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自作自受 ...
-
三阿哥先是去兵部，把老九买画本的事，告诉了大阿哥。话说的情真意切，说身为哥哥对将要成亲的弟弟照顾不周，实在是失责。
大阿哥面上没啥反应，心里却在骂老三多事。
这算个屁事啊！这帮成年兄弟谁没看过香艳的画本，当年自己还找门路买过精细版的呢。
天天晚上搂着女人干那事，看看别人怎么干，怎么了？
用得着大惊小怪。
说什么照顾不周，明明是想闹老九的笑话。
依着大阿哥的性格，这事要是放到前几年，指定得训三阿哥几句。
整日在一众小兄弟里充大，在自己跟前，那就是小弟。自己会骑马射箭时，老三都还是奶娃娃呢。
怎么训你，你都得老老实实听着。
不过，今时的朝中形势不同以往了。太子在朝中最大的依仗索额图，有人想一心把他搬倒。
待索额图一倒，太子就是有皇阿玛的偏爱，也将逐渐独木难撑。
几千年前，就有人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都是皇子，谁比谁高贵呢？
何况自己还是长子，凭什么事事看老二的脸色，对他称臣跪拜。
大阿哥想到自己的大业。忍着心里对三阿哥的不满，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三阿哥也没期待，老大能有啥表示。老大自恃大哥身份，不跟这帮兄弟一起玩闹。
他就是先到老大这里走个过场。
表明一下，他真是关心老九，而不是拿着此事到处宣扬。
三阿哥和大阿哥道别后，去了上书房。目前，除了他和大阿哥之外，别的兄弟都还没有正经的差事。
只是在某个部门挂个名，或是暂时处理某种事务。
大部分时间，都还是读书。
趁着中午用膳的时候，三阿哥把老九如何红着脸，藏头藏尾出去买书的事，“悄悄”告诉了八阿哥。
“八弟，你说话婉转。老九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开导开导他，成亲不是多大的事，让他别紧张。你瞅瞅他紧张的，都没心思跟兄弟们喝酒了。我都约他几次了，总说忙。忙什么呀，大白天在街上偷偷摸摸的四处乱蹿。”
其他兄弟们一听让“老九紧张”的事，还是“偷偷摸摸”，都十分感兴趣，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三阿哥不怕费口舌的跟他们讲，九阿哥如何像做贼一样去买画本的事。
一边说，一边拿出证据给众人看。
九阿哥这边，他一边忙着差事，一边急等着老三来寻他。等到了午后，仍不见人来。
正打算主动去找呢，翊坤宫的人来了。
到了翊坤宫，宜妃指着四名清秀的姑娘，对他说：“你先挨个看一遍。”
九阿哥没等宜妃再说话，就冲她们挥手：“看过了，都下去吧。”接着就对宜妃说，“额娘再安排这样的事，我以后就不来了。”
语气不耐烦的很。
宜妃拉着他的胳膊，狠狠捶打了两下：“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脾气还这么犟。你当我想管你呀，是你皇阿玛说，让我给你安排人。还责备我，对你不够关心。”
九阿哥原本是挣着胳膊想走，那边的活儿就是十来日的事儿了，赶紧办完好交差。
一听是他皇阿玛安排的，停着身问：“是不是你在皇阿玛跟前说什么？”
哎哟，自己这个亲额娘在儿子心里，就这么不贴心嘛。宜妃又捶了他一下：“用得了我说！满宫的人都知道你干的好事了，都传到了你皇阿玛那里。是你皇阿玛说，怕淫逸污浊的画本子误导你，让安排两位侍妾言传身教。”
皇子出精后，安排有经验的侍妾伺候，这是宫里的不成文的规矩。这里的有经验，不是真有实战经验，不可能给皇子安排破了身的宫人。
是有理论经验。
皇子没法教嘛，太监们对这种事不懂，嬷嬷又不好意思教，只好教给姑娘们。
这些规矩，九阿哥都是了解的。所以宜妃一说，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于是又问：“什么画本子？”
“你去问你三哥去。你三哥说了，你要是找他，就去骑射场。”
宜妃也不好意思说太多，就把九阿哥推到了热心的老三那里。这要是以前，她指定不会如此。除了自己生的孩子，其他阿哥在她眼里不是豺狼虎豹，就是老鼠臭虫。
自从儿子的亲事定下来后，荣妃和三阿哥就在她心里与众不同了。
那是未来儿媳的姑母和表哥。
自家人。
九阿哥去往骑射场的路上，理顺了眼前的情况。八成是老三撒播了他看画本的流言。
日啊！你个蔫坏的家伙，竟然把坏事做到了我头上。
不就是跟你说，福满楼转出去了，以后再去吃酒要照单付钱嘛。至于这样阴我。
今儿抢我的东西，我还没找你……
快到骑射场的时候，九阿哥突然意识到，老三抢的东西可能就是画本。
那姑娘不是说了么，让他好好看，新婚之夜要考的……
老三你个狗日的，真不是个东西！
你给我走着瞅！
我今儿治不改你这个嘴碎的，我就不是老九！
九阿哥气势汹汹地冲进骑射场，看见一帮大大小小的兄弟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日没夜的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想赢得皇阿玛的好感呢。
不能让这个狗日的老三给搅黄了。
“大哥，你要救救弟弟啊。”九阿哥冲进兵部，远远地看到正和别人说话的大阿哥，就大嚎了一嗓子。
“老九，你这是怎么了？”大阿哥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官员退了出去。
大阿哥一下子还真没猜出来，老九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年龄相差十多岁，快是两代人了。除了各种宴席之外，基本没什么私下里往来。
他又不像别的皇子那样，爱去蹭九阿哥的便宜。
九阿哥拖着声音又喊了声“大哥——”，才红着脸，小声说：“弟弟今儿去买画本，被三哥当街给抢走了。他抢走也就罢了，就先让他看。可他告诉了其他兄弟们。这会儿他们都在骑射场，等着看弟弟的笑话呢。”
“什么见不得人的画本？”大阿哥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他明名故问，“前朝禁书吗？”
“不是，是那种……弟弟这不是要成亲了嘛，就想着找来看看。”九阿哥又苦了苦脸，“被一帮小兄弟们当猴子似的看笑话，弟弟以后还怎么混。”
“噢，春宫图。”大阿哥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问道，“老三把你看春宫图的事，告诉了别人？”
“可不是嘛。”九阿哥快要哭出来了，“别说兄弟们了，前朝后宫都知道了。我刚刚被额娘叫去骂了一顿，骂我不知廉耻。还说让我去骑射场找三哥，让三哥给我讲道理。这分明显三哥在坑弟弟。大哥，你得替我出头。要不然，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他们这会儿在骑射场？”
“是啊。”九阿哥拖着哭腔说，“三哥为了办弟弟的难堪，把兄弟们都集齐了。就连老四都在。这像是做兄长的样子嘛，除了不爱护弟弟，还专坑弟弟。”
听到做兄长的样子，大阿哥奋然站起了身：“走！”
乾清宫里，康熙爷正沉闷着。
今日，他的老师高士奇来辞行时，和他深入的谈论了储君的问题。
谈了一个上午，归纳起来就是：太子爷是好的，太子爷身边的人欠妥。尤其是索额图，把大清国的太子视为赫舍里氏兴盛依仗。利用太子的影响力，四处拢络朝臣，行为非作歹之事。
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两人之间争斗多年，为了避免祸乱朝纲，他先是罢了一个纳兰明珠，后来虽然重新启用，但一直未重用。
本想留下索额图辅助太子呢，竟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就连一个不在朝的官员，都看不下去了。
看来，不来个敲山震虎是不行了啊！
“梁九功，你去把大阿哥叫过来。”康熙爷寒着脸吩咐。
“回万岁爷的话，刚骑射场那边传话过来说，直郡王刚过去了，正在向小爷们训话呢。奴才现在过去呢？还是待会儿再去？”
“他去训什么话？”康熙背着手问。老大和老二对待这帮小阿哥的态度差不多，一向不怎么和他们来往。
最近几个月，老二和老九老十来往多些。老大就坐不着了？这也太沉不着气了。
梁九功正等着万岁爷问呢，赶紧说：“听说是九爷和直郡王一起过去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去打听打听？”
“快去！”
梁九功跑着去，跑着回，前后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
康熙本来正恼火着，一听是这事，怒气一下子消了不少。看来老九只是把太子当成二哥，和对待老四老八老十他们一样，是单纯的兄弟间往来。
并没有因老二是太子，一旦开始来往，就事事依靠对方。
这样就好。
他就担心，这帮儿子们都围着太子转，尤其是人缘好的老九。
“你去跟他们说，都先别走。朕马过去。”康熙爷道。
九阿哥只是想搬来大哥给自己出气。大哥把老三狠狠地给批了一顿，当着众兄弟的面，给自己道歉，画本归还。
已经够他偷着乐了。
没想到皇阿玛来了，又把老三给骂了一顿。骂老三小题大做，不为兄弟着想。
别看老三爱在兄弟圈里称大，有皇阿玛和大哥的地方，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眼看着额头上的汗水直流，九阿哥又有些心疼他了。正琢磨着，要不要为三哥说句话呢。
十四阿哥怯怯地站了出来。
先是跪下朝康熙爷磕了三个头，然后乖巧地说道：“皇阿玛，您别责怪三哥了，三哥也是为九哥着想。今儿中午饭都没吃，就跑去上书房说这事。当时儿子在旁边听着呢，他说，九哥身体有毛病，所以才一直身边没人。让八哥开导开导九哥，有什么病都别怕，能治得好。没事多看看画本，再找人请教请教……”
九阿哥想冲过去，捂着十四这张臭嘴。这就是个看热闹不惹事大的坏小子，就喜欢煽风点火。
不知道他们的皇阿玛最爱惜名声嘛，凡是牵扯到皇阿玛的事，小事也是大事。
如九阿哥猜测的那样，康熙爷一听十四的话，更怒了。
这门亲事是他赐下的，知道老九身体有毛病，还赐婚。这种话传出去，别人该怎么揣测自己的心思。
还竟然跑到上书房去说！
上书房那是什么地方？是读书的地方，是神圣之地。
“十四你住嘴，不许再说这种胡话。老九身体什么样儿，朕能不知道吗？他要是真有毛病，朕会不管？妄自揣测兄弟，还撒布流言，此等行为可恶之极。”
“胤祉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十日，写悔过书。十日内若是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思过。”
康熙爷厉声斥责后，又放缓了语气道，“知道兄弟行为不端，及时出面制止，胤禔做的很对，这才是做兄长应有的样子。胤禔跟朕过来，朕有事要跟你商量。”
九阿哥看着康熙爷和大阿哥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沉。皇阿玛开始利用老大为老二刨坑了……
您刨就刨吧，眼下里谁都挡不着您，可您别从眼前这件事开始啊。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您多护您的老九呢。
其实是早有预谋。
“三哥，三哥……”一转头看到仍在地上趴着的三阿哥，九阿哥顾不得想那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了。
转身奔过去，搀他起来。
“弟弟不知道皇阿玛会来。早知如此，我怎么也不会去找大哥。您除了是我三哥，还是我表哥，我就是不满您抢我的东西，也不会狠坑您。您别担心，悔过书，我替三哥写。保准一遍过。”
旁边站的一众阿哥，寻思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表哥”由来。未来的九福晋和老三是表兄妹，依着福晋称呼，将来可不就是老九的表哥。
哟，看了半天热闹，敢情是人家表兄弟闹着玩儿呢。只是从眼前这件事来看，老三远远不是老九的对手啊。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自作自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