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我的爱人》一只会咬人的兔

3、第 3 章

　　情有独钟的又何止是熊，应该是那送熊之人。
　　而冯宁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俩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一次，又一次。
　　感情之事太复杂，他有些爱莫能助。

　　车驶回大院，厉南的车恰好停在冯烟房间窗户下。灯光正对着她的房间，手下意识就灭了灯。
　　“哎我说，好好的你关什么灯，看不见了。”
　　冯宁借着灯光一只脚已经踏下去，正要放下另一只脚，不曾想厉南悄无声息把灯给关上了。
　　难道做一只单身狗也犯法了，连灯都不配拥有。
　　厉南目视前方，小小一扇窗隔着他们彼此，也让厉南有了几分犹豫。
　　冯宁见他迟迟不下来，心里有几分急躁。
　　“我这么给你俩创造机会，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要了。”
　　这可怎么说好呢。

　　厉南就杵在那里，缩成一团影子，让冯宁感觉他内心无比的纠结。
　　罢了，太晚了，许是冯烟都睡了。
　　“那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再来送熊。正好我也在。”
　　冯宁没有给厉南拒绝的机会，几步进了家门，厉南抱着熊，挡住了一半的视线，隐着慌乱的情绪。
　　哎……
　　他何时这么怂了。

　　冯宁进去以后，厉南并没有立刻走，就靠在车边，抬头看着夜晚的星空，随手从兜里拿出烟盒和火机。
　　“啪……”
　　火机里冒出的火苗，红艳艳的，打亮他的脸庞，深邃的眼睛在黑夜里越发明亮起来。
　　他深深吸一口，然后吐出。
　　火机在他手里一开一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晚。食指与中指间透着点点微光，薄薄的烟雾慢慢消散，无数的思念汇聚于此，却怎么也穿不成串。

　　他拿出手机又放下。
　　内心的纠结，已经让他忘记自己曾是多么果断的人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火光一瞬间消融，又一瞬间燃起，化成不同程度的星星点点，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放下又举起，是别样的风情。
　　一切随意又慵懒，只有这个男人可以自然又坦然着他的惆怅。

　　冯烟端着咖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只有躲在窗帘的后面，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是欣赏，也可以放纵自己的欣喜。目光追着他，也一并把自己的心交出来。
　　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些人总是这样不经意的走进你，走进你的心里。

　　三年里谁又何尝不是日夜期盼，三年的时间，有些事早已沧海桑田。而爱他这件事始终如一。
　　也许冯烟早已不是当初的冯烟，却还是爱着同一个人。
　　她始终记得有人和她说的那句话，我等着你长大。你也要等我回来。
　　如今他是回来兑现承诺的吗？
　　冯烟希望是。

　　【你回来，是不是要】对话框的字代表了她复杂的情绪，写了删，删了又写，反反复复，也没有发出去。
　　不敢，更是不知如何面对。
　　其实，冯烟如何不知他今日的想法，她的逃跑已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她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接受他的能力。
　　一如三年前的表白，仓皇无措，可笑至极。
　　冯烟至今还能想到那尴尬的一刻。
　　懊恼的想一头撞死，又满怀期待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原是她痴心妄想了。
　　可爱一个人，又没什么错，冯烟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只是太在意才会患得患失，觉得卑微到骨子里，而这个人，只与他一窗之隔，有些话就闭塞了。
　　这不是原本爱的模样，爱是让人勇敢，而不是胆怯。
　　只要迈出一步，又何尝不是快乐的事。
　　【我明天去看妈妈，顺便看看阿姨和叔叔，你也会去吗？】
　　沉默，冯烟盯着手机，时钟滴答滴答，尘封的记忆也随之敲响。

　　尘封的记忆一旦冒出水面，就像开了闸的水，源源不断。
　　小时候冯烟是个小胖子，独爱吃甜食，家里人都很爱她，久而久之苗条的小姑娘，越来越胖，最后胖成了一个球。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叫她，冯球球。
　　就连哥哥也时常嫌弃她，不肯抱她，嫌她胖。
　　大院里只有一个人，即便她是个胖子也从来不嫌弃。
　　有一次，冯烟被隔壁班小虎子在放学的路上堵着说胖妞，她气氛之下推了小虎子，结果这小虎子也不知哪里学的坏毛病，躺在地上装晕倒。
　　小冯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哭着喊小虎子的名，两行热泪刷得流了下来。
　　她吓坏了，因为妈妈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小小的人，对于死亡特别恐惧，她深怕小虎子也如此。
　　她喊人，可是除了哭，什么也喊不出来。
　　恰巧这个时候有一少年经过。
　　少年穿着蓝白的校服，干净利落的短发，眉宇间端正沉着，他的冷静让冯烟也变得镇定了几分，祈求着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不肯错过一点，或许就是这一眼。
　　她求他，拜托他。
　　“哥哥，你看看他，他是不是死了？”
　　厉南原本是不想管小孩子之间的吵吵闹闹的，他觉得小孩子很麻烦，总是哭唧唧就很烦。
　　这个女孩却有着天生的魔力，脚步竟有些挪不开。
　　鬼使神差，他一步一步往她的方向而去，每一步都很急切。
　　“没有，你的拳头，连个石子的威力都不如，又怎么会死。”他好笑的嗤了一下，幽深的瞳孔瞪着地上的人。
　　只不过三秒钟，地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手也在抖，手扶着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跑了。
　　冯烟那是第一次见到胆子特别大的小虎子如此怕一个人。
　　她不禁开始好奇这个俊俏的少年。
　　“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呢。”
　　厉南想了想摇头。
　　冯烟勾勾手，“现在有了，哥哥你很帅。”
　　听完，厉南怒了，他三下两下，抓过女孩的后衣领，虽然女孩子有些重，但这对厉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哥哥呢，整天不务正业，带个孩子也不好好带，等一会我就去告状。”
　　冯烟一听，这人可比小虎子厉害多了。而且他应该是认识他们家，还有他哥哥的。小脸吓得立刻白了又白。
　　她记得曾经哥哥交过她，如果有人抓着她的衣服领子，她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抱住人无论那里，咬就是了。她开始挣扎，找准位置咬下去，等了几秒，冯烟以为那人会放她下来，没想到反而被抱得更紧。
　　两个手困在身子里，整个身体被夹住动弹不得。
　　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是一样的，渐渐的她也认了命。
　　“哥哥，求求你，小烟再也不了，别告诉爸爸。”起初小声呜咽，后来见不管用，冯烟使出了杀手锏，用吃奶的劲哭嚎。
　　少年缓缓停下脚步，心里做着不同程度的挣扎，片刻又闭了闭眼。
　　他问，“你叫冯小烟。”
　　冯烟瞪着大眼睛望着少年，她忽然觉得这个哥哥是个傻子。
　　“我叫冯烟，你认识我哥哥吗？”
　　答案显而易见呢，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这一招制裁她。
　　哈哈，大泪珠还挂在脸上，但这一个问题，她就暴露了自己。
　　“我知道。”哼，他是故意的。
　　他们继续往家里走，到了门口，冯烟这才被放下。
　　“冯叔叔，冯宁有事托我把小烟妹妹接回来。
　　哦，还有我刚才把欺负小姑娘的坏小子给吓跑了，叔叔小孩子甜食吃多了不好。”
　　嚯嚯，冯烟抓紧兜里的糖果，低着头不敢看冯立国的眼神。
　　父亲早就对自己吃糖这件事颇有微词，现在就是自投罗网。
　　而且糖果岌岌可危，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她第一次见如此狠心的男的，她这么可爱吃点糖怎么了。
　　“谢谢你，你是何家的……”冯立国点点头，站在和自己一边高的少年面前却没有了以往的威慑力。
　　两个男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半晌，两个人谁也没有退却，而是齐刷刷把目光重新盯向低头的小女孩。
　　“冯烟，你过来。”冯烟站着没动，她知道只要自己过去，这兜里所有的糖果都会不幸落入敌军之手。她不能。
　　就像保护着重要物资那样，她不能动，要誓死捍卫。这是我军尊严。
　　爸爸曾说过，作为一名战士，枪就是你的命，丢什么也不能丢了命。
　　“冯烟，交出来，我说过什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是不是冯宁那个叛徒给你的。”
　　爸爸还说过，如果被抓，一定不可以共出同伴来自保。
　　她摇头，两个小辫子甩来甩去，可爱至极。
　　如果今天是别人看到她这么软萌，那么心都要化了，可面前站着的，是两个铁石心肠的硬汉。
　　她无法忽视两个人犀利的眼神，慢慢抬起头来，水晶晶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幼小而圆润的脸蛋，红扑扑，软糯糯，就像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实在委屈，忍住心里委屈，她张开小嘴巴争辩道，“爸爸，哥哥，听我一句，小孩子都是要吃糖的，你们不是小孩子，你们不懂。”
　　吼吼，合着她还振振有词的。
　　当然她从来都振振有词，而冯立国也拿她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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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冯烟:谁让我那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