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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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烈此前来学校，都是坐日间的飞船，也从来都没有在夜晚的时候出过第一军校。
他并不知道，白天繁华热闹，治安良好的首都星到了夜间，居然是这幅光景。
有人竟然敢当街杀人！
震惊归震惊，跑还是要跑的。
安烈不清楚这是随机挑选一个夜间出行倒霉蛋的无差别杀人，还是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
总之看这什么都不说上来就开枪的架势，肯定是要离开车内的，留在车内就是活靶子，先出去看看情况，是打是逃再说。
金子身手很不错，他迅速从死去的同伴身上取下配枪，而后紧随安烈身后，跳出了窗。
这里很偏僻，附近应该没有监察局，距离港口又有一段距离，指望人发现异常赶过来不现实。
两人躲在车后，安烈低声快速说：“报警。”
金子打开光脑，用力点了两下，急到：“少爷，没信号，这附近有信号阻隔器！”
奇怪的是，除了最开始那一枪，再没有其它任何袭击。
那一枪不仅杀了一个人，同时还破坏了自动驾驶车的系统，车内亮光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这条路附近满是草丛树林，漆黑的夜色中，周围一片寂静，不知潜藏了多少危险。
安烈的心沉到了谷底。
干脆利落的枪法、信号阻隔器，明显是有备而来，这就是专门针对他的。
金子也明白过来，他取出腰间的激光枪，将同伴的抢递给安烈。
他们是以十七军军官的名义上飞船的，可以随身携带激光枪。
安烈接过，黑暗的掩藏下，他的瞳孔几乎全部成为墨蓝，眼前场景再度清晰起来。
金子以车为掩体，小心翼翼伸出半个头查看前方。
可这附近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砰！”
激光枪的光束擦着金子的脸射过。
金子急忙躲回车后，“少爷，他们有夜视仪！”
“嗯。”
安烈单膝跪地，一只手紧紧按在地面上，另一只拿枪的手则尽可能多的贴着地。
同时，他视线扫过自动驾驶车后方的路，大路上空无一人，可两边草丛再加上前方的，从道路震动来看……至少上百人。
都在朝中间迅速聚拢。
安烈猜测他们的夜视仪可能并不多，或者只是前方的人有。
否则侧后方这些人早就开枪了。
安烈正在感知哪里人最少，后方突然射过一束激光，直接穿透了金子的眉心。
后面的人也有夜视仪！
安烈瞳孔骤缩，恢复平常人的模样，他探手取过金子手上的抢，背手替他合上双眸。
短短一分多钟，杀了两个人！
到底是谁？！
包围圈迅速缩小。
躲在这里就是等死，安烈手持两把激光枪，快速朝右后方跑去，那里人最少。
他脚下不停，双手举枪，同时按了扳机。
激光瞬间亮起又射远，前方的路短暂清晰。
他随机发射的子弹并没有伤到人，倒是前方敌人又开了枪。
安烈速度很快，激光枪仅是射中了他的左肩。
安烈瞬间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他的整条左臂全部失去了知觉，他将右手里的激光枪插进工装裤大腿侧边的口袋，而后右手拿过左手上的激光枪，再度射击。
他不能让人察觉异常，眼睛恢复平常后，和普通人无异，在夜晚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枪再度偏了，又没伤到任何人。
躲在暗处的敌人很快又是一枪，擦着安烈左侧腰际而过。
激光枪擦过的地方泛起剧烈的疼痛，安烈尽量无视伤痛，将速度提到极致，再度开枪，激光一往无前，消失在远方，没有穿透任何人。
依旧无人伤亡。
安烈气到想打自己一枪。
他是人体描边大师吗？！那里那么多人，三次了他居然一个人都没伤到！
他怎么能这么没用？！
前方十几米远处，就是不知名的敌人，安烈索性放弃开枪，用精神力进行范围性攻击。
“砰。”
“砰。”
接连两声人体倒地声响起，安烈舒服了一点。
可惜也只是一点点，更多的还是烦躁与惊惧。
他已经用了最强的精神力攻击，精神力在A+级以下应该就会短暂陷入几秒的昏迷，这里至少有十几个人，居然只伤了两个，这附近许多都是S级以上的强者！
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刺杀，准备充分、来人实力强劲。
是铁了心要杀了他的！
他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安烈心中瞬间闪过很多人，他的父亲、母亲、外祖父、老师……还有……
问暮峥。
他都还没来得及把他们的关系修补好，她好像还是不喜欢他，所以到底为什么啊……
他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很想知道原因。
可惜不可能了。
安烈眸中泛起波光，双眼眯起，凶狠却绝望。
他再度扣动了扳机，可知道这只是无谓的挣扎，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但除了无谓的挣扎，他什么都没法做。
这里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恢复猫身，且不说他原型很小，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这附近有这么多人，看到大变活猫，怎么可能不继续查下去？那时十七军的秘密就全暴露了。
他不能。
哪怕死都不能！
对面也不再浪费时间，激光再度亮起，这次不是一个人在射击，而是四个人。
最先开枪的人击中的是安烈的左小腿，而后是右臂、腰腹、他的左手腕。
激光枪碰上了安烈左手腕带着的光脑。
下一瞬，刺目的白光以安烈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伴随同时的，还有一股攻击性极强的庞大精神力，在场所有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十几秒后，等众人恢复意识时，哪里还有安烈的身影？
“人呢？！”
一直沉静的人群爆发出接连惊呼。
“刚才的是什么？”
“找！”
“快点，绝不能让他跑了！”
为首的人名叫叶弘，他带着夜视仪，扫过全场，发现这时候醒来的居然只有十几个人，而这些人的精神力，至少都是S+级的。
很快，其他人陆续醒来。
“他妈的，”叶弘掏出配枪，用枪托磕了磕太阳穴，脑中被针扎一样疼，“雷森居然给了他这么厉害的保命机器！发消息给所有在首都星的人，让他们都过来，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给我找！”
在场一小半的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其余人四散寻找，十几分钟后，有人在一条小溪边找到了安烈的衣物。
“这是人？”
叶弘双目瞪圆，骂道：“这是他妈是西莱尔安烈吗？你找到衣服有什么用？继续去找！他既然脱了衣服，就去河里，去河对岸找！”
叶弘身旁，一个带着黑色眼罩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凉声道：“我早说直接上激光炮或者一起开枪把他打成筛子，结果呢，你怕动静太大被监察警发现，我们被抓，现在可好了，我们能跑的了，他也跑了。”
叶弘咬牙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真要在这里被抓了怎么解释？！”
“找吧，天亮了你们就赶紧滚，剩下的交给我，只要我见到他……”眼罩男嗤笑一声，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一定把他的头砍下来送给你们总指挥长。”
***
派去保护安烈的人没有在当夜返回，两人和安烈都没有了消息。
封叔察觉到不对，天还没亮就叫醒了雷森。
雷森叫封叔联系了一位首都星的朋友，四个小时后，上午十点，那人将安烈遇袭的消息告诉了雷森。
“在场只有两具尸体，都不是西莱尔安烈，不过我们检测出了第三人的大量血迹……还在周围草丛中发现了其余来自七十六个人的少量血迹，这其中没有卫畿军辖下的居民，各军之间居民信息不互通，我们无法确定这些都是谁，稍后会将全部的血迹DNA信息发给你们，你们可以自行比对。”
封叔挂掉视讯，收到血迹DNA后立即发送给军医让他们对比。
他小心翼翼看着雷森，“总指挥长，这……”
雷森满目痛惜与愤怒，“你，亲自带人去找他……他们居然敢在首都星动手！”
除了第五军的人，雷森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对安烈下此毒手。
“是！”封叔接受命令后没有立即离开，试探道：“现在来看，少爷很有可能逃走了，那他会不会……我们是不是除了找人，还要找……”
封叔也是曾经荒星居民的后代，知道安烈可以变身成一只猫。
如果他遭遇袭击并成功逃脱，为了躲避追查，大概率是会变身成猫的。
雷森慢慢点点头，若有所思，“有可能……有可能……所以他们现在可能也在找他，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你们一去，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他们或许会跟在你们身后……”
雷森目光渐渐坚定，“你带人去找他，找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一定给我把他带回来！”
三个小时？这、这怎么可能？！
封叔为难道：“总指挥长……我……我真的不能保证……”
“我们大张旗鼓去找他，之后很快回来，才是对他最好的！如果你真的能找到他这个人，”
他重音落在那个“人”字上，“就拼尽一切，把他给我带回来，如果找不到人，哪怕找到了猫，也当没找到！如果让人知道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一只猫回来，谁会不怀疑？”
“如果都没找到，那就给我做个伪装，伪装你们找到了人，护着他回来。”
……伪装？
封叔眼珠左右动动，很快，说：“我明白了总指挥长，我这就去！”
少爷现在大概率是一只猫，是不会引起注意的。他们假装找到了少爷，还会把那些暗处的人的视线重新引到十七军、苍蓝星上来。
少爷就更方便想办法脱身了！
雷森道：“除了你，越少人知道越好，要让你带去的人也以为，他们保护着的人，就是安烈。”
雷森微顿，又说：“白天，你要护卫一个穿着衣服的安烈‘回来’，晚上再偷偷找到一个不穿衣服的‘安烈’。”
安烈绝对不会在那些人面前变成猫，肯定是跑了以后偷偷变的，变成猫后自然不会继续穿着衣服，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找到他的衣服，只能两手都准备。
封叔：“是！”
封叔下去安排。
雷森又将亲卫队派给封叔，同时亲自联系了柳琼影，柳琼影表示他一定会配合十七军，加派人追查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不遗余力寻找安烈。
封叔带着三千人，乘坐十七军的军用飞船到达港口，在安烈失踪的地点找了两个多小时后，在溪水旁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安烈”。
封叔护着“安烈”离开那片地方后，周围还遗留着朗姆酒味的alpha信息素。
叶弘带得人少，在加上合作伙伴的，也不够和三千人的军队打，无奈放弃了半路截人的想法。
他派人去周围检查过，提取的信息素经过对比，确实是安烈的。
大部分人停止了对安烈的搜寻，当夜晚上，叶弘从可靠途径了解到，封叔找到安烈时，安烈还穿着衣服。
叶弘看着属下找到的安烈的那身衣服，搜查再度展开。
半夜，叶弘发现封叔偷偷来到首都星，又很快返回苍蓝星，带走了一个人，这次那个人浑身光裸。
封叔这次只带了一两百人，叶弘让眼罩男蒙面，带人追上，强行登陆对方飞船。
安烈正躺在封闭的医疗仓内。
眼罩男和叶弘不一样，干脆利落，直接用激光炮，将医疗仓中间轰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
朗姆酒味的alpha信息素瞬间四溢。
这下眼罩男彻底放心了。
人死后无法再控制身体，自然也无法再控制信息素的味道不扩散。
alpha和omega在死时，体内信息素不受控制，会大量扩散在空气中，但人死后所有细胞不会立即全部死亡，所以尸身还会再继续产生少量的信息素，大约有几天时间，直至所有细胞死亡，信息素全部消散。
无视封叔悲痛欲绝的呼喊和死在这里的手下，眼罩男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快速撤离。
短假第五天中午，十七军总指挥长西莱尔雷森独子——西莱尔安烈下葬。
新闻瞬间传遍了整个联邦。
这位S+级alpha，容貌精致实力强悍，却死于最美好的十八岁。
他被人两次追杀，身体焦黑不成人形，最后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西莱尔总指挥长无法面对儿子残破的尸首，也为了快速处理完后事腾出精力为子报仇，决定在他死后第二天就下葬。
众人惋惜扼腕，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社交媒体上用最真切的词句表达自己的哀悼与痛惜，同时对无视联邦法律、肆无忌惮谋害性命的谋杀者予以最严厉的谴责和咒骂。
西莱尔雷森更是双目通红，发誓绝不会放过杀害儿子的凶手，定会查明真相，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
二十七军紫1179号星锋微城B7区。
三天来，问暮峥找了小半个B7区，终于在短假第五天的早上找到了见过拿着一根碧色长萧的男人的大叔。
大叔有点惊讶：“我记得我只说过一次啊，怎么最近总有人问？你们是组团来的吗？”
“很多人吗？”问暮峥问。
大叔：“加你四五个了吧，他是我的租客，不过已经走了，大前天就退租走了，你们都来晚啦。”
问暮峥不抱希望得问：“他有说自己接下来会去哪里吗？”
大叔露出一个笑，“当然，他说他是个医生，是……什么星人来着，他随口说的我也没记住，反正是首都星附近的一个星，他当医生当累了，请假出来散心，这么久没见老婆孩子了，有点想他们，就回去啦。”
……所以不是他吗？
不过这说辞也可能是编的。
问暮峥笑笑，“我看这里不错，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我如果想来这里租房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您。”
大叔乐呵呵留了联系方式。
今天是短假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问暮峥提前就定好了上午十点半的飞船，下午五点半就能到首都星。
不管她能不能找到人，今天都是要走的。
问暮峥刚上飞船，坐在经济舱里，靠着椅背浅眠，从前晚开始，她就觉得烦躁，两天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可能是又做了一次无用功，浪费了三天时间吧。
不过还好，问暮峥唇角浅浅弯起一点，回去就能见到安烈了。
见到他心情就会好很多。
往年期末考结束后都是直接回家的，今年特殊，还要回去填报专业，再见见相处了两年的同学们。
问暮峥喜欢这种特殊。
她闭眼休息了一段时间，即将入睡。
后座一个男生忽然轻呼，“你快看头条！”
一分多钟后，有人感叹：“哇，这么惨的吗？”
“对对对，我刚看到网传的照片了，身体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哎？太血腥，这么快就被和谐了……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很惨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后面那些不认识的人居然聊起来了。
“好可怕呀，看来以后不能坐晚上的飞船了。”
“哈哈哈谁会截你啊，人家是因为身份特殊。”
“真的太猖狂了！事情发生在首都星，这次卫畿军肯定会严查的！”
“也不能这么说，人又不是在首都星死的，是死在宇宙了……”
问暮峥皱了下眉。
她对新闻不感兴趣，只想好好睡个觉。
这一路时间不短，还有五六个小时，真要这么吵下去她还怎么睡觉？
问暮峥想向服务人员要个消音耳罩，正要按呼叫按钮，听到有人说：“西莱尔安烈……哎，才十八岁，肯定是各军博弈的牺牲品，真可惜……”
西莱尔……安烈？
安烈？！
问暮峥手撑在扶手上，猛然站起，回身凝眸肃声道：“你说谁？”
“啊？”那人看着她的眼睛，好……好恐怖，心下一慌，结巴道：“西、西莱尔安烈啊……”
“小姐、小姐请你坐下，飞船上不要大声喧哗。”
问暮峥手正好按在了呼叫按钮上，服务生走过来，“小姐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问暮峥充耳不闻，直直站了两秒后，迅速回身坐下，打开光脑搜索。
新闻大多都不长，但字字看起来都触目惊心。
还有各种小道爆料，各种私密图片，以及葬礼视频，问暮峥面无表情刷了整整七个小时。
她下了飞船，连首都星港口都没出，直接买了最近的去苍蓝星的飞船票。
她又机械得刷了三个小时。
每看一条，她就告诉自己一次。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一定要亲眼见到，才会相信。
不是见光脑上这些文字、图片、视频，这都是能作假的，她要真真正正见到他。
问暮峥下了飞船是晚上九点，很快到了据说是埋葬着西莱尔安烈的墓地，她一路都在想。
这肯定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里面肯定不是安烈。
她才一进这个墓园，就发现了附近有很多暗中观察的人。
有什么关系？
想看就看着，只要别妨碍她，她懒得管。
今天上午才填的土，上面没有封水泥也没有砌石，很好挖。
问暮峥没有趁手的工具，索性直接用手。
两边的土越积越多，忽然，一股淡淡的朗姆酒味的信息素从地下散发出来，很快消逝在风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
是安烈的信息素味道。
问暮峥忽然停下了手，怔怔看着手中的土。
四周一片寂静，夜色笼罩大地，问暮峥缓慢得抬起头，墓碑泛着冰冷的深灰色，静静看着她，像在看一场荒唐的闹剧。
问暮峥从恍然中惊醒。
她……
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怎么能这么做？！
他不是她的仇人，她那么那么喜欢他，怎么可以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问暮峥抬眸看着夜空，咬牙压下心中翻涌起的一阵高过一阵的悲痛。
他已经那么痛。
她不能再伤他了。
问暮峥双手捧起墓旁的一把土，而后移到墓坑的上方，双手慢慢分开，任土从指缝滑落。
她一点一点重新把土埋好。
而后问暮峥席地而坐，指尖轻抚过最上方的黄土，像在抚摸他的脸颊皮肤。
良久，她轻轻开了口，先是笑了一下，说：“我今天……什么都没带，下次再来看你……”
十几秒后，她喉间微动，问：“……好不好？”
她又坐了许久，才站起身，弯腰轻轻摸了摸墓碑上他的名字，“我还有事要去做，你在这里我回来。”
她说：“答应我，这次不要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有话要对你说的，不管你是生是死，都要说给你听的话。”
话落，问暮峥转身离去，转得快且干脆，发尾扬起又落下，很快融入夜色。
她坐了夜间的飞船，从苍蓝星回到首都星，首都星正在下暴雨，她从机场买了把黑色长柄伞，准备走回学校。
问暮峥需要去取放在寝室的那五块碧虚石。
安烈生前坐了哪个时间段的飞船，走得是哪条路，都被扒出来了。
她没有坐同一班飞船，而是坐了前一班，比他那天到时早了一个多小时。
问暮峥拦了俩自动驾驶车，很快四分半钟过去。
传闻他就是在这里被伏击的，原来是这么普通的一段路啊。
她停下车，而后下了车，撑着伞站在路中央，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力残留，低头露出一个无奈又悲凉的笑。
也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手上的光脑是她去年送的，手表样式。她没告诉安烈，光脑表带其实是一种特殊金属，可以储存精神力，金属被击碎后，精神力会无差别攻击周围所有人，当然除了光脑的主人。
……有没有帮到他一点？
问暮峥在这里站了十几分钟，深吸一口气，上了自动驾驶车。
这段他没走完的路，她总要替他走完。
走过荒野、走过偏僻、走过大道，很快就要到第一军校，她下了车，最后这段路，她想走回去。
就当陪他一起走回去。
夜深雨急，问暮峥撑着伞走了十几分钟，前方是个垃圾堆，垃圾堆前方几十米处扔着一个四方的纸盒子，问暮峥走近，听到纸盒子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小猫叫，“喵呜……”
软软的，叫得又甜又娇气。
安烈揣着两只前爪趴在不断滴水的盒子里，湛蓝澄澈的眼睛看着雨幕，良久，粉嫩的鼻头轻轻抽动了一下。
首先，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其次，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最后，他真的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盒子一面透风一面贴地四面漏雨，白色的长毛全部淋湿，贴在身上，小猫显得有些瘦弱，它慢慢把头枕在爪子上，耳朵塌着，低低发出一声咽呜，“喵呜……”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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