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官传》都市丽人张翼德

7、被当成小白鼠

　　这个看起来落魄不堪的老怪物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的哥哥？
　　老怪物大笑着离开，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知为何，星隐隐感觉自己的小命是暂时保住了。

　　随后的一些日子，老怪物果然没有再为难星，甚至在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随口教她一些药理，只不过大半是毒药。
　　这老怪物住的地方很奇怪，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老怪物自己挖的，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似乎是个地底迷宫，只是整个迷宫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朽味道。
　　这里似乎也没有别的活人了，因为老怪物大多会在他那些偷来的死尸上面试药，如果试药需要活物的话，星就成了最佳的试药小白鼠。

　　这一年里，星除了帮老怪物打杂，就是帮老怪物体验各种奇毒的药性，老怪物再在她身上配出解药。不得不说，在毒药研发上，这老怪物确实是个天才。
　　第一次，是一个火红色的小药丸。
　　星被逼着吞下去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从冻得瑟瑟发抖到脱光身上破烂的衣服。但还是热，热到像是被扔进了炼丹炉里，她仿佛变成了那颗火红色的小药丸。星感觉高温已经把自己身上的皮肤烤裂，她一头扎进自己早上刚挑满的大水缸里，似乎听见了“滋”的一声，水被自己的体温直接烧开了……
　　星以为自己被从体内活活烧死了，不知过了多久，在下腹丹田处似乎破开了一个极小的泉眼，潺潺泉水细流，以极缓慢的速度趟过那些被烧得寸裂的四壁，将其温养愈合，重新蕴养出生机来。
　　星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老怪物那张烂脸，“不错，不错，这个‘丹阳药’倒是比‘火化丸’更好一些，算你小鬼走运，白吞了大爷一把好药。”
　　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呢，星叹了口气，又闭上眼。

　　第二次，星随手打死了一只黑色的虫子。
　　她感觉手掌有点刺痛，但也没多想，直到那一点刺痛逐渐扩大至整个手臂，再然后，是胸腔，到整个腹腔，再到双腿和另一支手臂，刺痛变成了粉身碎骨的痛，星清醒地感觉着身上持续加大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铁钎子在她身上不停地扎过来碾过去。星痛到无法动弹，只求着漫天神佛让她这一刻能够痛快死去也好。
　　可惜这鬼地方没有神佛，只有那个阴晴不定的老怪物。
　　老怪物一脸满意地走了出来，把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星嘴里，药丸入口化作一股腥甜的暖流，星感觉到体内有一只虫子在急切地朝着那股暖流拼命钻去。
　　4这只虫子的钻动又给星带来了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不大会儿，虫子似乎爬到了暖流汇集的位置，躁动的虫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又钻回了丹田处，盘旋在泉眼上虎视眈眈着。
　　星终于冒出了冷汗，并浸湿了全身衣物，“老怪物，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桀桀桀桀，这是本大爷独门炼制的‘傀儡蛊’，你真算是福星高照了，老子养了十年才养出这么一盅‘傀儡虫’。”
　　“你给我下这个干吗？我的小命不就捏在你手里吗？”
　　“下个月，你得出去帮我找材料去，正好‘傀儡虫’炼成了，就先给你试试。记住了，以后每个月来跟我拿一次解药，不然的话，‘傀儡虫’再发作可就不止是这么痛了。”

　　第三次，星终于得以走出洞窟，原来老怪物住的这个洞就在林外的尸坑内，难怪洞窟内总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老怪物让星去万尸坑内收集尸毒，就是找一些正在腐烂的尸体，把吞食尸体的尸蛆收集到罐子里，老怪物会用这些蛆炼制“尸虱”，再把他已炼好的“尸虱”放到一些看起来骨架结实的尸体的脑子里，以控制这些尸体成为他的“不死尸兵”。
　　星靠着尸坑的边往上走，走到尸臭味较浓的那一层，开始踩着尸体往里钻，边钻边扒拉着尸体，一边拖拖拉拉地收集着尸蛆，一边四处看。看着日头逐渐偏西，估摸着老怪物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又挑拣着尸体拿出尸虱的罐子，老怪物说只要把罐子放到尸体的百会穴处打开，尸虱就会顺着尸体的百会穴钻进尸体的脑子里鸠占鹊巢。
　　星打开尸虱罐，尸虱似乎闻了许多尸体的腐烂味，有些躁动，对着还把着罐子的星的手指就啃了一口，星感觉眼前的世界“嗡”的一下，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星儿~”娘亲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星睁开眼，眼前是娘亲熟悉的温柔笑脸，“别赖床了！昨儿星儿不是吵着要去逛庙会吗？”
　　“娘，娘亲？”星很是惊愕。
　　“怎么了？”娘亲柔弱无骨的手抚了抚星的鬓角。
　　“娘亲，见到你太好了！呜呜呜！”星一头扑到娘亲的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了？星儿又做噩梦了？”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星抬头一看，是英武的父亲。
　　“没事了，都过去了。”娘亲轻轻拍着星的后背。
　　星在爹娘的怀里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把他们吓了一跳。
　　星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丹田处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清流，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入了幻觉，但是眼前的爹娘那么真实，一切都那么美好，仿佛这两年来的一切只是一个漫长的噩梦。
　　星换上最喜欢的粉色裙衫，娘亲巧手为她梳了个双丫髻，星在庙会上吃着酸甜的冰糖葫芦，撒着娇要最好看的泥人……
　　日子就那么平淡而又满足地过着，转眼，星嫁了人，有了和父亲一样英武的相公和一对可爱的儿女，星成了一个和娘亲一样温柔的妇人。几十年如白驹过隙，星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她平淡而满足地过完了这一生，看着床前的儿孙满地，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仿佛有什么恶兽正在啃食她的心脏！
　　恶兽！
　　恶兽！
　　傀儡虫！
　　星想起了体内的那条傀儡虫，猛地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周围只有密密麻麻的腐烂尸体和老怪物那张跟尸体一样腐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