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七十九章 哥谭噩梦 ...
-
对身处纽约曼哈顿的人们来说，这绝对是可怕的一天。
先是有人无故晕倒街上，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藤蔓怪物铺天盖地地涌来，把整片区域化为它们的土地。
有人躲避不及，就这样被卷进层层藤茎之下，像遭流沙和泥沼吞没一样，毫无招架之力。
好吧，即使是这种时候，还是有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到网上去。底下的留言除了惊呼，还有一些不可置信的质疑，问“这是电影拍摄现场吗？”。
而网上发生的一切，都跟现时还在纽约曼哈顿的人无关，尤其是在这种连不上互联网、信号也被阻扰的时候。
他们只知道，那些只能出现在分级电影中一样的黑藤怪物堵去了所有去路。
他们拼命逃跑，在快要被逮住时，有几个人影从天而降——有红蓝的，有银色的，有白色的，也有带金色的。
要是再来一个绿的跟黄的，都能凑出彩虹战队来了。
被拯救了的市民不知道，其实还真有绿的跟黄的，只是铁拳跟神力侠还守在“安全区”而已。
这里说的“安全区”，正是斯瓦娜所在的餐厅。
多亏了布莱克的火焰，那些包围整片区域的黑藤短时间内被阻吓住了，被接到这家餐厅的人因此也愈来愈多。
不久前，不小心让斯瓦娜变得更虚弱的皮特罗自知理亏，很快就跟上另一个“皮特”——蜘蛛侠，以及他的伙伴白虎和新星去市内拯救他人，小淘气跟洛蒂则跟在斯瓦娜身边照顾她。
看到斯瓦娜摊坐在椅子上、跟塌掉的棉花糖没两样的姿势，小淘气禁不住轻笑道：“啊哈，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说罢，她把一杯水放到桌上。
虽然厨房里的食物跟食材都被黑藤弄成一团糟，但幸好供水还没被切断。
斯瓦娜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对一杯水产生“被救了一命”的感觉。
斯瓦娜大口灌下了水后，终于缓了过来。
她用比平日更轻柔却又带着看破一切的沧桑语气回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小淘气默了默，又问：“你是在哪里又习惯了什么？”
斯瓦娜只回以一个疲惫的微笑，像在说：“别问”。
打从去了哥谭后，她的狼狈指数就不断攀升——尤其是在某只小红鸟面前。
她大腿上的洛蒂叹了口气，看穿一切地摇了摇头。
连猫咪都知道，哥谭，是一个充满“惊喜”的地方。
10分钟后，斯瓦娜休息得差不多了，慢慢伸了下腰，站了起来。
她们如今身处于餐厅员工休息室内，跟昏迷不醒的受害者们挤在一起。
这是老板特意借用给大家的空间，其余的伤者则在门外。也多亏在场恰好有休假的医护人员在，才能勉强给人作紧急处理。
这里成为了一时的避风港。
然而，斯瓦娜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关于黑藤的描述上，博士的形容很正确。
自诞生起就有缺陷的怪物，本质上是很可怜，却也很贪婪，它们千方百计想吞没一切，想要弥补自身的残陷，想要活下去。
但它们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藤正源源不绝地生长着，并渐渐从曼哈顿扩散开去。它们所经之地的一切——人类、建筑、土地——都化为了它们生存的养分和土壤。
在发现了这个无法吞噬的地方，以及在这之内、那比任何事物都要吸引的“她”后，它们往外扩展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反而不断堆叠、围绕这座建筑。
只要那只黑鸟稍不留神，它们就会乘隙而入。
长久下去，只会被一网打尽。
所以，她也该出去了。
小淘气见她有所动作，问道：“有主意了？”
斯瓦娜有些意外，“嗯？……我刚刚不是在思考解决方法。”
小淘气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托着下巴敷衍地说：“是的，你是在休息，现在是想去外面散步了。”
斯瓦娜弯了弯嘴角，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在尝试处理了。”
小淘气知道她的能力，故意一语双关地调侃道：“靠‘做梦’吗？”
结果斯瓦娜回道：“是的——”她顿了顿，微叹口气接着说：“我也想这样说，可惜，没有‘梦’。”
作为跟她相识多年的好友，小淘气知道斯瓦娜是个怎样的“谜语人”的，很自然就接着问：“别跟我说，你跑去别人的梦里了？”
“我尝试过。”斯瓦娜承认道，对房内环视了一圈，“可是，这些人的意识虽然都陷入了昏睡，却没有到梦境的世界去……他们的梦境似乎都消失了。”
又是这样。
结合如今的状况，可以肯定之前的也是EDEN搞的鬼。
只是，目的？做法？斯瓦娜仍然没有头绪。
“我希望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坏消息。”小淘气抓了抓头发，双手抱在胸前，显得有些烦燥。
“我很遗憾。”斯瓦娜活动了下手脚，平淡地继续说道，“刚刚，我也试图联系上旺达，但似乎被什么阻挡住了。”
小淘气记得皮特罗说了，旺达在进行任务。
她瞧了瞧斯瓦娜，边观察她的表情边说：“你似乎知道她出了什么情况？”
“被恶心的家伙盯上了。”斯瓦娜深吸一口气，“不过，我还能感觉到她，应该没有事……暂时。”
哪怕这次他们都不在旺达身边，旺达还有可靠的队友在，她不是一个人。
EDEN的目的不是要杀死旺达……假如那不是纯粹的激将法，就是博士的确需要旺达来替他达到什么目的。
这样看来，旺达应该暂时就没有性命之忧。
一想起博士所说的话，斯瓦娜手指就忍不住抽动了下——她承认，她是想被那家伙来一拳，可惜她做不到。
“所以，你想做什么？”
小淘气的话让斯瓦娜从少有的恶意中回过神来。
“啊，对了。”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事实上，还有一个消息——这次不是坏的。”
小淘气挑了挑眉，沉默地注视着她。
“这是来自泽维尔教授的口信。”斯瓦娜脸上总算出现了些笑意，“好吧，还是你自己来接收最适合。”
在小淘气略带错愕的目光下，斯瓦娜拉起了她的手。
小淘气如今能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不至于把虚弱得连猫都打不过的好友吸成这房间里又一个昏迷者，但显然，她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接触还是不太习惯。
小淘宝瞧着那轻轻握着自己的手，低声道：“现在可不是在你那些怪梦里……我可不保证你这样是安全的。”听得出来，语气带着些抱怨。
斯瓦娜笑了一下，“我来保证。”
不用多久，泽维尔教授与斯瓦娜藉由感应能力交流到的讯息，就共享给小淘气了。
“机械人？奥创？导弹？……哇哦。”小淘气好不容易消化了情报，“好吧，我知道了……你要我帮你告诉那小子吗？”她指的是皮特罗。
斯瓦娜摇了摇头，用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嘘”。
小淘气无奈地长哼一声，“不觉得你在妨碍他成长吗？‘斯瓦妈妈’？”
“这是教授的意思。”斯瓦娜果断推锅，“显然，比起去跟超级AI搏斗，拯救市民的任务更适合他。”
“……你说了算。”小淘气摆摆手，准备走出去，“你到底打算怎样？跟你在外面的那位朋友一起守在这里？”
斯瓦娜跟在她身后走出了休息室，答道：“我有个想法，但先得出去一下。”
小淘气脚步一顿，语气有些强硬地道：“停下你大胆的想法，我可不想去藤蔓下面把你挖出来。”
斯瓦娜抱起脚边晃着尾巴跟过来的洛蒂，捏着猫爪说：“没事的，我有强大的保镖们。”
洛蒂挺了挺胸膛，想表现得比布莱克更可靠。
建筑上方的布莱克感觉到这点，嗤笑一声，乌喙喷出一点火花。
洛蒂挥了挥猫爪，想像自己对外面那只“烤鸟”来一巴掌。
斯瓦娜按下了怀中不安分的猫咪，强调道：“也很……可靠。”
小淘气哼笑一声，“我可不保证那对双胞胎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一次，斯瓦娜没敢说“我来保证”。
她只是吁了口气，逃避似的说：“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时间不多了，小淘气从餐厅飞奔出去后，引走了一部分黑藤，而斯瓦娜也趁机溜出门外。
可在出去前，她被抓住了手臂。
是之前分她曲奇的那位母亲。
女士眼眶泛红，另一只手紧握着手机。斯瓦娜记得，之前这个人正到处问人借手机联络她孩子的老师，因为她自己的在袭击中被压坏了。
意外地，这一刻的接触，让斯瓦娜看到了更多。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画室、博物馆的展览传单、跟这位女士面容相似的男孩和女孩……男孩的样子有些眼熟，对了，正是之前撞上她的那个。
等等？画室？
斯瓦娜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却一时把握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想法。
女士没注意到斯瓦娜的走神，劝阻道：“你要去哪里？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出去比较好。先前有几个人走出去……差点没能回来。”
在信号被断绝的城市一角，人们藏在这难得的避风港里。
虽然也有年轻的超级英雄和不知名的巨鸟尽力在保护他们，但墙外的怪物对他们虎视眈眈，这是谁都清楚的事实。
那些人能保护得了他们所有人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守在此处的两位年轻英雄被藤蔓抓住后，有几个人抄起平底锅和刀子走出去帮忙——幸运的是，他们成功吸引了藤蔓的注意：不幸的是，他们反被拖进了藤蔓的底部。
布莱克长呜一声，让浓浓火光扩散开去，铁拳跟神力侠才能找到机会把那几个人拉出来。
那几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看来被吸走了不少糊力，脸色灰白一片，乍看之下跟尸体没两样。
才一会儿就这样了？那外面原本那些人？
其他人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都打消了出去的念头，也有人劝说铁拳跟神力侠一起躲进来。
斯瓦娜听到这件事，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担忧。
她嘴边不由得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是的，她感到了愉快。
这种愉快固然并非来自有人曾命悬一线。
她的视线从女士脸上略过，再缓缓转到她身后那些人身上。
尽管已经有小淘气这样成功的例子，但听见她要去外面，还是有人感到担忧。这种担忧也许是出于不知道巨乌跟她的关系、出于她瘦弱的外表，也许还有人是怕门开了以后，会有藤蔓趁机钻进来，不想她把他们连累了。
人类总是太过复杂。
害怕死亡，却也会舍身救人；明明都自顾不暇了，却还会为他人担心。
可是，斯瓦娜不讨厌，或者该说，她喜欢他们这样的复杂。
“谢谢。”她收回视线，拍了拍女士的手，安抚道：“没事的。”
她的声线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就像有了魔力一样，让本来看着她的人们都愣住了神。
他们眼光有些呆滞，一时间忘了动作，也再没有人说些什么。
“……谢谢。”斯瓦娜低喃道，转过身顺利地打开门走出去。
作为最吸引黑色藤蔓的“猎物”，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基因怪物的关注之下。
一步。
原本向四周蔓延、寻找活物的黑藤全都停止行动。
两步。
藤蔓起起伏伏，能看出这些蠢蠢欲动怪物正不断拉近距离，围拢着她。
三步。
眨眼间，成千上万的黑藤如一道漆黑的海浪，重重地翻涌而来，想把这个“弱小”的生命体吞噬得一干二净。
铁拳跟神力侠注意到她的行为后，立刻冲上前来。但黑藤的速度太快了，不过两秒那个身影就完全被覆盖在黑色藤蔓之下。
两位年轻的英雄都不是冲动的类型，立刻拉扯着藤蔓想努力把人找出来。
与此同时，铁拳动作忽然一顿，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建筑上方。
巨鸟正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没有看到，一只小猫用自己的毛色作为保护色，悄悄钻进了藤蔓之间。
藤蔓底下，斯瓦娜吃力地眯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睛被藤蔓枝茎上的尖刺戳中，成为“眼球串烧”。
如果小淘气知道她的打算是这样，一直会揪着她的衣领，或者气得借牌皇的扑克牌把她钉在天花板上。
不，不只是小淘气，其他人知道的话，她一定都没有好下场。
莫名地，她想起了提姆的话。
他说，别再牺牲自己去救他。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如果赌上自己能达到目标，他们都会这样做。
可她心里也知道，他们是有分别的。
提姆手里可以利用的牌除了他自己，说不定有不少。
她的，却肯定不多。
她最熟悉的只有赌上她自己的方法，不管是成为“斯瓦娜”之前还是之后。
黑藤将她紧紧捆了起来，眼前再也不见半点光。
这一次，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力的流失，就像运动后那种软弱无力的感觉。喉咙里又干又涩，也像在沙漠上前行的那段日子。
可在这段时间里，藉由与黑藤们同源、继承自“夏娃”的感应力，她还能感受到更多东西。
比方说，她知道上一次在酒店遇见时，它们还在以人的感情和意识为食，这一次所吸收的却是生命力。
可以想像，它们成长了。
现在的黑藤其实跟当初那些实验品没多大区别，它们都没有明确的“自我”，只能共享一种破碎、混乱、单一的意识。
那种意识里，首先能读出的是饥饿感，其次是——对于她的嫉妒情绪。
她没有想过它们会有这样感受。
那是一种对幸存者、生命、完整形体的嫉妒，部分来自黑藤实验的受害者，部分来自它们本身，是失败品对成功个体的羡慕……这些恐怕都是博士的手笔，他希望它们如此。
可是，它们都错了。
她既不是博士手下的实验，更不是成功的个体。
严格来说，她跟它们都一样，不过是“失败品”而已。
一根黑藤滑过了斯瓦娜的掌心。
突然，被她紧紧一握。
所有的藤蔓都在此时停顿下来了。
【洛蒂。】她在心里轻喊道。
由黑雾组成的另一头怪物，从层层黑藤之间现身了。它身上冒出的细丝仿佛根须般缠绕在一根又一根藤蔓上，数不尽的进食口在黑藤身上吞食着、汲取着。
藤蔓一方面在吸食着能量，一方面又被捕食，混乱间只能不断挣扎，在斯瓦娜身上松开又紧缠。
这期间，斯瓦娜趁机进一步窥探它们的意识内在，追寻着它们的根源。一开始她还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慢慢地，她却感觉离这里很远的……不，也许并没有那么远。
它们盘据着纽约市，却并非生于此处。
它们深深地扎根于另一处，受着那里的滋养。
洛蒂捕食着黑藤，而黑藤汲取着人类的能量，最终哪一个能赢？斯瓦娜不知道。
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首先会成为一具干尸。
洛蒂也很清楚这点，因此，想法比斯瓦娜更大胆的它分出了一根细须，缠到斯瓦娜的腕上。
它把从黑藤那里夺走的能量传给了斯瓦娜。
猫怪，藤蔓，人类，就这样形成了永动机。
这是用神秘学达成科学创举的一个奇迹。
才怪。
最后还是布莱克看不过眼这种极限拉扯，吐出烈火，把藤蔓一把烧掉，边骂道：【你到底是怎样想的？那种东西你吞掉不就可以了！】
洛蒂心虚地回答：【因为它们对斯瓦娜下手嘛……】它气不过，就吸回去了。
当然，后一句话它没敢说出来。
逃过一劫后，斯瓦娜从焦黑的藤蔓里钻了出来，重咳了几声。她捞出了猫咪，无奈地拍了拍委屈猫猫头，劝道：【没关系，结果成功就可以了。】
刚蔫下去的猫猫又挺直了小身板。
布莱克轻啧一声，又喷出了火花。
神力侠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看到突然爬出来的女孩，下意识地说道：“嘿，你……”
在斯瓦娜回过头去的那一刻，她头顶上方传来了冰冷的机械音。
“目标锁定，开始排除。”
霎时间，足以把这里移为平地的炮弹，就这样瞄准着女孩飞袭而来。
-
哥谭的市民今天也不太好过。
自韦恩大厦发生爆炸、酒店被可怕藤蔓入侵后已经过去一阵子，顽强且已经习以为常的哥谭市民已经从冲击中回到日常。
就像他们所说，不管有多少家店被抢劫，稻草人又研发出多少种新型的恐惧毒气，不管都市里出现多少种奇怪植物，不管哥谭是不是又变成了“冰箱”，不管小丑又搞了什么大事件……不，小丑的话还是得慌一下的。
若然说哥谭人对其他罪犯都已经训练出一套求生方案，只有小丑，碰上他搞的事基本只能放弃等救援了。
哥谭能叫上名字的罪犯都有其一贯的犯案方式，但小丑除了最有特色的笑气，手段更是飘忽不定，也十分残忍。
正如今天，大屏幕上出现那张骇人的大脸，还有那意义不明但令人想急着逃走的台词后，哥谭就被奇怪的烟雾所笼罩了。
这种烟雾的扩散速度很快，不用多久就遍布市内。一旦吸入这种烟，首先会被引起恐惧情绪，有些人则还想发笑，接着不用多久就会陷入睡眠，却不安稳，似在做噩梦。
哥谭大学是其中一个被安装了释放装置的地方。虽说假期期间，学生大多都回家了，但还是有部分职工和学生因要事留校，也因此不幸地成为了受害者。
不过，也有部分早在人面鼠事件中有了应对经验的在校人员，迅速反应过来带上口罩和过滤面罩，没有的至少拿手帕盖着口鼻，有人甚至把实验室的化学面罩拿出来分给其他人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烟雾不是最大的敌人。
市内开始出现的怪物才是。
这里说的不是怪鼠，亦非先前的黑藤，这些眼熟的家伙这次反而没了迹影，取而代之的是独眼巨人、形似蝙蝠的凶兽、拿着枪扫射的黑影、旁唱歌边伤人的马戏团小丑……诸多前所未见也令人无法想像的怪物们在市内大街上行走，不知从何而来。
它们以还在活动的人为目标，只要被它们所直接触碰，就会像吸入气体的人那样陷入昏迷状态。
好不容易躲开这些怪物的在校人员发现，受害的似乎不限于人类。
这一年成为哥谭大学“校友”的猫咪们，也不能幸免。
最初这些英勇的小家伙还守在校门的前线，结果巨型老鼠怪物入侵后，就有不少猫咪睡成了猫饼，再被巨鼠拍飞。
它们，居然输给了老鼠！
这对猫猫来说，绝对是猫生之耻。
躲在角落的人类则是震惊了：这些怪物，连猫咪都不放过！
连猫咪都！
于是就有些人组织了小分队，去把那些被追击的猫救回来。
在巨鼠愤怒得想踩烂那些失去意识的猫猫前，他们飞奔出去，冲上前捞起一只是一只。
几个人抱着像毛毯一般的猫猫群回到建筑物内避难。
就目前所观察的，这些怪物看起来不能破坏生物之外的其他实物，它们的身体会穿透过去。而在生物失去意识之前，它们也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这对大家来说，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艾莉·布朗今天是来找作为教授的父亲的，结果就被困在校园里了。随即她又想到，外面的状况恐怕更糟，而校内设备齐全，还能提供一些呼吸过滤装置。
可惜她始终不是运动好手，跟着其他人去捞小动物时，差点摔倒被巨鼠一脚踩下，幸好被人拉了一把。
那是位褐色皮肤的黑发美人。不过，她好像从没在校内见过她。
回到安全的地方后，她才喘着气跟对方说：“谢……谢谢。”
黑发女人勾了勾嘴，用手指挠了挠怀里的黑猫，回道：“是我该说才对。”
相比起尚算和平的大学内，校园之外的世界如艾莉所想，绝对说不上平静。
上城岛和中城岛是烟雾最浓的地区，这种气体无处不在，甚至渗透了建筑物内，让人无处可逃。
就仿佛是一座“弥诺陶洛斯迷宫”。
不同的是，神话传说中，名为弥诺陶洛斯的牛头怪物只有一只。而在哥谭，是无数只。
迷雾令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大大小小的怪物在大街上巡视，把落单的生物转化成“可以伤害的对象”。
它们的本性中，就刻入了伤害生物这一目标。
整座城市陷入恐慌之中。
而这些惊恐情绪，都滋养了这片挥之不去的迷雾。
或许，不只如此。
在雾中保持着清醒的红罗宾，明确地产生出这个想法。
气体的样本已经由蝙蝠女孩交到神谕手上进行解析，不过，气体成分来源其实也不难猜想——小丑的笑气、稻草人的恐惧毒气、紫人的费洛蒙……之前种种事件，都是为了这场闹剧作铺垫。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片迷雾所影响，哥谭的信号愈来愈差，跟罗宾分开行动后，他就一直联络不上了。跟神谕也是，除了关于气体的解析外，对上一次通信已经是夜翼正前来哥谭的消息。
考虑到之前泰坦的成员发了通信请求给他，但他却接通不了……蝙蝠侠在卫星信号上甚至消失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纽约那边也出了什么状况，这或许是不限于哥谭的信号问题。
事到如今，只能先寻找这片雾气的源头了。
没错，虽然市内气体的发射源他们已经确认了大半，但显然这片雾不只是单纯的气体——或者说，新毒气——肯定还有着魔法手段的干涉。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些按照某种规则而行动的怪物是怎么一回事。
在躲避了又一只蝙蝠怪物后，红罗宾把在大街上昏睡过去的两个孩子带到建筑物内藏好，这至少能让他们免受攻击。
就在此时，他感觉胸腔前传来熟悉的温热。
还没来得及细想，声音已经在他脑中响起：【嘿，兄弟，你那边似乎遇上大麻烦了？】
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都并非来自红水晶的原主人。
红罗宾一秒反应过来，也迅速遵守了真名保密原则问道：“……超级小子？”
【纽约陷入了些大问题——】那边传来了近在咫尺的炸响，能听见超级小子回头对谁说话，【谢了！】他背后隐约传来神奇少女说的“小心”。
红罗宾能猜出一些状况，但情报还是不足，便说道：“简单说一下纽约的现况。”
【有一些机械人正追着我们身后跑……好吧，还有些纠缠不休的黑色藤蔓。】超级小子在奋力摆脱着敌人，能听到他对着谁说：【你有办法让这些家伙别再把你当‘竞赛终点奖品’吗？……好吧。】
红罗宾似乎能想到这个“你”是谁了。
那边混乱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红罗宾边静心等待着，不时问上两句，同时也从大厦窗边探头出去，察看街道情况。
视线刚从多米诺面具穿过玻璃看出去没多久，忽然，天空降下漆黑的庞然大物，重重地落在怪物身前。
红水晶的声音与不远处的嗓音重叠起来：“你的猫怎么自己跳下去了？”
另一把听着十分虚弱的女声道：“抱歉……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红罗宾，看到这个情况，也禁不住弯起了嘴角，走上前打开窗。
超级小子踏在窗框上，先把斯瓦娜放了下来，自己随后也弯腰跳了进去。
然后，两人就被红罗宾一人扣上一个防毒面罩。
那速度之快和手法之精确，让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还没等他们问上些什么，红罗宾就简洁地说明道：“哥谭现在被一种新型毒气所包围，吸入者会呈现吸入笑气或恐惧毒气的征状，之前会陷入沉睡。外面出现的怪物大概跟这种毒气有关。它们会针对沉睡者作出攻击。被它们所碰到的话，也会失去意识。”
超级小子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把面罩按得再稳一些。
不是他怕了这片雾，而是他想到超人受到精神攻击的后果，还有自己曾受到卢瑟控制的种种……很好，还是提姆想得周到。
斯瓦娜则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
精神控制对她无效，她以为提姆很清楚才对？
但她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红罗宾早有预料似的，直接给她来了一句：“你能保证自己的精神力足以抵抗毒气的生理影响吗？包括控制不住的脸部肌肉反应，还有，你能确定不会失去意识吗？”
斯瓦娜思考了一小会，她还真不能保证。
于是她也不说话了，只报以一个无辜又尴尬的微笑——当然，被面罩挡着了。
红罗宾捏了捏眉心，他的援军都不太让人省心，幸好他刚刚去多拿了两个备用面罩。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超级小子挑了挑眉，笑着反问：“不欢迎我？”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红罗宾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点。
“不。”面罩的呼吸器下，他也弯了弯嘴角，拍了拍超级小子的肩，回道，“谢谢你能来。”
超级小子跟着笑了一声，回拍他一下。
斯瓦娜默默靠在窗边，缓了缓被拎着飞行的不适感，同时歪了歪头。
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尴尬，为什么呢？
接下来，超级小子就说起他们来哥谭的原因。
这就得从红罗宾失联开始说起。
在联络不上红罗宾后，他们接到了钢骨的联络，指少年泰坦和瞭望塔的数据库都遭到入侵。而闪电侠和火星猎人也传来消息，指蝙蝠侠向他们发出了紧急信号，定位指向纽约复仇者大厦。
在网络受到阻隔时，蝙蝠侠是怎样发出紧急信号的？
在思考方式上跟蝙蝠侠相似的红罗宾，大概能想出原因。
早在紫人那件事里，红罗宾就发现斯塔克大厦有内部入侵的痕迹，加上一些重要的武器设计图和情报都遭到过入侵，先前所分析出的敌人中也有生化机械人的迹影……蝙蝠侠恐怕早就对去复仇者大厦的这一趟抱有戒心。
也许出于这个原因，他才留了些后手，可以推断，应该是若没及时取消的话，就会联络上指定人选的定时信号。
不愧是B，虽然做不到预知一样的面面俱到，但准备也相当周全，这给了红罗宾一点安慰。
超级小子接着说：“钢骨正在干涉全球被不断控制的网络，所以我们跟火星猎人出动去纽约支援……接下来的事，还是由她来跟你说吧。”他指了指一直发呆的斯瓦娜。
“待机”中的斯瓦娜这才眨了眨眼，说起自己前来哥谭的原因。
她先是概括出从泽维尔教授那里所知道的情况，包括皮姆博士的AI奥创失控、封闭的复仇者大厦、奥创控制的钢铁侠军团。
“在我们离开纽约前，奥创已经入侵各地的武器系统，并利用钢铁装甲军团进行破坏，计划大规模减少人类数目……”斯瓦娜见红罗宾脸色微沉（天知道她是怎样在那上下半张脸都挡住的情况下看出脸色来），很快就补充道：“但已经有人赶到神盾局的航空母舰阻止它了。至于我，来哥谭的其中一个原因……可以说，是逃亡？”
红罗宾眉头一皱，看向超级小子，却见他耸了耸肩，默认下来。
不久之前。
身处纽约曼哈顿的斯瓦娜刚从黑藤堆里爬出来，机械音就隐约从上方传到耳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洛蒂当时在她怀里，因此慢了一拍；有所察觉的布莱克跟她有些距离，展翅正要飞来，却突然被黑藤缠上了双足。
当斯瓦娜反应过来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的已经是炸亮天空的刺眼火光，夹集着一抹红蓝残影，数声巨响紧随其后。
而在她意识到得逃走之前，带着神力的套索已经圈在她腰间，把她带离了最危险的地带。
“没受伤吧？”神奇少女见怀里的人和她的猫都呆楞楞的，只以为是被吓到了。
她一人一猫放到较安全的地方后，便道：“你最好先去躲避一下。”
神奇少女正准备离开，却有所觉地猛地一转身——果然，有几台机械装甲跟了过来。
她挡在斯瓦娜身前，闪电套索凝着电光。
机械装甲眼冒红光，遵从指令要将目标清除。冲击光束刚从发射口冒出，远远就飞来一个圆盾，精准且沉重地横向砸毁了其中三个机械脑袋。
与圆盾同时飞来的，还有数发箭矢，从她们后方直直穿过，正中装甲的中央——亦即能量源的位置。装甲动力受损，但在幕后操控者手下仍能运作。
可是，“Tick, Tick……Boom。”特制箭矢应声爆破。
“希望托尼不会怪我毁掉他的心血。”鹰眼从斯瓦娜身后的暗角走出来，“不过，他应该把装甲弄得更坚固一点的。”
神奇少女紧皱着眉头，警惕地看向来者。这时，另一把令人安心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放松点，我们不是敌人。”
另一个出手的正是跟同伴赶回来的美国队长。
神奇少女看清他们的面貌后，放下了些许警戒，转而看向斯瓦娜问：“它们的目标是你？”
此话一出，斯瓦娜登时多受到三双眼睛的关注。
“看起来是这样的。”她用手把洛蒂的猫脸挡住，减少一双看向她的眼睛，“但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神奇少女本来还觉得她的强调有些奇怪，瞧见美国队长和鹰眼的那令人感到沉重压力的视线后，顿时就懂了——那是来自前辈的目光。
想起自己在成为独当一面的泰坦领队之前的往事，她就用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看向斯瓦的，叹了口气。
很好，又多了一道视线。
斯瓦娜决定转移话题：“队长，旺达还好吗？”
其实在问出口之前，她就预料到问题的答案了。
如果旺达没事，不可能不跟过来。再者，斯瓦娜也感觉不到混沌魔法的气息。
接下来队长的话就告诉了她，她是对的。
旺达失踪了。
斯瓦娜没有充足的时间去了解旺达失踪的前后经过，机械装甲——或者说，奥创——似乎把斯瓦娜视为消毁对象。同时，它还操控了不知什么时候增产的机械人大军，在其他区域对视线范围里的人类进行“清扫”。
队长本来正保护着斯瓦娜离开，直到她再一次接收到来自教授的精神感应。
“队长。”在一片混乱，斯瓦娜的声音异常清晰，“斯塔克先生需要你的帮忙——他说，需要你去斯塔克大厦一趟。”
简单传完话后，斯瓦娜就在洛蒂的帮忙下逃出机械人最多的地点，却依旧被一路追击，幸好超级小子和神奇少女及时出手带她离开。
“直到我们接近哥谭，那些机械人就像网络被干扰了一样停下行动，后来还转头飞回纽约了。”斯瓦娜继续说明道，“神奇少女进入哥谭后不久就跟我们失散了，洛蒂刚刚就是去找她。”
超级小子有些诧异地问：“你知道你的猫去哪里了？”
“我们之间有感应。”斯瓦娜简单解释道。
同样有感应能力的超级小子了然，但还是再问：“你确定气体对它没影响？”
斯瓦娜想了想，回道：“按她现在的状态……没有器官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惊悚的发言？
超级小子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红罗宾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开口问道：“你认为，奥创手下的机械人之所以将你视为目标，会不会跟EDEN有关？”
“我不确定。”斯瓦娜回道，“但我来哥谭的另一个原因，确实跟……小心！”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斯瓦娜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这个想法只在红罗宾脑海一闪而过，他在察觉到异状后就立刻转身，用羽翼披风一挡，同时灵活退开。
在窗口旁边，一只满布红根的巨眼死死盯着他看。它湿黏柔软的触手趁他们不注意时探了进来，差一点就偷袭成功了。
看来，外面的怪物发现人们都躲在建筑物里后，就有了下一步行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超级小子也飞得远一些，挑下眉说道，“哥谭的新市民？”
“它们不会获发居住权的。”红罗宾沉稳地接过玩笑，并向巨眼扔出了一个红罗宾镖。
细小的利器击中了巨眼，也惹怒了怪物。
数不清的湿黏触手从窗口涌入，整栋建筑也被冲击得晃动了一下。
红罗宾原本只是想吓退怪物，发现它能影响实物后却脸色一沉。是进化了？还是……”我们先出去，这大厦里还有其他避难的人。”
他转向了斯瓦娜，想带她逃出去，回头却见她已经被触腕卷起了身体。
糟了。
他试图抓住她，刚握住她的指尖，却很快就滑开来了。
不到几秒，那瘦弱的身体就完全被包覆起来。
斯瓦娜也没想到，换了一个城市，相同的情景居然会再出现一次。
红罗宾只能跟超级小子一起从窗口逃出去，触手也跟着退到外面。
逮到“猎物”的巨眼将那根触手放到眼边，松开了一些，却不是在观察。眼球中央撑开了一道缝，缝再往外扩张，布满尖牙的巨嘴瞬间就张了开来。
面对这骇人的场面，红罗宾十分镇定地往嘴里扔了几发爆破弹，而超级小子也配合地用热视线将束缚着斯瓦娜的手切断。
如果斯瓦娜看见这一幕，应该会默默为这默契打满分。
可惜被捆住的她看不到。
怪物缓缓倒下之后，它的身影化成沙粒，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红罗宾用钩爪枪轻巧地躲过被触手打落的瓦砾，接近那飞快坠下的身影。
他手一伸前，成功接住了那道身影后，却发现不太对劲。
体型和重量都不太对。
他朝怀里一看，第一眼只瞧见一团黑发。
再仔细一看，是整个人陷进了柔软黑发的……小孩？
超级小子飞来会合，看到红罗宾抱着的人，诧异地说：“她……被怪物吸得缩水了？”
红罗宾被好友的形容逗得有些想笑，但还是很努力地把嘴角压回去，轻咳一声。
无端变回小时候样子的当事人，头发比身体长，裹住了穿着白色简陋长袍的身体，但在12月的哥谭还是有点冷。
“我没有‘缩水’。”小斯瓦娜顶着那张像小包子一样的脸，试图摆出郑重的表情，声明道，“这只是幻象。”
-
纽约仍在一片混乱之中。
黑藤依旧在大地之上乱舞，却被巨鸟和身披黑袍的少女逐续控制。
渡鸦时不时默默将目光投向巨鸟，她可以看出这只穿梭于都市协助救人的怪物，本体只是一只小小的乌鸦。这让她感到有些新奇，尤其是，她的代号也是一种“鸦”。
野兽小子与她一起在这片区域行动的，前一刻刚变成雄狮叼出了好几个人不久，下一刻就干脆变成巨鹰，背着人躲开黑藤的反击。
他刚把人放到布莱克用火焰划出来的安全区，让原本几个自愿帮忙的医护人员给他们检查后，顺势飞回空中，从渡鸦身边掠过。
他还适时缓和下气氛：“看，我这算不算合群？”
渡鸦很轻地笑了一下。
另一边，蜘蛛侠小队外加一个快银，仍然活跃于黑藤之间。
这些鬼东西看似被削弱了，却还是没完没了，一不留时就会缠上来，想尽办法吸食一切能量。
在这些黑藤之下，他们除了昏睡的受害者，还挖出了在这场灾难之中的受害者——应该说，被害者。
这些牺牲者真正地无可挽回，也再也得不到任何安慰和补偿了。
虽然这些人已经不是黑藤渴求的目标，但这不是哪怕一丁点的好事。
他们有些被家人或朋友认出来，苍白的身躯承受着幸存者的眼泪；有些被集中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重逢。
而那些机械装甲正不讲情理地展开攻击，稍不注意的话可能连这个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蜘蛛侠沉默地望着人群，片刻过后，动身前往黑藤之中，使劲将这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怪物通通拔起。
他也因此在这一刻成为了黑藤的重点攻击对象。
“你们是想跟我比比力气吗？”蜘蛛侠身上的红与蓝逐渐被黑色所覆盖，但他无所畏惧，“好吧，我接受你们的挑战！”最后一个词，像是大吼出来一样。
新星立刻出手帮忙，用能量光线切断蜘蛛侠身上的束缚，并大喊：“喂，你这个蛛网头，你是疯了吗！”
快银理解蜘蛛侠的用意——这或许是出于某种“皮特感应”——极快地捡起几个人转身就跑。
在他身后，被黑藤牵扯着的大楼，正摇摇欲坠。
远处，身姿矫健的女特工与箭手正互相配合，将装甲大军的数量尽可能减少。
机械羽翼横空低飞，炸断了想乘虚而入的藤蔓。
而在天空之上，也有一些英雄在拼尽全力阻止另一场灾祸的降临。
超人被奥创镶嵌氪石的机械臂重重一锤，撞飞在母舰的铁板上，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人形。
他迷糊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同时，紧贴着机舱墙身的他，感受到不寻常的动向——母舰也许撑不了多久。
意识到这点后，超人立刻拖着沉重的身体飞出舱外，以一己之力承托起整台母舰的重量。
舱内的战斗依旧在持续。
氪石能对超人造大极大伤害，这个弱点虽说并非什么秘密，却不是这么容易获得才对。
更别说，能装备在一直潜伏于暗处的超级AI身上。
这是一个疑点。
另一方面，奥创准备已久，早就已经盗取振金为自己改装，一般的攻击手段对它起不了作用。
蝙蝠侠也从被压制的浩克和雷神身上能看出了一些线索：奥创对他们的行动模式了如指掌，毕竟他一直待在复仇者大厦里，恐怕早就计算出复仇者成员的应对方式。再者，这个超级AI的思维基础，是皮姆博士，熟悉他们这点并不出奇。
从奥创原本被设了限、不能对小黄蜂下手就可以看出来。
可惜，它现在已经改写了这种限制。
再这样下去，奥创不断修改自己的代码，恐怕就更难找到突破口了。
这样想的不只有蝙蝠侠，皮姆博士——蚁人本身也清楚这一点。
他将挡在自己身前却被重击的小黄蜂接住，愧疚地轻声道：“抱歉，珍。”
神奇女侠受到众神的祝福，是奥创暂时唯一难以找到“漏洞”的人类。她手上的真言套索攻势灵巧，虽不能完全制伏奥创，却也成功阻挡了它的攻势。
这时候，蚁人将自己变小，飞过神奇女侠耳边时，说道：“请帮我争取一些时间。”
神奇女侠瞥了他一眼，套索立刻换了个方向，绑住了奥创的双手。
浩克和雷神的重锤同时也击向了它。
骑着飞虫的“小点”趁着这个机会，飞进了奥创的头部之内。
在群战期间，蝙蝠侠一边观察着战况，同时手上正忙着尝试修改奥创启动的导弹指令。无数的数字和错误在他眼前掠过，他必须跟上系统的复原速度，无法分神。
就在这时，他的臂甲上传来了托尼·斯塔克的声音：“是我，托尼。我刚刚已经夺回我的装甲系统。如果利用装甲的话，应该能在最坏的情况下处理导弹的问题。”
蝙蝠侠没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当下这个危机面前，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是说：“告诉我最适合的地点，我来修改路线。”
啊哈，这只蝙蝠竟然还有这么配合的时间。
假如是在平时，托尼已经说出这样的嘲讽了，但奈何情况危机。
他身后的队长问：“或者你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录入我的声音的？”
“那不着急。”
托尼之所以这么急着让队长赶来，就是因为他在制作装甲时曾留下一个隐藏的保险代码——利用队长的声频和特定的词组让装甲停止运作，他再顺势将新代码写入，重新启动系统。
“你确定有效？”
“没有百分百，也有九成——只要奥创没有更多的计算能力再下新的指令突破我的防护系统。”托尼轻哼一声，“我可不是达那俄斯。”
队长一愣，“什么？”
“我既不是达那俄斯，也不是他那49个女儿。”托尼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说过，我要当，也是最聪明的那个……好了，队长，说出胜利词吧。”
队长看到托尼充满自信的笑容，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拿出上战场时的气势，对着录克风认真严肃地开口。
“Batman……sucks.”
任凭超级AI再怎么计算，都不可能破解出这充满人类感情色彩的密码——尽管这个“感情”背后的情绪有些糟糕就是了。
灾祸之中，不管是怎样的人，都正拼上所有，去求一线生机。
而这一切，都落入一双绿眸之中。
【很不可思议，对吧？这样的情景，是不是美好得如同梦境一样？】
眼睛的主人觉得这把嗓音令她烦厌……也恐惧。
她却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
【但对你来说，恐怕，还有点虚假吧。】
那个人仍在她脑中喋喋不休，让她集中不了精神。
【毕竟，】声音还在继续，【你已经见识过了，那‘真实’的世界，不是吗？】
她顿住了摇摇晃晃的脚步。
失神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了两道红光。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七十九章 哥谭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