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官传》都市丽人张翼德

5、第一次杀人

　　星拖着浑身酸疼的身子走到溪边，胖婆娘拿着鞭子在身后跟着，一旦星走得慢一点，就开始骂骂咧咧地拿鞭子往她身上招呼，星觉得这胖婆娘之前一定是个赶驴的好手。
　　到溪边领了自己的那三筐厚衣服，就开始挪到溪边泡水，上皂角，拿木棒砸，星手小又没力气，很难把洗完的衣服拧干，而胖婆娘今天却开始格外照顾她，一旦走过来看到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照着星身上就是一鞭子。
　　如此过了好几天，星的病越来越严重，身上的衣服也被鞭子抽得破烂。
　　不仅是烧得头脑发昏，身上好些鞭痕还发炎了，星有些绝望了，本来以为捱过这三年，出去了就能好好报答完颜笑雪，现在看来，还是太自大了，自己可能活不过三天了。
　　就在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溪边发生了一个小争执。星和另外两个女奴作为一组被划到了一个相对角落的地方，因着星的缘故，胖婆娘时不时会来这边逛上一圈，惹得另两个女奴一直对星白眼相待。这两个女奴，一个身材庞大，一个瘦小干瘪，大个女仗着身材优势常常欺负干瘪女和星，把自己的那三筐衣服分给她们俩，两人要是敢不同意，就是拳脚相向。这天又因为一些口角，大个女把干瘪女给揍了一顿，干瘪女阴沉着脸洗衣服，趁着大个女在溪边解手的时候，从背后绕过去一木棒给她敲死在溪水里冲走了。
　　没过多久，下游的女奴发现了大个女的尸体，胖婆娘查看了一下便过来找她们俩回去指认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胖婆娘恶声恶气地问。
　　干瘪女做出一副惊恐模样：“啊！我不知道啊！她刚才说要去溪里解手，我洗着衣服，一抬头她就不见了。”
　　“你呢？”胖婆娘又看向星，干瘪女也略带紧张地看向她，生怕这个小鬼被吓得说出实话。
　　“我们在拧衣服，”星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干瘪女，“回头她就不见了。”
　　“呸！”胖婆娘朝大个女尸体啐了一口浓痰，“晦气！去溪里撒尿！那衣服上不全是你的尿骚气了！该死！你们俩！把她抬到林外的尸坑那里扔了！”胖婆娘指了指干瘪女和星，扭着屁股就走了，干瘪女暗自松了口气，一条性命就这么悄然了结了。

　　两人一人拖着大个女的一只脚，就往林子里走去，约莫走了一里路，干瘪女突然扔下尸体，在地上摘了一把草，递给星，“吃了它，能治你身上的伤。”
　　星接过这把草，犹豫了一下，决定赌一把，拍了拍根部的土，就直接放嘴里嚼了，嘴里瞬间爆发出一股苦涩清凉的味道，苦得舌根发麻，星还是嚼烂吞下了。
　　干瘪女看着星的动作，嘴角一歪，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小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被害死？”
　　“你不害我，我也活不过几天了，还不如赌一把。”
　　“有意思。那老肥婆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我长得清秀可爱，让她想起了她多年不育被婆家休了的惨痛过往吧。”
　　“你倒果真有点意思。要不我们再做个交易吧，我今天乏了，剩下那几筐衣服回去你帮我洗了，作为报酬，我给你一块生姜怎么样？”
　　“你明知道那胖婆娘针对我，你还敢救我？”
　　“什么都不敢的话，那不是跟你一样等着耗死在这里吗？”
　　“……你怎么知道这种草可以治伤？”
　　“这‘浣衣局’的女奴，谁身上没带点伤，别的不清楚，这个‘金银草’我们还认得出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林外的尸坑，这个尸坑是罪奴谷底天然形成的一个大坑，看起来深不见底，里面叠了密密麻麻的白骨，全是死在这罪奴谷里的无名冤魂。

　　回去溪边，干瘪女真就躺在一旁看星忙活，这三个人合起来的几大框衣服，直到晚饭时星也没洗完，干瘪女自顾自去吃饭了。胖婆娘过来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洗不完不许睡觉！明天还是得准时过来干活！”
　　约莫是戍时，干瘪女过来溪边，给了星一个窝头和一个生姜，星啃下窝头，继续洗衣服到子时左右。整个罪奴谷似乎只剩下了星和头上的一轮冷月，脚下的一条小溪，星偷偷摸进厨房，摸黑给自己烧了壶热水，煮了干瘪女给的那块生姜，喝下去后又就着剩下的热水给身上擦洗了一遍。照着火光在灶台上捡了把趁手的小尖刀揣怀里，静悄悄地走回了女奴们睡觉的地方。
　　她记得这个地方只有一张床，那是胖婆娘给自己支的红木床，就在大门口把着，星在门口听了一会，辨认出了胖婆娘的鼾声，心下略放心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走到床前稍微辨认了一会，鼓起全身力气，一手捂住胖婆娘的嘴，一手同时握着尖刀就往胖婆娘脖子上扎去，一连扎了五六刀。胖婆娘一开始还呜咽了两声，后来血沫子灌进嘴里，便发不出声了，脖子上更像是开了喷泉一样，滋得满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