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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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2015年11月，高中第一个秋季校运会。
许是新入校园情绪高涨，又或是实验班的各位全面发展，运动会报名跟打折抢购似的，一改初中的“温良恭俭让”，你想参加一下24×50米接力都拿不到名额。
写加油稿的热情在初中耗尽了，干脆试试划水度过校运会。你跟帕洛斯坐在班级看台上看包，帕洛斯在玩风靡全球的平滑宇宙手游，你观战，户外的阳光反射在手机屏幕上，什么也看不清，户外玩手机就是这点不好，怪不得校运会期间要锁上教学楼一楼大门。
帕洛斯似乎很喜欢游戏，上次晚修结束你留在教室玩Lost Within，他看了一眼笑说显卡不错。799元央求家里同意买来的荣耀畅玩4X，机身内存只有8GB。开学没多久，被收走换成10年前机身磨损的、只有手掌三分之一大小的诺基亚，理由是不要影响到学习以及你爸爸上班更需要用智能手机。
你搞不懂，从买手机到换手机，怎么能搞得一次又一次地难堪？妈妈贪图便宜一买买了两台推销的杂牌手机，爸妈用不顺手于是闲置在柜子里，是谁的错？爸爸自得地笑道，我们家对你也算是富养了。小时候很是流行过拉丁舞兴趣班，爸爸单位不少同事送小孩去学，且向周围人极力推荐让孩子去练练仪态。爸爸问去吗，你说不，我想学画画。同事阿姨撇嘴，画画有什么好学的，有谁不会画画？
你说，我想学画画。
奇怪，为什么是画画？为什么不是舞蹈和画画？是想表明自己与众不同，还是——节俭是美德呢？
话题就此打住，爸爸没再问要不要学舞蹈，而等你长大妈妈会说小时候你柔韧性很好跳舞跳得很好。奇怪，为什么大人总是在不该坚持的时候坚持要你做某事，该坚持的时候却不坚持呢？为什么不坚持继续问问呢？为什么不像别人家的父母“强迫”孩子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呢？如果他们坚持，就能打消你经济上的疑虑，大家家境不都差不多么？不问不答，年幼的你尚不清楚家中境况，父母则可以在未来振振有词说不清楚你的想法。不问不答，等于你的想法被尊重，父母尽了自己的义务，皆大欢喜。
如果想要培养你的才艺，为什么在楼下邻居小孩学钢琴、在大你一岁的堂姐学电子琴时，要拒绝你学乐器的请求呢？哦哦，爸妈的回答是，你没有长性，学不下去不学了不是浪费吗？
好，于是你做一个没有耐性的小孩，在不乱花钱的夸奖中长大。在各种选择中“聪明”地只选一个，甚至不选。
这个世界真奇怪，大人真奇怪。明明是爸爸在小学的时候买回素描、水彩等等教材让你自己画，然后拿着你的画带你去找老师说这孩子多少有点天分吧。假期里素描和书法学了十天半个月，开学对你说，不要影响学习，所以停了兴趣班。妈妈说没关系，某阿姨家的姐姐，高中毕业去学了一个月的书法学得可好了，效率更高，你长大再学才是把钱用到了刀刃上。你不画画不练字，多出来的时间有空上网，成功近视。
爸爸自得地说，我们家对你也算是富养了，做人要大气。
这个世界真奇怪，做人要大气，节俭是美德，网购是恶行，完全不冲突。初中接触网购，一度被淘宝的天天特价迷花了眼，原价119折后居然9.9，快递隔三差五地送到校门口保安室。有次给妈妈买包，地址原本不是寄到你初中，因为无法送到临时改了，拿快递时名字对不上，很是折腾了一番，差点要你找班主任出面证实。再然后，某个离校回家的周五，班主任叫你到办公室谈话，问你有心事吗，告诉你要理性消费。
这个世界真奇怪，妈妈拿到那个包后来不是很高兴吗？为什么在办公室低头时眼泪流得无止无尽走到校门口看到自家的车时却干涸了呢？
叔叔家的堂妹一直学书法，叔叔将女儿的作品发在朋友圈，爸爸一边点赞一边说你们这辈小孩目前来看你堂妹培养得最不错。那时你已经高中毕业了，没再练过软笔。不变的是妈妈感叹同事中会写书法的某某，一派羡慕，怎么学不到像别人那样能干？是啊，要怎样去学，才能学成那样？
这个世界真奇怪，你没有耐性地长到现在，好像听了父母的话又没听全，好像学过什么东西又没学会，在周围人习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的同时，一事无成。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