧宴明显是一脸掩笑的表情，双手抱胸，沉眸轻轻说：“晚安，身体要是还有哪儿不舒服，叫我一声就行。”
其实，她没有哪儿不舒服……萧宴已经走到门口，顾小佳捏了捏被角，忽然开口叫住了她：“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来休息？”
菩萨保佑，希望她刚刚的声音没有紧张到发抖。
萧宴停下脚步，旋过身体，约十秒后才反应过来，浅然笑意里流露出一丝无奈：“我晚些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就睡在工作间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晚上十点还有视频会议要开，顾小佳一边觉得她辛苦，一边又尽力让自己扯出笑来。
她似乎在迷糊中说了“辛苦啦”、“我先休息了”之类的话，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萧宴已经不在了。小佳百无聊赖坐在床上，裹在被窝里的脚蹭了蹭，还是冰凉的。
总觉得哪儿空落落的，这感觉刚一冒头就被顾小佳无情掐断，她关上灯，决定用睡觉掩埋这种奇怪的心情。
然而，一直以来沾枕头就睡的顾小佳，居然失眠了。
冰蓝月光充满了整间屋子，她一脸呆滞，面如死灰地望着天花板，想要数羊催眠，结果数着数着，又隐隐约约看到萧宴站在羊群里，温温和和地笑着，看她顶着黑眼圈数羊……
为什么哪儿都有你啊！
顾小佳蒙上被子，脑海里的人影却如影随形地追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躲不开。
“……”喘不上气了……
21岁的顾小佳，从萧宴的被窝里探出头来，双颊绯红如霞。
听到自己健康，清晰，且强烈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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