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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   礼云结婚了,对象是一个投资人的妹妹,景琇听说了。
      周末,景琇看了一天店,也看了一天资料,躺在沙发上。
      她又看了看鉴赏书。
      那瓶傅岩请的红酒,过万。
      她清醒地坐了起来。
      喝了一半,至少五千……

      两个人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傅岩的打扮一直都很朴素。夏天不是T恤,就是衬衫,冬天穿的像卷心菜,羽绒服外套,包着里面一件秋天的夹克外套,明显的不打算置办几件毛衣。

      景琇翻出包里的代金券,数了数这两年的,也有几千块。
      她把代金券放桌上,用镇纸压着,看看时间,傅岩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锁上店门,走了。

      匆匆又过了几个月,傅岩很久没有见到景琇了。
      景琇工作很忙。

      傅岩只能自己看店,看得他万念俱灰,打电话给景琇,开口就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景琇在办公室,说:“加班。”
      傅岩说:“周末有空吗?”
      景琇说:“没空。”
      “我给你涨工资。”
      “你那瓶红酒哪来的?”
      “我爸给的生日礼物。”
      “那天你生日?”
      “是。”
      “你爸很有钱?”
      “还行。”
      “你不会是替你爸收租吧?”
      傅岩说:“不是替我爸……是替我爷爷。”
      景琇停顿片刻,说:“好,富三代剥削平民,这周末,我替你看店。”
      傅岩笑了。

      周末,景琇又在书堆里过活。
      她发明了旧书消毒法,买了一个臭氧消毒柜,给书消毒,太破旧的书,也要修补一下。
      有些几十年前的旧书,似乎被虫蛀的厉害,景琇用樟脑丸泡水,做疗养喷雾,给书杀虫。

      她忙活这些的时候,傅岩忽然回店里拿东西,来了一句:“要不你当正式工吧?”
      景琇说:“工资多少?”
      傅岩说:“四千一个月。”
      景琇说:“我的房贷都不止这个数。”
      傅岩说:“我替你把房贷还了,你来打工。”
      景琇问:“你是不是有病?”
      他笑了,说:“看你认真骂人,也挺有意思。”
      傅岩轻快地走了。

      下午,他终于全身心浪回来了,带了好一点的音响,放在店里,问景琇听什么歌?
      景琇说:“什么歌都听,有心意的就行。”
      傅岩说:“那可难了。”
      景琇停顿了一会,说:“时间久了,自然知道。”

      他给她放了一首甄妮的《海上花》。
      傅岩翻着桌上一沓佛经,不知道是哪些寺庙免费舍出去的,也有人拿来卖二手,景琇也收进来了,五毛钱一斤。
      景琇说:“卖不出去,就卖废纸,废纸也是五毛钱一斤。”
      傅岩说:“白忙活,可以不收的。”
      景琇整理书角,压实了,说:“佛经也有动人之处,贴着人的七情六欲写。”
      傅岩说:“For example?”
      景琇说:“没有比如。”
      她不跟他分享。

      傅岩忽然问:“景琇,你想看兰花吗?我爷爷种了不少。”
      景琇说:“你爷爷在家吗?”
      傅岩说:“你希望他在家吗?”
      景琇说:“只是看兰花就好,我也看看富人家的排场。”
      傅岩笑了,老套地说:“只是中等人家。”

      五月一个休假的日子,天气晴好,傅岩带景琇回家看兰花。
      大房子在郊外,隔着僻静的街道。
      围墙内满是树,层层叠叠,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傅岩开车载她来的,景琇像是跟他郊游。

      黑漆木门厚重,绿琉璃瓦做檐,门口一树黄花夹竹桃,斜出做明朗的色调。
      傅岩对着门禁监控,照了他涂粉的脸,识别了,门开了。
      他开车进去。

      门里一条长长的夹道,用凤尾竹隔出界线,两边是花圃,阴凉处摆着无数花缸,养着荷花,还有石灯柱。
      傅岩停好车,带路,景琇跟着他进了一个月洞门,流水小池,一个更敞亮的园子,亭台楼阁都有,房子最高不过两层半,那一半是琉璃瓦。

      兰室在小池对面,傅岩请景琇进去喝茶,梅兰菊竹屏风茶几,老派人的养生风格。
      兰花的幽香,缠绕着茶香,景琇说:“这里很享受。”
      傅岩难得文静,只是泡茶,手势很有派头。
      景琇从窗户看出去,远远的错落假山,有坡度的草地,高处也有房子,疏疏落落。

      景琇问:“冒昧问一下,你爷爷这块地皮有多大?”
      傅岩说:“九千平米。”
      景琇调侃:“某年某岁的斗地主,没你家的份?”
      傅岩笑了,说:“三四十年前买的,我爷爷本来在南洋。”
      景琇说:“你爸又是做什么的?”
      傅岩说:“银行有一点股份。”
      景琇嗯了一声。
      她扭头看外边的紫花藤蔓,说:“你家这个园子打理得真好。”
      傅岩说:“要是想细细逛,还有杜鹃花坡,坡下的小湖可以划船。”
      她问:“为什么住地下室?”
      他很直白地说:“我有好几个叔伯姑婶,还有不少堂表兄弟姐妹,家里人口很多,混得不像样,不想天天和亲戚打照面。”
      景琇想了想,问:“等级制度吗?”
      傅岩说:“人越多,越森严。”
      大户人家,人口多,子孙就是一个小社会。

      他俩在这里叽叽咕咕,之后,景琇跟着傅岩逛了别的地方。
      有一处雕花的三面亭子,一面玻璃窗,雕满了花鸟物件,黑底金漆的一串串葡萄,厚重久远,竹林掩映。
      傅岩介绍:“这是请老师傅刻的。”
      景琇站在亭子里,说:“要不你帮我拍个照?”

      傅岩发现她总逗他笑,景琇把他爷爷家当旅游景点了。
      他还是顺手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景琇说:“你家真不多见。”
      傅岩说:“刚毕业,我爸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投资,亏了不少,老实去上班,没几年又赶上行业低谷。这就常见了。”
      景琇笑了。
      他坐在一个户外秋千架,荡悠悠,景琇站着,看美丽的植物,说:“虽说挫折不少,我看你还是很有福气的人。”
      傅岩说:“我想也是。”

      他邀请她一块儿坐,景琇坐下了,两个人并排挨着荡秋千玩,还挺乐呵。
      她说:“按着一般的路数,你得做个花花公子,夜店泡美女,排解寂寞,振奋精神。”
      他又乐了,说:“我不想让人看见脸上的青斑。”
      她说:“看见的人多吗?”
      他说:“我留着这个人陪我荡秋千。”
      景琇微微一笑。
      她看着漂亮的园林,不打算放他的话在心上。
      有缘说话,不要弄得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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