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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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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本云子拿着班主任给的地址条儿，捏着装有作业和讲义的文件袋，漫不经心地向网球场走去。她每天上学都要经过手冢家，只是从来没和他的亲人有来往罢了。
她站得远远的，看着一群人在绕着网球场一圈一圈地跑。原来一个人的离开只会带来短暂的难过，原来他是否存在，并不会影响日常应有的生活。地球在转，时间在流逝，一切照旧。
这不是应该的吗？这不是正常的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空空落落？
也不知站了多久，把她从神思里拽出来的，是一年级的同班同学不二周助：“秋本同学，你在这做什么？想要参观网球部的话随时欢迎呀，靠近一些看会比较有趣。”
“啊，不二同学！”秋本刻意扬起笑容，“诶，你怎么在这？不是要训练的吗？”
“嗯，见你在这，偷溜过来的。”
配上他那标志性的温柔笑意，秋本暗道要不是跟他同班了一年知道这个人对谁都这样，怕是要陷进去了。
“我靠近了不太好，毕竟顶着社团部部长的头衔，次次去都是管你们追账的。”秋本尴尬地挠挠脸：“不过今年没有去，说不定新进来的一年级部员不清楚呢。”
不二若有所思道：“今年进来的一年级只有三个哦。”
“……”
不二补刀：“二年级的荒井那几个还挺八卦的，四月那段时间经常说‘追账的’怎么还没来呢。”
“……”您不说这话能憋死吗！
不二看了看场地，这回倒没再补刀，只让她站在原地等几分钟。秋本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等，但她没想到不二一眼就看穿她的小九九，话音未落就改变主意，直接邀请她到网球部参观。
她可以不去吗？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率可以，但如果是不二，那不可以。
她一年级那会儿偷窥校草上厕所那事儿，不二是唯一知情人。
扭扭捏捏地跟着不二来到网球场边，正在收拾球场的后辈们立刻嘀咕起来。秋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权把他们当了空气，站在球场边煎熬地等待。很快，以不二为首的一行人向她走来，二年级的同班菊丸英二更是飞奔过来，眼底带着星光地冲到她面前：“小秋，不二说你要去手冢家，是真的吗？”
秋本愣了愣，视线落在不二身上。不二笑着侧了侧头，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秋本了然——这人是看见她手里给手冢的讲义知道的。
“嗯，对，顺路去一趟。”
“秋本同学，”大石从诘襟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显然是匆匆写下的，并没有用信封装好。他上前一步，将那封信交给秋本，“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手冢，可以吗？”
秋本捏着那张纸，半晌才回过神：“啊，好啊！反正顺路。”
大石欣慰地笑了：“请你转告他，我们在等他回来，我们在等他亲手接过优胜的锦旗！”
菊丸跳到了大石身边，向她比了个V：“你告诉他，让他好好治疗，赶快回来喵！”
不二笑而不语。
秋本笑着道：“好，不管什么话，我都完整地给你们带给手冢同学！”
话音未落，好几个不认识的后辈突然冲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诉说自己要她带给手冢的话。说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没办法听清也没办法全部记下来，只是这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祝他快些康复，都是在盼着他快些回来。
秋本的眼眶有些湿润。
虽然地球不会停止转动，时间也不会停止流逝，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果然并不是那么容易断开的。
“好，我会转达！”
同班第六年，秋本云子第一次看见穿着私服的手冢。
随意的紫色衬衫，他一如既往的表情让秋本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严重到需要请假的病怕是人都住到医院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请那么长的假，但起码人还好好的。
明显放下心来的笑容和方才相比，更为灿烂。
手冢清了清嗓子，“什么事？”
“喏，你的讲义，班主任要我给你带来。”
他先伸了左手，又改用右手接下。
秋本看在眼里，一瞬间就注意到他的不自然，眼珠子滴溜一转，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议：“你们网球部的成员交给我的东西我给忘在学校了，不快点回去拿的话班主任可能会没收，要不要一起去拿？”
手冢看了看天色，大概是下午快六点，现在去学校的话学生们大多已经离校，但能赶在班主任检查抽屉之前，秋本找的借口倒是很好。
秋本紧张地等待手冢的回复，而等来的回复让她又惊又喜。
“河堤边风景不错，只是不允许钓鱼。”
没有直接拆穿，而且同意了她的请求。这个人竟然这么温柔……
不对不对，人家一直以来对她抄袭他的作业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难道就不温柔了吗？偏见，偏见啊！
二人向河堤走去。
秋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找话题和手冢聊。手冢这个人不八卦，也不太擅长和人聊天，硬要说的话从小到大与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偶尔也自己做作业，不要抄我的”。但自从发现她嘴上应着“好好好”手里还在不停地抄之后，手冢最多一个学期只会说她一次，进入中三以来更是讲都没讲过。
跟这样的人找天聊那纯属闲得蛋疼。
只是有一些问题，她想知道，又不想光明正大地问。
“手冢同学，网球部的人有话托我带给你哦。”
她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大石交给她的纸条，双手递给手冢。手冢抬起双手接下。秋本注意到，他的左手抬起的高度显然比右手要低。
她刻意往前走了几步，让手冢落后她些许，伸了个懒腰以后双手抱头走在前面：“他们说要等你回来，让你好好治疗，要让你扛优胜锦旗。”
“是吗。”
“以前和不二同学还有英二同班的时候，只是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但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好让人羡慕。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要是当时参加古典乐部就好了，说不定也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呢。”
“嗯。”
“不过今天听说的时候真的把我吓了一跳，班长都得重选了。你大概去多久？学生会那边应该不会轻易换人，毕竟风纪委员长、两位副会长还有书记都很支持你。我嘛，我当然支持你啦。只是如果时间长的话，底下的后辈不一定压得住，毕竟眼看着六月就要再选举了，有狼子野心的人想提前上位也有可能。”
“不要紧。”
诶？这是什么意思？不做也没关系吗？
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寻找手冢的眼，压抑不住的慌乱在找到的一瞬，被他眼底的坚定给压了下去。
“我不在，学生会也能正常运转，提前选举也没问题，后辈都很优秀。”
“你要抛下我——我们吗？”
她的话都出口了才发现多有不妥，急忙补救的那句“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那个人停下了脚步。
秋本回过头，他的眼里尽是坚定。
“我一定会回来，秋本云子——请你转告他们。”
秋本并没有听出句子的停顿，苦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啊我受了很严重的伤请你不要告诉他们’，没想到竟然是许诺会回来啊！——受伤，严重吗？”
手冢沉默了。
虽说大多数时候他在面对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都是沉默应对，但此时此刻，他越是沉默，就越是默认秋本的问句。
“打个网球也能这么拼……”
“网球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听见这话的秋本，竟然有点上头，平日尽力维持的社交礼仪一瞬间崩塌，毫不客气地站在手冢面前，抬着头叉腰面对他，“真那么特别难道不该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吗？手冢国光请假！而且一口气就请了至少一个月，你让我怎么想？好歹我跟你也同班五年多，我就没见你请假请这么狠，再加上你的部员们要我转达的话，我直觉肯定以为你出了大事。结果呢？还在我面前装没事，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左手有问题吗？”
“……”
短暂的沉默让热血上头的秋本有了冷静的时间，她才发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想要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最终先开口的，还是手冢：“抱歉。”
秋本垂眸，摇了摇头：“不，是我多嘴了。”
“不要紧。你说得对。”手冢再次迈步，走在秋本前面，又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眼底尽是坚定：“但即便断送将来的网球生涯，为了青学，我不后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