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总爱乱说话》寻隅

6、第六章

　　娄绪把啤酒还给他，没多说什么，夹起一块肥牛放锅里煮。

　　“这什么啊，我不喝这玩意，苦的慌。”廖一凡把啤酒放回娄绪身边，他拿起饮料杯，一口把里面的可乐喝完，然后递给娄绪，“绪哥，我还要喝可乐。”

　　“自己倒。”娄绪淡淡地说。

　　“你给我倒一下嘛，绪绪。”廖一凡伸着手不肯自己倒。

　　“别乱叫。”不得不说廖一凡一通操作之后，娄绪心口的郁闷消散了不少。见廖一凡坚持，只好给他倒满可乐。

　　“什么别乱叫？”廖一凡歪着头确定娄绪没生他的气后，又作妖，“绪哥不能叫，还是绪绪不能叫？还是都不能叫？可我都叫了这么多次了，改不回来了。”

　　“你要是觉得吃亏的话，也可以这样叫我，叫我一凡，凡凡，凡哥都行。叫我凡宝也行，我奶奶就这样叫我。”廖一凡笑嘻嘻地说。

　　娄绪不说话，他知道他越回应，廖一凡就越来劲。默默又给自己煮了片毛肚，结束这个话题。

　　“你明天回家吗？”廖一凡听说明天放假，他想约娄绪出去玩。

　　不想回去，娄绪心里这么想。但不回去他们估计得来学校，看他在干嘛，所以他只能回去，“回。”

　　“哦，你家在哪啊，我想约你出去玩，可以吗？”廖一凡喝了口可乐。

　　“去哪玩？”娄绪问。

　　“梧桐山。”廖一凡说，“去那边露营，去不去？”

　　娄绪有点心动，他没和朋友出去玩过，而且去露营的话，他也可以少在家待着。

　　“那边很安全的，是景区里面设置的。晚上的夜空很好看，而且我查了一下，后天晚上有流星雨，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山上看流星。”廖一凡诱惑着娄绪，“你看过流星雨吗？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就能梦想成真了。”

　　“我得回去和我爸妈说一声。”娄绪同意了。

　　“好啊好啊，叔叔阿姨肯定会同意的！”廖一凡高兴地说。

　　这一点廖一凡说得倒是没错，娄绪爸妈知道自己儿子比较孤僻，总旁敲侧击让他多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别总闷在家里学习。

　　放假回了家，家里氛围还和以前一样，有点微妙。他都不在意了，他父母总觉得欠了他什么。晚上给他做了一大桌子菜，但饭桌上没人讲话，这种氛围下的安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还不如和廖一凡一起吃，娄绪心想。

　　“我明天想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娄绪放下筷子。

　　“好啊，钱够不够？”陈慧关切地看向儿子。

　　“够。”娄绪扒拉了几口饭。

　　“去哪玩啊？要不要爸爸送你？”娄浩问。

　　“不用送，我们约了车一起去梧桐山露营，后天才能回来。”娄绪说。

　　陈慧抬头欲言又止，愣是忍住没再问，她怕儿子觉得她管东管西，烦人。

　　娄绪吃完饭回了房间，上网找了一下露营注意事项。

　　陈慧抬头敲了敲门，进了娄绪房间，给他放了杯牛奶。她站在一旁搓了搓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出口。

　　“有什么事吗？”娄绪放下笔看向他妈，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他们总这样，一点不像平常人家的家长，什么事都不直说，搞得他像个外人一样。

　　“那个，绪绪啊，”陈慧找了个地坐下，“你明天要在外面过夜啊。”

　　娄绪点头：“后天回来，下午再去学校，不会耽搁的。”

　　“那，多少人一起啊，和你一起去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啊。”陈慧有些不好意思，她儿子平时都待在家里，基本不会出去和朋友玩。这会突然转性，还是在告诉他们他喜欢男生之后，和别人出去，还要在外面过夜，她有些担心。

　　当然她相信自己儿子不会乱来，但她怕娄绪被人骗。自从娄绪说他喜欢男生后，她看了不少那方面的新闻，总感觉那个圈子很乱。她虽然尊重娄绪的选择，但不想他再受苦。

　　他们以前忙这忙那忽视了娄绪，错过了他的成长，他们想弥补他。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娄绪突然和他们摊牌，说喜欢男孩子。他们一时都接受不了，但也没多说什么。想了几天，她咨询了好几个医生，还是觉得要尊重他。

　　他们对娄绪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他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就行。

　　“妈妈没别的意思，你出去玩注意安全。”陈慧见他不回答，只好起身出去。

　　“就是普通朋友，我不会乱来的。”娄绪在听到陈慧问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他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陈慧走后，娄绪也不想做作业，于是拿出手机问廖一凡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不用带什么，那边都备好了，直接去就行。”廖一凡秒回。

　　“明天几点去？”

　　“八点半怎么样，你家在哪？给我发个位置，我到时候直接去接你。”

　　娄绪发了个位置给他，然后把备忘录里面的东西删了删，只留下花露水一样东西。

　　第二天娄绪醒得很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娄绪站在房间里看了看时间，还很早，但他突然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左顾右盼，娄绪轻咬下唇内壁的软肉，他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套英语卷子坐了下来。

　　踩着八点十分的秒针，娄绪下了楼，去小区门口等廖一凡。

　　一辆车停在娄绪旁边，廖一凡激动地跳下来，拉着娄绪上了车：“娄绪快上车！”

　　娄绪上了车，以为前面只有司机，没想到还有个熟面孔。

　　“娄绪，你好啊。”向明浩挥了挥手，和娄绪打招呼。

　　“向明浩，你认识的。”廖一凡又给他指了一下开车的人，“我哥，廖一澹。”

　　两人打了个招呼。

　　“水何澹澹的澹，哈哈哈。”向明浩笑着解说，“不是元旦的旦。”

　　“听说澹哥小时候写自己的名字写哭了好几回，廖一凡他妈才给廖一凡取了个平凡的凡。”向明浩说，“估计凡哥本来是要取繁荣的繁。”

　　“就你多嘴。”廖一澹发动车子，阻止他再爆料。

　　廖一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娄绪，他是听向明浩说他弟要和他的小男朋友一起出去玩，他索性没事，也跟了过来。

　　“向明浩非要来，我哥也正好放假在家，就一起来了。”廖一凡解释道。

　　“嗯。”娄绪点头，他确实以为只有他和廖一凡两个人出去的。虽然和向明浩不熟，但好歹见过几次面，也还好。

　　娄绪看了眼廖一澹，他和廖一凡长得还挺像的。察觉到有人在拉他袖子，娄绪看过去，只见廖一凡用嘴型对他说：“看我哥干嘛？”

　　他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那时候他就非常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或妹妹陪着他。但他爸妈很忙，他也不会说，慢慢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心里却一直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同学。

　　不过后来他就想，还是不要有的好。万一生下来也和他一样被冷落被忽视，还要搬来搬去。挺可怜的，他一个人经历这些就好。

　　娄绪摇了摇头，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想睡一会。他昨晚没睡好，今天起得又早，有点困。

　　廖一凡后悔让他们来了。

　　见娄绪睡觉，他也没吵他，拿出手机偷偷拍娄绪。以前他拍的都是校服绪，这次要多拍点常服绪。

　　“咳咳。”廖一澹看见自家弟弟的行为，不由得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下午一行人上了山，娄绪跟在廖一凡身边，听向明浩讲他的糗事，跟着他们一起乐。

　　一路上有说有笑，娄绪也参与其中，时不时和他们搭话，这种感觉对娄绪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甚至还主动开启了一次话题。

　　到了落脚处，廖一澹和廖一凡两个人去取帐篷和睡袋。

　　“你挑男朋友的眼光挺好的。”廖一澹说。

　　廖一凡赶紧回头看了看，确保娄绪没听见，才搭他哥的话：“那当然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廖一凡靠近廖一澹低声说，“哥，你俩今天可是来做助攻的，别让向明浩那小子给我捣乱啊。”

　　“啧，你要干嘛，别乱来啊。”廖一澹警告廖一凡。

　　“我是那样的人吗？”廖一凡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怕你被向明浩带坏了吗。”廖一澹笑着说。

　　两人取了帐篷回去，娄绪看他们把东西拿出来，疑惑道：“只有两个帐篷？”

　　“这边都是两人四人这样出租的，虽然只有两个帐篷但这有四个睡袋，晚上不会冷着的。”廖一澹搭着帐篷架子。

　　“冷也没关系，到时候抱着取暖也行。”向明浩笑着说，“澹哥，你会让我抱吧。”

　　娄绪组装的手一顿，看了眼廖一凡，这样不好吧。虽然说都是男生，但他不喜欢和别人接触，而且他还喜欢男生。

　　但如果真的很冷的话，娄绪纠结了一番，还是身体重要。

　　“帮你把睡袋封死你就不会冷了。”廖一凡见娄绪看了他一眼，然后皱起了眉。

　　“你好狠啊，娄绪，晚上廖一凡要是冷的话，把他踹远点。”向明浩几句话就给他们分好了帐篷。

　　“娄绪才不会呢。”廖一凡放完话，又走到娄绪身边，小声而又可怜地说，“娄绪，你不会不管我吧。”

　　“你冷，我也会冷的。”娄绪低着头摆弄着说明书，还差一点就能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